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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帝本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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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紧,扯呼!

身子还没转过去,她忽然浑身绷紧,后颈上的汗毛,一根根站立舞蹈。

身后有呼吸。

淡、柔、微微湿润,像月色下弥漫开的水汽,她甚至感觉到呼吸喷在肌肤上的细微热气。

身后……

身后是一个死人。

再远点,隔着河岸,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美人。

不论此刻在她后颈喷气的是哪位,都足够让她惊悚。

“啊——”景横波尖叫,高分贝震得地皮都似乎颤了颤,她抬腿,毫不犹豫,细长后跟狠狠反踩!

踩死你丫的!

“夺”一声,后跟并没有踩到人的脚背,却钉入泥土,景横波一拔,拔不出来——她用力太过了。

景横波暗叫不好,当机立断便要赤脚跳出,然而已经迟了。

一双手忽然轻轻按上了她的脚踝,一手扶住她的脚踝,一手扶住了卡住的高跟鞋。

他的手指细长,指尖姿势轻轻,明明只是虚虚扶住她的脚踝,连黑丝袜都没碰上,可那般淡淡曼殊般的香气袭来,景横波竟然忍不住心中一荡,身子都软了软。

这男子,连香气,都是邪而诱惑的。

一抹袍角在她低垂的视野里蔓延,银黑色,却在月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像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简单又华丽,低调又奢靡。

“这种鞋子露这许多肌肤,你如何能穿?请让微臣替您换鞋。”他还是那带笑语气,“女王陛下。”

景横波又颤了颤,只觉得这一声女王陛下听起来特么阴森。

“左国师大人!”侍卫们已经齐齐拜倒在地。

也有人叫:“耶律大人!”

左国师?野驴大人?什么东东?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景横波有点不是滋味地瞟着那些侍卫,觉得他们拜见这位什么国师时的态度,比对自己这个女王尊敬多了。

脚跟忽然一动,身后男子竟然在脱她鞋。

景横波不怕他脱鞋,但是这家伙的口气,很明显是个老古董,这鞋子脱了不会被他扔河水里去吧?这可是她最爱的高跟鞋之一。

景横波身子一斜,脚踝向下一沉,已经靠在那家伙身上,把鞋子再次穿好。

身后男子似乎也没预料到她如此随意,身子一僵。

景横波就势转身,踮脚,双臂柔柔地挂在了左国师的脖子上。

“国师大人……”她笑眯眯地对他的脸吹气,“这地方脱啥啥的,不方便吧?要么咱们换个地方?”

她如此柔软,当丰满处极其丰满,紧紧地贴在对方身上,是一波颤颤危险的荡漾。

面前美人又是一僵。

下一瞬她飞了出去。

她在空中看见飞快倒退的树木、河水、以及侍卫们目光闪闪张大嘴的脸,他们仰着头,追随着她的抛物线,脸上露出“好看死了”的兴奋讯息。

哎,哪个姿势着陆能够维持自己的美貌……

念头没转完,砰一声轻响,她双脚落地,身后一株树及时挡住了她的摇摇欲坠,她稳稳妥妥地站着,毫发无伤。

对面,她刚才脸都没能看清的美人,还是那般柔和地笑着,道:“陛下,休要戏耍微臣。微臣可不想负罪投水自尽。”

心思被戳穿的景横波嘿嘿一笑。

“是吗?”她眨眨眼,“刚才那侍卫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被你杀了。刚才你可是摸过我也被我摸过了,你难道不该立刻自杀?”

“微臣不敢触摸陛下玉体。”男子笑道,“至于陛下触摸微臣,嗯……不守宫规的女王被废后,怎么处置来着?”

一个侍卫大声答:“回国师大人,女王陛下无比尊贵,不能亵渎,赐自尽便可以了!”

男子“唔”一声,微笑。

月光下他的脸隐在暗影里,眉直目长,眉梢和眼角都微微挑出上扬的弧度,眸光如墨色琉璃闪亮,整个人便显出几分逸兴遄飞之态,偏偏他的神情却又是懒的、散漫的、不在意的,连洁白肌肤上一抹薄薄红唇也是淡的,似雨后蔷薇,又或者晚春桃花,艳在不经意,艳得似乎每一刻都在等候结局,却在下一个风雨之后,依旧惊心动魄地艳着。

如此美色,足可颠倒众生,花痴景此刻却无暇欣赏,小心肝一寸寸地正凉。

上当了!

亏大发了!

这哪里是女王,寡妇吧?

这劳什子当不得,她还有美好人生,她还要享尽天下美人,她还要如所有穿越客一般搞特么个惊天动地,她可不想关鸟笼子立贞节牌坊。

景横波转身就走。

“别跟来啊,亲们。”她道,“朕忽然想嘘嘘。朕嘘嘘你们要偷看也是死罪吧?”

转身之前她肉痛地看了一眼皮箱,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夺回来,上帝保佑这些卫道士不要烧了她的宝贝。

身后没人跟来,看来过于严厉的教条偶尔也有好处。

身后就是树林,树林稀稀拉拉的,林中能看见一座小屋子,应该是以前守林人的居处。屋子陈旧破败,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当然,她嘘嘘不需要走那么远,这些人也不会给她走那么远。

她看了看那屋子,感觉到美人的视线紧紧锁在她背后。

景横波媚笑回头,站在树前,站出一个前凸后翘的S型姿势,缓缓将裙子向上捋起……

美人立即掉转视线。

景横波唰一个转身,到了树后。

美人没动,他耳聪目明,仅凭声音便可以确定景横波没有离开。

树后传来景横波的歌声。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

侍卫们低头捂住耳朵。

这歌喉……

好吧这歌喉其实不算太坏,好好唱尚可一听,再培养培养说不定还能卖唱,但是——能不这么直着脖子吼吗?

左国师大人托着下巴,颇有些诧异地扳着手指。

“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再加一个是二十五,怎么算出来十个的?算术没学过?弱智?”

他扳着的手指忽然一停,霍然抬头。

树林安静如前,树叶因风簌簌颤动,树后隐隐露出一点艳红色的衣角,看上去是景横波身上裙子的颜色,一切都很正常,她还在树后嘘嘘,这极短的时间内,没有任何动静,她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有任何动静。

但是……

呼吸声……

没有了!

银黑色衣袍一闪,下一瞬间左国师已经到了景横波嘘嘘的树后。

他低头看着地面,平静带笑的脸色,终于露出惊讶、疑惑、不解、微怒的神情。

树后无人。

地面平整,连脚印都无,人似凭空消失。

只留一角红衣。

第五章 找吧找吧姐不累

“嘎嘎嘎嘎嘎任你精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一双着了黑丝的脚丫子竖在半空,鲜红的脚趾神经质地抖动,抖出无限张扬得意,脚丫子的主人痛快地对空中连蹬数下,抱着肚子无声大笑。

“找吧找吧!”景横波一骨碌爬起来,就着窗户,看着林子里的动静。

她现在所在的,就是林中那个小屋,她悠然自得在窗子后,看着林子那一群傻货,围着那棵树研究她到底穿天遁地去了哪里。和一群绕树找地方嘘嘘的傻狗似的。

景横波手指绕着自己的大波浪淡金卷发,嘿嘿地笑。

天定风华研究所四人组,君珂一双透视眼,太史阑拥有奇特的复原能力,文臻的眼睛可以看见最细小的细菌。而景横波,则能瞬间转移,以及隔空移物。

不过以前她的瞬移距离不远,连占地几亩的研究所都出不去,有时候状态不好,也只能从自己的床瞬移到幺鸡的狗窝,刚才她还有些担心,怕不能如愿瞬移到林中小屋,想不到穿越一遭,似乎移动的能力比以往增长,只是一闪之间,便心念达成。

不过,从树后移动到屋子里,只是第一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野驴美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果然,下一刻她就看见那黑衣美人,转过头来,他鬓发很长,被斑驳月色朦胧打亮,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抹精致轮廓,景横波痴迷地盯着他白玉似的下颌,想着手指捏上去不知道滑不滑?

那美人国师却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忽然便转向了屋子,眼光落向蒙灰的窗。

顿了一顿,他唇角慢慢弯起,唇边半抹神秘半抹笑,似一朵因风开了一半的花。

景横波咻地将脑袋一缩,心中吃惊不小——这么远,她只露一双眼睛,窗户又全是灰土蛛网,绝对不可能被看见。他是凭什么有所察觉?直觉?

直觉强的人都很可怕,她认为那些人上辈子一定是兽,比如太史阑。

再下一瞬她慢慢凑到窗边,探眼一看。

林中美人已经不见。

景横波心中一跳,第二反应就是赶紧看门边。

果然,窗边,已经多了一抹银黑色的袍角!

这家伙,鬼一样倏忽来去!

景横波大惊,心跳如鼓,头一缩,我闪!

“砰。”林中小屋门被撞开。

左国师耶律祁立在门口。

眼眸一转,已经看清屋内无人。

他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更增疑惑。眼光随即落在床上。

这屋子虽然久无人住,但十分封闭,门上的锁刚才还是紧锁的,也因此屋内没有太多灰尘,他掀开床单,看见床上果然有人睡过的痕迹,床褥揉皱了一大片。

看这糟蹋样儿,不像睡觉,倒像床上的人狠狠翻滚过很多次。

是得意得抱肚子大笑翻滚吧?

他俯下身,从枕头上拈起一根金色卷曲的长发。细细端详半晌,手指一弹。

金色发丝在指尖瞬间化去,如一个华丽的梦在空间更替中湮灭为灰。

“有意思。”他道。

……

“嘎嘎嘎追吧,找得到算你本事!”景横波站在树林另一侧边缘,看着林中小屋,叉腰贼笑。

她等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可惜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这家伙耐性很好。

“一、二、三……”数到三,她立即转身,消失不见。

她消失的同时,一抹银黑色的袍角,从屋子里掠出。

……

下一瞬景横波在五丈外坡下的河边,着迷地自照,风情万种地掠鬓:“姐真美……一、二、三……”

她的身影刚刚不见,银黑色袍角一闪,落在河边,黑衣国师垂头,看着河边泥地上两个锥子一样的脚印。

……

一匹马在坡下草地上吃草。

人影一闪,景横波落地,差点一头撞上马屁股。

“好臭……”她咕哝一句,抬头看见骏马,眼睛一亮,围着马转了几圈,思量着要不要骑马逃跑。

“不行。”想了想她摇摇头,“不会骑,掉下来怎么办?再说马鞍好硬,磨破我细腻的肌肤留下疤怎么办?这马真好看,来,么么哒,哎呀你别踢我……哎……来了!一、二、三!”

银黑色袍角一闪,落到马上,烦躁不安的马喷着热气,蹄子踢踏,黑衣人拍拍马头,轻笑:“香得差点被熏死?下次离她远点。”

他抬起头,看着浓郁夜色的某个方向。

……(。Y。)……

“嘘。别叫。”景横波竖起手指,对眼前浓妆艳抹、眼神惊惶的新娘子嘘了一声。

轿子晃啊晃,景横波笑眯眯地打量对面的小新娘。

这是一队从山坡下经过的迎亲花轿,本地有凌晨迎亲的习俗,这新娘子在轿子里昏昏欲睡,忽然感觉腿上一重,一睁眼,面前一个满脸灰的泥猴儿。

新娘子要叫,被景横波眼疾手快地堵了回去。

景横波摸摸脸,有点遗憾自己没能以本来面目示人,不然也好让姐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儿,让这村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美貌。

怪只怪时间仓促,她没来得及洗脸。当然她完全可以就着侍卫打来的水先洗洗,可是她怎么能那么简单地洗脸?她洗脸必须得备四盆水,一盆冷,三盆温,先冷水拍脸收缩肌肤,再用温水洗脸,用磨砂洗面奶去角质,再用滋润洗面奶护肤,完了才清洗干净。如果只有一盆清水,毛孔里的脏东西洗得掉?她一想到毛孔里有很多黑黑的泥巴……她会疯的!

有严重洁癖的人,清洁的事情往往很严重……

“妹子,今天结婚啊?”景横波自来熟地攀着新娘子肩膀,“你这妆画得不好啊,胭脂擦过头了啊,猴子屁股似的,反而掩盖了你本身的美色啊亲……”

“啊,这样啊……”新娘子果然顿时忘记某人来路不明,“姐姐你教教我……”

“哪,你去做个柔软的小刷子,从脸颊向鬓角轻扫,嗯,一挑一勾,像李宁的标志一样……”景横波谆谆教导,开展化妆术现场教学。

外头轿夫咕哝:“咦,轿子怎么忽然重了?”

“刚才经过了一个乱葬岗,莫不是……”有人狐疑地猜测,忽然一抬头,看见身后山岗上,一抹银黑色的衣角,悠悠飘着。

“鬼呀……”

“快些走,快些走!”轿夫们颤抖着加快脚步。

“……下巴两侧凹陷处也用深色粉扫一扫,修出立体轮廓……”景横波忽然停住,眼珠一转,“哎呀,来了,一、二、三!妹子再见!”

正抚摸自己下巴的新娘子抬起头,愕然瞪着空荡荡的轿子,片刻,尖叫。

“啊——”

“啊!”外头轿夫也叫了起来,“你是谁!站住!这是花轿不可冲撞——”

“唰!”轿帘掀起。

新娘子尖叫抬头,就看见一张难以形容的脸。

她的尖叫咽在喉咙里,眼神瞬间痴迷,下意识仰起下巴,想要将自己最美的角度向他展示。

黑衣人半俯身,眼神在轿子中一掠而过,露出不出意外而又微微恼怒的神情。

轿子里新娘子目不转睛地看他。

黑衣人放下轿帘要走,新娘子迷迷茫茫地伸出手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哎,你……”

黑衣人停住,半转身,看一线深红帘子后露出的手,手白而圆润,村姑身份使这手略微有些茧子,指甲倒是干净的,染了微红的凤仙花汁,染得不太好,有些凸凹不平。

他忽然便想起另一双洁白纤长、指甲淡金色的手,那般炫目的淡金色,晶莹、平滑、修剪得齐整圆润,像一枚枚反射日光的精致小瓦。

他心底忽有些奇怪感受,忽然一转身,拈住了新娘子的指尖。

新娘子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地仰头盯着他,红唇翕动。

“你这样的丑女,”他款款握着人家的手,温柔地道,“下次不要染指甲了,狗啃似的。”

……

------题外话------

听说左右国师各种分不清楚。嗯,左国师耶律祁,女王制度的拥护者(未必是真),千金笑里曾经露脸的那个猥琐老头。别问我为毛形象不一样,这世上有种技能叫易容。

右国师小胤胤,右右切克闹!女王制度的反对者,也是他定下了苛刻的寻找转世女王的条件,结果还是好死不死给景横波撞上了。

至于谁是男主?问俺?哦,俺不会告诉你们的。

如你们这么睿智英明,很快就可以瞧出端倪啦么么哒。

第六章 腰带拿来!

“嗖。”

站定下来的景横波举目四望,眼前是一处渡口,垂柳依依,淡绿的枝叶扫在乌黑色的乌篷船梢头。

她心中一喜。

“喂!船家!”她扬手招呼船上睡觉的艄公,“送我去对岸!”

船家懒洋洋起身,将船摇了过来。

“十个铜板过河费。”船家声音低沉。

“没问题!”景横波摸摸腰间祖母绿,财大气粗。

祖母绿有价无市,一枚少说也值一线城市顶级别墅一幢吧,她可是背了七八栋别墅游走天下呢!

她迈上船板,回头看看,来路一望无垠,空荡荡没有人影。

“傻叉,追不到了吧哈哈。”景横波哈哈一笑,准备钻进船舱。

披着蓑衣的船家坐在船头,背对着她,遥遥望着对岸。

景横波低头往船舱里钻,忽然心中一动,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她回头,望着船家。

船家低头专心摇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景横波向来是个懒人,想不出的事情绝不会死命想,耸耸肩干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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