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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观尘镜 作者:一侬(晋江2014-06-02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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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里笑出声:“这个还真有。”顿了顿又道,“即便他拉着我从这里跳了下去,你也不该揉碎它啊!”棋里从我手中接过残云,甚是可惜地放了回去。
  我听见自己的牙嘎吱嘎吱地响:“他还拉着你跳崖!殉情?”看来有必要找判官聊聊,杜白今生投到了哪。
  我以为就算棋里不打算离开,柳焕城也会委婉地将我俩扫地出门。出我意料的是,在棋里还在做柳丞相的锦囊妙计时,柳焕城就已经很欣赏他了,加之柳澄源保荐,我和棋里顺利地留在了柳府。
  而柳澄源与张谣枫,因为家里的掌权人成了柳焕城,二人的婚期便被提上了日程。良辰吉日定在下月十五,人间月饼节,啊不,中秋节。这一决定着实惹怒了老夫人。不说孝子贤孙守孝三年,丞相驾鹤刚刚足月,便在府里筹办喜事,贤孙娶的还是仇家女,老夫人深感混账不堪。深感的同时,还以绝食抗议以示决心了。
  家丑不可外扬。我与棋里不幸的没能看上老夫人烈性的一面。但天上地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譬如上头的天孙阿离殿下,他的亲娘是个凡人,见过的都说与白浅上神长相颇为神似,我私心里以为殿下就是上神的私生子。再譬如此事,本半仙还是窃听到些许边边角角。
  “唉,老夫人真可怜,身子骨本身就不太好,这一番又是绝食又是风寒的,几乎去了半条命。”一小厮感慨道。
  另一小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片刻又叹了叹,“张小姐也不容易,满门抄斩,寄人篱下,除了小红,有哪个下人真把她当小姐看待。十几年终于熬出了盼头又被老夫人阻挠。不过,老夫人也是厉害,摔了药碗,直直就要往柱子上撞,幸好被拦了下来,否则府里又该添白事了。”
  “那又如何,听说少夫人离开时就留了遗书,让小公子一定娶了张小姐。大少爷一直觉得愧对少妇人,这么多年都没续贤,小姐嫁进来早就是板上钉钉改变不了了。”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该是走远了。
        
第五章
  此次老夫人闹腾得确实大发,柳焕城也是焦头烂额。在棋里灵光乍现的提议下,我们一行四人打着游山玩水的名号,泛舟湖上,一路南下,目标……没有目标,只等风头过去,柳张二人大婚前三天再回柳府。
  是日,天高云淡风轻。
  镂花方形小窗打进一缕阳光,张谣枫一身鹅黄丝绸彩裙,眉头微蹙,坐在绣架旁一针一线地绣着鸳鸯。一注香的时辰,右手食指已经被扎了二十下,且回回都扎在一个地方,其高深莫测的绣技教本半仙甚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了,又没忍住捧了一下腹,张谣枫小刀子似的眼神唰唰地便飞了过来。
  我干干一笑:“胃疼。”
  张谣枫冷笑:“你的胃都长到肚子上去了?”
  我拿袖子蹭了蹭眼角,哽咽道:“吃的太撑,下垂了。”
  张谣枫毕竟年轻,论及口舌之道,跟本半仙一比自然是小巫见大巫。多说无益,说多无聊,本半仙揣着郁闷走出了船屋。
  眯眼细看,青天白日下,柳澄源坐在船头垂钓,棋里在一旁……小憩。两人今天都穿了很是应景应情的衣衫,柳澄源头戴冠玉,墨发一丝不苟地束了起来,淡蓝的长衫衬得整个人英姿俊朗。棋里,面上盖了一把大开的折扇,只能瞧见边角自然垂落到船板上的纯白长袍。风景如画,佳人秀色,本半仙摇头一叹,果然他俩才是蹬对。
  散步到船尾,无人,船夫该是进仓里歇息去了。波光粼粼的河面,撒下一片阳光,我抬头望了望天,又望了望远处的绿杨垂柳,不觉念起往日。
  同样是泛舟水上,两千七百年前,棋里占了孟婆半席,本半仙终日闲的肉疼,于是乘了一叶扁舟,在南海水君的辖区替黑白无常抓鬼。
  开开玩笑,别当真。
  都说四海水君中就属这南海水君最为刺头,护犊子护得厉害,即便只是路过的青鸟留下的一坨屎,只要进了他南海,想要捞出来也得下水去跟他请个安、讨个商量。得到他的准许,才能动手。于是,深感压力山大的黑白无常拿了已经誊抄好的五十遍《大方广佛华严经》,又用刚正不阿判官大人的桃色秘闻引诱了于我,经过片刻的思想斗争,本半仙最终咬牙含泪点了头。
  本以为茫茫大海只有我一个,不多时却又多了一位仙友。仙友颇为惬意地躺在椅子上,椅子颇为稳妥地立在海面上。而本半仙我,颇为羡慕地蹲在扁舟上,略带怅然地望着他。仙友啊仙友,你这么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南海水君知道么?唉,看来本半仙想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是不可能得了。
  怔憧间隙,仙友钓了一条鱼。
  摸出地网的间隙,仙友钓了一条鱼。
  点燃引魂香的间隙,仙友又钓了一条鱼。
  捻诀催动地网的间隙,水鬼出现了。
  此水鬼甚是狠厉奸诈,久居南海三年,以饮食海上过客的血肉为生。有时也会变幻成英俊小生的模样,不知情的年轻女子很容易受到他的诱惑而妄自追求,结果走入自掘的水墓,却没有哪个细心的人发现这位“英俊小生”的头发总是湿漉漉的,中间还夹有水藻。
  凡间九天,本半仙为了捉他费了不少精力。这次出来,不仅从黑白无常那索要了众多法宝,还在引魂香里掺了凡间女子爱用的胭脂水粉,就连观尘镜也因为寻他,被本半仙的手指磨得薄了一层。
  水鬼被引魂香的香味儿引了出来,于碧波荡漾的海面露了个头,片刻半个身子都出来了。
  我瞄了一眼纹丝不动的仙友,暗暗叹息,不走就不走吧,别搅了我的局就好。
  因为提前敛了气息,水鬼只当我是普通女子,旁若无仙地一步一步靠近我。无仙……是了,水鬼似乎真的看不见仙友,看都不看他一眼,面带凶兆,揣着甚是阴恻的坏笑直奔我而来。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看来仙友是真的要当个看客了。
  如此甚好!
  我回头,对着水鬼羞涩一笑:“这位公子可否带小女子回去,小女子与家人失散,不会浮水也不会划船,只能空站在这里,还望公子大德搭救于我。”说着,我福了福身,顺势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
  水鬼趁机拉住我的手,笑道:“姑娘莫怕,走,我带你回家。”
  回你大爷!一旦到了水里,本半仙再想抓你就晚了。忍着恶臭,本半仙一手反扣住他的胳膊,一手捻诀催动牵魂索,同时地网从海里浮出又无限放大,挡住他的去路。
  不想这水鬼委实滑不溜丢,反应极快,忽地就从我手中遁去。地网也还没来得及收回,又被他侧身躲过。
  本半仙怒极,现出真身,血红罗绸转瞬从袖中飞出,直直打向水鬼。水鬼背部中招,踉跄着坠落海底。本半仙同时入海追去,却是愈往下光线愈差,不多时便看不见水鬼了。本半仙生前水性就不好,死后也没怎么碰过水,因而在水下完全施展不开。即便强行催动地网,弄不好也会伤到自己。无奈之下,本半仙只能打道按原路回去。
  回到海上,本半仙惊呆了!
  水鬼被金灿灿的捆仙索绑着,乖乖的跪在仙友装鱼的竹篓旁。
  我换了换神情,拱手微笑:“在下是幽冥司鬼差衡云,此番奉命前来抓他,还请公子配合。”
  仙友容貌颇得我欣赏,说出的话我却不欣赏了。他道:“这东西先是在我南海兴风作浪,后又扰了我钓鱼的兴致,此时被我抓到又怎能说放就放。”
  南海是他家的啊。我涎笑:“敢问公子尊名。”
  他淡淡道:“卓商。”
  原来是南海二殿下,“喂,二……”他娘的,一眨眼这二殿下就没了。
  一日。
  隆光碧华水晶宫。
  “给我倒杯茶。”
  “是,二殿下。”
  卓商小啄一口,斜眼睨过来。
  我笑了一笑:“二殿下近日公务繁忙,难以抽身再顾其他,我以为,殿下不如将那水鬼交与我带回幽冥司,届时阎王爷必会还殿下一个交代。”
  卓商又啄了一口,看也不看我便飘然离去。
  又一日。
  南海的卫生条件愈发的差,卓商瞟了一眼鞋尖,微微蹙眉,铜钱大小的污渍在纯白的龙纹缎靴上很是碍眼。
  “殿下,帕子在这。”我恭敬地奉上手帕,此手帕是我从一虾兵那里骗来的,据说是卓商专用。
  卓商接过帕子,转手递给另一个虾兵,该虾兵甚是殷勤,赶忙蹲下去给他擦鞋。本半仙汗颜,幽冥司出来的果然不太懂规矩,这种显而易见的态度本半仙竟没看出来。即便有些掉节操,该不要脸时就得当作自己未曾有过脸!
  本半仙呕血的工夫,虾兵已经擦好了鞋。我适时插话:“二殿下近日公务繁忙,难以抽身再顾其他,我以为,殿下不如将那水鬼交与我带回幽冥司,届时阎王爷必会还殿下一个交代。”
  卓商略带轻蔑地暼了我一眼。
  再一日。
  南海紫竹林的观自在菩萨云游归来,卓商携了一部亲自誊写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以及在南海之南寻到的佑义玉净瓶前去拜访。
  紫竹林鸟语花香,山清水秀,飘渺也自在,一如这竹林的主人。清池边,游鱼相伴,三个时辰里,从人生圆满到离开生死直至大涅盘,卓商二殿下与菩萨谈论佛法谈得神清气爽,本半仙听得却是几欲睡死。
  在幽冥司时常被阎王爷惩罚去听地藏王念经。来这还得眼观鼻鼻观心做足精神听佛法。黑白无常欠本半仙欠得海了去了!
  离开紫竹林回南海水晶宫,本半仙一路苦口婆心道:“二殿下近日公务繁忙,难以抽身再顾其他,我以为,殿下不如将那水鬼交与我带回幽冥司,届时阎王爷必会还殿下一个交代。”
  终于,卓商回话了:“你只会说这几句话么?换些新鲜的听听。”
  我愣了一愣,谄媚笑道:“自然是有的。”顿了顿,看着他的脸色道,“听闻此水鬼偏好男色,殿下仙姿岂容他玷污。不如由我带回幽冥司,省了殿下的麻烦。而且我走了,也好还殿下耳根子清净。”
  卓商了然道:“依你的意思,我若不把他交给你,你就打算一直缠着我?”
  我点头。
  卓商颇为为难,单手支着下巴绕着我走了一圈:“那好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十个要求都成!”
  卓商轻笑,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见他笑。他道:“不用那么多,一个就好……”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捕捉到只言片语――“还是个问题”。
  哎哟我这暴脾气!你大爷的,岂止是个问题,简直是非常有问题。灵山召开佛法大会,他二殿下的随行虾兵生了病,他二殿下心窝软,不忍劳累虾兵,于是携上本半仙我腾云驾雾去了灵山。
  真真应了那句箴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半仙在灵山逗留三日,浑身上下都……用判官的话说,有佛性。不是说什么“相由心生境随心转,依报随着正报转”,就说“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就连引证据典,也不会忘拿地藏王菩萨的那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说事。搞得黑白无常一见到我,吓得掉头就跑。
  说起来,我和棋里的关系改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只有他肯耐着性子听我胡扯。偶尔还能和上一两句:“佛曰:劝君勤放生,终久自长寿。若发菩提心,大难天须救……”莫地想起,彼时棋里许是在委婉地劝慰我快快放了他!
  回忆突然被一声巨响打断,我抬眼望了望,一个玄色身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落入水中,此刻还在水里大喊大叫乱扑腾。我叹了叹,接着也跳进去搭救于他。
  曾几何时,忘了谁谁谁跟我说过“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现今思来如梦初醒,本半仙呛掉半条命救上来的人,一觉醒来泪眼朦胧地握住了棋里的纤纤玉指,张口闭口的恩公这恩公那。
  你大爷的,恩公在这!
  本半仙略带狂躁地望着落水之人,思虑片刻走了过去,还算柔和地挣开他握着棋里的鬼抓,继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将将醒来就别勉强说那么多话了。”回头叫了大夫,“你过来,给这位公子瞧瞧。”
  棋里轻笑,一瞬又微微蹙眉道:“你没事吧?”在幽冥司众鬼君鬼差眼中,本半仙入水救人简直就是逆天之举。
  本半仙低声道:“不会再死一次了。”
  大夫看完后做了如下总结:“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吃两帖安神汤药即可痊愈。”
  没事还要死要活的,找事!不过话又说过来,这个没事找事的公子分外眼熟啊。
  还是棋里心心知我心,提醒道:“他是那天的状元艾嘉丰。皇帝亲笔御点,文采非凡,为人耿直。”
  本半仙不屑地哼了哼,哪里是耿直,分明奸诈得很,肚子里的坏水不知道装了多少。放榜那日,禁不住我唠叨,棋里携我去街头凑热闹。众人环绕的艾状元笑得甚是谦虚得体,只因于人群中望了棋里一眼,便愣在了那边不知所措。最丧心病狂的是,棋里竟然还对他微微一笑,着实把本半仙恶心了一番。至今想起来,本半仙还是执拗地要恶心一下。
  艾嘉丰挣扎着坐起来道:“鄙人艾嘉丰,敢问恩公尊姓大名?”看着他秋波涟滟的眼神,本半仙几乎脱口而出,他娘的,你把旁人都当死的么?
  棋里点头:“金科状元,我晓得。在下棋里,艾状元不比如此客气。而且,救你的不是在下,是在下的表妹衡云。”
  艾状元完全忽视了后面一句话:“恩公此行是去哪儿?”
  棋里看了看柳澄源,斟酌道:“这位是我家公子,公子此行只为游山玩水,不做其他。”
  艾状元道:“鄙人家乡徽州,徽州山明水秀人杰地灵,定合公子之意!”
  一直保持沉默的柳澄源抬了抬头,微微思索道:“也好,就去徽州。”
        
第六章
  隔了两日我才知晓,艾嘉丰金榜题名,皇帝允他一个礼部侍郎当当,不想竟被他当场拒绝。艾曰:“父老之恩没齿难忘,嘉丰只想回去当个为百姓做事的好官。”
  一个“好官”不慎戳中皇帝的心窝,皇帝立即笑意盈盈地应了他,让他回徽州当知府。
  “这个艾嘉丰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本半仙停下撕纸的动作,瞥了一眼艾嘉丰,又凉凉地看了看前来套近乎的张谣枫,道:“挺好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采非凡……”全都跟他沾不上边。
  张谣枫锲而不舍道:“他为人阴险,他对棋先生有不轨之意。”
  我点点头:“所以呢?”
  张谣枫再接再厉:“你应该想尽办法赶走他!”
  我惊讶道:“为何?”
  张谣枫面上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道:“你要抢回棋先生!”
  我又是大惊:“抢他做什么?他不是在这么?”
  张谣枫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喜欢先生。”
  我望天感慨:“这瞎子眼神真好!”我看她,“我和表哥是兄妹,喜欢他是理所应当。”
  张谣枫凑近我低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男女之情。”
  本半仙看了她一瞬,终于敛了笑意:“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谣枫坐下,一手撑着下巴叹了叹道:“你跟先生在一起了,就会离天哥哥远了,这样我才有机会让他爱上我。我不想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本半仙叹了叹,抓着她的手平放在阳光下,问道:“暖吗?”
  她点点头,不明所以。
  本半仙抓着她的手作握拳状:“现在还暖吗?”
  “手心?”她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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