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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圈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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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要答的人把有关这个人的一切,都大略告诉我,不是只答姓甚么名甚么做甚么那么简
单。铁天音吸了一口气,神色庄重,这表示在他的心目中,对他的父亲十分看重。
    他的回答简直明了:“家父是军人,他常说,和你是旧相识。”
    这两句话,铁天音用我十分熟悉,听来极其亲切的乡音说出,说完之后,他望定了
我,明显地表示,他不会再说甚么了。
    我感到意外之极。一时之间,脑中更是紊乱,不知道从何处想起才好。
    我先想到,我离开家乡很早,铁天音用乡音来回答我的问题,当不是偶然,而是有
强烈的提示作用的。
    那么,这个“旧相识”,竟是我在家乡时的相识,是我少年时的朋友。
    铁天音姓铁,那么他的父亲,当然也姓铁  这两句话,看来是十足的废话,但是
我当时,确然是这样想下来的,而且,立刻有了答案。
    我伸手指著他,张大了口,由于实在太意外,而且也实在太激动,竟至于讲不出话
来。
    铁天音一看到我这样情形,他当然可以知道我已经明白他的父亲是甚么人了,他显
出十分高兴的神情,“家父也常说,虽然多年不见,但只要有机会,向你一提起他,不
必说名字,你一定立刻会回亿起来。”
    我本来想笑,可是喉际一阵抽搐,反倒变成了剧咳。一面咳,一面仍然心急地叫了
出来,“你是铁大将军的儿子,太不可思议了。”
    铁天音笑:“我以为你会叫:你原来是铁蛋的儿子!”
    我这时,总算一口气缓了过来,走向前去,用力拍他的肩头,一面不住笑著。忽然
之间,有了少年时旧相识的消息,而且,这个当时名字叫铁蛋的少年人,早已成了鼎鼎
有名的将军,生命历程,传奇之至,虽然当年分开之后,一直没有见过,但是他的一切
活动,都被广泛传播,我自然也知道。
    铁大将军后来改名铁旦,战功彪炳,威名远震,他少年时就从军,身经百战,听说
在一次战役之中,受了重伤,从此就销声匿迹,音讯全无,为他传奇的一生,更增添了
神秘的色彩。很多人以为他已不在人世了。
    现在,铁天音这样说,这位传奇大将军,自然还在人世,只是隐居得十分彻底而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好一会说不出话来。少年时的相识,很有几个成了名人、伟
人的,铁大将军是其中之一,我和他同学的时间只有几个月,可是印象却深刻无比,所
以一下子就想得起来。
    (熟悉我叙事作风的朋友一定可以知道,铁蛋也好,铁旦也罢,自然都不是真名字
。大将军的身分是真的,隐居和销声匿迹,真多假少,在战役中受了重伤,也可以作多
方面的了解,战役并不一定是战场上的厮拚,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斗争,都可以广义
地视为战役。)
    (而忽然出现了这个同学少年,和这个故事的主旨,也有关系,不是平空添加的。

    (这个故事的人物有点怪,范围广得出奇,有风烛残年的老人,有豹隐多年的大将
军,下文还会出现一个学跳芭蕾舞的小女孩  不可思议吧?)
    等到惊讶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我大大吁了一口气:“令尊究竟隐居在甚么所在?

    铁天音的回答,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德国,莱茵河畔的一个小镇。”
    我再问:“他的伤势  ”
    铁天音缓缓摇了摇头:“一直坐轮椅,他固执得不肯装义肢,我在医学院毕业之后
,告诉他现代的义肢制作精巧无比,可是他还是不要。”
    我十分感叹:“我想,他要藉此表示一种抗议?”
    铁天音抿嘴不语,显然他不明白他父亲的真正想法是甚么。
    要详细叙说铁旦大将军的一切,可以写好几十万字,自然这个故事不是为他写传,
只拣和故事有关的和极骇人听闻的,简略说一下  那也有表示自己的同学少年之中有
这样的人物,引以为荣的意思在。
    我伸手取起了电话来,望向铁天音,意思是这就要和他父亲联络,铁天音摇头:“
他把自己与世隔绝,不过,如果你去找他,他会肯见你。”
第四部:人皆养子望聪叫
    我连想也没多想,就道:“好,我这就去  立刻出发,我实在想见他。有一些疑
问,多少年了,只有他能解。”
    我决定得如此之快,很令铁天音感动,他拍了拍身边的公文箱:“这件事  ”
    我道:“正如你所说,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就像当年我从印度回来一样,到现在,
又苟安了好些年。”
    铁天音取过纸笔,写了在德国的地址。
    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但是转念一想,大可以去问铁旦,何必问青年人,有很多事,
小孩子是不懂的。
    我也想好了,先到德国,和铁旦畅叙几日,再直接到苗疆去。
    我算是最没有俗务缠身的人,想去哪里,就可以动程。可是有时,也不免有点意外

    就像这时,我和铁天音才分手不久,温实裕就找上门来,愁眉不展,好一会没开口
,只是把指节骨捏得“拍拍”作响。
    看他的样子,自然是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而且,我还可以肯定,他要说的话,一定是异想天开的非分之想。他这种为难的神
情,多半也是伪装出来,博取我同情,希望我可以答应他的请求。
    所以,我只是冷冷地望著他,看他可以玩出甚么花样来。我就要出远门,总有些准
备工作要做,我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忙著,温宝裕像影子一样跟著我,仍然不开口。
    过了一会,他才道:“有远行?”
    我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又过了一会,他再问:“到哪里去?”
    我“哈哈”一笑,把他吓了一跳:“德国。这就动身,你有甚么话,要快点说。”
    温实裕这才长叹一声:“有一个不情之请  ”
    我不等他讲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既是不情之请,免开尊口。”
    温宝裕大声道:“不情之请,是我的私语,对我母亲来说,却合理之至。”
    听得他这样说,我不禁大是讶异,事情怎么会和他的那位令堂大人扯上关系的?
    我向他望去,示意他可以进一步解释。
    以温宝裕的性格而论,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应该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了。可是
这时,他在得到了我的示意之后,仍然愁眉不展。可知事情必然不寻常。
    我又向他作了一个手势,又一次示意他有话尽管说。他这才又冒了一句话出来:“
都怪我和我舅舅多口。”
    我又呆了一呆,先是他的母亲,又是他的舅舅,我实在不知道他在玩甚么花样,就
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你才参加完家族会议?”
    温宝裕长叹一声:“实对你说了吧,我,我母亲,舅舅,三个人在闲谈,忽然谈起
了你  ”
    我一扬手:“且慢。”
    温宝裕的舅舅叫宋天然,我是认识的,在一桩奇事之中,宋天然曾被东西方两大阵
营的特务,误会成一个神通广大之极的同行而遭到绑架,温宝裕和他闲谈,谈到了我,
还可以设想。
    可是,温宝裕的母亲,那位美丽而又肥胖的温门宋氏,我想绝不会在闲谈中提到我
。因为我和她,虽然一起生活在地球上,但就像是两个不同星体上的生物,绝无共通之
处。她也决不会在对牛黄狗宝、鹿茸虎鞭有兴趣之余,对我也有提及名字的可能。
    温宝裕瞪大了眼,用力点了点头,表示确然事情是这样,三个人的闲谈,提到了我

    我也不禁叹了一声,因为很不平常,急于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温宝裕也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听了之后,我呆若木鸡,足足有好几秒钟,不知道该
如何反应才好  千万别以为事情十分古怪、恐怖、离奇或者是刺激万分甚么的,绝不
,事情只不过是意外,随便我怎么设想,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且听道来。
    温宝裕虽然天性好动,见了他母亲就头大,可是很有中国传统,虽然不能晨昏定省
,母亲大人一旦宣召,倒也不敢耽搁,立刻前往。
    一到,看到舅舅也在,甥舅二人,十分合拍,一见面就说个没完,温门宋氏发话了
:“别只顾自己讲话,替我想想办法。”
    温宝裕这才叫了一声“妈妈”,又拍胸口,故意拍得“蓬蓬”作响,惹他妈妈心疼
,捉住了他的手。温宝裕道:“有甚么为难事,包在我和舅舅身上。”
    温妈妈皱著眉,却不说她有甚么为难的事,先问:“你认识那个姓卫的,叫卫甚么
的,算不算有名气?”
    温宝裕一听得这样问,大出意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宋天然在一旁,
大笑了起来:“那个卫甚么,不是有名气  ”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温妈妈立时现出了失望的神情。这时,温宝裕立刻接
了上去:“他是大大有名,太有名了。”
    温妈妈转悲为喜:“真的?”
    温实裕和宋天然齐声道:“真的。连你也知道他叫卫甚么,怎么不真。”
    温妈妈仍然握著儿子的手,眉开眼笑:“那就好,叫他来替我们剪彩。”
    温宝裕和宋天然两人,面面相觑,知道自己虽然不是闯下了弥天大祸,可是却也像
是生吞了一枚有刺海胆,两人齐声叫:“剪彩?剪甚么彩?”
    那叫声之乾涩,大有凄惨之音,决不悦耳,宋天然手脚自由,已经悄悄移动身子,
到了门口,准备事情再进一步发展时,可以拔脚就走,三十六著,走为上著,脱出干系
,跳出是非。可怜温宝裕也正有此意,只是他的一只手,还被他的慈亲,紧紧握在手中
,难以挣脱,所以他只好转过头去,望向宋天然,希望能得到救援。
    宋天然看出外甥正在求助,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只是摇头,表示大难临头,也只好
各自飞了。
    温妈妈却兴致勃勃,道出了前因后果。
    事情原来是这样:温家三少奶奶和一班志同道合,身分地位相等的女性,开办了一
个“少年芭蕾舞学校”  接近三百磅的温三少奶,和芭蕾舞发生关系,这就已经是匪
夷所思之事。
    (温宝裕为他母亲辩护:“我妈妈年轻时,一样苗条漂亮得紧。”)
    这个学校的规模,当然不是很大,可是一班女性,办事认真,有一个开幕仪式,一
干人商量,要找一个名人来剪彩,温三少奶拍心口,说她交游广阔,由她负责去找剪彩
的名人。
    答应了之后,才发现要找名人剪彩,还真的不是容易的事,眼看开幕日子越来越近
,名人还没有著落。偶然想起了我,若是当时,宋天然和温宝裕说一声:“谁知道那个
卫甚么是甚么人”,他就没事了。可是他们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下文,大大为我吹嘘,
温三少奶自然大喜,有“得来全不费功夫”之感。
    当时,这一段经过,温妈妈只说到了一半,她的兄弟宋天然,早已脚底抹油,溜之
大吉。温宝裕心中一且声叫苦,但是却走不脱。
    温妈妈最后下结论:“你去对他说,叫他来一趟,会有利市封给他。”
    温宝裕抽出被他妈妈紧握的手来(因为他手心手背都在冒汗,所以起了滑润作用,
摩擦力减弱,这才容易把手抽出来了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可以涉及物理学),用
十分真挚诚恳的声音道:“妈,他不会来的。”
    温妈妈大怒:“你都未曾对他去说,怎么知道他不会来?越大没有孝心,小小事情
叫你去做,就推三搪四。”
    温宝裕的声音更诚恳,几乎没有声泪俱下:“妈,我和他熟,知道他不会来。”
    温妈妈更怒:“你和他熟,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那样出风头的事,报上都会有得
登,他会不来?快去告诉他日子、时间。”
    温宝裕急得满头大汗,叫了起来:“这种事,叫我怎么向人家开口?”
    温妈妈叱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不应该互相帮忙吗?不然,算甚么朋友
?”
    温宝裕知道,和他的令堂大人是说不明白的了,所以他不再推搪,只是道:“好好
好,我去说。不过人家不肯来,我可不能把人家绑了来。”
    温妈妈笑了起来,如子莫若母,她焉有不知自己的儿子是小滑头之理,只笑了三声
,就沉下了脸:“你别耍花样,根本不去说,却回头对我说人家不肯来。你非得替我去
说,哼,叫那个卫甚么来剪彩,总不成要我亲自出马。”
    温宝裕大吃一惊:“不必不必,我去说我去说。”
    温宝裕答应了“去说”,才得以脱身  那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他想来想去,还
是决定不说,盼望事情可以有转机。
    几天之前,他还对妈妈说:“别找那个卫甚么了,他没有甚么名气,找一个电影明
星多好。”
    温妈妈笑嘻嘻地指著儿子:“我和所有人说了,人人都说这个卫甚么有名,又很难
请到,说我的面子大,你一定要请到他,别出花样,要是说好了人不来,我面子尽失,
怎么见人?要自杀了。”温妈妈说要是我不去剪彩,她大失面子,会得自杀,人人听了
,都知道她绝不会真的去死。可是温宝裕是她儿子,听了之后,感受和别人大不相同。
    当时,他把经过向我讲完,摊开双手,一脸苦恼,望定了我,鼻尖和额角上,都有
汗水渗出来  那真是假不了的。
    我想像力再丰富,也料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简直难以形容,无法
分类,所以我才呆了三五秒钟之久。
    接著,我轰笑起来,大声叫:“我提议你替令堂去一次英国,去请玛哥芳婷来,比
我适合多了。”
    温宝裕仍然苦著脸:“好提议,可惜时间来不及了。开幕的吉时,就在一小时之后
。”
    我用力一挥手,不准备再理睬他,温宝裕展开游说:“若是她老人家再度光临府上
,只怕你也不会欢迎,倒不如跟我去走一遭,不过是一举手之劳。”
    我大喝一声:“别浪费唇舌了,我不会去。”
    温宝裕约有一分钟之久,没有出声,我已经可以出门了,把老蔡叫出来,有一些事
要吩咐他。老蔡一出来,看到温宝裕这副样子,就吃了一惊。
    老蔡对温宝裕并没有好感,可是这时,温宝裕的情形,实在令人同情,所以老蔡忙
道:“小把戏,怎么啦?”
    为了“小把戏”这个称呼,温宝裕就曾和老蔡发生过不少冲突。老蔡是扬州人,“
小把戏”是对小孩子的亲匿的称呼,可是温宝裕却不懂,一直以为那有侮辱性。这时,
他却再不计较,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救星,一把扯住了老蔡:“小把戏大难临头了。”
    老蔡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我,竟大有相信的神情。我忙道:“别听他胡说。”老蔡
还来不及有反应,温宝裕把他拽得更紧,看来他也真著了急,语带哭音,一面还顿著脚
,说出了一连串我听了真是不能入耳,但是老蔡听了却大是动容的话来。他道:“蔡老
伯,这次我遇到了难关,过不去,只有死路一条。我死了倒不打紧,可怜我那身重三百
磅的老娘,必定痛不欲生,再也活不下去,一尸两命,人间惨事。只要他肯帮我,抬一
抬手,我就能过这个难关。”
    老蔡在温宝裕说的时候,又摸他的头,又拍他的背,看来同情之极,同时,又向我
怒目而视。
    等温宝裕说完,老蔡斜睨著我,连声冷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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