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成败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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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事力量对比看,蒋介石的兵力只有40万人,而冯阎的部队加在一起,有70万之众,蒋明显地处于劣势。在两军对峙,蒋处不利的形势下,他要借用一支军事力量,使两军力量对比发生变化。这支力量就是东北易帜的张学良部。
当时张部有30多万人,而且装备优良,远远胜过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更是冯阎地方军阀所不能相比的。而且,从历史恩怨来说,张作霖的东北军败退关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冯阎加入蒋介石的讨奉行列。对此历史恩怨,张少帅不会不耿耿于怀。蒋介石有可能利用这支力量作“偏师”。当时,冯阎也在极力争取张学良的支持。
阎锡山先后派一名亲信前往沈阳试探,接着又派说客张清、温寿泉等人为代表到沈阳,将冯阎所拟反蒋通电交给张学良,邀请张学良在上面签名,张学良未予以理睬。冯玉祥也派了多名代表到沈阳游说张学良,以寻求他对冯阎反蒋联盟的支持。汪精卫则派郭泰琪与张学良见面。蒋介石派方本仁、何成浚打前站,接着,派李石曾、吴铁城、张群等政坛要员会见张学良。1930年7月,张学良在葫芦岛主持建港工程开工,各派势力都派人捧场,一时间,张学良身价倍增。这时的张学良也要来一个奇货可居,待价而沽了。
他对任何一方都不表态,观望一下再作决断。
对峙双方都认识到张学良的态度举足轻重,都在极力拉张入股,其手法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权术较量中,蒋介石技高一筹。
首先,未雨绸缪,早有投资;而冯阎是临时抱佛脚,且意见不统一。在中原大战爆发之前,蒋介石对东北的重要性有很深的认识。他的高级幕僚杨永泰就曾向蒋介石谏言,指出,张学良的东北军是决定性的力量,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争取。蒋介石采纳了这个建议,制订了进一步拉拢、收买张学良的策略,他定了一个原则,那就是:“要钱给钱,要官给官,要地盘给地盘,只要张拥护中央则什么都可以答应。”反观冯阎,虽然都认识到张的态度的重要性,但晚了蒋介石一步。而且在对张的看法上,冯玉祥、阎锡山意见有很大分歧,冯玉祥甚至看不起张学良,认为他只是“胡匪的儿子”,只要以后在北京政府中给他几个部长位置就行了。冯阎在对付弱军的态度和看法上不一致,他们反映又迟缓,蒋介石抢先一步,掌握了争取张的主动权。
其次,双方所派的人物量级相差甚至,而且认真程度大不相同。蒋介石在派代表与张学良接触,是一些政坛老手,位高权重,在政坛颇有知名度。吴铁城、张群都是“中央大员”,“国民党元老”,即使何成浚、方本仁虽然是打前战的,蒋介石在人选上也作了周密的考虑。他们俩人跟东北军有很深的渊源,与张学良沟通起来,没有什么隔阂。而冯玉祥、阎锡山所派人员只不过是具体办事之人,对东北军内部派系、人际关系不熟悉,不知道从何处入手,说的一些话,要么是一些大话、空话、套话,隔靴搔痒;要么,细起来,如数流水账,让人听起来心烦。这不能不使张学良对冯阎的诚意有所怀疑。冯阎是政出两门,冯的门徒与阎的门徒许愿不一致,更是让对方犯嘀咕;反观蒋介石的所派要员口径一致,始终如一,破绽不多,这样,张学良的信任投向蒋介石了。
第三,蒋介石拉拢张学良是锲而不舍;而冯阎则做功不够。可以这样说,蒋介石拉拢张学良是紧盯不放。张走到哪里,蒋介石的说客就跟到那里,张学良30岁生日那天,蒋介石派李石曾这样的国民党元老为其祝寿。张学良到北戴河,张群也到北戴河,张到沈阳,这帮人跟到沈阳。蒋介石摆出一副非说服张学良绝不罢休的姿态来,张学良看到如此行为,有些心烦,可细想,人家是看得起“少帅”。相比之下,冯阎的代表懒赖散散,缺乏耐心和毅力。蒋介石还用钱打通张身边人的关键。吴铁城与张的部下打牌,几个月下来,输给东北军的牌钱有十几万,这样,在张学良那里敲边鼓的倒不少。
术篇第70节 借助“偏师”,不惜重金(2)
第四,蒋介石舍得下大本钱,且是一些干货;反观冯閰小手小脚,且是空头支票。蒋介石早就给张学良许过愿,只要张学良通电拥护蒋介石的中央政府,则张提出的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蒋介石首先委任张学良为全国海陆空副总司令,在军内职务仅次于蒋某人。7月,又派人携带国民政府的几份委任状,任命于学忠为北平、天津卫戍区司令,王树常为河北省主席,胡若为青岛市长、王家祯为外交部次长、这样不仅张学良的地位确认,就是东北军的其他高级将领的地位也确认了,东北军不但可以入关,而且进入了中央政府。对比冯阎那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冯阎只给了张学良海陆空副总司令的名义,对张学良部下入关之后的地盘则没有什么表示,就冯阎而言,他们还缺乏驾驭张学良的气魄和能力。他们准备定都北京,担心把北京让给张的东北军,自己没有什么安全感。而蒋介石对属下的驾驭能力远远比冯阎强,他没有京城让外人设防,受制于人的担忧。在军费方面,蒋介石慷国家之慨,笼络张学良之心,非常大方,一下子拨给张学良入关经费达2000万元,在那个年月,不说是天文数字,倒完全可以是一笔巨额经费。在军阀奉行“有奶就是娘”的实用主义面前,其产生的吸引力之力是可以想像到的。而冯阎,却没有动真格,话又说回来,他们没有掌握中央政权,哪来那么多的钱来收买张学良,他们自己的军费也需要向蒋介石乞讨,他们之所以起兵反蒋,不就是为了多留一点队伍,争取与蒋介石嫡系部队相近的待遇,多要点军费。如果有巨额多余的钱给张学良的话,那里,还会扯旗反蒋呢?
张学良也非等闲之辈。他深知刚刚接下父亲手中的权力,而且,还是仓促上阵,脚跟尚未站稳,其威信还没有完全树立起来。这使他行事以稳妥为好,害怕初涉军事政治的角逐场,一旦失误将造成可怕的损失。因此,他搞壁上观,静观风向,让形势明朗些再作决断。他的无为而治的策略,还可以进一步抬高自己的身价。为了作出貌似公允的姿态,他反复表示自己“严守中立”、“置身事外”的中立立场,尽是避免与南北代表见面。蒋介石委派的代表都是一些政客,他们当然知道张在想什么,所以紧追不舍。最后,张在被追得无可奈何时,只好说:“如果中央军能够打下济南,我就表态”,当即蒋介石的代表就向蒋介石汇报。
蒋介得到张学良的这一表态,随即要求前线将士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济南,结果“中央军”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将济南攻下了。张学良得知济南已经到了蒋介石手中,认为反蒋联军失败,于是就通电东北军入关,以武力调停,主张息战罢兵,维护和平。东北军入关后,冯玉祥、阎锡山在力量对比上,顿时处于劣势,战局发生逆转,冯的军队因为没有一个可靠的地盘与蒋介石抗争,其浩浩荡荡的冯家军顷刻间土崩瓦解。
评析:
蒋介石在与地方军阀恶斗中,获胜了。蒋介石获胜的一个决定性因素,就是有张学良这个“偏师”相助。当时中原大战的双方都在争取张学良。蒋介石之所以能获得成功,除了他有中央政府这一块金字招牌,以及垄断着政治、经济资源外,还在于他的权术与冯玉祥、阎锡山相比,要高他们一筹。他未雨绸缪,早有投资;而冯阎是临时抱佛脚,且意见不统一。他高度重视,派重量级人物到张学良那里去游说,这些人有知名度,且老谋深算,能抓住要害,打通关节,而冯、阎所派的代表位卑言轻,不得要领。他锲而不舍,舍得下工夫、花大本钱;而冯阎则做功不够,且小手小脚,小家子气,没有什么吸引力。
蒋介石为了借助张学良这个“偏师”作了巨大的投资,但其回报也是巨大的,中原大战后,虽然也有地方实力派的抗战,但像中原大战这样的大规模,却没有了,冯阎联盟被打败后,尽管武力反蒋事件时有发生,但再也没有一支力量能与他抗衡了。蒋家天下基本大局已定。他借助“偏师”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他也曾对张学良感激不尽,中原大战结束后,蒋介石与张学良结拜为兄弟,张学良升到显赫的地位。
然而,蒋介石是一个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人。张学良与蒋介石的结拜就种下了悲剧的种子。张蒋的“蜜月”是短暂的。蒋介石要求削弱地方实力派的政策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谁的兵多,谁的实力大,树大招风,谁就是蒋介石的敌人,在这一点上张学良也不例外。当然张对蒋的为人不是没有一点认识,在他通电入关前,召开了东北将士的会议,他在会上指出:“冯的为人,一向反复无常,事如有成,二人亦须决裂……蒋介石亦系一阴谋的野心家,在他的阴谋里,以军事解决西北,以政治解决西南,以外交解决东北。他对我们,亦无特殊的关系……”由此,可见张对蒋介石还是有一定的认识,但他的为人又过于讲义气,使自己成为权谋博弈中的悲剧性的人物。
术篇第71节 “强龙”轻取“地头蛇”
顺手牵羊,“强龙”轻取“地头蛇”
“顺手牵羊”一说,源出于《礼记•;曲礼上》,“曲礼”曰:“效马效羊者右牵之”。“清•;顾张思”诠释说:“伺便窃取曰顺手牵羊”,右手俗称顺手,“取顺便之意。”说白点,就是在行路时,发现路边有一只羊,便顺手把它牵回家据为己有。这个典故,比喻的是意外收获,或毫不费力地获得某种平常要花大气力才能获得的东西。此种现象在社会上常见,顺手牵羊,大多数喻指贪小便宜,不那么正人君子气。这种伎俩,兵家、权谋家也使用,且有一些精典案例。楚王伏兵拿了息侯,意外地得到息的夫人美女息妫,占为己有。淝水之战,只有8万人马的晋军,采用“顺手牵羊”之策,打败秦王苻坚统率的90万大军,是为兵家精典。蒋介石也使用过此术。
事例:
蒋介石在剥夺贵州军阀王家烈的兵权,控制贵州的争斗中,就使用了“顺手牵羊”之术。
王家烈,1893年出生于贵州桐梓县一户农家读书人之家。1914年从军,入贵州陆军步兵第六团一营三连当列兵。长期混迹于黔军,由军队的最下层的列兵逐步跃升到将军。后来王家烈投靠到蒋介石的门下。因积极“剿共”,在蒋的扶助下,势力发展很快。1933年春,国民党中央政府任命王家烈为二十五军军长。其所率部队普遍抽吸鸦片,步枪加烟枪,被戏称为“双枪”将军。
王家烈统治贵州时期,虽然提出以“整顿庶政”作为施政的方针,但是只不过是故作姿态,根本不去实行。他在贵州称王称霸,唯我独尊,生活奢靡,终日沉溺于酒色,吃喝玩乐,昏庸度日,不理政事。他的老婆万淑芬(铜仁县人)权欲很强,乘机干预军政要事,很快掌握了8个团的兵力,并往返于南京、广西之间,到处活动,大量安插万氏家族和同乡,形成黔军王家烈军中的铜仁系。与王家烈的桐梓嫡系明争暗斗,两派斗得不可开交。王家烈对此事不闻不问,致使贪官污吏比比皆是,兵匪勾结,横行霸道,横征暴敛,税收多如牛毛。这个已成乌合之众的“双枪”队伍,把贵州搞得天昏地暗,百姓苦不堪言,社会中下阶层怨声载道。上层社会有良知或者与王家烈有利害冲突者,也看不顺眼,通过各种渠道,向蒋介石报告王家烈在贵州的劣迹。
虽然王家烈之类的地方军阀已经投靠蒋介石,但他们被视为“异军”,靠不住,早晚是要与他作对的。对于收编的地方军阀势力,他的手段一是削弱;二是除掉。王家烈在贵州的昏庸统治,使黔军实力大大削弱,再加上两派系之间的矛盾,几乎处于土崩瓦解的状态。于是,蒋介石想趁此机会把黔系军阀消灭掉。
1934年10月,我中央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被迫离开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战略大转移,后来称之为“万里长征”。蒋介石为了阻止中央红军北进四川同红四方面军会合,或东出湖南同红二、六军团会合,部署其嫡系部队和川、黔、湘、滇、桂五省地方部队数十万兵力,企图围歼中央红军。蒋介石亲自督战。他电令王家烈率部堵截红军。蒋介石想借“追剿”红军之机顺手把王家烈的黔军解决掉。然而,军阀与绵羊不一样,即使王家烈昏庸,但还是有头脑的,加上有一个精明且野心勃勃的老婆,更不会轻易就范。王家烈担心这次老蒋会来“顺手牵羊”之计法,乘机派兵入黔,夺取贵州,吃掉自己。因此,他为了自保,一面执行蒋介石的命令,尽力堵截红军,迫红军早日离境;一面暗中与两广之李宗仁、陈济棠联系,求其援助。于是,王对部队也作了相应部署,一旦形势不妙,便向广西靠拢。
蒋介石得知王家烈勾结李宗仁、陈济棠,订立了三省互助联盟协议,反对他的蒋记中央,更视王家烈为眼中钉,时时都在制造机会,企图除掉这个祸根。为了顺手牵“王记”肥羊,蒋介石作了一系列相应的谋划。
首先,假“追剿”红军之名,派嫡系入黔。在蒋介石的“中央军”薛岳尾随红军进入贵州后,蒋介石曾对秘书陈布雷说:“川、滇、黔三省各自为政,共军入黔,我们就可以跟进去,比我们专为图黔用兵还好。川、滇为自救也不能欢迎我们去,更无借口阻止我们去,此乃政治上最好的机会,今后只要我们军事、政治、人事、经济调配适宜,必可造成统一局面。”
其次,挖墙脚。1934年年底,薛岳部进入黔东,王家烈特从贵阳赶往薛部驻地欢迎,可是薛岳竟避而不见,以示冷落。薛部使出了一个毒招,他们并没有去黔北跟踪红军,而是一直开往贵阳。薛部进入贵阳后,就树立起招兵大旗,在王家烈的眼鼻子底下,招起兵来。由于薛部是蒋记嫡系部队,军粮要比黔军优厚得多,以致王家烈部队的士兵纷纷逃到薛岳的部队,这等于是在挖王家烈墙脚,王家烈又恨又怕。
第三,相机摊牌,逼王就范。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后,蒋介石果断地摊牌,逼王家烈交权。蒋介石命令自己的亲信何成浚到贵阳,要王家烈在军长和省主席两职中选择一职。此时的王家烈已是蒋介石牵在手中的“羔羊”,无胆也无力反抗,王家烈迫于无奈,让出省主席而专任军长。蒋介石立即下令免去他的贵州省主席的职务,派亲信、接任,同时任命王为二路军“追剿”总指挥。
第四,釜底抽薪。蒋介石到了贵阳以后,随行的陈诚主张杀掉王家烈,蒋考虑到王家烈拥有2万人马,杀了王家烈恐怕王的部下发动暴乱,不利于以后统治贵州,于是,没有采纳陈诚的进言。蒋介石虽然不杀王家烈,却要逼迫他下台。以军饷卡王家烈,搞釜底抽薪。蒋介石令王家烈将所属的2个师5个旅15个团缩编为2师辖6个团。因王的部队分驻各县,蒋介石又不准王部集中,这样王部没有办法实施整编。蒋介石借故,指使督办大员不整编就不发军饷。后来蒋介石出面做好人,同意发军饷给王部,但又规定未经他点编,只发给每月伙食费10万元。而当时王家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