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堆-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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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身上的病气？又或是因着李家？瞧着她们同她家大姐虽说也不亲近，可比对她好些，还能说上一两句，就这样的情形，慧慧也不纠结乐得清闲，谁知如此还有人看不得，真真是叫人难为了。
听得大姐这尖刻的声音，慧慧低着头很是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腹诽了句‘捡软柿子捏’，心里虽是这么想，可自己不愿意这位明显因为妒忌而寻不到正主发泄的大小姐，真将她当成个软柿子，遂整了整表情，抬起头来，淡淡地瞥了眼正盯着她的大小姐，不咸不淡地道：“大姐何必将精力放在我这里，旁边有的是女孩子，你不去多交几个朋友可是浪费了机会。”说完再不愿理她，就径自转开了头，望向菱花窗外盛开的栾树。
慧慧这态度真是令大小姐怄的很，可是也知道慧慧说的对，与其在这同她这没用的墨迹还不如去多结交几个闺秀，再说了来时她娘和祖母可是再三交代了她可是不能同这丫头在外头争执，想起她娘和祖母，石大小姐突然心头一凛，知道自己这是又犯倔了，暗悔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茬。
石大小姐也不是个笨的，立时就明白了自己之所以突然对这病秧子发火纯粹是因为刚才听的四妹妹同旁人说起自己时，有意无意地透露她不是卫国公府里嫡长女，惹得众人对她的热情立时就降了下来，很是令她尴尬。
她们府里因为不常出门，所以石大小姐也没几个交好的朋友，同她说的上话的人就少了，瞧着四丫头因为定国公府的关系得而能有机会认识别家的小姐，那些个小姐又因为她是国公爷的亲女所以都喜欢同四丫头说话，瞧着四丫头如鱼得水的张狂样，她这才失了分寸，上了当。
一想通了这个理，石大小姐也不将力气花在慧慧身上了，她阴毒地看了眼正同别人说的高兴的石四小姐，心里想着回头也该给她点颜色看看了，自己这些年来，竟对付病秧子了，倒是忽略了这四妹妹也是自己的绊脚石呢，她不过也就比四妹妹大四岁，婚事上家世好的人也有可能选她不选自己。这么一想，石大小姐再也矜持不住了，忙收敛了怒容，瞪了眼一脸闲情的病秧子，哼了声就起身往其他小姐处走去，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刚才太过高傲了旁人才不太愿意同她说话，如今她放下身段来主动交好，倒也有几个人愿意同她说笑。虽说不知是因为石大小姐是卫国公府出来的，还是因为她是宁西侯府的表小姐，总之有人卖她这个面子，也就皆大欢喜了，因着大家都有心交好，没一会子，石大小姐那边倒也热闹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改观
第一百八十一章 改观
慧慧这头瞧着她大姐总算是走了，这才算是舒了口气，她刚才其实一直提着个心的，自己大姐这个人，可是个说爆开就爆开的危险人物。
哥哥可是关照过她了，今儿这场宴不简单，来的人多且杂，各方各派的人都有，让她小心些，什么话都别说，等到了时辰就回家，所以慧慧不想对上了大姐，毕竟今儿较劲的时机可是不对，若是被人注意了，别说别人不中意了，就怕别人中意了她，这个险她可是不能冒，如此一人闲坐，才是她乐意的。
不过今儿可是消夏的宴席，怎么可能让慧慧如在家时一样闲着，这不，主家来了。
“二表姐，怎么一个人坐这里。”说完一个粉装小丽人走了过来。
听的有人唤自己表姐，慧慧知道是谁了，便转了头有礼地笑着对来人道：“是表妹，这会子你是主人家，可是不用在意我，只管去招呼旁人，我们自家姐妹很不用客气，你知道的我自来身子弱，这么一个人靠着也是不错。”慧慧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柔软温和。
听了二表姐柔柔的嗓音，暖姐儿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或许是想错了，卫国公府里并不是所有的小姐们都如大表姐般不堪的，遂倒是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一头的秀发虽说不是很有光泽可远没有旁人所传言的什么状似枯草，脸上虽说也不怎么莹润，可胜在并没有病态的蜡黄，白的也不可怕，倒是给她本就好看的脸增添了些西子般的美，既不惊心动魄也不夺人眼球，就这么淡淡的容易令人遗忘的一种说不出的美。
慧慧这样一张颇具亲和力的脸，瞧得暖儿小姐立时就觉得亲近了许多，再想着二表姐处处为自己打算的话，忙亲热地笑了道：“表姐这是什么话，别家姐妹们是客，自家姐妹岂不是更是娇客了，前几日母亲可就交代了，让我一定要招待好了表姐们，表姐万不要如此见外，对了，表姐身子弱，这里人多，热气重，要不表姐同我去那边的亭子坐坐吧。”说着指了指花厅外的一条长长的青石甬道。
能出去倒是好，这里人虽说没暖表妹说的那么多，可脂粉气确实是挺重的，慧慧素来不爱用这些，觉得闻着憋气，她其实捡现在这个靠窗的位置就是为了避开那些个小姑娘的香气，不过同暖姐儿出去好吗？哥哥可是让她别乱跑的。
再说了，今儿来的人里可是有皇孙的，若是被这些人盯上了可绝对不是个好事，慧慧不觉摇头道：“不用了，我在这里蛮好的，表妹还是别为我费心了，快去忙吧，可不敢因为我令表妹怠慢了客人。”
慧慧眼里的渴望和迟疑，自然被一直看着她的暖小姐看了个清楚明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位二表姐真是个好的，人家这事怕麻烦了自己，遂忙笑着解释道：“不碍，妹妹我并不用另设了亭子，而是想着让表姐同木表姐和云表姐一处说说话，她们都是很好的人，想来肯定能同表姐说到一处去。”
原来是这样，不过想着木仙子的性子，慧慧突然又有点退缩了，这黛玉的性子虽说尖锐了点，可比起栊翠庵的妙玉来却是好太多了。慧慧自觉若是她到了红楼遇到了妙玉可是不一定能入了人家的眼，若是这木仙子的性子像妙玉多些的话，自己可是吃不消的。
踌躇间，慧慧又转念一想，若是像妙玉的性子也不碍，自己只消老实呆着估计就能相安无事，倒是留在这里不仅要被香气熏，还得受那些眼光的凌迟，她真心觉得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遂鼓足了勇气，点头道：“也好，那就多劳表妹了，不过表妹还得招待客人，就不用随我去了，你随便指使个人送我就行了。”
这下子暖姐儿就更是对慧慧改观了，忙亲自上前扶起慧慧，笑嘻嘻地道：“好了，不用旁人送，我亲自去，再说了，我也要去看看木姐姐她们那里可缺些什么，可是不能委屈了你们。”说完就拉了已然站起身来的慧慧往外走去。
她们这里的动静也不是没人瞧见，可到底因为她们没与这位从未出过门的石二小姐交往过，也因为刚才一直不友好地打量了别人，如今瞧着主人家待石二小姐如此礼遇，她们也不好意思立时就凑过来，再说了，正好慧慧是在靠门口的一处临窗的座椅处，瞧着两人拉着手说着就出了门，她们就算拉下脸来搀和都来不及了，遂倒也摇摇头放开了。
不过这里头倒是有气不过的，这不石家姐妹就是了，这次最气的到不是大小姐了，瞧见慧慧和暖表妹拉着说亲热地往外走去，她只微微撇了撇嘴就转头同别人说话去了，而一贯看着可爱无害的四小姐却是差点扯坏了一条她最爱的丝帕，可见心里有多不爽。
慧慧如今可是不会理会她们，此时她正心情颇好地扶着香穗的手一路随着暖姐儿说笑着往一处迎风临水的亭子走去。这处亭子处在满是紫藤花的花墙下，人坐在里头不仅视野开阔，且还舒心愉悦，是个好享受的地方。
因着亭子就在花厅不远处，慧慧她们这行人一出门，沿着紫藤花廊没走多远就被亭子里的人看见了，遂都礼貌地站了起来，木云二人对已经走近的两人道：“暖丫头，石二表妹来了。”
慧慧一见人家这阵仗，忙推开了自己的丫头，对亭子里的两人微微一礼道：“木表姐，云表姐好。”在路上暖姐儿已经将亭子里的两人是谁都给她说了，所以瞧见人家先问了好，慧慧忙有礼地回了礼。
木仙子和悠云其实并不像慧慧所想的那么清高目无下尘，只不过是有些文人的小情结罢了，遂慧慧一主动打招呼，两人立时笑着互相又道了好。
这木仙子性子天生有点冷，虽说看着慧慧还算是合眼缘，可也只是矜持地笑了笑。悠云就有点跳脱了，姐姐妹妹地一通问好完，她立时就高兴地拉了慧慧的手，笑看着她道：“我刚才远远地就瞅见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孩子，想着若是能结交一番该多好，没想到这会子就看见了，来，我们快着坐下说话。”
饶是慧慧不像木仙子那般矜持惯的人，也还是被云表姐这一通连拉带说的给弄的有点懵，在一个她还真是不太习惯同人如此亲近，在家里，她除开同哥哥闹过也就是香芋了，可这两人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好姐妹，同眼前的云表姐不同，这可是实打实的陌生人，所以平时一贯机灵鬼坏的慧慧也木上了，只乖乖地随着云表姐坐到了石凳上。
“噗呲”、“噗呲”。几声笑，一下子惊醒了正发愣的慧慧主仆两，瞧着众人都好笑地看着自己，慧慧不觉第一次对着外人红了脸，这一下不得了，原本一直有点苍白的脸，这一红，仿若突然间绽开的桃花蕊，清丽美妍极了。
虽说慧慧这一刻美的还没到令人抽气的地步，不过这也足以令人觉得如沐春风了，估计大家都是女孩子的缘故，有些闹笑的话不好多说，心里赞叹过，大家也就一致的没有就慧慧的长相说道，只暖姐儿笑指着云表姐道：“你个急性的，以为人人都如我们这等糙人似的，随你拉扯笑闹的，快着松开二表姐，她身子弱，经不得。”
悠云这会子也想起了暖姐儿平日里给她们说起石家各位表姐的话了，不觉脸上一红，人有点讪讪的，不过她素来心性简单，知道自己鲁莽了，忙冲着慧慧告饶道：“对不起二表妹，我这真是不知道，还望你见谅，对了，你可有什么不适？”说完又看了看慧慧，瞧着她虽说脸上染了红霞，可脸色还是过于白了点，遂更是心虚地扯了扯嘴角，呆站着不知说什么好了。
瞧着她这样，已然缓过来的慧慧，不觉莞尔，这样直白的人，若是真性情结交一二也无碍，若是惯会做戏，如她家的四妹妹那样就可怕了，慧慧不能说自己能洞察人心，不过此时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心，她都领这位云表姐的情，毕竟她解了她来到这处亭子有可能被冷待的尴尬处境。
慧慧如此一想，遂笑了道：“不碍，表姐可千万别有心里过不去，我身体虽说惯来不好，可也远没有如你们所想的那么差，只不过是夏日疰夏有点虚而已。”她越是这样说，其他人越觉得她是为了不让旁人难堪，遂都对这个初次接触的石家二小姐好感上升了好多，瞧着连一向不太同外人说话的木仙子都温温柔柔地开口了，“好了，我看二表妹确实也就是有点疰夏而已，云丫头就别在这内疚自责了，扰的二表妹也不安生，行了，大家都被杵着了，暖妹妹有事就先去吧，我们这里正好自在说话。”暖姐儿今天作为主人家还真是有许多事要做，遂也不客气，对三人服了服道：“既然木姐姐为我考虑，我这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母亲那里我这会子正要去趟，这就先行一步了。”说完想起什么，就又对木仙子道：“想不到木姐姐竟然嫌我碍事，得，我这就走，留你们自在。”说完故意冲着木仙子娇笑着挤了挤眼睛。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彼此试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彼此试探
慧慧三人一听暖姐儿这么说，都笑了起来，木仙子很是好笑地拿起桌子上的书打了暖姐儿一下，惹得暖姐儿又是一连串的告饶。悠云瞧着闹过了，忙拦道：“被闹了，看将时间都耽搁了，赶紧走吧，我们这里也不是客人，不需要你招待，可是不敢误了你办事，若是真迟了，回头表婶又该说你了。”说完悠云突然想起眼前坐着的人可是表婶的娘家侄女，遂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不好意思，慧慧也不好大刺刺地说自己和姑妈可是连面和都算不上，让人家别在意自己听到的，要知道在这个注重孝道和尊卑的年代，自己可是无法也不能说出口的，再说了，说了也是打自己个的脸，谁让姑妈和自己都是卫国公府的呢。
她不好说，木仙子和暖姐儿这话就更不好接了，不过几人偷瞧了瞧一点没变色的慧慧，知道她没介意，遂都松了口气，木仙子很是给了悠云几个眼刀，拍了拍暖姐儿，解围道：“有这功夫磨牙，你还是赶紧地去办正事为好，不过我可告诉你，回头你得让人给我们多送些果子糕点来，不然可是不饶你。”
众人被木仙子一说，齐齐笑了起来，这一下气氛又热闹了起来，暖姐儿也不能再耽搁了，遂真真实实告辞走了。
几人因着悠云的这一闹反倒是比刚开始时的客套好多了，在各自丫头们的服侍下喝了点茶，吃了些一早儿洗好的凉果子，就说上了话。
三人里，也就悠云是个自来熟的，待一说上话，就立时咋乎开了，“石二妹妹，你在家一般都做些什么？”
慧慧一听她这称呼，倒是一愣，她自到这里来还没人这么喊过她，不过这样也好，既不显得生疏，也不会过分亲热，遂也放松了神情，笑着回道：“没什么，我在家不过就是看看书，绣绣花罢了，哪里有你们这等闲情逸致，刚才两位姐姐可是在下棋？”说完指了指亭子靠椅上的一个白玉的棋盘。
俩人一听这话，都齐齐回头看了眼靠水的那部分栏杆圈椅，上面确实是她们刚才下棋的棋盘，不觉一笑，悠云忙道：“让二妹妹见笑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名家，就是瞧着这处的景致不错，也就混乱下两手，消磨时光罢了，被妹妹一说，我们到像是墨客雅士了，其实我们在家也不过就是绣绣花，看看闲书，陪老太太乐乐罢了。”
对悠云的话，木仙子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是实情，她瞧了瞧眼前淡笑的石二妹妹，心里一乐，悠云可算是遇上了对手了，人家看着就拿悠云当说着玩呢，她自己虽说不是爱棋到了极端，可也是下棋高手，听石二妹妹说起，她知道人家肯定也是个种好手。
为了给悠云解围，木仙子遂笑了道：“二妹妹可是想来上一局？我们日常也不过就是没事的时候姐妹互相下一局玩玩罢了，棋艺不精，不知妹妹愿不愿意赏脸？”棋路可观人品，木仙子突然动了这个心。
慧慧其实不是太过喜欢下棋的，她觉得算计棋路真心磨人，自认也不是这等动脑子的人，不过因着时间多，她总不能除开绣花，画画，练字，看书就没其他事可做了，遂又学了下棋，好在哥哥来时与他消磨一下时间，这么一来功夫自然还不到家。
慧慧虽不愿意在外露怯，可心里也确实没底，在她印象里，这木仙子可是个才气美女，同她下不等着露丑吗，可看着人家诚挚邀请，她也不好拒绝，索性自己也不是想着让人如何看待自己，遂放开了道：“嗯，既然姐姐相邀，妹妹也就不好意思了，不过妹妹可是个门外汉，只能充充门面，望姐姐别嫌弃了，请。”说完先一步站起身来，等着大家往棋局移去。
瞧着她如此利落，木仙子和悠云又欢喜上了几分，若不是碍着慧慧是石家的姑娘，她们可都想交这个好朋友了，不过即使日后不能深交，也不妨碍她们此时切磋棋艺，遂都高兴地往一旁的棋局跑去。
几人都不是过分计较俗礼的人，又正好都年岁相当，遂一下子都热闹地聚在一起下起了棋，木仙子让慧慧执黑先行，慧慧因为人家算是主人也就欣然接受了木仙子的好意，遂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