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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颜黛 作者:九九九九引(晋江2015-05-05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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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宁非晚不想再听刘长风的滔滔不绝,于是问道。
  “在下想请姑娘为长风带封书信给静澹真人。”
  宁非晚长叹一口气,他以为这刘长风想做什么呢,说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多口舌,只是为了让自己带封信。宁非晚有些不耐烦的伸手,道:“拿来吧。”
  刘长风却是一顿,道:“这书信在下落在了黑风帮,适才都说了,想请姑娘去黑风帮做客。”
  宁非晚不客气的给刘长风一记白眼,道:“罢了。你有什么话我帮你带去就是了,不必写信。”
  刘长风连连摇头,道:“这可不成,有些话,怎么能让你一个黄毛丫头知道。”说到这里,感受到宁非晚不对劲的反应,也是一顿,道,“瞧我这张嘴,不是黄毛丫头,是小姑娘,小姑娘!”
  宁非晚着实不想再与他纠缠,便道:“那算了。”说完就打算走人。
  身后突然很安静,宁非晚以为,刘长风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于是乎,回头看看。
  这一回头,瞬间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刘长风站在倒在地上的宁非晚身前,笑笑道:“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团黑气盘旋,转眼,二人的身影均消失不见。
  待到宁非晚迷迷糊糊醒来,见四周暗黑,不见人影,便知道自己刚刚是着了刘长风的道,而且,这刘长风,会仅仅是黑风帮帮主这么简单?
  宁非晚所在之处,四周黑压压的,且只要走几步,便会碰壁,似乎在一个封闭的密室一般,由于伸手不见五指,宁非晚也开始有些担心。
  正想着该如何逃离这黑洞洞的地方,头顶突然传来了刘长风的声音:“你逃不出去的,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
  宁非晚抬头,却还是没有看到刘长风的身影,便扯着嗓子道:“你究竟想干嘛?”
  刘长风阴笑两声,惹得宁非晚厌烦的捂住了耳朵,待到笑声停了,刘长风道:“也不妨告诉你,我的目的,仅是你体内的上古神物罢了,只可惜,要取出上古神物,你的性命也没了。”
  宁非晚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上古神物幻羽石的确是炙手可热,而自己,阴差阳错的得了它,思及此处,宁非晚微微一顿,微微抬头,朝着刘长风声源的方向问道:“你是前几日的蛟龙?”
  刘长风没想到宁非晚能够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脸上的笑容一滞,眼睛微眯,道:“你倒是还不算笨。”
  “多谢夸奖。”宁非晚也不客气道。
  想到当日,蛟龙突袭繁星谷,也正是自己刚刚到达繁星谷那一日,而蛟龙当时并没有想要伤及自己的性命,而只是将自己甩了出去,想必也是为了幻羽石,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颐迟,救了自己一命。
  可如今,自己还是落到了蛟龙的手中,宁非晚有些心凉,因着此时,颐迟没有在身边。
  “不必客气。”刘长风道,“不消几个时辰,这世上便不会有你的存在了,而我,才是幻羽石的主人!哈哈哈哈……”
  宁非晚听着刘长风的笑声,心烦的很,便吼道:“别吵了!”
  这一声叫喊,刘长风果然就停下了笑声,似乎是体内幻羽石的力量,连着此处的地界也晃了一晃,刘长风自然就警惕起来,在加固了地界之后,便离开了,不与宁非晚多言。
  宁非晚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有此等能力,也对,幻羽石在自己体内,自己却从来没有好好地利用过,想来也是自己太傻,如今自身命悬一线,或许可以利用这幻羽石的力量逃出生天也未可知!
  宁非晚又在暗黑处转了一转,这地方却像是个封闭的容器,难不成这死蛟龙是想将自己炼化了,融成幻羽石?看如今这阵势,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可是这四周密不透风,根本无处可逃,到底该怎么办?
  渐渐地,在此处的时间长了,宁非晚竟然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宁非晚暗暗知道,这是这东西开始起作用了,或许正如刘长风所言,只要几个时辰,世上便不再会有宁非晚……
  宁非晚晃了晃脑袋,尽量保持清醒,她还不能死,还没有尝尽世间事,自己怎可早早离去?
  宁非晚盘膝而坐,平心静气,双手自然负于膝上,试图动用幻羽石的力量。自己虽然不知如何控制它,但试一试未尝不可,好过坐以待毙。
  迷糊之中的一袭清冷,让宁非晚脑子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四周不再是刚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反而很亮很亮,这容器的内壁,银光闪闪,有些通透,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看里面的样子,宁非晚此时如同置身于镜子的阵仗之中。
  陡然一惊,因为宁非晚看到镜中的自己正在打坐静默,而自己此时明明是站着的,不由得回头,这一下,着实将宁非晚吓了一跳,那打坐之人正是自己无疑,可为何,那这个,又是谁?
  又转眼看向镜中,没有影像,镜中只有打坐之人的影像而已,宁非晚摸着自己的脸颊,竟有些不知所措,莫不是灵魂出窍了?还是,自己已经死了?
  带着疑问和惊恐,宁非晚挪到了角落之中。
  斗转参横,银镜之中忽然变了样子。晚樱纷纷,天地间变成了粉红色,微风阵阵,气温怡人。宁非晚晃神,今夕是何年?
  宁非晚起身,四周早已不是银镜布满的场面,天高云淡,日头正好。宁非晚心想,莫不是自己已经逃出了蛟龙的老巢?
  正兴奋着,不远处的声音传来,宁非晚下意识闪躲,却不小心勾到了一旁的碎石,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宁非晚心想,这下糗大了……
  没想到一男一女经过自己此处,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宁非晚不解,又抓紧起身,拼命跑上去,在二人眼前晃悠,可那二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这才,宁非晚算是明白过来,要不是自己不知触动了幻羽石的何种能力,便是自己已经死了。
  要真是死了,那便等着黑白无常来勾自己的魂魄吧,宁非晚也算是想得开。
  刚刚由于情急,宁非晚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一男一女的样貌,此时冷静下来却发现,这不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梦中的柳癸癸和青衣男子吗?青衣男子正是云翻墨的义父才对吧?
  宁非晚想着黑白无常既然此时没有前来索命,那便跟着这二人,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何事。对于柳癸癸的往事,宁非晚并非不好奇的,只是,颐迟如此情深意重于柳癸癸,她自己心下不爽罢了,至于为何不爽,她不曾想明白。
  如今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那就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跟上前去一探究竟,就算是死,也算是死的明明白白了。
  宁非晚跟着二人,二人总算是在小溪旁停下了脚步。
  宁非晚寻着一块大石,悠悠坐下,一个看客的模样,十分自觉。
  “癸癸,这些年,师傅待你如何?”青衣男子开口道。
  师傅?青衣男子是柳癸癸的师傅?还没有等宁非晚反应过来,柳癸癸便道:“师傅待癸癸自然是极好。若不是当年师傅好心收留,教癸癸武艺,给癸癸饭吃,癸癸早就饿死街头了。”
  青衣男子满意的点点头,道:“癸癸,你要替师傅去执行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柳癸癸好奇道。
  青衣男子浅浅一笑,恢复严肃,道:“此事不难,只是要癸癸作为丫鬟去服侍一位公子罢了。但是,你要让这位公子爱上你。”
  柳癸癸叹了口气,道:“师傅吩咐的,癸癸没有不服从的。即便是师傅要了癸癸的命,癸癸也定不会有片刻犹豫的。”
  青衣男子对柳癸癸道:“好孩子啊,我慕容寻没有白养你。”说完很是安慰的样子,拍了拍柳癸癸的肩膀。
  柳癸癸回头,道:“敢问师傅要癸癸去服侍的,是何人?”
  慕容寻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不明意味的笑容浮上脸颊,道:“师傅的义子,云翻墨。”
  柳癸癸“噢”了一声,自言自语默念道:“云翻墨。”
  在一旁的宁非晚听得趣味盎然,原本以她梦中的记忆来看,柳癸癸与慕容寻的关系就算不是势如水火,也当是陌路之人才是,却没想到,这二人竟然是师徒关系,而且,是慕容寻安排柳癸癸去云翻墨身边服侍的。
  这么算来,柳癸癸竟然是通过慕容寻才认识的云翻墨,才有这一番纠葛的。
  但想到日后,柳癸癸会自愿死在云翻墨手里,宁非晚便有些唏嘘。
  这柳癸癸,和自己梦中的性子,似乎有些不同,还是说,梦中那个柳癸癸,都是她自己装出来的?宁非晚正欲一探究竟,却发现,这场景就如同是听懂了自己的话一般,又转换了。
  此时,柳癸癸和云翻墨正在街上。
  柳癸癸笑得天真烂漫,道:“多谢公子相救。”
  云翻墨摆摆手,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介怀。天色也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去吧,否则家人要担心了。”好意提醒。
  柳癸癸的小脸瞬间失色,神色黯然,竟似乎有些眼泪要夺眶而出一般,轻声道:“我没有家人。”宁非晚看在眼里,不由得由衷感叹,此女子演技竟然如此出神入化,眼泪什么的根本小意思。不过想到静澹真人说,柳癸癸便是自己的前世,宁非晚也有些不知作何感想。
  云翻墨知道自己失言,有些感叹道:“不想姑娘竟然与在下同病相怜啊。”
  柳癸癸止住了泪水,问道:“公子也是孤儿?”
  云翻墨沉默,表示默认了。
  柳癸癸立即上前,大胆的握住了云翻墨的手,道:“公子可愿收留癸癸?癸癸愿意侍奉公子左右,为奴为俾。”似乎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大胆,柳癸癸又缩了缩手臂,低下头,脸蛋红扑扑的。
  云翻墨沉思片刻,道:“你若真的无家可归,便同我回去吧。”
  柳癸癸立即又恢复了一片天真烂漫的样子,笑得很是开怀。当然,一旁的宁非晚看在眼里,早已膜拜了自己的前世无数遍。好演技!为何不去唱戏呢?真是太可惜了,宁非晚摇了摇头。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顺利的超出了宁非晚的想象。
  宁非晚不知道这云翻墨是真的如此好骗,还是柳癸癸演戏太厉害,接下来的几个月,云翻墨与柳癸癸的感情突飞猛进,宁非晚脑中无数野马策马狂奔般略过,觉得这事一定还是太蹊跷了。
  这一日,云翻墨知道了,要练成《九剑杀》,必须以自己心爱之人的生命为引,与自己的义父慕容寻翻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不出。
  或许是柳癸癸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又或许是情到深处,便不由得假戏真做了,柳癸癸竟然在那一夜,自愿死在了云翻墨的刀下。
  这些日子以来,宁非晚将云翻墨与柳癸癸的点点滴滴看在眼里,或许在一开始,柳癸癸是虚情假意来得多,但时间一久,在柳癸癸的眼中,宁非晚看到了与初始时不同的神色,眉眼没有当初的凌厉,柔和了不少,或许,在柳癸癸的内心深处,她便是这样一个向往平凡生活的女子,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就很好。
  在云翻墨搂着柳癸癸尸首嘶吼的瞬间,宁非晚在云翻墨眼中看到的,竟然不仅仅的绝望,亦或是肝肠寸断的感情,似乎更多的,是那嗜血的厌恶,还有一丝丝的兴奋……宁非晚揉了揉眼睛,云翻墨的眼睛便已经闭上了,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此时,慕容寻也在房外,看着云翻墨抱着柳癸癸,地上鲜红的血迹,嘴角轻笑。
  宁非晚在一旁旁观,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场赌局,究竟是谁胜谁负,似乎并没有定论,反而,更多了些许疑虑。
  在那一刻,宁非晚更加同情的,是那个柳癸癸,似乎,至始至终,她都只是作为一颗棋子的存在,被慕容寻利用,更可怕的是,或许,也在被云翻墨利用。
  或许,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柳癸癸她自己所见的那么简单。只可惜,如今她已经香消玉殒,回天乏术了。宁非晚没有任何能力去挽救,她只是在这一场环境之中,作为一个看客,一个旁观者,无力插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古话说的不错,宁非晚深深感叹,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还有些迷糊,更何况说当局者的柳癸癸?这一切,似乎都在暗中被莫名的操纵着,下棋人,会是云翻墨吗?
  一滴眼泪倏然而下,宁非晚有些吃惊,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落泪了,是在为柳癸癸的死去而落泪吗?亦或是为柳癸癸的感情所不值?宁非晚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呆呆的不知所措。
  忽而,刀剑声起,拉回了正在神游的宁非晚。

  黄叶潇潇听风雨

  云翻墨以一人之力,抵挡身前的刀光剑影。
  一身白衣渐渐染血,时间久了,竟分不出,那究竟是他云翻墨自己的血,还是倒下的那些人的血。云翻墨飞身而上,旋转之中使出了《九剑杀》的最高重,声声哀嚎之中,一个个身影接二连三的倒下,沧浪山巅,血腥重重,充斥着湿润的空气,宁非晚亲眼见着这场景,不由得有些恶心。
  灭族之仇终的报,云翻墨脱力倒在了血泊之中。
  宁非晚赶过去,想要看看云翻墨是死是活,刚刚蹲下身子,便看到不远处,一青衣男子,提剑大步走来。
  此人正是慕容寻。
  宁非晚有些好奇,这慕容寻在云翻墨刚刚对付九大恶人的时候不出现,现在提把剑,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作甚?
  脑中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这盘棋,这幕后操纵者,是慕容寻?
  想到这里,宁非晚拼命地想要摇晃云翻墨的身子,好让他赶快转醒,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宁非晚显然忘了,她现在是旁观者,是根本不存在的,所以,任由她怎么喊怎么叫怎么推,云翻墨也没有丝毫动作,就连越来越近的慕容寻,都不曾有丝毫的色变,步子还是那样的步调。
  终于,慕容寻走到了云翻墨身边,露出阴险的爪牙,大笑道:“我的好儿啊,做得好!义父甚是欣慰啊!”慢慢提起了手中的利剑,又道:“好好睡吧!”
  在那一刻,宁非晚拼尽全力,想要叫醒云翻墨,却不见任何效果,无奈而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云翻墨死在自己的眼前……
  一声剑响之后,一人倒下的声音。
  宁非晚一惊,下意识抬头,却看到眼前站着的是云翻墨,而倒下的,却是刚刚气势汹汹的慕容寻!
  云翻墨嘴角还沾着血迹,却笑了,是大仇得报的释然,也是计谋得逞的得意。
  宁非晚脚下一虚,坐在了地上。
  看云翻墨的种种行为迹象,这棋局,一直都是云翻墨下的?他早就知道慕容寻不怀好意,却在这里装晕,骗的慕容寻放松警惕,然后最后一击,将慕容寻毙命?宁非晚坐在地上,脑中开始分析起来。
  那这么一来,柳癸癸的死,也是云翻墨算计好的,当日柳癸癸死之时,自己在云翻墨眼中看到的情愫都不是幻觉,都是真实存在的!对于柳癸癸的同情之感顿生,宁非晚大叹了一声不值得。
  突然脑中一顿,如此来说,云翻墨并不喜欢柳癸癸,那他既然练成了《九剑杀》,那么,那最后一重要以心爱之人性命为引一说定是假的了!
  这样一来,在很早之前,慕容寻的计划便被云翻墨看破了,慕容寻说要以心爱之人性命为引这些话,定也是云翻墨从中设计的,让慕容寻这样的老狐狸相信这荒诞的传言,也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吧,还反过头来让慕容寻来提醒自己,这云翻墨,戏做的可真是足了!
  云翻墨束好的头发在刚刚的打斗之中散落,此时披头散发,眼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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