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武侠电子书 > 大地飞鹰 >

第12章

大地飞鹰-第12章

小说: 大地飞鹰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天鹏的脸色发青,掌心冒汗。
  “你不后悔?”
  卜鹰拒绝回答。
  拒绝回答,已经是一种回答,绝不容别人误解,也不会被人误解的回答。
  “好。”卫天鹏咬牙:“你既然不怕流血,我们为什么要怕?”
  他忽然撮口长啸,声音尖锐凄厉,如荒山鬼呼,雪地狼曝。
  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攻击的信号。
  夜寒如刀。
  远处剑戟森森,在跳动的火焰照耀下,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人头在颈子上,热血在胸膛,箭在弦上,刀在手。
  攻击的命令已发出了。
  尖锐的啸声响彻夜空。
  卜鹰居然还是安坐不动,除了心脏与血脉外,全身都没有动。
  远处森然环列的剑乾也没有动,人马并没有冲过来。
  卫天鹏的脸色变了。
  他们的组织严密,号令严明,纪律严肃。
  他发出的命令从未失效。
  宋老夫子忽然笑了笑:“说不定你这次带来的人耳朵都不太好,都没有听见你在叫他们。”
  卫天鹏不理他,再次长啸,啸声更尖锐,更响亮。
  宋老夫子掩起了耳朵,叹了口气:“这一次连聋子都应该听得见了。”
  但是远处的人马仍然没有动。卫天鹏鼻尖上已冒出冷汗。
  卜鹰忽又开口,声音冷如针刺、剑击刀鞘。
  “他们不是聋子。”
  “不是聋子为什么听不见?”
  “他们听得见。”
  “听得见为什么还不冲过来?”宋老夫子又眯起眼,“刀枪剑乾齐下,把我们一个个剁成肉泥?”
  “因为我还没有要他们过来。”
  “你要他们过来,他们就会过来?”宋老夫子又问。
  卜鹰道:“只有我要他们过来,他们才会过来。”
  宋老夫子摇头:“我不信。”
  “你马上就会相信的。”
  卜鹰忽然挥手,说出了两个字:“过来!”
  他的声音既不尖锐,也不响亮,可是这两个字一说出,远处的人马就动了。
  动得很慢。
  七十匹健马,载着一百四十个人,慢慢地走入火光照耀的营地。
  每匹马上都有两个人。
  前面的一个人,急装劲服,手持弓箭刀戟,正是卫天鹏属下的战士。
  他们的确都已久经训练,但是现在每个人都好像木头人一样坐在马鞍上,身子都已僵硬,脸上都带着恐惧至极的表情。
  因为他们后面还有个人。
  每个人身后,都有另外一个人,用一把尖刀,抵在他们的腰眼上。
  小方忽然发现刚才还在营火旁高歌欢唱痛饮的那些浪子行商旅客,现在已少了很多,本来有一百多个人,现在已少了一半。
  这一半人都已到了马上,到了卫天鹏属下战士的健马上,像影子般贴在这些战士的背后,用一把尖刀抵住了这些战士的腰眼。
  他们才是真正的战士。
  他们的行动轻捷如狸猫,迅急如毒蛇,准确如五花箭神的箭。
  卫天鹏属下正在等待着攻击令下时,正在全神贯注,准备出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顶上悬挂着黑色鹰羽的帐篷时……
  忽然间,每个人都发现自己背后多了一个人,每个人腰眼上都已感觉到尖刀的刺骨寒意,每个人都听见身后有人在说:“不许动,一动就死!”
  还没有开始赌,他们就已败了。
  惨败!
  有人曾经有八个字形容卫天鹏——静如山岳,稳如磐石。
  但是他现在整个人都已崩溃,彻底崩溃。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惨败。
  柳分分少女般的红颜笑靥,现在也匕变得新丧的寡妇般衰老苍白惟淬。
  现在她已经不是一半人,而是一个人了,她属于“魔”的那一半,已经在这种无情的惨痛打击下被消灭,彻底消灭。
  卜鹰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们虽然败了,却还没有死,你们外面七十位久经训练、百战不死的战士也还没有死。”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们想不想死?想不想要那七十位战士陪你们一起死?”
  这问题根本不必回答,也没有人愿意回答,但是从来不开口的搜魂手却回答了:“我们不想死。”
  毒手搜魂,性命无存。
  但是杀人的人,却往往比被他杀的人更怕死,杀人者往往就是因为怕死才杀人。
  卜鹰冷笑:“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是。”
  “现在你们还有一顶轿子,轿子里可能有位绝顶高手,也可能有足够把我们都炸成飞灰的火药。”
  卜鹰又道:“你们是不是还想赌一赌?”
  “我们不想。”搜魂手抢着道:“轿子里没有高手,也没有火药,只有……”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
  班察巴那忽然挥拳,痛击在他脸上,封住了他的嘴。
  名满江湖的搜魂手竟避不开这一拳,世上恐怕已很少有人能避开这一拳。
  
  书剑小筑扫描校对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标题 第十章 惨败》》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第十章 惨败

  这一拳既没有花俏的招式,也没有复杂的变化,只有速度。
  惊人的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思议,快得可怕。
  搜魂手倒下去时,嘴里很可能已没有一颗完整的牙齿,碎裂的鼻梁已移动了位置,鲜血从破裂的嘴唇中涌出,就像是被屠刀割开的一样。
  速度就是力量。
  每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直到此刻,大家才看出班察巴那的力量。
  他冷冷地看着搜魂手倒下去后才开口:“我不是名家弟子,也没有学过你们那些高妙的武功,我只不过是个粗野无知的藏人,在你们眼中,很可能跟野兽差不多。”
  班察巴那道:“可是我说出来的话一向算数。…
  谁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搜魂手说出那顶轿子里的秘密。
  只有卜鹰知道。
  “他要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卜鹰道:“他说的话跟我同样有效。”
  他们互相凝望一眼,两个人的眼色已说出他们彼此间的信任与尊敬。
  班察巴那说出的话让每个人都很惊讶。
  “我们不想知道那顶轿子里有什么,不想听,也不想看!”他的声音冰冷,“如果有人说出了那顶轿子里是什么,如果有人让我看见了那顶轿子里是什么,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杀了他!”
  小方吃惊地看着他,想开口,又忍住,任何人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班察巴那转身面对卫天鹏:“现在我们之间的战争已结束,你们已惨败。我们的条件,你都得接受。”
  卫天鹏已不再稳如盘石。
  他的手已经在发抖,嘴唇也在发抖,过了很久才能间出一句话:“你们有什么条件?”
  班察巴那却已闭上嘴,退到卜鹰身后。
  他有力量,但却从不轻露,他有权力,但却绝不滥用。
  到了应该闭上嘴时,他绝不会开口。
  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组织里,发号施令的只有一个人。
  现在他己说出了他要说的,他也像别人一样等着卜鹰下令
  卜鹰终于开口:“你们可以把那顶轿子带走,但是你们不能这么样走。…
  他说出了他的条件:“你们每个人都得留下点东西来才能走。”
  “你要我们留下什么?”卫天鹏间出这句话时,声音已嘶哑。
  “留下一样能让你们永远记住这次教训的东西。”卜鹰忽然转向柳分分:“你说你们应该留下什么?”
  他是发令的人。
  他说出的话就是命令,绝没有任何人敢违抗。
  他为什么要间柳分分?为什么不问别人?只问柳分分?
  柳分分也很惊讶,可是忽然间她的眼睛里就发出了光。
  她忽然明白了卜鹰的意思。
  她看着卜鹰时,就像是一条狡狐看着一只捕狐的鹰,虽然恐惧敬畏,却又带着一种除了他们自己外,别人绝对无法了解的感情。
  他们竟似己互相了解。
  卜鹰也知道她已完全了解他的用意,才放过了她的目光,淡淡他说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答应。”
  柳分分仿佛带在犹疑,眼中却闪出了狡黠恶毒的笑意:“我们是一起来的,我留下了什么,他们也该留下什么。”
  她慢慢地接着道:“我已经留下了一只手。”
  小方也有手,他的手冰冷。
  现在他也明白了卜鹰的意思。
  卜鹰早已算准她会这么说的,所以才间她。
  他相信她为了保护自己时,绝对不惜出卖任何人。
  卜鹰脸上全无表情。
  “这是你说的。”他冷冷地问:“你是不是认为这样做很公平?”
  “是。”柳分分立刻回答:“绝对公平,”
  卜鹰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
  用两根手指捏住刀锋,将刚才从卫天鹏手里夺过来的,慢慢地送到卫天鹏面前。
  他不必再说什么。
  卫天鹏还能说什么?
  他已惨败。
  一个惨败了的人,除了流泪外,只有流血。
  流不完的血!
  刀锋冰冷,刀柄也同样冷。
  手更冷。
  卫天鹏用冰冷的手接过冰冷的刀,凝视着寒光闪动的刀锋。
  这是他的刀。
  他用这把刀砍下过别人的头颅,割断过别人的咽喉,他也用这把刀砍断过别人的手。
  忽然间,他的神情又恢复镇定,已准备接受这件事,因为他已不能逃避。
  事实本就是残酷的,绝不容人逃避。
  卫天鹏忽然问:“你要我哪只手?”
  他也知道这问题卜鹰必定拒绝回答,他用左手握刀,将右手伸出。
  “这是我握刀杀人的手,我把这只手给你,今生我绝不再用刀。”
  是不再用刀,不是不再杀人。
  卫天鹏一字字接着道:“但是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杀了你,不管用什么法了,都要杀了你。就算你砍断我两只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也要用嘴咬断你的咽喉,尝尝你的血是什么滋味!”
  他的声音极平静,可是每句话,每个字里,都带着种令人冷入骨髓的寒意,就像是来自地狱群鬼的毒咒。
  卜鹰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很好。”他淡淡他说:“我会给你最好的伤药,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卫天鹏握刀的手上青筋暴起,已准备握刀砍下去。
  卜鹰忽然又喝止:“等一等!”
  “还要等什么?”
  “我还要让你看一件事。”卜鹰道:“你看过之后,才会知道你自己这一次来得多么愚蠢!”
  卜鹰挥手下令,所有的货物立刻全都堆积到帐篷前,每一包货物都打开了。
  没有黄金。
  “黄金根本不在这里。”卜鹰道:“你根本不该来的。这件事你做得不但愚蠢,而且无知,你自己也必将后悔终生!”
  卫天鹏静静地听着,全无反应,等他说完了,才冷冷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了。”
  “很好。”卫天鹏忽然冷笑,“其实连这些话你都不必说的。”
  他挥刀。
  刀锋落下时,外面马背上的七十战士忽然同声惨呼。
  七十个人,七十条手臂,都已被他们背后的人拧断。
  用最有效的手法拧断,一拧就断。
  他们本来的确都是久经训练。百战不死的健儿,可是这一次他们竟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战马惊嘶,奔出营地,轿子也已被抬走,三顶轿子都被抬走。
  蹄声渐远、渐无,欢饮高歌也不复再有,连燃烧的营火都已将熄灭。
  天已快亮了。
  黎明前总有段最黑暗的时候,帐篷里的羊角灯仍然点得很亮。
  宋老夫子“醉了”,严老先生“累了”,该走的人都已走了。
  小方还没有走。
  但是他也没有坐下来,他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别人的来去,也没有注意到卜鹰和班察巴那的存在。
  他的人明明在这里,却又仿佛到了远方,到了远方一个和平宁静、无恩无怨、无情无爱的地方。
  卜鹰凝视着他,忽然问:“你是不是认为我不该做得这么绝?”
  没有回答。
  “我不管你怎么想,只要你明白一点。”卜鹰道:“敌我之间,就像是刀锋一样,既无余情,也无余地,我若败了,我的下场一定更惨。”
  他慢慢地接着道:“何况这一次本来就是他们来找我的,我们既然不能不战,要战,就一定要胜,对敌人就绝不能留情。”
  这是不变的真理,没有人能反驳。
  卜鹰道:“这道理你一定也明白。”
  小方忽然大声道:“我不懂!”
  他看来就像是忽然自噩梦中惊醒:“你们做的事,我全都不懂!”
  班察巴那苍白英俊的脸上已有很久未见的笑容:“你不懂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他们将那第三顶轿子抬走?”
  “你们为什么?”小方早已想问这句话。
  班察巴那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
  “你不懂,只因为有很多事你都听不见,有很多事你都看不见。”
  他不让小方开口,因为他一定要先将自己应该说的话说出来。
  “你不懂,只因为你年轻,还没有经过我们这么多惨痛的经验。”
  班察巴那的态度严肃而诚恳:“如果你也跟我们一样,也曾在这块大地上生活了十年,几乎死过二十次,那么你也会听见一些别人听不见的事,也会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事了。”他的态度使小方不能不冷静下来。
  “我听不见什么?”小方问:“你们又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那顶轿子比其他两顶都重一点。”班察巴那道:“而且轿子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卜鹰替他接下去说:“是两个女人的呼吸声,其中有一个的呼吸已经很微弱。”
  小方已经发现自己应该学习的事还有很多,远比他自己本来的想象中多得多。
  不过他还是要问:“你们怎么知道轿子里是两个女人?女人的呼吸难道也跟男人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卜鹰回答。
  “我们知道轿子里是两个女人,只因为那顶轿子只比搜魂手坐的那顶重一点。”
  卜鹰又道:“我们是从抬轿子的人脚下带起的尘沙上看出来的。”
  这次是班察巴那替他接着说了下去:“轿子的质料和重量都是一样的。”班察巴那道:“搜魂手练的是外功,人虽然瘦,骨头却重,而且很高,大概有一百二十斤左右。”
  “那两个人加起来最多只比他一个人重二三十斤。”
  班察巴那下了个很奇怪的结论:“这个重量刚好是她们两个人加起来的重量。”
  小方当然立刻就问:“她们两个人,哪两个人?你知道是哪两个?”
  “我知道。”
  “娇雅?”班察巴那道:“其中一定有一个是娇雅。”
  小方从未听过这名字:“娇雅是什么人?”
  班察巴那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悲伤!
  “如果你要了解娇雅这个人,就一定要先听一个故事。”
  他说的是个悲伤的故事!
  娇雅是个女人,是千百年前生长在圣母之水峰北麓、古代的廓尔喀族中一个伟大而圣洁的女人,为了她的族人,而牺牲了自己。
  在凶恶歹毒强悍无耻的尼克族人围攻廓尔喀部落时,她的族人被击败了。
  尼克族的标志是“红”,带着血腥的“红”,他们喜欢腥红和血污。
  他们的酋长活捉了娇雅,玷污了她。
  她忍受,因为她要复仇。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她终于等到机会,救了同族那个被俘的酋长,救了她的族人。
  她自己也不得不牺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