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动到古稀 作者:绿蓁(晋江2012-09-30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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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搭地铁，转了好几号线，到了一家离家比较近的超市。她跟老爸提着篮子跟在老妈后面，去买菜。
自从提到楚骁翼，她整个人就感觉飘忽不定、心神不宁的。老妈跟老爸在挑菜，她就站那里发呆。
她看到一位阿姨从地上捡起一个还在滴水的油纸袋扔进离她不远的一个垃圾桶里，她还没反应过来，超市的服务生就赶来了，喋喋不休地数落起那位阿姨：“打破了豆浆趁我们不注意扔进垃圾桶就好了吗，要是每个人都这样没素质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几十岁的人了贪这点小便宜……”
一个男孩拿了两盒面纸扔进阿姨旁边的购物车里，走到阿姨旁边问：“妈，什么事啊？”阿姨回过头对他儿子说：“我买了豆浆放在车里的，它掉出来袋子破了我就把它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了。”阿姨了指指着服务生对他儿子说：“她就说我不想付钱没素质。我没有不想付钱啊……”服务员反驳了：“被抓到了当然这么说了。要是我没看到，你会付钱吗？”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而她因为楚骁翼的事心里憋得慌，正愁没地方发泄。正好，她最看不惯人家欺负老人了。
她底气十足地走过去对那位服务员说：“小姐，这位阿姨打破了豆浆，想先做危机处理把地上处理干净，并没有说不想付钱，如果真的不想付钱，豆浆掉了她就可以一走了之，根本不需要把垃圾扔进垃圾桶。你说她不想付钱只是你自己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
服务员丝毫不知悔改：“你这么说也是猜想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就是这么想的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程缓毫不示弱，心想：我是学法律的啊，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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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啊。“我觉得你应该清楚一点，根据中国的司法制度，应该是由你来证明这位阿姨不想付钱，而不是由我来证明这位阿姨的本意是想付钱的。”
一位西装笔挺的人走过来，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经理。”他走过来客客气气地对程缓说：“小姐，你好，刚才情况我也了解了，实在不好意思啊，是我们工作人员工作不到位。”随后，又对阿姨说：“不好意思女士。”
其实她脸皮也没那么厚，但是还是死撑着，学法的，就是要豁得出去，站在理上，管他怎样：“经理您好，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但是这涉及到名誉的问题，希望经理妥善处理。”经理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肯定会的肯定会的。”继而，他说：“要不这样吧，这豆浆就不要钱了，我再送您一袋豆浆吧。”
这算哪门子的处理办法，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这钱您一定得收，您不收就是对对这位阿姨的侮辱。”阿姨听了连连点头，并从口袋里掏出2。5元给了服务人员。
经理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缓也不是省油的灯，那服务生刚才太嚣张了啊。“作为消费者，我们有权利也有义务向你们要发票吧，请你们给我发票。”
服务生露出很不屑的表情，而且理直气壮：“我们没发票。”
经理怒斥她：“不要说了。”
继而，转过来对程缓说：“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每个超市都会有这样的小摊位的，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不开发票的，而且你看这个也没办法开啊。要不我给你写张收据吧。”
随后，他竟然真的写了张收据递给程缓，她瞥了一眼，看到“实收2。5元”的字样，差点笑出来。她把收据交到阿姨手上，继续对经理说：“其实我们的本意只是想让你们的服务员小姐给这位阿姨道个歉，毕竟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侮辱人家。既然经理亲自出来很有诚意地解决，那这事就算了。”经理松了口气，她接着说：“但是，我想给贵超市提个意见。豆浆用袋子装了放在购物车里容易从购物车的缝里滑地上，这个问题不解决，对你们和消费者都不好。”
经理拉下购物车把手边的放小孩子的那个框说：“豆浆是放这个里面的，这样不会掉。”
程缓对他说：“既然这样，你们应该告知消费者啊，你们没有尽告知义务，还是你们的错啊。”
经理点头：“是的是的，我们知道了。”
阿姨拉着程缓的手说：“姑娘，谢谢你啊。”
她刚跟阿姨说了“不客气”，老妈就一把拉住她快速走到收银台结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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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还边数落她：“女孩子家家的，干什么这么凶啊，一个人在外面还这么多管闲事。”
其实她本不是那么好管闲事的人，只是想发泄而已。只是对不起了经理，对不起了服务员，你们不应该赶在这时候出状况的。
程缓想到这件事忍俊不禁：“收据怎么在你这儿啊？”
项梓恒笑了：“因为我妈妈买了那袋豆浆啊。”
原来，他是阿姨的儿子。她那天竟然一直没注意到他。
“喂，项先生，你在那里你都不帮你妈妈解围啊？”
“喂，还不是你冲出来了，抢了我的机会啊？”
“……”
她瞪了他一眼，突然，笑到不行。
他用杯子碰碰她手肘：“那时候觉得啊你蛮霸气的啊，原来你能把法律学得这么邪门啊！”
“霸气？其实我一般是不会多管闲事的，只是那天心情不好，怪他们倒霉啦，成为我的发泄对象。”她说。她想了想，接着问他：“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邪门？”
他答我：“不错啊，反应挺灵活，人才啊。”
“谢谢夸奖啊。”
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问程缓：“你对盛宇有没有兴趣？”
他解释道：“我是说，有没有兴趣来盛宇工作？”
她脑子短路了三秒钟，更搞不清楚这是唱到哪出了：“哎呀别开玩笑了，我可没听说企划部也管人力资源部的事。”
“我是说真的。”他打开包，拿出一份合同大小的材料，递给她，接着说：“这是盛宇的资料，你可以考虑一下，薪水方面不会比你在XR低。重要的是，你可以获得挑战。”
她半开玩笑地对他说：“怎么，想感谢我啊，这倒不用了，你今天请我吃过饭了，算是感谢过了啊。”
“再说一遍，我是说真的，诚挚地邀请你加入盛宇。”
她翻了翻他给她的材料，明明法务部就不缺人啊。
她对他说：“我不觉得我进你们的法务部会比我现在在XR更有挑战，而且，薪水方面，不是我目前考虑的重点。”
他从她手中拿过材料翻到另一页递给我：“我是想让你进公关部。”
她顿时无语。
刚才还说人家是学法律人才来着。
无语。
他看出了她的不解：“我看得出你交流组织方面能力蛮强的，特别是危机处理，气场也算是比较强大，来我们公关部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做得好，升上主管，不多久就可以买房子接你爸妈一起来住。而且，我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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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法律这一行面临的压力和前景我想你比我清楚。”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实在是对法律兴趣浓厚割舍不下，你还是可以考虑来我们法律部或者继续留在XR的。我也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意思，不强求。”
她凌乱了。一直没想过，来上海短短几个月，就被挖角。这比遇上猎头还幸运啊。虽然是有些小惊喜，但是内心很矛盾。她承认，盛宇的条件确实很诱人，只是，她不禁质疑：放弃她学了四年的专业，开始另一段征程，她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帮我？”她问他。
他笑了：“程小姐想多了，我向来公私分明，作为公司的一员，拿丰厚的薪水，发掘人才是我们的责任。目的只是希望公司越来越强，要不我们怎么指望涨工资啊？”
他这番话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很抚慰她。至少让她觉得机会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他看看表：“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给你的材料上有我的号码，随时欢迎你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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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程缓的人生最讨厌的事就是做决定。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将带来什么。
当初决定选择一个人努力，去了XR，失去了楚骁翼。现在，她真的可以决定毫无顾忌地加入盛宇吗？
每次想到这儿，一个头两个大。
她打电话给老爸，告诉他她认识一个大公司的部门经理，他想用更高的薪水请她过去。老爸先是天花乱坠的夸了她一通，然后天花乱坠地说什么遗传基因好，最后一句话总结：你看着办。我了个去，她心想：我要是能看着办干嘛问您啊？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搁置了。
她照常每天上班下班，跟着师父处理公司的合同。她只是个新人，没有经验，只能看着学学，还不能自己处理。当然了，大公司那么大一笔单子，哪这么容易被新人接啊。
当项梓恒这个名字快要淡出她的思维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是项梓恒，他说：“你不是说要回请我吗，晚上下班时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果然来者不善。
老远就看到他的X5，他笔挺地站在车旁，看到她，朝她挥挥手。
“上车。”
系好安全带，她问他：“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他也不看她：“作为甲方，有乙方律师的号码很奇怪吗？”
好吧，虽然这个案子不是她在跟进，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甲方，她代表的是乙方。
“那项先生，我们去哪吃饭啊？”她问他。
“我家。”项梓恒依旧面不改色。
程缓错愕地看着他，他解释道：“我不小心跟我妈提到你，我妈就闹腾着要我带你回家吃饭，说你不来让我也别回家吃饭了。”
“……”
项梓恒，你就是有多不小心。
项梓恒家的别墅真有些小清新，花草树木相映成趣的，倒还真有些原生态，房子的设计也很是别致，宽敞的走廊，大大的落地玻璃，绕着篱笆的铜门，真可谓现代与古典最完美的融合。她上前两步，对项梓恒说：“你家很漂亮啊。”
其实她心底想说：真不愧是大资本家。
他微微一笑，很拽地撂下一句：“开玩笑，我设计的。”
她顿时觉得天上三只乌鸦飞过，还冷叫三声。
倒是，盛宇这么大的建筑公司，没那么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做到企划部经理啊。她也真大惊小怪的。
项梓恒见她还四处环顾着他的宝宅，用手在她眼前晃晃：“我们先进去吧，吃完饭带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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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逛。”
他打开门，喊了声：“爸妈，我们回来了。”
项妈妈系着围裙，拿着个铲子出来了：“程小姐，好久不见。”
程缓连忙跟她打招呼：“阿姨，这么巧啊。”
项妈妈指挥项梓恒：“梓恒啊，先招待一下程小姐，菜马上就好了。”然后对她说：“我去看锅里煮的好了没有，你先坐会儿啊。”
她忙说：“阿姨我来帮您吧。”
项妈妈倒也不客气，说：“那好啊，也尝尝你的手艺。”她拍拍项梓恒：“儿子啊，你爸在书房呢，你去看他忙完了没，过会儿喊你们下来吃饭。”
项梓恒应了一声：“哦。”继而看看她，故意作出好像很怀疑的样子：“你行不行啊？”
她抬眼狠狠地瞪着他：“你可以选择不吃。”
项妈妈倒过来帮腔了：“就是就是，有的吃啊你就安分点，别挑三拣四的。”
项梓恒一脸无奈：“这什么情况啊……你们……算了，我找老爸去了……”
说完直奔楼梯。
项妈妈说看着他的背影，笑着对她说：“他啊还是这么像小孩子。”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很好笑了。
项妈妈边洗着菜边跟她聊天：“程小姐不是上海人吧？”
程缓答道：“嗯，毕业后才来上海的。”
项妈妈感慨道：“女孩子啊，一个人在上海过日子也不容易。”
她点点头。
项妈妈接着问：“有男朋友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呢。”
项妈妈“哦”了一声，又说：“听梓恒说，他想请你去盛宇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她突然想起了真有这事，但是依然在徘徊中。
项妈妈说：“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也都不怎么清楚，但是有好的机会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具体的情况，但是听梓恒说啊，去盛宇对你来说绝对是不错的选择。”
她点点头：“我知道去盛宇对我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我始终觉得项先生是因为我在超市帮过阿姨您所以现在有意要帮我，所以我想我如果就这样进盛宇，我自己都会鄙视我自己。”
项妈妈笑了：“到底你还年轻，太单纯了，你要知道啊，这个社会有那么多门槛，没有人会去问你是怎么样跨过去的，人们看重的永远是你在那样的位子做到了什么。”她接着说：“况且你不了解梓恒，他不会用公司的利益来还人情，所以这点你放心，就算他刻意地要帮你，前提也会是，他觉得你适合。”
好犀利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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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缓总算开始明白，其实遗传基因也是很重要的，项梓恒生的儒雅也归功于他有一个非常儒雅的妈。
两个人一聊，时间就过得飞快了，看着一桌子她和项妈妈的成果，甚是开心。
项梓恒和项爸爸从楼下下来，项梓恒走到程缓旁边，对项爸爸介绍我：“爸，这就是我跟您说的程小姐。”
她抓了抓刘海：“项伯伯您好，我是程缓。你们也别程小姐程小姐地叫了吧，叫我小程好了，在公司里师父也这么叫我。”
项妈妈笑着招呼：“好好好，来吃饭吧。”
项妈妈夹了块鸡蛋给项梓恒，夹了块西红柿给项爸爸，说道：“你们尝尝啊，这是小程做的呢。”项爸爸尝了一口：“嗯，好吃。”然后对项妈妈说：“你个老太婆，人家来家里做客的，怎么让她做菜呢。”项妈妈回他：“你个老头子，都跟你说了不要把我喊那么老，你知道什么呀，我这是不把小程当外人，我们两个人有缘。”项爸爸也不多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顿时觉得，他们好幸福啊，甜蜜地斗斗嘴，然后有人会迁就，会讨好。
老太婆、老头子，一家人。
吃完饭，项妈妈收拾了碗筷，项梓恒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盒子甜点，招呼大家说：“程小姐特地去买了甜点过来呢，我们尝尝吧。”说罢，冲她眨巴眼睛。她会意地笑了：“是啊，来尝尝吧，这家的甜点不错。”
其实她也知道这家甜品店，因为，三个月前的某天下午，她在那里坐了好久……有些事不提也罢，时间终究会让她不再难过。
项爸爸拿了个小的，咬了一小口，啜了口茶，笑着对程缓说：“难得你有心啊。”然后，他挺直了腰板，神情略显严肃：“小程啊，梓恒啊也跟我提起说想要你进盛宇的，不知道你什么看法。”
程缓回答说：“刚刚阿姨也跟我说到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
项爸爸点点头：“其实盛宇啊，名义上是一个上市公司，但是我们家掌握着百分之五十几的股份，所以不管我们怎样强调它的上市公司地位，在业内人眼里它依然是一个家族企业。”
程缓愣住了，原来盛宇集团姓项啊。她看了一眼项梓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大惊小怪。 项爸爸接着说：“盛宇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我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