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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女人的妖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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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坐在这里看不见,不然什么时候坐腻味想站起来就往前走五米,不,三米保准就能看见。    
    进过他公司吗?如果正碰上下班时间。    
    从没!他就这斤两,自以为做得冠冕堂皇其实还不为了遮人耳目,以为谁拨弄不清他几根小肠子!标准的北京男人嘛,想泡妞四处去唱《单身情歌》,怕妞缠又喊我要工作别烦我!    
    搞得全世界就他工作狂似的!想来还是上海男人实惠中用得多!    
    你用过?    
    没有,呵呵,说了是想来!    
    让他算吧让他计,最后还不是狠狠栽我手掌心。    
    谁能贼得过你。    
    怎么?    
    你呢?有没有一丝不忍?    
    我?我还没得意够呢!    
    夕阳温红红地挂在树梢,把两个女生的小腿斜斜地拉得修长,两个人同时聚精会神地看这美好的影子,惬意地呼吸。不真实便美丽,夸张更具震撼力。这个时代需要戏剧效果,不是吗?不然这几个假模三道的雕塑人干吗不管日晒雨淋立在这里,他们不分昼夜地欢娱,不分春秋地紧绷出笑的肌肤纹理,他们比着假赛着热烈,比着投入赛着麻木不仁,他们招来一拨又一拨陌生人排队留影。以为就好了,荣耀了,值得继续努力。待到夜深人静,人们纷纷散去,他们该龇牙仍龇着牙笑,该咧嘴也决不收缩一分一毫,决不容许人去楼空后的寂寞,一如既往毫不停歇地热烈,热烈给自己看热烈给别人看。这,就是生活的全部。    
    我们离他们也不远了。    
    谁?    
    雕塑人。    
    怎么?    
    他们的状态是空,我们是瘦。    
    你说,我们迟早也会变成麻木不仁的人?    
    不奇怪啊!你以为你现在不麻木、很仁吗?企图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啊,居然雅兴大发夕阳下看路景,有一搭没一搭地扯淡,比陌生人还漠然。    
    小翘……    
    瞧你,别皱眉头。麻木算什么,还有人费尽心思装雕塑人呢。话得从位于淮海路上上海第一座一比一真人雕塑——电话人提起。一年多前的某个深夜她忽然神秘失踪,只留下个一米多见方的大坑。神奇吗?更神奇的行为还出自某行为艺术家,他穿电话人一样的衣服,梳同样的发型,从头到脚喷一身古铜色漆,站在电话架子旁摆出当初电话人的姿势,一动不动。也许就是仅仅几分钟,他默然离开,围在周围的人嘴还没来得及合上。    
    所谓行为艺术?    
    是的,我与他的爱情从此正式进入行为艺术时代。    
    听起来有点意思,快说说。    
    一言难尽,举个例子。我俩发明了一个游戏,看谁能把脚压在对方脸上,不管阴谋诡计踩上了就算赢。投降的手势被算在竞技规则里,算是我们发明的行为艺术。开始用竖一次小拇指加竖一次大拇指,表示服气和赞扬。后来还非常不文明地加上竖中指,意思是都服气赞扬了,你还不住手你欠揍呢。三个动作被不断更新演变为十几个分解动作,不做完不饶恕。可惜,现在都不记得了。    
    真让人羡慕。小翘,你还保持着小孩子般的灵动。很多年前的大学生活里,我跟你或许是从外貌气质到内心都极相似的人,分开久了,你又回到根本的你,我也回到根本的我。你看,我跟林驾夕的爱情说行动没行动,说艺术更扯不上。    
    你错了!爱情根本就是一门艺术,行为艺术,重要的在于表达,结果并不重要,它不需要别人理解,别人又如何能够理解?林小翘见庄好犯晕乎,更是煞有介事地往下掰。吃饭,上班,睡觉。炖喷香的排骨汤慰劳缺乏营养的肠胃,两个人坐在黑乎乎的客厅里吃饭,两人之间只有一盏灯一束光,有时候不说一句话,有时候絮絮叨叨说油盐酱醋说线头窗帘或者门上突出的一颗螺丝钉。各上各的班,聚在一起或许会聊聊他老板下了个天文数字指标,或者你老板从法国带回的香水,关于人情与你的职责云云。需要的时候可以睡在一起,没有刻意,就觉得一切都自然而然,仿佛这么多年没有相见其实正朝夕相处,相处也是累积的继续。甚至不去考虑他到底离不离得成婚……这些细细碎碎的行为怎么不是艺术?    
    两个女人对视三分钟,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夕阳跟散步的老人一样悄然离去,瓷砖上也越坐越冷,毕竟入秋了。两个女人慵懒地伸伸胳膊抬抬腿准备到处走走,从淮海路横竖叉开一片都是林小翘的地盘,走到哪个小巷子都不怕迷路。襄阳路南北方向与淮海路交叉,路两旁整齐地竖立着斑驳树干的梧桐树,树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有脆生生十分过瘾的,也有潮湿棉软毫无动静的。两个人就深一脚浅一脚沿落叶走下去。谁家的晾衣服竿子从老房子里长长支出,水珠不管不顾成串地滴,凉飕飕淋了两人一脖子。两人嘻嘻哈哈跑了一道,笑声湮没在来往车辆的喧嚣中。    
    崔嫣长得高,当时来上海怕撞上谁家短裤袜子什么的都得低头走路。对了,从你家搬走后,她跟他的芭蕉老公怎么样?    
    能怎样?重新认识或者尝试放弃,感情滋长需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不是分与合这么简单,也不是对与错这么武断。    
    当初她大刀砍电线的魄力跑哪儿去了?武月呢,武月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有令贤还有又梗又温柔的李格俐微。你不知道我们排演起话剧来有多疯有多投入有多相见恨晚。李格俐微的病说好了五年的,如果五年之内再不相遇,或许这辈子也就无缘碰面。不过,见不到反而更加想念,不了解才不会痛苦,这也很难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却往往自以为精明,争先恐后奔向事实真相,惟恐晚一分钟就少赚了去。    
    可不!如果不过是游戏,为何不遵守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    
    忘记我发给你的那封信?我们走进游乐场,彼此都不认识,有什么关系,来吧,让我们尽情欢笑,让我们携手走过一程又一程,让我们真诚投入地游戏。可是一旦底细泄露,也就失去游戏的地基,也就是曲终人散时。    
    不然会痛苦?    
    是,不然会痛苦。    
    你啊,满脑袋妖筋。    
    妖筋是什么?    
    妖怪的妖,筋骨的筋。就是你从大脑伸向四肢,由心脏伸向筋骨的歪水。    
    哦,妖筋,我爱妖筋!    
    没有漆黑的夜,都市里甚至缺乏静谧漆黑睡熟的夜;没有青苹果,这里其实没有纯粹酸和清香的青苹果;没有透明,没有空气不包裹着无比嘈杂的声音与浮尘;没有一望无际的大,何时何地不用转动眼珠子就可以看见视线的边……哦,没有,没有,这个城市没有纯粹,这让人失望,让人丧失信心,让人放弃努力。这就是我们生长繁衍的城市,丧失纯粹却混沌而苟且偷乐的城市,看,灯光闪耀为抵抗你因目光空洞而寂寞,交通嘈杂为避免你因沉思而深刻,平庸所以温暖,浮躁所以不会煎熬。    
    林小翘与庄好深夜辗转到江边,终于找到一块高地,没有栏杆的大台阶,十分令人满意。风起来时秋意就更浓了,江水隐隐地泛着波光,有淡淡的水腥味飘来。她俩迎风而来,冷却无比地愉悦。    
    完成这个阴谋之后,你其实感觉痛苦,不是吗?    
    痛苦,但并非纯粹的痛苦。就仿佛你快乐,也不是纯粹的快乐。    
    那么什么纯粹?    
    只有瘦是纯粹的。    
    嗯?    
    我们站在这里,需要骨骼内丰腴的精神。    
    哪位酸诗人撰的?    
    我,可不可以?    
    两个女人站在风中哈哈大笑,笑弯了腰,笑得肚子疼,笑得远处的树都探头朝这边张望。没有比这句话更酸更可笑的话,也没有比这句话更纯粹更彻骨的话。两个女人笑着笑着就安静下来,忽然不约而同想起一个故事。话说一个男人有块钟爱的怀表明明放在屋里找不到了,这块表对他意义非凡,他翻天覆地地找,翻遍了屋子每个角落,还是没能找出来。不得已,他找来几个孩子帮忙,悬赏找表。其他孩子跟男人一样到处乱翻,却毫无所获。只有一个孩子蹲在地上静静地听,直到听见怀表嘀哒嘀哒的走动声,然后循声走去……    
    或者,有时候需要静下心来,听一听,想一想。消瘦也是有声音的,竟如此纯粹。


第十章恰·恰·恰

    林小翘用钥匙拧开房门,一股长久未住人的土尘味扑鼻而来,她不嫌弃,反而大口大口地呼吸,她喜欢且强烈需要这种真实。她跨进屋反手拉好门,禁不住张牙舞爪、歪七扭八地大叫了两声,塞头当,塞头当(Settle down)!她为自己骄傲为自己叫好为自己喝彩,是的,这就是林小翘贷款买的房子,林小翘是户主!这里用旧的水龙头,落满细灰的大理石,连这里需要扯掉的墙纸那里支出的细铁丝都是林小翘一人的。    
    林小翘花很短的时间定下这套两室一厅的二手房,又是首期又是交易费七七八八花了不少钱,终于拿到钥匙打开这个七十平方米的房子。她哪里住过这么大这么空的房子,她四下巡视,腿脚不闲,一会儿小跳一会儿大跳,一会儿转一会儿劈叉,唉哟一声跌坐在大理石地板上,到底是老胳膊老腿不比当年了。林小翘边自怜自爱地叹息边爬起身,满脑子是对这七十平方米的规划,向南的大卧室头等大事得摆个梳妆台,阳光好才看得清楚,对,就搁墙角,旁边松软坠地的窗帘可以遮挡夕阳,免得晒坏了又是水又是膏的瓶瓶罐罐。小卧室当书屋,竖满墙的书架,摆林小翘一人的书,从第一本刚出版的处女作摆起,对,满墙满屋的书,作者林小翘!屋当中摆一张写字台,林小翘自个儿就被满屋的书香恬然的音乐环绕着,她思如泉水涌,键盘劈啪作响清新动听……    
    塞头当(Settle down)的感觉真好!早知道感觉这么好,何必苦苦相求!林小翘又禁不住仰头大笑了两声。    
    忽然很怀念那时301的邻居,如果他们在,一定可以冒出更多新奇的念头。常令贤最爱咋呼,搞不好把木地板贴到墙上去,李格俐微不是做舞台布景的嘛,让她画,爱画哪里就画哪里,林小翘配合她一起画,怕什么,这是林小翘的家,林小翘说了算!武月别着急,这第二部小说就以你为原型,排成话剧当然免不了你第一男主角的位置!干脆就把这阳台封了,地面抬高三十厘米作舞台,窗帘当幕布,帅呆了!    
    林小翘的想像力发挥到极致,脸上笑的肌肉也亢奋起来,一跳一跳的,恍然发觉根本没有人可以分享。她松弛了神经,简单地走到窗前,初夏的阳光投射进来,想起什么关于刘迈的情节,又有些忘记了。最初见面缘于庄好房子的装修,这过了多久,也该装修自己的房子了,可以享受那些琐碎的细节吗?应该会!林小翘暗暗点头。    
    到后来,留下刚好的寂寞,这个下午的这一刻,天空刚好飘过一片云彩。    
    风和日丽的周末下午,阳光出奇的明媚,庄好家厨房门背后挂的日历上写了一行字:适于乔迁。是的,庄好信这个,这个日子是她为崔嫣和芭蕉老公特意挑的,双号吉利还叫得响亮,虽然稍有抛弃之嫌。不过,开始找房子、收拾物什的是这对夫妇。庄好并未阻拦,觉得这样也好,不管是何原因,这对夫妇已经分床太久。    
    两幅24寸彩色结婚照相对一夹被人随手塞进后车厢一个小小缝隙,庄好本想招呼句小心,却还是生生咽回肚里。    
    车子太小坐不下,你不用送我们过去。芭蕉老公拉上车门,向庄好摇摇手,手掌短而厚实,是温暖的吧,或者还泛出让人亲切的略微潮湿感?多少女人追寻这种安全的温度与湿度?又有多少女人得到了却并不以为然?崔嫣从芭蕉老公身侧探出头,什么都没说,车就缓缓开启。庄好看得懂她眼中的无所适从,天啊,一对结婚三四年的夫妇,她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庄好在太阳下呆呆站了半晌,看车子缓缓消失在拐角,感觉两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远。    
    到最后,留下。    
    恰好的寂寞。    
    恰好的温暖。    
    恰好的沉香在手心盈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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