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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眸-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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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排高原柳却发着金光,像传说中的金色佛光。
  耳畔隐约传来喇嘛们的诵经声,我仰头注视金色的柳,倾听诵经声。
  我觉得自己变得很干净,可以清楚看见内心,甚至跟灵魂对话。
  『你从哪里来?』、『你现在在哪里?』、『你要往哪里去?』
  我一口气问了自己的灵魂三个问题。
  「不管轮回了多少次,你总是问相同的问题。」
  我彷佛听见灵魂的回答。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给答案。』我说。
  「你执着了。」灵魂说。
  『为什么?』我问。
  「如果问题根本不存在,又何必要有答案。」灵魂回答。
  不知道跟灵魂对话了多久,突然间,脑海里浮现一幅影像:
  20年前,我考完大学联考准备填志愿的那个午后。
  我记得从没在志愿卡上填上水利系,所以当放榜结果是成大水利时,
  我甚至打电话去询问是否电脑出错?
  这些年来,这个谜团始终存在心中。
  但此刻脑海中的影像清晰地显现,那个午后我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
  我在窗外的天空看到一团东西,像是光,又像是影。
  然后我好像突然领悟了什么东西,于是低下头开始划志愿卡。
  我看到我在志愿卡上划了成大水利的代码,我甚至还看到代码。
  心下突然雪亮。没错,我确实填了水利系。
  「喂!偷生的蝼蚁!」
  脑海中的影像被打散。我转过头,竟然看见沧月在十步外。
  『你怎么也在这?』我往她走了几步。
  「你走路变正常了。」沧月笑了笑,「没得到高原反应吧?」
  『我已经忘了有高原反应这件事了。』我也笑了笑。
  沧月说那天从机场载我到拉萨后,便到处走走,今天刚好来日喀则。
  这几天她看了很多,也体验了很多,心境改变了不少。
  「西藏人说:幸福是圆的东西,不容易背。」她说,「所以任何可能
  带来幸福的东西,哪怕是一丁点,都要更加珍惜,呵护于手中。」
  『你似乎顿悟了。』我说。
  「我已经听见西藏的声音了。」她说。
  『喔?』
  「只要心够静,就听得见。」她笑了笑,「你刚刚不也在听?」
  『如果心够静,那么听见的是自己?』我说,『还是西藏?』
  「你执着了。」她又笑了笑。
  「生命果然值得热爱。」沧月笑着说:「我得好好写篇小说,宣扬
  蝼蚁尚且偷生的观念。」
  『最好是这样。』我说。
  「明天我要启程前往珠穆朗玛峰,祝福我吧。」沧月说。
  「我也是耶!」韩寒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插进一句话。
  沧月没理会韩寒,跟我道声再见后转身便走。
  韩寒的手,依然指着自己的鼻子。
  「这姑娘好怪。」韩寒把手放下,说。
  『喔?』我问,『怎么怪法?』
  「我长这么帅,她竟然都没看我一眼,也没跟我说半句话。」
  『你执着了。』我笑了笑。
  虽然已听不见喇嘛们在大殿里低沉的诵经声,
  但我仍然可以从四周的空气中,捕捉到呢喃的回荡。
  或许这就是沧月所说的,西藏的声音。
  我和韩寒在日喀则找了家宾馆,吃过晚饭后便休息。
  我躺在床上,想起过去20年来时常埋怨当初念了冷门的水利,
  而不是热门的电机、机械或资讯,以致常觉得郁郁不得志。
  或许因为如此,这些年来的求学和工作并不是很顺利。
  但现在心中法喜充满,这一世当个水利工程师应该是有特殊意义的。
  刚闭上眼试着入睡,喇嘛们低沉的诵经声彷佛又响起。
  而金色的高原柳在脑海里越来越大,最后整个画面充满金色。
  7。巴松错中错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彷佛得到新生。
  韩寒要继续西行到定日,然后前进珠穆朗玛峰;我则要回到拉萨。
  我和韩寒道别,并感谢他这几天的帮助。
  『听说过了日喀则,路就不好走了,几乎都是土路和泥石路。』
  我握了握他的手,『路上小心。』
  「别担心。」韩寒笑了,「我可是拿过赛车冠军呢。」
  韩寒挥挥手,便钻进车子。
  『要好好拍电影啊!』韩寒的车子起动后,我朝车后大喊:
  『别光顾着和女孩子谈恋爱啊!』
  「师兄!」韩寒将头探出窗外喊:「这样也是一种执着啊!」
  告别了韩寒后,我到贡觉林路上搭车回拉萨。
  西藏的公车只是小巴,不是一般城市里常见的公车。
  因为只有小巴才能在绵延几千公里的山路上行驶。
  沿途见到几次阵阵白烟,通常在远处升起。
  那叫「煨桑」,是西藏最普遍的祭祀活动,随着缕缕上升的白烟,
  人们认为自己的身、语、意和愿望,已传递给神灵。
  我也闭目祈祷,祈求能好好扮演这一世的角色。
  下午四点左右回到拉萨,然后又到第一天来拉萨时所住的饭店。
  安顿好行李后,直奔玛吉阿米。
  「哇!」石康带着一壶青稞酒走近我,「几天不见了!」
  我和石康便聊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原来蓝天刺白矛、枯柳披金衣是这意思。」石康似乎恍然大悟。
  我说我的假期快结束了,不打算去珠穆朗玛峰,打算明天离开西藏。
  石康说他这代理老板的身份今天也会结束,明天真正的老板会回来。
  「明天我送你到机场吧。」石康说,「然后我也想去珠穆朗玛峰。」
  这次西藏之行认识了一些新朋友,临别前夕有些不舍。
  我和石康就在玛吉阿米内拍了几张照,留作纪念。
  『啊?这……』我看着数位相机内的图档,说不出话。
  石康将头凑过来一看,惊讶地说:「又是光圈!」
  「我还是去打印出来吧。」我们同时沉默一会后,石康终于开口。
  那是我和石康站在挂满老照片的黄墙前的合影,
  光圈出现在某张老照片上头。
  这次的光圈只有一个,而且呈现金色,
  和布达拉宫佛像壁画上的光圈明显不同。
  我没跟石康再打20分钟内回来的赌,只是静静坐着等他。
  石康将带有光圈的那张老照片影像裁剪下来,放大印成一张A4纸。
  我们坐着琢磨一会,又站起身到墙前研究那张老照片有何特异之处?
  甚至研究那张老照片的裱框。
  结果都是一样,看不出奇特的地方。
  石康拿起数位相机,用相同的角度往同样的地方拍了几张,
  照片也都很正常。
  『难道还要再去问大昭寺活佛吗?』我苦笑着。
  「不好吧。」石康也苦笑,「再问下去,活佛便可兼职帮人分析灵异
  照片了。」
  「问我吧。」
  我和石康闻声转头,又是穿黑衣黑裤戴黑帽的神秘人蔡骏。
  「你应该是懂得一个屁股。」石康说。
  「什么意思?」蔡骏问。
  「懂个屁!」石康大声说。
  蔡骏不理会石康,直接坐了下来,向我伸出手。
  我将那张A4纸递给他。
  「嗯……」蔡骏沉思一会,说:「我懂了。」
  『真的吗?』我很惊讶。
  「没错。」蔡骏站起身,突然伸手指向我和石康的身后,说:
  「外星人!」
  我和石康反射性回头,但什么也没看到。
  转头回来时,蔡骏已拿走那张纸并跑到楼梯口。
  「混蛋!」石康大骂。
  「我不是混蛋,我是神秘人蔡骏。」蔡骏跑下楼,边跑边说:
  「我去问大昭寺活佛。」
  晚饭时分快到了,石康说今晚干脆让他请吃饭。
  盛情难却之下,我便留下来吃晚饭。
  菜很丰盛,我对牛肉饼和香浓的犁牛酸奶留下深刻的印象。
  吃过饭后,正准备告辞时,蔡骏又突然出现在楼梯口。
  「活佛见到我了。」蔡骏说。
  「说反了吧。」石康说。
  「我没说反。」蔡骏说,「我没见到活佛,但活佛见到了我。」
  『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原来蔡骏跑进大昭寺内,在佛祖等身像前拼命磕长头。
  可能是因为他嘴里咬着纸,喘不过气;也可能是他磕头太用力,
  磕了一会头后,他便晕过去了。
  等他醒来后,身旁站了位喇嘛,喇嘛说活佛刚好经过看见昏倒的他,
  也看见他嘴里咬的纸。
  活佛除了帮他灌顶外,还说了一句话。
  「哪句话?」石康问。
  『喇嘛把活佛的话翻成汉语,写在一张纸条上给我。』蔡骏说。
  「纸条呢?」石康问。
  蔡骏没回答,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看镖!」蔡骏突然说。
  只见一团东西朝我和石康飞过来,我反射性闪开。
  「唉唷!」石康惨叫一声。
  我见到那团东西躺在地上,弯腰捡了起来。
  那是一张揉成团的纸条包裹着一颗小石头。
  『是鸡血石吗?』
  我看见石头上的红色部位,便用手指擦了擦,颜色竟然掉了。
  『啊?』我吓了一跳,『是血耶!』
  「混蛋!」石康右手摸了摸后脑杓,然后看看手心,
  「我流血了!」
  蔡骏又溜掉了,石康不断咒骂着。
  我摊开纸条,纸条上写着:巴松错中错。
  『巴松错中错这句,让你想到什么?』我问。
  「好痛。」石康回答。
  我等石康擦拭好伤口,简单上点药,再一起研究巴松错中错。
  我知道「错」在藏语是湖的意思,那么错中错呢?湖中湖吗?
  这不合道理啊。
  「我知道巴松错,那是俗称红教的宁玛派圣湖。」石康说,
  「但错中错我也搞不懂。」
  石康果然也不懂,我们又陷入沉思。
  「不如明天我们去趟巴松错吧。」石康说。
  『远吗?』我问。
  「距离拉萨300多公里,开车的话要六个钟头。」
  『这……』
  原本打算明天离开西藏,但又很想知道巴松错中错到底是什么?
  「别执着了。」石康说,「多待一天再走吧。」
  『说得对。』我笑了笑。
  「我也要去。」蔡骏又出现在楼梯口。
  「你还敢来!」
  石康像只猛兽冲了过去,蔡骏闪得也快,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
  过了一会,石康才回来。
  「混蛋,跑得真快。」
  石康喘口气后,说他明天一早会开车到饭店接我。
  约好了时间,我便离开玛吉阿米。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们便出发前往巴松错。
  为了节省时间,石康带了些糌粑、犁牛肉乾和酥油茶在车上,
  中餐不打算下车找餐馆吃。
  旅途很顺利,下午一点半左右就到达巴松错。
  我们踏着地上的积雪沿着湖边走,湖畔原始森林密布。
  我很惊讶巴松错的湖水可以如此幽深干净。
  湖水清澈见底,四周山峰倒映其中,像是世外仙境。
  如果你够无聊,原地倒立也能看见相同的景象。
  我在一处石堆旁停下脚步。
  「那是玛尼堆。」石康说。
  这些石头上虽然没有刻写任何文字和图像,
  但当它们被堆成金字塔形状后,便开始与众不同,彷佛充满灵气。
  「玛尼堆中的每一颗石头,都代表一个藏人纯净而虔诚的心。」
  石康从地上随手捡起一颗石头,先将石头贴在额头虔诚默诵祈祷词,
  然后把这颗石头安放在玛尼堆上。
  「你可以绕着玛尼堆转三圈,这会给你带来安慰。」石康说。
  我顺时针绕着玛尼堆转三圈,转完后觉得自己就像巴松错的湖水,
  内心清澈而且平静。
  然后我在远处树林中隐约看见屋角,像是寺庙的殿檐。
  走近一看,发觉是座小岛,而且还有浮桥与陆地相连。
  夏季水位高时,小岛的样子应该很明显,或许得搭船才能到岛上;
  但冬季水位降低,小岛几乎快与陆地相连,浮桥只约20公尺长。
  远远望去,很容易误以为这小岛是湖边陆地的一部份。
  我和石康二话不说,走上浮桥到了小岛。
  岛上有些奇岩怪树,还有一棵桃树和松树长在一起的「桃抱松」。
  走没多久便豁然开朗,看见一座寺庙。
  这是宁玛派古寺,大门左右两侧各有男、女生殖器半身人形木雕。
  这间寺庙很小,主要供奉宁玛派始祖——莲花生大师。
  这尊莲花生大师佛像很特殊,造型非常凶恶,像愤怒的鬼怪。
  传说莲花生大师为了普度众生,具有八种变相,即莲师八变。
  这尊佛像应该是其中的忿怒金刚像。
  寺内昏黄的灯光下,眼前突然矗立此一忿怒金刚,心头不禁一惊。
  这样也好,如果我有心魔,魔障或许可以被驱除。
  走出寺外,举起相机拍下这座寺庙的外观。
  拍完后,检视一下图档,我竟然又在寺庙上的蓝天看到光圈。
  先是惊讶,继而感到一阵熟悉。
  我想起来了,考完大学联考准备填志愿的那个午后,
  我在窗外天空看到的像光又像影的东西,就是这种光圈。
  「扎西德勒。」
  我闻声抬头,只见一位年约60岁身着红衣的喇嘛站在我面前。
  他头上还戴着一顶御寒用的白色毛帽。
  『扎西德勒。』我双手合十。
  「你从城市里来?」喇嘛问。
  『嗯。』我点点头。
  「你觉得城市和西藏有何不同?」
  『在城市,路是宽广的,但视野狭窄。』我回答,
  『在西藏,路是狭窄的,但视野辽阔。』
  「拍出佛寺的美了吗?」他又问。
  『佛寺的美,根本拍不出。』我摇摇头,
  『因为佛寺的美,不在外观。』
  他点点头,又问:「天堂与地狱的间隔有多远?」
  『只在一念。』虽然纳闷他这么问,但我还是恭敬地回答:
  『因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终于露出微笑,说:「欢迎来到千年古刹——错宗寺。」
  这间寺庙叫错宗寺?
  原来巴松错中错不是指湖中湖,而是巴松错湖中的错宗寺!
  8。遇见自己
  我由于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错宗寺建于唐代末年,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喇嘛说,
  「你很惊讶错宗寺的历史竟有这么多年吗?」
  『不,我并非对错宗寺的历史感到惊讶。』我回过神,说:
  『而是因为巴松错中错。』
  「巴松错中错?」
  我没细想,直接告诉他我收到巴松错中错这讯息的源由。
  甚至还说了蓝天刺白矛、枯柳披金衣的故事,
  这让我体会到这一世当个水利工程师是有特殊意义的。
  「你着相了。」喇嘛听完后,说。
  『着相?』我很纳闷。
  「嗯。」他点点头,「着相就是魔,离相才是佛。」
  『啊?』
  「可以让我看相片吗?」他问。
  我立刻把夹在台胞证那张布达拉宫佛像壁画的照片递给他。
  『光圈在这,有两个。』我用手指指着佛像下巴的位置,
  『大昭寺活佛说,每个光圈代表一尊佛菩萨。』
  「光圈在哪呢?」他说,「我没看见。」
  『明明就在这啊。』我又指了一次。
  「还是没看见。」他说。
  我很惊讶,楞在当地不知所措。
  「心在菩萨,即成菩萨。心在佛,就成佛。」他微微一笑,
  「佛菩萨只在心中,怎么会在相片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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