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魔毯-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魔毯,听着。”在狗舌头的猛攻之下,阿卜杜拉低声说道,“飞到市集去。但先别降落。在吉木尔的铺子周围转转。”
地毯腾空而起向旁边一冲——时机刚刚好。有人在开地牢的门。阿卜杜拉不是很清楚魔毯是如何冲出地牢的,因为那条狗在舔他的脸,他不得不把眼睛紧紧闭上。他只感觉到他穿过了一道阴影,之后就来到了明亮的阳光下。狗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显然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透过铁链,阿卜杜拉斜着眼瞥见了他们前方耸立着一堵高墙,魔毯越飞越高,高墙被远远地甩在了下面。接下来他看到一座座高塔和一个个屋顶,虽然阿卜杜拉只是在晚上看过,但他依然很熟悉。然后魔毯向下飞到了市集的外围。从阿卜杜拉的铺子飞到苏丹的王宫真的只需要五分钟时间。
先进入视线的是吉木尔的铺子,那旁边是阿卜杜拉自己的那间被洗劫过的铺子。走道里扔满了地毯。很显然,士兵们已经上这儿来搜查过晚香了。吉木尔正头枕着胳膊在打盹,他面前木炭烤炉上的肉串正冒着烟,身后炖着一大缸鱿鱼。魔毯来到他跟前,停在了半空中,他抬起头来,睁开了一只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下去吧,孩子。”阿卜杜拉说,“吉木尔,把你的狗唤过去。”
吉木尔显然是吓坏了。如果苏丹想把一个人钉在柱子上,跟那个人做邻居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条狗可什么也不想管,阿卜杜拉只好费力地坐起身来,铁链丁当直响,汗也出了一身。狗被掀了下去。它一瘸一拐地想走到铺子的角落里去,半途中被心不在焉的吉木尔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想让我干什么?”他问道,上下打量着那些铁链,“要不要我请个铁匠来?”
吉木尔对朋友还是忠心耿耿的,阿卜杜拉很感动。但是,坐在半空中,他能清楚地看见铺子旁边的小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看见有个人正飞奔而去。似乎有个铺子的主人正准备去报官——阿卜杜拉觉得那个人像极了阿瑟夫。“不行。”他说,“没有时间了。”他费力地把他的左腿挪出了魔毯的边缘。“帮我做件事。把你的手伸到我左脚靴子上的绣花处。”
吉木尔乖乖地伸出了他那结实的胳膊,用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绣花。“这是不是符咒?”他很紧张地问道。
“不是的。”阿卜杜拉说,“这是个藏钱的地方。把你的手伸进去,把里面的钱掏出来。”
吉木尔很不解,但他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那个藏钱的地方,从里面掏出一把金币来。“这里面钱不少呢。”他说。“用这些钱能赎身吗?”
“不,”阿卜杜拉说。“这些钱是给你的。因为你和你的狗帮了我的大忙。把金币拿去,带上狗赶快走。离开赞兹布城。到北方那些比较蛮荒的地方去躲起来。”
“北方!”吉木尔说,“可我到了北方怎么活啊。”
“你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开一家拉史浦特苏丹国风味的饭馆。”阿卜杜拉说,“这里的金币足够了,你的厨艺又很高明。在那儿你会发大财的。”
“真的吗?”吉木尔说,他看看阿卜杜拉,又看看那满满一捧金币,“你真的认为我能发大财?”
阿卜杜拉一直警惕地注意着旁边的小路。这时,他看见来的不是巡警,而是那些北方雇佣兵,而且他们正在跑步前进。“想发财的话你得赶紧离开这儿。”他说。
吉木尔也听到了士兵们跑动的脚步声。他伸出头去望了望,发现是他们来了。于是他打了个呼哨把狗唤来,一溜烟地跑了,让阿卜杜拉佩服不已。吉木尔甚至没去管烤炉上快烧焦了的肉串。等士兵们来的时候,他们能找到的就只有一缸半生不熟的鱿鱼了。
阿卜杜拉轻声对魔毯说:“飞到沙漠里去。快!”
魔毯立即起飞了,和往常一样,它向旁边一冲。阿卜杜拉以为自己非跌下去不可,但他身上的链子很重,以至于魔毯的中央部分被压得陷了下去,倒好像一张沙发似的。迅速起飞是很必要的,那些士兵们已经在他身后叫嚷起来了。他还听到了几声震耳欲聋的砰砰声。霎时间,魔毯旁边的空中划过了两颗子弹和一枝弩箭,但是它们又远远地落了下去。魔毯向前疾飞,越过屋顶,翻过高墙,经过塔楼,掠过一棵棵棕榈树和一座座花园。最后,它一头飞进了蓝天下热浪滚滚的广阔沙漠,阿卜杜拉身上的链子开始烫得他难受了。
第二部分阿卜杜拉从煎锅飞到了火堆里(3)
耳边的风声消失了,阿卜杜拉抬起头来,看见赞兹布城成了地平线上几座小小的塔楼。魔毯缓缓地从一个骑在骆驼背上的人身边经过,那个人的脸被面纱蒙得严严实实的,他转过脸来望着眼前这一幕。魔毯开始在沙漠里降落。这时,那个骑骆驼的人也掉转了方向,让骆驼跟在毯子后面一路小跑。他或许兴奋地认为自己总算有机会得到一张真正会飞的魔毯了,因为它的主人正被铁链五花大绑着,是不可能反抗的,阿卜杜拉简直可以确信他就是这样想的。
“飞起来,飞起来!”他对魔毯尖声叫道,“往北边飞!”
魔毯又缓缓地升入空中,但似乎它身上的每一根线都透着不情愿,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半圆形的弧线,慢慢地向北飞去,速度和走路差不多。那个骑骆驼的人切入了半圆的中央,鞭打着骆驼飞奔起来。魔毯飞行的高度只有九尺左右,对于一个骑着骆驼的人来说,它还是很容易到手的。
阿卜杜拉觉得他非得开口说几句不可了。“当心啊。”他对那个骑骆驼的人喊道,“我被赞兹布城的人用铁链绑着驱逐出境了,因为他们怕我会传染瘟疫!”显然,那个人可不想轻易上这个当。他驾着他的骆驼,跑得更急了,同时还从他的行李卷中抽了一根撑帐篷的木杆。很显然,他是想用这杆子把阿卜杜拉从毯子上掀下来。于是阿卜杜拉又急忙去对付魔毯。“哦,地毯中的至尊啊,”他说道,“哦,您有那么艳丽的色泽,织工是那么精细,还巧妙地蕴藏着魔力,我恐怕没能好好地向您表示敬意,我总是突然向您发号施令,甚至还对你呼来喝去的,现在我知道了,您的性情是那样温顺,只要温柔地请求您就行了。原谅我,哦,原谅我吧!”
魔毯听着很受用。它在半空中绷了绷身体,加快了速度。
“还有啊,我真是一条该死的狗,”阿卜杜拉继续说道,“是我让您在炎热的沙漠中受苦受累,我的铁链子压得您多累呀。哦,最最好最最高贵的地毯啊,我现在最为您着想啦,如果我能不让您再受这个苦该多好呢。如果您能慢慢地飞——譬如说,飞得只比骆驼跑得快一点就好——往北飞到沙漠中最近的地方,让我去找一个能把我身上的链子去掉的人,您看这样好吗?”
他这一招用对了。魔毯顿时自鸣得意起来。它向上升高了一尺,稍稍变了个方向,自觉地以每小时七十英里的速度向前飞去。阿卜杜拉趴在地毯边缘,向后看着那位灰心丧气的骑骆驼的人,不久,他就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了。
“哦,最最高贵的工艺品啊,您是地毯中的苏丹,我是您最卑微的奴仆!”他厚着脸皮继续说道。
魔毯开心极了,飞得更快了。
过了十分钟,魔毯飞越了一个小沙丘,突然间在另一侧靠近顶部的地方停了下来。停的时候还是倾斜的。阿卜杜拉滚了下去,掀起了一团沙雾。他滚啊滚,磕磕碰碰,丁零当啷,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头栽进了一个小沙坑中,旁边是一个绿洲中的小池塘。好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正蹲在池塘边上看什么东西,阿卜杜拉一冲下来,他们吓了一大跳,四散开去。阿卜杜拉的脚踢到了他们正在看的东西,一脚把它又踹回了池塘中。一个男人愤怒地大叫了一声,扑到泥水里去想把它重新捞回来。其他的人则纷纷拔出了他们的马刀和匕首——有个人甚至掏出来一枝手枪——朝阿卜杜拉威胁着围了过来。
“割断他的喉咙。”有个人说。
阿卜杜拉眨巴着眼睛,想把眯住眼睛的沙子弄出来。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凶恶的一帮人,他想道。他们的脸上都有刀疤,眼珠子转呀转的,牙齿长得乱糟糟的,脸上的表情也很凶恶。拿着枪的那个男人是他们当中最恶狠狠的一个。他的大鹰钩鼻的一侧穿着一只鼻环,胡子乱蓬蓬的,头巾的一侧用黄金别针别着,上面镶着一块闪亮的红宝石。
“你是从哪里来的?”那个男人问,紧接着又踢了阿卜杜拉一脚,“说!”
所有的人,包括那个手拿瓶子,刚从池塘里上来的人,都恶狠狠地瞪着阿卜杜拉,他非得好好解释一番才行。
否则……
第二部分精灵出场(1)
阿卜杜拉又使劲眨了眨眼睛,想把更多的沙子弄出来。他认真地看了看那个握着枪的男人,那个人和他白日梦中的那个凶恶的强盗长得一模一样,这真是太巧了。
“我这样冒犯了您,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沙漠里的绅士啊。”他彬彬有礼地说,“和我说话的是不是最最高贵、举世闻名、无与伦比的卡布尔·阿克巴强盗啊?”
围着他的其他人吃了一惊。阿卜杜拉清楚地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他是怎么知道的?”但那个拿枪的男人只是狞笑了一下。他那张脸要做出狞笑的模样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就是。”他说,“我名头很响吧?”
这真是太巧了,阿卜杜拉想道。那样也好,最起码他知道他现在是在哪儿。“天哪,荒野中的流浪者啊,”他说,“我也和你们一样,也是个受尽欺凌并被放逐出境的。我发誓要向所有的拉史浦特人复仇。我特地上这儿来,是为了加入你们的队伍,用我的头脑和双手为你们出份力啊。”
“是吗?”卡布尔·阿克巴说,“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从天而降?还带着铁链?”
“是魔法。”阿卜杜拉谦虚地说,他觉得这样说才最有可能把这些人镇住,“我真的是从天而降的,最最高贵的游民啊。”
可惜,他们好像没被镇住。大多数人笑了起来。卡布尔·阿克巴把头一点,让两个手下爬到沙丘上去,查看阿卜杜拉降落的地方。“这么说,你会使魔法?”他问道,“这和绑在你身上的这些链子有关系吗?”
“那当然。”阿卜杜拉说,“我这个魔法师法力太高强了,是赞兹布的苏丹亲自为我锁上了铁链,生怕我会干出点什么来。把这些链子砸开,再把我的手铐解开,我会让你开开眼。”从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那两个人扛着魔毯回来了。他非常希望这是件好事情。“你知道的,铁会妨碍魔法师使用魔法呢。”他很认真地说,“来把我身上的链子砸开吧,你们将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其他的强盗很怀疑地看着他。“我们手头没有凿子。锤子也没有。”他们说。
卡布尔·阿克巴转向了那两个扛地毯的人。“我们在那里只发现了这个。”他俩报告说,“没看见什么能乘坐的东西。也没看见地上有痕迹。”
听了这些,强盗头子捋了捋他的胡须。阿卜杜拉很好奇,这把胡须怎么就不会缠在他的鼻环上呢?“唔,”他说,“那我敢说这一定是一张魔毯。把它放在这里。”他狞笑着转向阿卜杜拉,“真不好意思,魔法师。让你失望了。”他说,“但既然你身上绑着铁链还能这么行动自如,那你就继续这样下去吧。为了以防万一,毯子由我来保管。如果你是真的想加入我们的队伍,你得先出点力才行。”
阿卜杜拉发现自己的怒火远远超出了恐惧,这让他觉得有点意外。也许这是因为这天早上在苏丹面前他已经怕够了,再不就是因为他浑身疼得要命。从沙丘上滑下来疼死了,身上还被擦破了许多地方,他的一只脚踝伤得厉害。“我可跟你说过了。”他傲慢地说,“不把我的链子弄开我可帮不了你们。”
“我们可不想沾你那魔法的光。我们想看的是你的学识。”卡布尔·阿克巴说。他把那个刚才跳到池塘里的人招了过来。“告诉我们这是什么。”他接着说,“作为奖赏,我们或许可以让你的腿活动一下。”
从泥潭里爬上来的那个男人单膝跪下,拿出来一只半透明的蓝色圆瓶子。阿卜杜拉勉强用肘支撑着爬了起来,很不满地看了一眼。瓶子好像挺新的。透过瓶颈部半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崭新而干净的软木塞,上面封着一枚盖了印的铅封,看上去也是新的。它看上去像是一瓶没有标签的香水。“瓶子很轻。”跪着的那个人说,他摇了摇瓶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阿卜杜拉想到了一个能借此去掉他身上铁链的法子。“这是一个装精灵的瓶子。”他说,“你们知道吗,沙漠里的居民啊,这瓶子可能很危险呢。赶快把我身上的链子去掉,让我来操纵瓶子里的精灵,让他满足你们所有的愿望。否则的话,我觉得你们谁都不能碰它。”
拿瓶子的男人很紧张地松开了手。但卡布尔·阿克巴笑了一声,又把瓶子捡了起来。“看起来这更像是一瓶好喝的东西。”他说,然后把那瓶子丢给了另一个人,说道,“打开它。”那个人放下了他的马刀,掏出了一把更大的刀,开始砍那枚铅封。
阿卜杜拉只得哀叹自己又失去了一个让强盗为他松绑的机会。更为糟糕的是,这伙人要把他当骗子看了。“这真的很危险啊,哦,强盗中的宝石啊。”他声辩道,“即使你们把铅封打开了,那个木塞说什么也不能拔出来。”
正当他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把铅封剥了下来丢在了沙地里。他开始试图把木塞打开,另一个人则帮他把瓶子固定住。“如果你们一定要把塞子打开的话,”阿卜杜拉接着喋喋不休地建议,“最起码要在瓶子上敲几下,敲的次数要正确,要让瓶子里的精灵发誓——”
塞子被拔出来了。只听到“噗”的一声。瓶口冒出了一股轻烟。阿卜杜拉真希望那是阵毒烟。但那烟迅速变得浓厚起来,形成了一团云雾从瓶口喷出,好像一只沸腾的水壶在向外喷蓝烟。云团幻化成了一张脸的形状——一张又大又蓝又愤怒的脸,然后手臂的形状也出来了,只有细细的腰部还连着瓶子。云团不断增大,一瞬间已经有十尺多高了。
第二部分精灵出场(2)
“我发过誓。”那张脸沙哑着嗓子低吼道,“放我出来的人要倒大霉。就是那两个。”他挥了挥由烟雾形成的胳膊。
那两个分别拿着瓶子和木塞的人一眨眼就消失了。木塞和瓶子一齐跌落在地上,精灵不得不从瓶口侧着身向外冒。两只巨大的蛤蟆从蓝色的烟雾中爬了出来,它们四下打量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精灵慢慢地在瓶子上方腾空而起。他抱着胳膊,一脸仇恨的表情。
这时候,其他人都逃开了,只剩下阿卜杜拉和卡布尔·阿克巴。阿卜杜拉没跑是因为他绑着链子几乎没法动,卡布尔·阿克巴则显然是因为他特别勇敢。精灵很生气地望着他们俩。
“我是瓶中的奴隶。”他说,“虽然对这一切厌恶无比,我还是得告诉你们,谁要是拥有了我,我就必须每天为他实现一个愿望。”然后,他用威胁的口吻加了一句,“你们的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