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亮-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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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两条电线的一端,都有一个金属的插头,那人抓住了这两根电线,将两个插头
碰了一下,只听得“拍”地一声,爆出了一朵碧绿的火花来。这不禁使我大吃了一惊,
那绝不是在开玩笑了,那两个箱子,可能是发电箱!
要不然,怎么电线的两端相碰,就会有“拍”地一声发出和爆出火光来呢?我张大
了口,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才好。
我只好望著那人,那人扳下了那电箱上的两个掣,再碰了一下那两根电线的插头,
这一次,没有火光爆出来了。
我略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人接之而来的动作,却将我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人将那两根电线,放入浴缸中,然后,将之插入浴缸壁上的洞中。浴缸中几
乎已放满水,当电线浸入水中之际,我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只要一通电,我还有命么?
我勉力定了定神,大声叫道:“喂,你做甚么?你将我当作科学怪人?”
我一面叫,一面用力地挣扎著。
但是我却没有法子挣得脱扣在我手上的铁炼,我猛地一侧头,喝了一大口水,然后
,将喝在口中的水,“浦”地一声,用力向那人的脸上,喷了出去。
那一大口水,齐齐正正地喷在他的头上,一口水喷了上去,化为许多水珠,落了下
来。
有许多水珠,落在那两只金属箱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立时蒸发。这证明那
两只金属箱子的表面极其灼热!
这人将电箱的电线插入浴缸之中,他想做甚么,那实在是再明显也没有了,他要放
电来电死我!
我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事实上,我的心中,却比想到了这一点,更要骇然,因为
如果那人是想取我性命的话,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我曾经昏过去过,他大可以在我昏过
去的时候,将我抛到海中去。
但是他却不这样做,而这时将两个电箱推到了我的身边,他想做甚么?
我用尽了气力叫道:“喂,你究竟想做甚么!”
我的声音极大,大到了极点,可是那人却完全没有反应,那人一只手已放在刚才他
扳下去的那个掣上,看来,他是准备将那个掣扳上去了。
而那个掣一扳了上去,结果如何,我早已看到过,我就会触电,那人要将我通电的
目的何在?却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那人的手放在掣上,却又不立即扳上去,而是俯下头来,来察看那两根电线的插头
是不是插得够稳了,他戴著手套的手伸进了水中,在摸索著,而他的头,也俯了下来。
他的头俯了下来,离我的头,只不过几吋。
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我一见到他的头部离我如此
之近,我猛地伸出头去,张口就咬!
那实在是十分无赖的行径,但是我总不成一点办法也不想,就死在这浴缸之中。
那人显然绝料不到我会有此一著,当我的牙齿由张而合之际,那人立时发出了一下
可怕的呼叫声来,而我也觉得我咬中了那人。
我猜想我所咬中的是那人的耳朵,因为我的脸正对著那人的头侧,我的头向后缩来
,将那人的头也拉了过来,我口中咬著那人的耳朵,讲起话来,自然是十分含糊不清。
但是我却又必须表达我的意思,我道:“你放开我,我也放开你。”
但是那人却只是叫著,他呼叫的声音十分难听,那是一种尖锐而急促的声音,听来
有点像驴叫。
只不过过了半分钟,我已看到另外一个人,从那几块白石板之后,走了过来,来人
急促地奔到了浴缸的面前,一手按住了我的头,一手按住了他的头,想将我的头和他的
头分开。
那走进来的人,和被我咬住了耳朵的人,装束一模一样,我看不到那人的脸面,但
是我却可以知道那人是一个蠢材。
因为那人那样做的话,不是在帮他同伴的忙,简直是要他同伴的命!
因为他若是用力分开两个人的话,那一定是那人的耳朵给我咬了下去,那对他的同
伴有甚么好处?果然,当他用力在分开我们之际,那人又怪叫了起来,这家伙住了手,
退了开去。
突然之间,他的手中,多了一根金光闪闪的金属棍,那金属棍一看便知道极之而重
,我心想,我反正是无法反抗的,我只有咬得更紧,这是我唯一的报复方法!
当我在恍惚之间,以为我已将那人的耳架咬下来之际,那沉重的一击,也已击到我
的头上。
在我昏过去之时的那一刹那间,我所想的只是一件事,那便是:我一定没有机会再
活了!
可是,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我却又醒了过来。
这一次,我没有听到水声,也没有甚么别的声音,我只觉得软绵绵地,像是坐在一
张舒适的天鹅绒沙发之上一样。
我慢慢地睁开眼来,我的确是坐在一张极其舒服的沙发之上。
那张沙发在一间房间的中心,白色,那间房间,和我上次醒来之际身子所在的“浴
室”一样,也是全白色的。
我是这间房间中,唯一不是白色的“东西”。因为我身上的衣服又回来了。
别忘记,我在离开酒店之际,是带了许多小工具在身上的,我这时立时伸手向上碰
了碰,那些有用的小工具竟全在!
而且,我的四肢可以活动,而又有那么多极有用的小工具,我可以应付任何困难的
环境。
我立时站了起来。
就在我刚一站起之际,我觉得整间房间,忽然都转动了起来!
那并不是我头晕,而的确是整间房间都在旋转,或者不应该如此说。因为我并不是
天翻地覆地那样旋转,而是地板在转动。
我身形立时站立不稳,晃了两晃,又坐倒在沙发之上,而当我坐倒之际,地板的旋
转立即停止。
我苦笑了一下,地板之所以旋转,毫无疑问,是由于自动装置所触发的,使得地板
旋转,逼我非坐下来不可!
但是,我立即发觉我这个设想是讲不通的,因为我坐著,我的体重压在沙发上,沙
发放在地板上,地板是一样受到重压的。
除非沙发不是放在地板上的!
沙发不是放在地板上,难道是悬空的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当我低头看去时,却看到那沙发,的确不是放在地板上的。
在地板上,有一个直径四吋的圆孔,从那圆孔之中,有一根圆形的金属柱,自地板
之下,伸了上来,沙发就是靠那金属柱支撑著的,并不碰到地板!
那根金属管,其直径约莫只有三吋半,是以,在金属管和地板的圆孔之间,还有一
点隙缝,我看到隐隐有光亮,自那缝隙之中,透了上来。
我不能下地,因为我一站到地板上,地板就会剧烈地旋转,这将使我甚么也不能做
。是以,我的身子,伏在沙发上,弯下身去,尽量使我的头部接近地板,同时,我也取
出了一件小工具来。
那件小工具,专门用来窥视之用,它的一端,十分小,可以在相当细小的缝隙之中
穿过去,而它的另一端,则和单筒望远镜差不多。
那细小的一端,装有十分精巧的广角放大镜,在另一端看去,可以看到一百二十度
的景象!我小心地将这窥视镜的一端,穿过了金属管和地板之间的缝隙,我凑上眼去察
看。
我看到下面,是一间相当大的房间,此我此际存身的那间房间要大得多,足有六七
百平方呎。
而那根支持著我所坐的沙发金属管,是在一张圆形的桌子之中穿过的。那张圆桌的
直径大约是八呎。
屋子的四壁、地面全是白色,这时,在圆桌之旁,还坐著八个人,那八个人的装束
,也和我曾经见过的两个人一样。
他们的身上,全都穿著雪白的衣服,头上戴著那种白色的胶质的头罩,而在眼睛部
份,则是两片白色的玻璃片,或是胶片,一片白色,除了白色之可,没有别的颜色。
哦,不对,别的颜色是有的,那出现在墙上一具十分大的电视机的从光屏之上。
那八个围坐在圆桌旁的人,都向那具电视机望著,那可以从他们头部偏向的方向看
出来的。所以,当我发现了这一点,而我也已看清了那屋中的情形之后,我也自然而然
地向那电视望了过去!
唉,我不去望那电视还好,一去看那具电视,我在刹那之间,心中的尴尬,实在难
以形容!
在那电视萤光屏之上,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我所在的这间房间!
而且,电视摄像管毫无疑问是对准了我的,因为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我自己,伏在
沙发上,翘起了屁股,从一根管子中,向下面在张望的那种情形!
我在设法窥视别人,但是我的行动,却一点也不漏地早已落人别人的眼中,天下还
有比发现了这一点更狼狈一些的事么?
我陡地一呆,连忙直起身子来,坐回在沙发上,一时之间,不如该怎样才好,足足
呆了一分钟之久,我才向下面叫道:“行了,我已醒了,请问,你们究竟是甚么人,究
竟想将我怎样?”
我那句话才一出口,便有一个人,推开了墙上的白色的云石片,走了进来一这个秘
密地方的一切房间,几乎全是用暗门出入的,你根本没有可能知道门在甚么地方。
那人走了进来,当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近的时候,曾使我大是开心。
因为他的体重,照理来说,也应该引起地板的旋转的。而我早已准备好了,地板一
转,我就扑过去,先将他打倒再说!
可是,他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了,地板却仍然不转动!
地板不转动,那当然是转动掣已然被他们闩上了!那对我来说,一样有好处。
因为地板不转动,我也不必被困在沙发之上,我一样可以站起来和这个神秘的白衣
人,进行搏斗的!
我几乎没有想到的,立时站了起来!
可是,我刚一站在地板上,地板又突然转动了起来,地板在转动,会产生离心力,
我的身子,猛地侧倒,我是向著那人侧倒的,我趁此机会,向那人猛地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虽然是在我自己也将要跌倒时挥出的,但实在可以击中那白衣人。可是,
不知道怎样,我的这一拳却落空了。那白衣人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他竟可以在旋转的
地板上行走自如!
而我在一拳击空之后,却已然倒在地上,我连忙伸手在地上一按,勉力站了起来,
向沙发上跳去。
当我一跳到沙发上之后,地板的转动,几乎立即停止!
我喘了一口气,瞪著那神秘的家伙:“你没有重量吗?”
这当然是一句气话,因为我假定地板旋转,是因为我体重触发了机关的缘故,而这
个假定也是十分可靠的。
那么,这家伙也站在地板上,地板却不旋转,那么,他岂不是和没有重量一样。
我讲了那样一句话之后,那白衣人居然也开口讲话了。
这是我被那胖妇人击昏之后,醒了过来遇到的第三个这样的白衣人,但却是第一次
听到这样的白衣人讲话。
那白衣人讲的竟然不是本地话,而是英语。只不过他的英语十分之生硬,绝不是欧
洲人所讲的。但是要我讲出他是甚么地方的人,我却也讲不出来。
他先是用十分难听的笑声,笑了两下,然后道:“当然有重量,没有你那么重就是
了。”
我忙道:“好了,你们肯和我交谈,为甚么要扣留我,而我又在甚么地方?”
那白衣人又用那种难听的声音,笑了两下:“那先要问你自己,你是甚么人?你为
甚么要到蒂卡隆镇来?”
我摇了摇头,勉力笑道:“这很不公平,是我先问你的,你应该先回答我。”
那人道:“你是俘虏,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们就一直囚禁著你,直到
你肯回答为止!”
我装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我当然不会蠢到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的。而我之所以故意和他拖延时间,是我可以趁
这时间作准备之故。
我已将一个有强力弹簧的小铜管,摸在手中。那小铜管可以射出两粒铜弹子来,约
莫像莲子那么大小,在十呎之内,力道十分之强。
我一讲完了那句话,立时一扬手,我早已决定,我要射他眼上的那块白玻璃!
当我弹破了那块白玻璃之后,我至少可以令到这家伙的双眼受到损伤,那么,我可
以进一步向他扑过去,制服他,迫他带我出去了。
我手才一扬起,那金属管之内,便发出了“铮铮”两声响,两粒铜弹子,以高的速
度,向前射了出去,这两粒铜弹子,如果射中了一个人头部要害的话,是毫无疑问,可
以将一个人射死的。
而我的瞄准力也十分高,几乎是立即地,“拍”、“拍”而声,那两粒铜弹子,恰
好射在那家伙头罩上的两块白玻璃之上!
而我在一射出了那两粒铜弹子之后,立时准备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但是,我却只是作势欲扑,而并未曾扑出去。
因为在那一刹那间,我看到那家伙全然未受那两粒铜弹子射中的影响,他只不过呆
了一呆,那两块白色的玻璃也未曾碎裂。
这是我所未曾预料到的,这等强烈的铜弹子,尚且不能使那两块白玻璃破裂,那么
,我还有甚么法子可以令得这家伙受伤呢?
我除了仍然僵坐在沙发上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那家伙呆了一呆之后,向
前走了一步,用责备的口气道:“你这是甚么意思?你为甚么要攻击我?”
我大声叫了起来:“我为甚么要攻击你?那你先得问问自己,为甚么要囚禁我!”
那人的头摇了两下,道:“我们囚禁你,绝无恶意,我们到这里来,也绝无恶意,
我们只不过是来作一种观察。”
那家伙的话,使人听来有莫名其妙之感,我瞪著眼望著他:“观察甚么?”
那人道:“对不起,不能宣布,我们的行动当然秘密,要不然,会引致极大的不便
,你来到我们这里,我们实在抱歉。”
这家伙的话中,已然在不怀好意了,我吸了一口气:“你准备怎样?”
“我劝你接受一种对你的脑网膜的轻微刺激,那种刺激,会使你消失一切有关我们
的记忆,那样,对我们来说,就安全了。”
“胡说!”我立即抗议。
“你必须接受,”那人坚持著,“而且,我保证对你无害!”
我不能再坐在沙发上了,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实是非站起来反抗不可了。人的知识
、记忆全是储藏在脑膜之上的,谁知道那家伙所谓的刺激、失忆,是怎么一回事,或许
在接受了刺激之后,我会变成白痴!
我连忙站了起来,我刚一站起,地板便开始旋转,我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由于地
板旋转得十分快,因之我在一时之间,也看不清那人有了一些甚么动作。我只觉得我才
挣扎著向前走出了一步,一股光束,便自那家伙的身上发射了出来。
那像是“雷射”光束,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研究那是甚么光束,因为光线一
射到我的身上,我立时起了一阵窒息之感。
接著,我便丧失了知觉。
我是被一个妇人的尖锐的声音叫醒的,在那妇人叫醒我的同时,我还觉得有人在以
相当大的力量在摇撼著我的身子。
我于是双手向前伸出,想抓住甚么,来止住那种摇撼,我抓住了一张桌子。
我睁开眼来,桌上放的是一大杯啤酒,而在摇我、叫我的,则是一个二百五十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