军塾私女-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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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瞪着院中手持短剑的男人,他穿着与他们一样的学子服,随着他缓缓偏过脸来,他们知道了他是谁,血液在瞬间逆流而上。
“空宇?!”秦奡怔神,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感受着掠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秦奡心中确定,他就是自己之前遇上的刺客!伤了夏无言的那个人!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现在想想,那人身形确实与空宇相似。
也许是他之前的伪装太好了,自己完全没想到会是他!
就现在感受到的他身上的气息,他的内力甚至在秦王之上,也难怪秦王会败下阵来。自己伤未愈,与千醇两人联手,只怕同样也不是他的对手……该怎么办?
空宇他,他之前没有对自己下杀手,又是为什么呢……他们之间还能算有同窗情谊吗?
一旁,付千醇的震惊一点不亚于秦奡,这个他来到军塾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在自己的印象中,他的功夫很差,差到连一般人都能轻易将他击倒,即使在军塾呆了一年,身手也丝毫没有长进,虽然他的性子腼腆内敛,又容易害羞,但却是个默默关心同窗的温暖男孩。
可是,现在看来,之前所有悉数否定,完全相反!原来他的功夫弱是装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军塾潜入了细作,他设想过所有的可能性,唯独不曾考虑过清影与空宇,清影他是调查过的,而空宇……没想到结果却是他……
掠与二人对持而立,敌对的气场相互碰撞,付千醇与秦奡不自觉摆好架势,此时已经无暇顾及皇甫岑以及重伤到底,早就昏迷不知多久的同窗们了。
“千醇,秦奡!小心!”
只听皇甫岑虚弱地喊了一句,三人的对决已经展开。
一切如秦奡所预感的,他们就算合力也不是掠的对手!只见掠单手持剑,身姿卓越,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赘举。
付千醇与秦奡二人配合着应敌,也算得上默契,却只能勉强防守。
“空宇,你之前没对我下杀招,说明你良心未泯,现在停下还不迟!”秦奡在靠近掠的时候,以三人可闻的音量低声说道。
掠脸上没有分毫波动,也不做理会,出手更加凌冽,招式繁杂虚幻,让人捉摸不透,看不清何为虚招、何为杀招?
秦奡与付千醇手中没有武器,掠的身手本就在他们之上,短剑在手,优势更加明显。很快的!掠找到了二人合力的破绽,先是一招虚晃,将付千醇逼退,将后背对着秦奡,引他入瓮。
秦奡瞬身上前,掠抓准时机,旋身来了个扫腿加横空侧踢,正中他的胸膛。
秦奡一下子便飞了出去。这一脚,掠没有用全力,加上内力护体,所以秦奡的胸口并没有受什么伤,反倒是之前肩上的剑伤,牵连着,使得还未长好的皮肉一阵拧扯,生疼生疼!
他痛苦的皱着眉,不自觉伸手捂住患处,不用特地去看,余光已经撇到一抹血红,想来伤口应该是完全裂开了。
他顾不得身上的剧痛,快速站了起来,却没有立马上前帮付千醇,反倒是跑回自己的房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刺客的独白
秦奡转眼便取出了一把剑,重新加入战斗,与付千醇合力制敌。
他拔出剑,将刻着紫竹茉的图样的剑套丢在一旁。
这是他娘给他的佩剑,秦奡一直戴在身边,却不知其真正的主人是他的生父南宫鼎。毕竟其母亦会使剑,所以只当是母亲传给自己的宝剑,不知其中还有父母定情信物的渊源。
此时,距离皇甫岑倒下,也不过半盏茶功夫,南宫鹏便带着小兵们赶到了。
一进门,秦奡甩出去的剑套正好落在他的面前,他一眼便认出那花纹,蹴鞠赛时他早就有所猜测,此时并不那么惊讶,更何况现在的情景,也容不得他再考虑其他。
但跟在南宫鹏身边的南宫烈却对此大为震惊!他自然也是认得那把剑的,因为他的父亲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他知道那把剑是一对,听说父亲将它赠予了他的一个夫人,但他从小就没有见过那位姨娘。
所以,秦奡难道是……
“烈!”
南宫鹏的怒吼让南宫烈瞬间回过神来,想起现在的情况,哪里有空想别的事?!
他赶忙上前,去帮付千醇与秦奡。现在塾里的兄弟们大都在洗澡,他是正好练功,遇上南宫鹏,这才跟着过来了。
南宫鹏让士兵们做好攻势,在一旁待命,毕竟士兵们的身手不如秦奡他们,上去了反而是添乱,倒不如伺机而动。
皇甫岑已经被南宫鹏扶到了一旁,越看越疑惑,他有种感觉——贺空宇的内力似乎比与自己对决时更上了一层楼!
只见加上了南宫烈,三人与掠也只能算得上是势均力敌,战个平手。若是秦奡没有受伤,也许能占上风,但现在他能忍着痛,与掠僵持,已经不容易了!
这时,清影从尚绫络那儿泡完澡回来,才走近智营,就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走近一看,士兵们密密麻麻的挡在门口,遮住了她的视线。
心中一紧,清影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赶忙跑上前,拨开人群。
眼前的场景让她吓了一跳,师兄皇甫岑受了重伤,看上去十分虚弱,士兵们将已经昏迷的同窗兄弟送出去。而秦奡三人正与人缠斗,而那人却是……
“空宇……”
他不但游刃有余,气势上更压过三人,哪里有一点虚弱样子?清影感到难以置信,空宇他到底是,谁?
清影与贺空宇是非常好的朋友,虽然贺空宇比她大,但因为他身体不好,生得又瘦弱,所以清影一直把他当成弟弟那般照顾。
相比起其他的同窗,贺空宇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
清影不停地摇头,她还是不敢相信,与秦奡他们缠斗起来的人是空宇……
“不!他不是空宇……”清影呢喃着,注视着院中的四人,目光随着贺空宇而动,嘴里念叨着不信,但心里却为他担心,就怕秦奡他们会伤到他。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不可能!”清影咬着下唇,不停地嘀咕着,她担心空宇不敌,但是在看到秦奡肩上透出的血色时,又感到心痛。她不愿看到二人对阵,她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受伤,这心情太过矛盾,难以言表。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该多好?她,想逃避……
“清影……”皇甫岑伸手搭在清影肩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清影的泪在那一瞬间落了下来,让皇甫岑看着更为不忍了,正想开口,却听影说道,“师兄,他不是空宇吧?对不对?”
皇甫岑愕然一怔,对上清影偏过来看向自己的眼睛,他知道,她其实明白贺空宇就是刺客,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想在他这边得到否定的答案,所以她问自己。
看来,清影对贺空宇的感情真的很深……
皇甫岑无法说出清影想要的答案,清影狼狈地收回眼,再看向对阵的四人,脚下不自觉挪动步子。
“不要打了……”清影痛苦地呢喃着,“不要打了……”
皇甫岑拧眉看着她,正想伸手将她拉回来,手还未够着清影,她突然就冲了过去。
“清影!”皇甫岑紧张地惊呼道。
此时对阵中的四人,同时愣了一瞬,但马上又恢复了对阵的状态。
掠忍不住皱了下眉,心也跟着揪起来。暗中观察着清影朝自己跑来,他的眸子也跟着黯淡下来,其实早在她进入院中时,他就已经发现了她。
掠不知该怎么同清影解释?甚至对她感到抱歉。呵,解释?抱歉?他,可是钦门十绝中行事最决绝的人!竟然会有对敌人心软的一天……
承认吧!你后悔了!掠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在看到她痛苦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动摇了,后悔了,凌乱了……
为什么?为什么唯独清影他不想伤害?也至始至终都放不下她……掠一直都想不透,这矛盾的心境从未明晰,此时亦是如此。
他在最后一刻没有对秦奡下杀招,就是害怕秦奡若是死了,清影会伤痛欲绝。在塾中引起骚动后,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只要引他们来追,他的任务便完成了。但自己却不愿离开,为什么?因为还想再见她一面,最后一面,他不想走得不明不白,至少最后一刻,他不想在她的记忆力,连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自己这么做很自私吧?清影一定伤心透了……
他知道,清影面对自己,总以一副姐姐的身份自居。自己一开始还对此感到可笑,但渐渐的,却习惯了,认可了这种关系……贺空宇是比清影大一些,但自己其实是比清影小一岁的,若是她真是自己的姐姐,该有多好?那样的话,自己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他执行过很多次任务,每一次,面对敌人,不曾心慈手软,这一次在军塾中潜伏了一年,也许是太久了吧……
大人以为他冷酷决绝,绝不会感情用事,他自己本也这般认为。却不曾想过,人心都是肉做的,铁石心肠被温暖得久了,也同样会有柔软的一天。大人失算了,自己也高估自己了。本以为可以毫不留情地对他们痛下杀手,但他始终做不到。他独来独往,不曾感受过人间温情,却在本应该冷冰冰的军营中,因为清影,因为他们,让自己尘封的心,有了些许希冀。
他为了报恩而来,却在敌营得到了心灵的救赎,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他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对国家的背叛,他盗取了鎏宇的机密,与同窗为敌,亦是对朋友的背叛。
天佑,鎏宇,国家大义,兄弟义气,孰轻孰重他自然明白,但他心中的矛盾与痛苦又有谁能理解?谁能感受?
第一百九十章 “人质”
清影就要靠近四人的战圈,突然!一只利箭发出厉声,猛然朝她冲来!
皇甫岑跟在她的身后,愕然大骇,“小心!”他吼着快步冲了上去,伸手将她往前面推去。
打斗中的四人闻声,同时一愣,也发现了这道暗箭。掠倒吸一口凉气,心狠狠一揪,趁着秦奡三人晃神的瞬间,只用了一击,便将挡在身前的三人打散,而后一个箭步飞奔上前,将快要倒下的清影拉向自己。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快得看不清孰先孰后。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皇甫岑后背中箭单膝跪地,秦奡三人被逼退到一旁,而掠则护着清影,几个旋步,来到长廊上。
“清影!”皇甫岑叫了一声,想要站起来,却腿软地再次倒地。距离他最近的南宫烈赶忙伸手扶住了他。
秦奡与付千醇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以为掠要以清影为人质,异口同声吼道,“放开她!”两人的表情几乎是一样的狰狞与不善。透出滔天怒气。
掠将短剑抵在清影的脖颈间,冷冷扫向逼上前来的秦奡等人,全身散发出冷然的气场。秦奡与付千醇驻足原地,害怕掠伤害清影,犹豫着不敢上前,只能狠狠瞪着他。
就在皇甫岑中箭的同时,鲁逢俞也带着其他学子冲了进来,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感到错愕与不解。
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南宫鹏便对鲁逢俞吼道,“阿俞!快带人去追!还有一个!”说着朝智营房间的瓦顶上抬了下下巴。
众人恍然,掠还有个同伙!
鲁逢俞拧眉,朝掠的方向瞪了一下,而后立马吩咐道,“尉迟,落尘,秦烽,你们三人随我来!”说罢便率先冲了出去。
三人一惊,顾不得理清发生了什么,只顾得跟鲁逢俞而去。
这边,掠挟持着清影,没有注意到那抹恨绝的眼神,心中担心极了,以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清影怔了怔,低头瞥了一眼抵在喉间的利刃,稍稍缓过神来。虽然他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但她却感受不到他对自己有丝毫威胁,她知道他不想伤害自己,也不会。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作何感想,矛盾不已。
得不到她的回应,掠有些急了,低斥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为什么还要关心她?清影不懂,他明明与自己是对峙的立场,可是却在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这多么诡异……刚刚那人应该是他的同伙吧?他是来帮他解围的吗?可是他却没有乘机对秦奡他们下杀手,反倒救了自己。
清影脑中混沌一片,只是跟随着内心发出的声音,幽幽道,“你是空宇吗?”
掠身子一僵,感受到她语中透出的痛苦与伤心,亦心有同感。他知道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就是那个细作……
“在军塾的,从来不是真正的贺空宇,是我。”真正的贺空宇再来军塾前,已经被他杀了,“我是……”
说着掠戛然停了下来,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悲凉,他,没有名字,从来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终归何处?三岁那年被大人捡回去之后,他依然没有名字,只得到一个叫做“掠”的代号。
他们一直都这么叫自己,可是这,并不是他的名字。
掠嘴角扯过一抹凄楚,作为朋友,自己连名字都没法告诉她……想着突然又在心底轻叹一声,他们这样,还能算是朋友吗?
“我是你的敌人,是天佑派来的细作。清影,这样的我,你还会……”掠说着又停了下来,他没有勇气问那句话,他害怕会得到一个不想听到的答案。
他对自己的身份想来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此刻,他却希望自己不是什么刺客,天下也没有国家之分。
“你是我的朋友。”清影知道他心里想问这句话。即使他们为了各自的国,各自的家,不得不对峙而立,在她心中还是无法将他剔除朋友的位置。
他问出这句话,其实就代表着他与自己相交是发自内心。这样就够了!处在不同的立场,这并不是朋友的阻碍。怨只怨,战争,让他们不得不兵戎相向。
他是朋友,他也是敌人,她该怎么办?国家大义,朋友之义,如何取舍?这是最简单的选择题,却也是最难得。
一旁秦烽与付千醇不敢上前,只得在一旁干着急,只能看着二人低语,心中也各怀心思。
清影是想要劝服他吗?这不可能!对方是天佑的细作,他潜伏在军塾一年都没被人发现身份,可见其心机之深,怎么可能会动摇?付千醇想着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怎么办?该怎么把清影救出来?
无论如何,清影要救出来,而贺空宇也一定要抓住!
一旁秦烽看上去比付千醇显得沉稳得多。他直觉贺空宇是不会伤害清影的,仔细回想一下,刚刚他并不是想真的劫持清影,而是为了救她。清影一直很关心他,他又何尝不是?清影对他的好,有时候让自己都感到嫉妒。
也许,前几日,他之所以没有当场杀了自己,就是看在清影的面子上吧?
清影会放他走吗?大家虽然同窗一年,但他始终是抱着伤害鎏宇的目的而来,是他们的敌人!无论如何,在国家大义前,他们能做的只有抓他!
他相信清影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里的人中,面对空宇,只有她是最难的……
清影,你会心软吗……
一旁,南宫烈双眼紧盯着掠与清影。虽然他们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二人之间微妙的情绪变化。
他们一定是说了什么!陆清影该不会是要放他跑吧?!不行!决不能让这个细作跑了!南宫烈想着,扶着皇甫岑退到南宫鹏身边,而后朝准备中的小兵要了弓箭。
“贺空宇!你现在就放了他,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南宫烈说着朝前走了几步,将弓拉满,指向掠。
秦奡与付千醇同时一惊。
“南宫烈!你疯啦?!清影还在他手上啊!”付千醇几乎是用吼得说完这话。
南宫烈还是第一次看到付千醇这么生气地对自己大吼大叫,仿佛被付千醇的气场震慑,他一怔,但随即就恢复了镇定,“放心吧!贺空宇,我相信你不会让陆清影受伤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