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升职记-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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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委屈“皇玛嬷,您是不是应该先表扬一下孙儿的一番孝心?特意偷跑来的。”
唐果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以后别吃我做的菜!”
“嘿嘿……”弘晖一脸狗腿相,“皇玛嬷,孙儿跟您这么说吧,家里那群女人,孙儿看黄氏最顺眼,也最怜惜她,可说有多喜欢,也谈不到。黄氏闺名小芸,是前年孙儿去江南办差,路上救下的。当时黄氏和她母亲回外祖家,路上遇了匪。黄氏的父亲黄延是无锡县县丞,他不肯阿附上司枉法纵放一名死刑犯,遭了报复。对方扮成山匪,想将他妻女掳了卖去肮脏地。孙儿救下黄家母女之时,那黄氏被扯坏了衣服。实际上什么事儿没有,可之前上门提亲的人家还是没了消息。
孙儿看不过眼,才纳了做妾。黄氏为人很正直,一直没弄那些歪门邪道儿,孙儿便维护她多些罢了。“
唐果抬头看看弘晖,昔时自己牵在手里的小家伙儿,如今得仰头看了。
“弘晖已经是救美的英雄了,时间过得真快。“
弘晖躬身:“可是孙儿还是要皇玛嬷操心的弘晖。”
见唐果用揶扮揄的眼神看他,弘晖挠头:“纳喇氏一开始就对孙儿留了一半心眼儿,孙儿当然也不会傻得跟她掏心掏肺。后来她可能是受了谁的盅惑,对太子妃嫂子很是仇视。太子妃嫂子也看得出来,大家不过是看到孙儿面上不与她计较而已,谁是傻子呢?孙儿还没查明白,短时间内不会与她摊牌。让皇玛嬷跟着担忧,是孙儿的不是了。皇玛嬷回来这么几天就能发现这个,可见皇玛嬷对孙儿和弘皙哥哥极多上心了。孙儿又是开心,又是惭愧。”
“哪儿那么多想法?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
两人说话间,小太监来找弘晖,弘晖赶紧走了,“皇玛嬷,过了年孙儿大概就自己建府了,您一定赏光去瞧瞧啊!”
“呵呵……好啊。”
看他走远,唐果方才带了两只老虎回屋。
弘晖这是要自立门户了。
唐果听他说过,他不想继承胤禛的爵位,要自己拼一拼。跟他亲爹沟通过,因此雍亲王府一直没立世子。
弘晖这些年办差很有成绩,很是做了几件大事。年纪轻轻,已是双封号,从贝子升到了多罗敏成贝勒。
据说雍亲王骄傲又闹心。骄傲的是儿子出息大了,闹心的是最出色的儿子不继承自己衣钵——这也是爱新觉罗家从兄弟在背后暗骂老四不已的原因。
老四这就是得了便宜卖乖!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们家将来能有两个王爵,你还闹心,我呸!
明年弘晖建府,那是彻底独立,而且正式退出世子之争。剩下那几位,大概该重新洗牌大打出手了……
唐果奸笑。
为啥我有想着看热闹的欲望呢?果然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检讨,检讨。
吃着孙子小妾做的美味小菜,唐果淡定了。不用操心这操心那,真好!
除夕。
皇家大宴。
唐果这皇太后照旧没有溜号的机会,从头坐到尾。偏偏为了欢庆他们两口子回归,今年节目多得令人发指。
闹腾到初一晚上,唐果才得着睡觉的机会。困得睁不开眼,也不管夫君大人回没回,倒头就睡。
唐果正睡得昏天黑地,恍惚间看见外珠冠华服的美人站在炕前:“夫人,数载红尘梦,梦尽终须醒。人世情缘,男欢女爱,到头来不过镜花水月。陷身其中,有何意味?时值正旦,年月日时皆佳,端的是如此良辰!且请夫人随我去了吧。”
“你是什么人?要我和你去哪里?”唐果开口问时,却发不出声音。
那美人一挥衣袖,唐果只觉得身不由已,飘飘然随她而去。房中竟无一人察觉。
正文番外八:正旦迷梦(下)
入夜,雍亲王父子方才从宫中回来。
今年大年初一不同以往,宫里头节目多,各家府里的主子、主妇从昨日起便在宫里奉迎,今日晚间才陆续回家,各府里欢庆活动当然相应减少。
晚上坐在一处吃顿饭应景,便罢了。
弘时、弘历、弘昼三人到雍亲王和福晋乌拉纳喇氏面前道了晚安,便随着各自额娘回去小聚。
乌拉纳喇氏自然留下弘晖夫妇叙话。永白日里睡过一大觉,这会儿精神头十足,绷着脸坐得直直的听大人说话,甚是逗人。
不多时胤处理了些杂事从外头进来,纳喇氏请过安便回避了。胤最喜欢永,留了他坐在自己身边。夫妻父子直说到将近二更,才散了。
男子十三便算成年,弘时、弘历、弘昼三人按这个标准俱已长成。弘时早已搬到外院,弘历和弘昼去年过了生日也先后搬到外院去住。平日各有所忙,加之当年李氏暗算弘晖那件事之后,胤有意隔绝自己小老婆和庶子,因此李氏、钱氏与耿氏要见儿子并不那么容易。一旦见着,不免唠叨嘱咐,说个不停。自有许多的图谋与筹划在其中。
单说弘历。
从他母亲那里出来,脑子里还在想那签文;
凤凰跌落梧桐树,真龙腾起上九重。莫道浮云能蔽日,天意岂能人力回。
这签是他母亲虔心斋戒之后,今日早起到城外最有灵应的感业寺求来的。问的是他的前程。
那凤凰、真龙二字太刺眼,太刺激·也太······
让人心动。
母子俩都有些惊悚。
弘历和他亲娘最大的目标是干掉乌拉纳喇氏母子和其他竞争对手,将雍亲王的爵位以及府里的实权弄到手里。真龙什么的,有点儿远。
可这签文太诱惑人了。
看签中之意,凤凰跌落梧桐树之时,便是真龙腾起之日。这要怎么解?
娘儿两个费了不少脑筋。
又不敢问别人。
猜了一晚上,没猜明白反倒增加了无数希望和烦恼。弘历柱外边去的时候,还在那儿琢磨呢。
凤凰在人间最常用的是指代皇后。
跌落梧桐树······
难道说皇上会废后?!
弘历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
为何废后?
若是那皇后将皇上的子嗣尽皆害了,因而被废,太子自然受牵连······或许就是他们母子同谋······
到那时皇上没有继承人······
过继了··…··
正YY的没边儿,小太监提醒;“爷,多罗敏成贝勒过来了。”
轰!
当头一个巨雷劈下弘历清醒了。
就算他推测的那不靠谱儿“真相”真的发生,皇上儿子都死绝,本人又没了生育能力,要过继儿子,也轮不到他!
弘晖甩他十条街!
那十条街上每条街都能站个比他更合适的,如何能轮到他一个格格所出的亲王庶子?
再说,太子位子稳稳的,皇后脑子又没问题,人家母子合得着干那事么!
唉!
签文就是签文······
弘历站在原地做乖弟弟状等弘晖到近前,一丝不苟的行礼、问安。
哟!
弘晖怀里还有个小屁孩儿!
“这小子睡熟了,巴着我不放,明儿醒了让他给叔叔们拜年去。”弘晖笑道。
“那弟弟可得先准备好礼物。”弘历笑答;“夜里凉着呢·兄长快些走莫冻着孩子。”
俩人很友爱的出去。
弘历多了心事,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凤凰、真龙什么的,老在脑海里来回晃,烙饼似的翻腾不知多久,迷糊了。
影影焯焯见对面来了一群人,当中一人黄袍加身,十分威严。
“苏培盛,小主们位份再低也是主子尔不过是一阉宦,品级再高亦是奴才!奴才见主子,岂有不拜之礼?!”
苏培盛?!
弘历心有所感。这是他爹身边的大太监,自来得宠,很多时候比某些主子还体面。他娘位份低,至今还是个格格,日常没少对苏培盛示好。便是他,也要对人家客气小心。在宫里也是,对有权势的太监不敢稍有怠慢。此实为心中大恨。他早就想好了,有朝一日自己有了实权,定要给这些阉人些颜色看看!
这是谁给自己提前出了这口气?!
凝神向那黄袍人看去,弘历激灵一下子;好生眼熟!
骇异间,景象一转;那黄袍人携了一素衣美人之手,流连于花丛之间,好不惬意。
“爱妃何须忧虑?朕已封你做了贵妃。只先帝驾崩不过二十日,暂不得行册封礼罢了。然名分已定,爱妃放心就是。”
弘历细看这半日,心跳得恍如擂鼓一般;这人与我竟如此相像!
浮想联翩间,景象再变。
慈宁宫中,太后服侍的妇人笑向那黄袍人道;“皇帝最近很是辛苦,有空儿还是自己歇歇的好。我这里众人伺候着,哪里要皇帝来回跑呢?”
这······
这是额娘?!
那身穿龙袍的,岂不就是······
长大之后的我?!
弘历看得心潮澎湃,听那黄袍人说道;“儿子来给额娘请安,哪里辛苦了?额娘是心疼儿子才那么觉得。”
母子相村说笑一阵,那黄袍人道;“儿子今日下旨,追封先帝阿哥做了端亲王,又让人给三阿哥去重新修了坟,按照皇子阿哥的规制。”
那太后点头道;“弘晖和弘时两人也去了有几年了,弘时虽说过继了出去,到底还是先帝骨血。如此甚好。”
弘历一滞;弘晖和弘时都死了!?弘时还被过继?
不及他多想,景象不断转变,断断续续的,并不连贯。
可那黄袍人君临天下,独掌乾坤,实在是好生的威风!
挥手之间,群雄跪伏·开疆拓土,四夷畏服。
美人无数,拜倒在黄袍之下;左拥右抱,当真是享尽天下艳福。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弘历旁观得热血沸腾,兴奋之极。
兴奋过头·醒了。
现实与梦境的转换有点儿突然,弘历转半天才转过来。
“什么时辰了?”
外间守夜的太监听见问,忙回话;“回主子,子时三刻多一点儿。主子可要喝茶?”
“不必了。”
弘历自己躺炕上,再也睡不着了。
是有所思有所梦,还是上天的提示?
若是上天示梦,那我··…··
依照梦中之事,似乎是阿玛做了皇帝,那又是怎么回事?
弘晖和弘时怎么会死了的?难道是······
他们母子这些年可没闲着。虽然自己不出手·可推波助澜、隔山打牛之类的阴私之事没少做。反正前头有李氏母子不停蹦,他们娘儿俩大可省些力气。
莫非那李氏母子当真与嫡福晋一系拼了个两败俱伤?有可能。近年来李氏愈加式微,绝无那个本事,不过么······
弘历一会儿身热心跳,一会儿身上出冷汗·想得头痛无比·折腾到天光发亮,才朦胧睡去。
对他们来说,正月初二开始,归自己支配的时间就多了。不必到宫里凑热闹,各家请客吃酒,呼兄唤弟的各找个的朋友。
弘历在家里应酬了一日,想起弘来·便派人送信去·约他来府里玩儿。
因有弘晖和弘的例子在前,这也是平常事。往常不消两个时辰·便能回信,这天却是拖到下午才见回音。
“主子,奴才无能,没见着五阿哥的人。”
“怎么回事?”弘历心中一凛。
“回主子的话,看样子······宫里仿佛······管得比以柱严得多。”
弘历正要细问,他心腹太监悄悄来回;“爷,多罗敏成贝勒昨儿进宫去,一直没回来呢。王爷那儿好像也有些不寻常。”
弘历的情报很准。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的气氛慢慢的由喜庆转为一种诡异的平静。谁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有头有脸的这些人家·不约而同的低调了下去。
弘晖一直没回雍郡王府。
正月初六,答案出来了。炸得皇家众人头晕眼花;
乾清宫宸夫人唐佳氏宾天!
脑袋清醒之后,疑惑也就出来了。
唐佳氏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而且·正月初一晚上死的·为何是初六才··…··
这里头··…··
那唐佳氏年轻得跟十七八岁的姑娘似地,也说死就死,看来长生不老的秘方她是没有的。
唉······
弘历母子则是第一时间心头剧跳。
凤凰跌落梧桐树!!
原来指的是这个!凤凰一死,可不就会从树上跌落下来?!
那接下来就是真龙腾起上九重了?
俩人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又隐隐有诸多不可说之心情和谋算,憋得好生辛苦。
人们无论有多少的心思,都得换上一副悲伤面孔服丧举哀。
截发穿孝去首饰换灯笼······
一个字,忙!
停灵慈宁宫有三日了,哭灵的众人一直没见太上皇出现。太妃们求见,被拒。众儿子请见,不见。太上皇的兄弟堂兄弟们想见,也不理。
若不是弘、弘晖、弘■轮流去太上皇身边伺候,大家几乎以为太上皇也秘密完结了。
实际上太上皇离完结也不远了。
他一生过了无数的坎儿,这一回真过不去了。
这件事太超出他能力范围。
不吃不喝不说话,这是他多日来的生活状态。
不论孙子们怎么求,皇帝儿子如何劝·恍如不闻。
胤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爹在他心里,从来都是需要仰视的存在。
可如今,那老头胡子拉碴、双目无神,坐在那里毫无往日雄风。便是脸上皱纹不见,也已显出七十岁的衰老之态来。
好像··…··
唐佳氏的死,将他的生命力一并带走了。
唐佳氏啊······
胤眼前突然浮现两年前温泉山谷中那一幕;暮色中,花香浮动。那神仙般的夫妇俩,手牵手缓步而来,羡煞旁人。
眼下却只剩得孤单一个。
正文番外九:黑色正月
“叹浮生有如一梦里,将往事已成非。迅指间红轮●坠,霎时间沧海尘飞。正青春绿鬓斑皤,恰朱颜皓首庞眉,转回头都做了北邙山下鬼······”
“是谁在乱唱?”弘晖大怒,问道。
随侍在车外的侍卫连忙去查看,不多时回来禀报;“回爷的话,这声音是从兆佳家的后墙传出来的。”
“哪个兆佳家?”
“主子,是工部侍郎兆佳.勒他们家。”侍卫压低声音回道。
弘晖双手紧握又松开,反复三次,咽不下这口气。
冷哼道;“小梁子!”
“请主子吩咐。”
弘晖低低嘱咐了几句,小梁子带了几人骑马走了。
弘晖在马车中慢慢躺倒,他实在太累了。
连日来哭灵守丧、服侍祖父,一天几乎睡不到多少觉,弘、弘晖、弘几人个个面色晦暗、神情憔悴。好在今日太上皇已开始进食喝水,众人多少放下心。
如今清静下来,弘晖忽然就落了泪。
眼泪扑簌而下,一发不可收。
弘晖压抑了声息,大哭一场。
怎么就这样了?
唐果拍着他脑门跟他说笑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一转眼人怎么就没了?
弘和弘晖这辈子,最单纯快乐的时光都是在唐果身边度过的。
他们长大之后,也猜到这是祖父为了唐果后半生有靠而刻意为之。但他们更清楚,唐果本人根本没想过这事儿。
与他祖孙三人最初各有所求不同,唐果从没想从他俩身上得到些什么。也因此,弘、弘晖两个对唐果感情深厚的同时,也各有一份歉疚在。各自在心底发过誓,要好好回报唐果,必要让她事事顺心如意才好。
奈何子欲养而亲不待,谁都没想过唐果会早早离世。
晴天霹雳,如今只剩下伤痛。
哭过痛过·弘晖头脑冷静下来,开始梳理这些天来的事儿。他总觉得,唐果之死有蹊跷。
大年初一晚上,太上皇跟一干老兄弟饮宴聊天儿直到三更。夜晚出宫不便,再者一群老头儿喝得不少,吹冷风也不大好·太上皇遂留了这些人在景仁宫歇了。
打发人回去告诉唐果。弘德殿这边,晚上小悦和宫里派过来的三个宫女守夜,听得来人禀报,小悦悄悄开了里屋门往里看·帐中悄无声息。
因唐果说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