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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京门风月-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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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侯府的勋贵虽然不比忠勇侯府的世代富贵,但能立于不败之地,果然是不可小视的。

谢芳华忽然记起秦怜说过金燕郡主喜欢秦钰,大长公主多年来不曾阻止,看来也是看重秦钰的。尤其是皇后娘娘早就未雨绸缪,拉了英亲王妃的女儿,将英亲王妃拉到了她的阵营,况且,她又回做人,和大姑子姐以及妯娌嫂子都相处得和睦。大长公主府只要是不做犯上作乱之事,那么定然会永葆荣华亲贵。永康侯府若想不倒,除了有皇上的扶持外,还要拉拢朝臣。如今卖给大长公主府么大的一个人情,而且卖得还很是时候。那么永康侯府就算有些小错。也无大碍了。

林七果真立即滚了下去。

“滚吧!”秦铮摆摆手。

“没了!”林七摇摇头,京城那些满天飞的关于忠勇侯府小姐的传言自然是不必说了,再加之各府都有新鲜的事儿,已经热闹成一锅粥了。

“永康侯府送了大长公主府好大的一个人情!”秦铮摆摆手,“说完了?再没了?”

“不管是真观音,还是假观音,总之孙太医把脉,怀的真是喜脉。”林七道。

秦铮冷笑了一声,“观音庙的妙音还真成真观音了。”

“仁郡王和王妃大婚已经两年,大长公主日盼夜盼,总算盼来了喜讯。当即就欢喜得跟什么是的。仁郡王妃身边的嬷嬷却说年前时,永康侯夫人提议仁郡王妃去观音庙拜拜。观音庙里的妙音师姑对于求子甚是有办法。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回来之后这才没多少时日就真怀上了,这有一半的功劳。大长公主一听,连忙派人备了一份厚礼亲自去了永康侯府重谢。”林七道。

京中姻亲关系错综复杂,她回京虽然有这些时日,但是一直被秦铮缠得紧,事情纷至杳来,她到没那么多闲暇时间去理清这各中关系。看来接下来几天若是无事儿的话,该找英亲王妃多唠唠这里面的事儿。没有谁再比英亲王妃更懂的了。

谢芳华知道大长公主膝下一子两女,一子被封了仁郡王,两女都被封了郡主,一个是金燕郡主,一个是怀燕郡主。那仁郡王妃她在英亲王府见过,是大长公主带着她儿媳妇儿去找英亲王妃串门时,那会儿她是听音。依稀记得这仁郡王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也就是程铭的姐姐。

秦铮瞪了林七一眼。

“昨日永康侯夫人查出有孕外,今日午时,大长公主府也查出了有孕。”林七见谢芳华和秦铮齐齐一怔,他一股脑地说出来,“不是大长公主有孕了,是大长公主的儿媳妇儿,也就是仁郡王妃。”

“还有吗?”。秦铮不置可否,又问。

谢芳华看了秦铮一眼,若谢氏族长一脉是傻子的话,也不会一直掌管着谢氏族权了。虽然谢氏族长一脉无人入朝为官,但却有着随时能面圣的特权。不在朝,却可以言朝。先去探寻了皇上口风,再去忠勇侯府,摆明了此事听皇上和忠勇侯的决断。若是那两方准了话,他再斟酌行事。

秦铮忽然笑了,“谢氏族长一脉果然不傻。”

林七摇摇头,“他没回府,去了忠勇侯府见老侯爷。”

“然后他回府了?”秦铮问。

林七摇摇头,“皇上没见谢氏族长。但是派近身的吴权大总管传了一句话,说若是关于谢氏长房一事,事情还未查明,暂不论断。若是他有别的事情可以进宫面圣,若只为这件事情,那便回府吧!”

“哦?”秦铮挑眉,“皇叔可见了?”

林七点点头,瞧了谢芳华一眼,见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继续道,“谢氏族长早朝后递了宫牌,求面见皇上。”

“还有吗?”。秦铮淡声问。

谢芳华忽然想起了燕亭,当初皇上也是打算破格提拔燕亭,免除考校的,不知要给他按在什么职位上。只是可惜,那步棋皇上还没走,燕亭便离家出走了。

可见,皇上对吕奕和崔意芝身上是下了一记重注。

兵部尚书正三品,下设有侍郎二人,从正四品官职。兵部掌武选、甲械、车马、地图等。国之首要,一就是兵部,二就是户部。一般能熬到兵部侍郎其位的人,怎么也要入朝十年。一步步熬上去。可是崔意芝年纪轻轻,免除三考三校,入朝就是兵部侍郎,简直是一步青云。

清河崔氏一直以来秉持文人傲骨和清流门楣,族中子弟以文为主,喜欢钻研治世之道,大多书卷风流。但若是江山飘摇,天下倾动时,那么文人不管大用。武将才更能够发挥锋芒。清河崔氏这么多年来难得出一个文武兼备的子孙,自然甚是爱护。再加之若是能从武将,有谋有兵,也算是族中一道屏障。自然甚是欢喜。怎能不买皇上的账?尤其还是许以兵部侍郎。

吕氏衰败多年,就需要这样青云直上的一个契机,自然会不遗余力地抓住,感恩戴德。

谢芳华一直知道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清河崔氏这一块肥肉,但是却没想到他大笔一挥却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出手迅速果断。先是提拔了母族吕氏的吕奕封为安平将军,然后又派崔意芝去迎四皇子秦钰,将吕氏和崔氏借由崔二老爷续娶的夫人和她的儿子崔意芝给串连了起来。以此拢住吕氏、崔氏。

林七从小就被卖入英亲王府,因八面玲珑,行事激灵,懂得看人眼色,所以得大总管喜顺的喜欢认了干儿子栽培,自然得了几分识人的本领。那次崔意芝刚踏入英亲王府的门,他就晓得这崔二公子定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皇上亲自会面,他肯定是要入朝为官的。他往厨房瞅了一眼,听言那小身影正在杀鱼,想着同是崔氏嫡系一脉,这听言是看不出半分长公子的派头,比那崔二公子可真是差远了。暗暗替他叹了口气,荣华富贵嫡出身份不要,偏偏喜欢做小厮打杂。

秦铮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意味,“崔意芝在京中晃悠了几日,如今算是谋了一份大差事儿。”

林七点点头,“早先二公子您吩咐回府取衣物之后,属下怕别人做不好,便自己回了京中一趟,在府中遇到了下朝的王爷。王爷说皇上下朝后,立即召见了崔意芝进宫面圣,当时王爷、左右相都在一旁。皇上是这样说的。王爷便让奴才给您传一句话来。”

秦铮脚步慢了一下,扭头瞅了谢芳华一眼,细挑眉梢,“皇上说让他做兵部侍郎?”

谢芳华听得清楚,脚步猛地一顿。

“京中今日热闹得很。早朝皇上下旨召四皇子回京,命在京中如今闲来无事的清河崔氏二老爷的二公子崔意芝带着皇上的轻骑卫去迎接。皇上给崔二公子点了一千人马。说若是顺利将四皇子迎接回京,那么论功犒赏免三考三校,让崔二公子直接进兵部做侍郎。”林七道。

秦铮“嗯”了一声,一边往画堂走去,一边随意地问,“京中今日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二公子,按照您的吩咐,衣物都从京城拿来了。您进屋就可以换了。”林七闻声走来,禀告秦铮。

侍画、侍墨拿着鱼去了厨房。

谢芳华点点头。

侍画立即接过鱼,连忙道,“晚膳已经做好了,王妃和世子说等您二人回来一起用膳。炖鱼很快的,小姐和二公子您二人休息一下,就可以开饭了。”

谢芳华拉回思绪,定了定神,看着二人应了一声,将手中一直插在竹签子上的鱼递给她们,问道,“还没用晚膳吧?将这两条鱼拿去厨房炖了吧!”

“小姐,铮二公子,您二人回来了?”侍画、侍墨显然是在门口等了许久,如今见二人回来,立即迎上前。

直到回到别院,打开门扉之前,秦铮再没说话。

秦铮的最后这一句话如一记重锤,敲在了谢芳华的心坎上。直到二人回到谢云继的山林别院,那话依然在她耳边嗡嗡地响着,荡着回音。

第六十章放任

作者有话:唔,我就喜欢这般的情话,百媚千红中,只取我一瓢……嘤嘤嘤……;京门风月自然不止是风月情事啦,我会给大家一个波澜壮阔的情天幻海,碧意云图的……么么么么

浅浅的景,会元:……京门风月,不只有风月情事,还应有一段段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乾坤事。就我个人而言,更喜欢厚积薄发,波谲云诡……

今日上墙:笨蛋去流浪,榜眼:八年别离终见卿,相识相知难为情;曾经沧海千帆过,滚滚红尘唯一人。不可置否,芳华就是秦铮红尘世界中唯一放不下的执念。茫茫红尘中,谁遇见谁都是一种来之不易的缘分,唯一的区别就是谁与谁缘深,谁与谁缘浅。就像世间有作者百媚千红,唯独阿情是我情之所钟。

------题外话------

英亲王妃闻言顿时笑了,“瞧瞧这话说的,你比我还宠他。这往后还不更把他给惯得每样了?怎么得了?”

“他累了,让他睡吧!若是半夜饿醒了,再让林七给他做饭吃。”谢芳华道。

英亲王妃走进来,见谢芳华坐在桌前喝茶,面色如常,问道,“臭小子还没醒?”

谢墨含来到门槛,正巧翠荷打开帘幕,见她出来,帘幕侧身立在一旁让路。他与英亲王妃道请了个晚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芳华点点头。

谢墨含闻言松了一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结果也未必会坏。既然你决定,就不要再多想了。”话落,见英亲王妃来到门口,又道,“今日想必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

过了许久,谢芳华听到英亲王妃散步回来,才闭了闭眼睛,低声道,“秦铮实在是……我怕一旦放任,未来如何,我会掌控不住。”

谢墨含不错眼睛地看着谢芳华,等着她沉晦如海的神色表出一个态度。

谢芳华自然是懂的,哥哥何其聪明,已经看出她被秦铮逼急了。心已经松动。依着她的性子,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掐灭,一种是放任。哥哥怕她掐灭,在她未及决定之前,便不惜斩断她第一条路。要她找回心。

“所以,妹妹,我说这么多,你可是懂了?我和爷爷一样想法。”谢墨含轻声道,“你将七情六欲之心丢在了无名山,你可知我和爷爷心中有多难受?如今,秦铮既然不惜得罪皇上,也要求你一人。你的心若是已经松动,那么就不要再紧绷着了。我不是要你顺他的意。而是顺你自己的意。”

谢芳华心下触动,忽然笑了,眼眶发酸,“老头子可真是疼我。”

“后来得到了你从无名山传回的消息,爷爷几乎痛哭流涕,那个你口中的老头子啊。”谢墨含长叹一声,“我从来没见他哭过。当时他就又说。华丫头只要能活着,她要做什么,以后就让她肆意地做什么。举谢氏全族,也只要你平安。”

谢芳华沉默,爷爷最早的确是这个想法,而前一世也确实如他所说,皇室倾全力,铺天大网罩住来了忠勇侯府,谢氏举族倾覆,化为了尘埃。

“爷爷说,世间没有长久长存的家族。忠勇侯府历经几百上千年,就算倒了,也是运数已尽。他一直以来本打算就此让忠勇侯府陨落,也算是全了忠勇侯府对天下的一个义字。但是……”谢墨含看着谢芳华,“你一个柔弱的女儿家都为了家族做到去无名山活地狱的如斯地步。若是你埋骨无名山,他又如何忍心袖手等着忠勇侯府消亡?”

一时间太多惊异,使得她心绪许久都起伏不定。

而她一直以来的想法是护住忠勇侯府,不是要消灭秦氏,更不是同时也因此牵连销毁忠勇侯府。她要的是永葆忠勇侯府立世,如以往岁月流逝的每一代一样立在这尘世。

皇室多年筹谋,谢氏一脉根系庞大,若是照爷爷所想,那岂不是同归于尽?

谢芳华一惊,有些不敢置信。这句话说得可谓是一点儿也不隐晦,忠勇侯府世代没有染指皇权的想法,世世代代,都有子嗣位极人臣,是真正的治世辅助臣卿之家。爷爷更是一生戎马,耗尽了祖母心血,嫁了唯一的女儿去北齐,爹爹和娘亲虽是应了魅族诅咒之说,但着着实实因为皇帝派他出去才遭了罹难。要问忠心为国,她从来不会怀疑爷爷之心。可是他这一句话明明就是……他竟然那时有了要秦氏皇室消亡的想法了吗?

谢墨含轻声道,“他说,若你不能从无名山回来,忠勇侯府连一个女儿家的荣华都给不了。那么,还鼎立于世做什么?南秦江山若是不能容于一个忠勇侯府的女儿,那么……消亡也罢。”

“说了什么?”谢芳华看着他。

谢墨含见此,心下了然,拍拍谢芳华的肩膀,“妹妹,爷爷在八年前,就是你离开府中那一日,曾经说过一句话。”

谢芳华扯了扯嘴角,若是往日,她会干脆地反驳哥哥,忠勇侯府是她一直坚持抗在肩上的重担,忠勇侯府一日不稳,她不想别的情丝。尤其是哥哥也一直未订婚娶妻。但是今日,到底是被秦铮给逼到极限了。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比起秦钰,爷爷看重秦铮。我也看重秦铮。你回来之后,这么长时间,他为你做了这许多。无论是困你在身边,还是逼迫你。心思向来摆得明白。寻常女子连他一个眼神都经不住,你这么长时间,若说不被为他心有所松动,也是不可能。”谢墨含缓缓道,“虽然如今局势一日比一日乱,忠勇侯府在雨中飘摇,但我们背后做的那些努力也不是白费的。保住忠勇侯府和谢氏虽然是首要。但你的终身大事也是极重要的。”

这一张大网比她想象的密,也比她想象的难破。

这么长时间她除了让谢云继先整顿谢氏外,便没做什么大动作,一是怕打草惊蛇,二也是想看看皇帝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想将他的布置显露出来。他在明,她在暗,才好以静制动应对他。如今总算是显露出来这一张大网了。

谢芳华自然是知道秦钰不是善类,但关于情劫,她倒是不太以为然。紫云大师能给她逆天改命,又何妨一个情劫?她所关心的不是情劫,而是如何依依化解了皇帝这一张大网。

“妹妹,秦钰回来,怕是不好善与。你要做好准备。”谢墨含将话题又转了回来。

谢芳华虽然不甚待见普云,但当初她夺回绝大师的《心经》时,那老和尚二话不说便给了她,倒也是卖了个人情。且一直未曾拆穿她,她不得不领。便也不再贬低他,点点头。

“普云大师倒也不是沽名钓誉,的确是比寻常僧人有许多本事。”谢墨含见谢芳华一副对普云大师不待见的模样,笑了笑,“虽是高僧,能摆脱世俗愚见,但也是有执念的。普云大师的执念便是承师之恩,守护法佛寺千载基业。若他早能摆脱这执念的话,那么早便离开法佛寺游历去了。不该是如今还困顿在法佛寺。”

“那老和尚不过是沽名钓誉。”谢芳华轻轻哼了一声,想起普云大师为了法佛寺千载基业,寺中僧人,昨日大火,急得团团转,哪里像是一个高僧?将云端上给拉下来了。如今法佛寺牵扯刺杀案,且寺里包藏机关秘术。这案子一日不查明,法佛寺一日洗脱不了罪责。

“爷爷虽然不信佛,但是却是信普云大师的卦象的。”谢墨含道。

谢芳华失笑,“这未免荒谬,哥哥难道真信这个?爷爷也信?老头子不是不信佛吗?”。

“就是你!”谢墨含揉揉眉心。

谢芳华一怔,“哥哥是说?”

“京中人都知晓当年普云大师给秦铮和秦钰批命,说二人一同应运一个情劫。但是不知晓当年普云大师将批命的那一副卦签悄悄送去了忠勇侯府给了爷爷。”谢墨含道。

谢芳华握着被子的豆蔻指甲不自觉一缩。

谢墨含抿了抿唇,向外看了一眼,虽然天黑了,但今夜月光甚好,因为快到十五了。他也跟着长叹了一声,“因为秦钰要回来了。”

谢芳华轻轻一晒,叹了口气,“他是口中从不虚言。他是在逼我。”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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