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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春之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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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桑问道:“伊的哥哥有没有反抗的举动?”

    “据有刚说,诚初曾向他明白地说过,他一定不愿意把他的妹子做人家的妾。”

    “诚初可曾有过什么威胁的表示?譬如有刚要是一定要干,他将有什么举动之类?”

    “这——这个我不知道。有刚没有跟我说。”

    “晤,你们当然不肯就此中止的。是不是?”

    “是——不过这完全是有刚的意思。他的心热得像火上浇了油,那里肯停止?他一面教我向胡老太婆直接进行,一面又应许我设法弄些把柄,塞住他的妻舅颜小山的嘴,以便和他的夫人离婚。等到时机成熟,葆洁用不着再做妾,诚初也不致于再反抗。因这一来,两方面都有顾忌,这件事便不能不特别秘密。”

    “你们的秘密勾当到底成功了没有?”

    “起初胡母经我一说,果然答应了,约定明天先交半数一千五百元。不料这消息不够秘密,被胡诚初知道了。他赶来寻我,来势倒很凶。他说我若是做成了这一件亲事,他一定控我诱骗罪。其实这是冤枉的,他找错了人。可是事情弄僵了,我也没有办法。

    我觉得这回事干不了,至少得搁一搁,避避风头,因此昨晚上我特地约有刚到此地来,把内中的情形告诉他,劝他将这一件婚事暂作罢论。这就是我们昨晚约会的情由。哪里有什么谋杀不谋杀的事?“

    “你的话说完了?可还有什么隐藏的地方?”

    “没有!光棍不打谎。我的话句句实在,不相信尽可以调查。”

    姓贾的举起右手在胸膛上拍一下,他的声调也相当响亮,做出一种白相人“闲话一句”的姿态。霍桑依旧静穆得像一个入定的和尚。他向对方瞧着,口中似在自言自语。

    “这就太奇怪!你既然替他‘拉拢’,其功非小,他对于你当然是有好感的。怎么他反而说你毒杀他?”

    贾子卿又惊怪地跳起来:“什么?有刚自己说我毒杀他?”

    霍桑点点头。

    “他还会说话?”

    霍桑不答,又伸手到衣袋里去取出那半张吸水纸来。

    他答道:“有刚死了,不能再说话,但是他写明在这张纸上。你自己瞧罢。”

    贾子卿将纸取过瞧了一瞧,忽然自己咬着嘴唇,瞧瞧霍桑,又瞧瞧我,呆怔怔地直立着,没有话说。

    霍桑吐着烟,说:“你看这字迹可是有刚的亲笔?”

    贾子卿用力点一点头:“晤,是的——像是亲笔。”

    “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他咬我!……他诬陷我!……对,一定对!”

    “什么?诬陷你?不是又矛盾吗?我说过,你是他的功臣啊。”

    贾子卿的火气平了些,他的脑子因着冷静而恢复了思考作用。他重行坐下。

    他说:“霍先生,我明白了。他要咬我,也有缘故。对,并不矛盾。”

    “怎么样?”

    “这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唔?”

    “昨晚他听了我的失败的信息,就和我翻脸,不但说我不够朋友,不忠心,反而咬我和胡诚初通同了捉弄他。所以昨夜里我们原是大家红了脸散的。”

    他的“狗咬吕洞宾……”的吴谚自动招认了他的包办“拉马”,同时又证实了我的假定并没错。不过我揣度他的声音状态好像并不是假话,否则他的表演天才是出乎意外地优越了。

    霍桑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你这话也实在?”

    贾子卿道:“完全实在。霍先生,你尽可以叫阿四——那堂倌来问一问。昨晚我受不住他的呕气,也曾跟他争过几句。大家弄得面红颈赤,几乎动手。所以阿四也听得的。”

    “虽然。照你的说法,有刚似乎太不讲情理了。你既然好意替他做谋,事体不成,也是常事,而且还只是暂时搁一搁。他怎么竟忍心诬陷你?”

    “唉,霍先生,你还不知道有刚的性子哩!他本来是非常刁钻刻薄的,一不合意,往往会反面无情。这话你也尽可以向他的朋友们中去证明。”

    “那么他一定有许多仇人了。”

    “是啊。他有多少冤家,我虽不能一个个指出来,但朋友中和他有好感的,我敢说实在很少,很少!”

    “你对于他的冤家,多少总能够指出几个吧?”

    贾子卿低头想了一想,答道:“别的人我不敢说,那姜志廉是有刚自己告诉过我的。”

    霍桑的眉毛掀一掀:“姜志廉?他是什么人?”

    “他是有刚的朋友,曾做过邻居,以前一直在一起,后来志廉和有刚的妹妹效琴同过学,忽然搭上了,还自由的订了婚约。不知怎的,有刚偏不赞成,就和他翻脸断交。

    志廉也忽然失踪,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信息。自从姜志廉失踪以后,有刚时常露出害怕的样子,仿佛防他报仇。所以我确实知道他们俩是有怨仇的。“

    霍桑缓缓地举起酒杯,饮了第一口。他的目光不住地在转动。贾子卿没有酒兴,只自瞧着他,像在等他的判断。

    霍桑又问道:“那姜志廉的家世怎么样,你也说个明白。”

    贾子卿说:“姜志廉的老子是一个酸秀才,很厉害,虽然也有些积蓄,但志廉对于财产是没有主权的。他在沪江大学里读书,快要毕业了。”

    “他的面貌呢?”

    “说到面貌,晤,白白的脸,红红的嘴唇,可以算得漂亮。他是常穿西装的,个子不高,而且文绉绉的有些女人腔。”

    霍桑又吮一口酒,顿一顿:“志廉失踪以后,他家里的人有没有出去寻过?可有什么消息?”

    贾子卿第一次陪了一口,摇摇头:“没有消息。他家中人寻不寻,我不知道。因为志廉的弟弟志高,自从他的哥哥失踪以后,也绝不和有刚来往。所以他家的信息隔绝了。”

    霍桑丢了烟尾,让身体向椅背上靠一靠。谈话已可以告一个段落。空气比先前缓和很多。酒客们也已在络绎登楼。霍桑乘机问明了姜志廉和胡诚初的住址,贾子卿也毫不留难地说明了。

    他又说:“霍先生,你若要去寻胡诚初,必须在五点过后他才回家。他的个子很短小,戴一副近视眼镜,很容易辨认。”

    霍桑点点头,又向我瞧瞧。我才知道这胡诚初不是别人,就是金寿所说探听有刚踪迹的那个人。那么有刚的死,他也有关系吗?

    霍桑向手表上瞧一瞧,立起身来:“贾先生,你说的一番话,我姑且相信是实在的,现在我不能多谈了。但你得明白,此番的事,若是没有我,你此刻再不能自由了。所以你以后的生活应当换一条比较光明的路。否则你这样子‘混’到底不会有好结局。”

    贾子卿弯弯腰,诺诺连声。我看见他的额角上的汗珠又缀满了,显出很感激的样子。

    霍桑付了酒钞,就同我走出章东明。

    我问他道:“你怎么竟轻轻放了他?难道他果真没有罪?”

    霍桑摇摇头:“在我的眼光中,他并没有正当的职业,显然是社会上的一个罪人。

    但他对于有刚的死,我相信他不会有关系。“

    “那么许医士的发见只是教人空欢喜?我们不是白白地走了一趟?”

    “怎么说白走?这一步已给我揭去了一重疑障。现在我们要走上正路了。”

    “正路?在哪里?”

    “你跟我走就是。”

    “哪里去?”

    “虬江路张家去。”





    十一、还是一个闷葫芦

    暮秋的日晷比较短,我们离开章东明时,街上的电灯都已亮了。等到我们的车子到达虬江路张家门前,人家都正在忙着吃晚饭。霍桑远远地向着那铁条的大门一望,便轻轻地向我说:“大门开着呢。我们姑且不必进去。”

    “那么,你来干什么?”

    霍桑不答,走到门口,向门房中瞧瞧,有灯光透露出来,料想有人在内。他走过铁门,沿着西边的青砖短墙,缓缓前进。一会,他停了足步,仰起了足尖,靠着短墙向里面了望。他忽又向我招招手:“包朗,瞧。他们正在进晚餐。”

    我也扳着短墙,瞧进屋子里去。我见西边的一间憩坐室中,灯光明亮,一扇窗开着,窗帘也恰巧拉开。里面的方桌上有人在吃晚饭。面南坐的是死者的母亲,左边是有刚的妹妹效琴,却不见死者的妻子颜撷英。谅必还不曾回来。餐桌旁还立着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小使女。这两个主人的脸上都是冷冰冰的,显示一种悲郁阴暗的神气。因此那两个女仆也都默默无语。

    霍桑低声说:“我们的委托人还没有回来。”

    我应道:“是。丈夫给人谋杀了,伊还是在外边,似乎说不过去。”

    霍桑不答,仍旧猫儿捕鼠般地注视灯光耀灼的憩坐室。我不知道他要瞧什么,他在等颜撷英回来吗?还是等别的人——像阿荣之类?

    “哼!”

    一声低低的惊呼从霍桑的喉咙中发出,接着他又忍住了。

    我回头问他:“怎么?”

    霍桑不答,目光炯炯地向屋子里注射。

    我又说:“那个小使女,我们起先没有听人说起过啊。”

    霍桑道:“不错,伊大概是新雇来的。当昨晚发案的时候,伊还没有进门,当然没有人说起伊。”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见伊的举动处处显得生疏吗?这就知道阿荣还没有回来,伊是特地来补缺的。”他拉拉我的肘骨,“瞧!张效琴又在举筷子哩!”

    他的语声低沉而颤动。我有些奇怪。吃饭用筷是件异常的事吗?霍桑何以如此震动?

    正在这个当儿,猛觉得我的背心上有人轻轻拍我一记。我不禁一凛,急忙回头瞧时,一个穿黑长袍子的男子正目光炯炯地瞧我。那人虽穿着便服,但一种挺胸凸肚的神气,一望而知是一个便衣警探。

    他问道:“你们瞧什么?”

    我答道:“我是包朗。他就是霍——”

    我的“桑”字还没有出口,霍桑忙回身过来,在那人的肩上拍一拍,又取出一张名片给他。

    霍桑低声道:“朋友,误会了,别多说。这是我的名片,包朗,我的肚子饿得很。

    我们快回去,等明天破案吧。“

    他回头就走,我也只得跟着,那探伙似在道歉,我听不清楚。我们到了靶子路,他跳上车子,竟绝口不说一句话。

    他真的有把握了吗?他既然说要等明天破案,今天晚上当然是没有希望的。读者们谅必也深知道他有一种牌气。每逢在案于将破未破的当儿,要是他不是自动的剖解,若想向他问几句话,准不会教你满意。所以我虽然满腹疑团,不知道他的葫芦中卖些什么药,却也只能暂时忍耐,不愿意平白地讨没趣。

    我们到了寓中,霍桑立刻教苏妈备饭,吃饭时他仍旧保守着缄默态度。我的脑室中却盘据着种种疑问:凶手一共有几个?下毒的是谁?行刺的又是谁?胡诚初吗?姜志廉吗?那个穿西装不知姓名的高个子吗?还是阿荣和魁林?或者竟就是他的妻子颜撷英?

    这几个问句,好似在咽喉间起了障碍。我的夜饭再也吃不下去。

    在夜饭将近终了时,汪巡官来了一个电话,总算多少有些发展。他已查明那辞歇的车夫魁林,在一星期前已经回他的老家句容去。又从钱伯熊那边查出有个西装高个子叫何炮熙。也是那天的贺客。他在那天下午走过张家门口,顺便去约有刚一块去。他是有刚的新朋友,所以交谊还是很睦洽。汪巡官还提及一件抱歉的事,他派的一个探伙到达王家码头阿荣家时,听得阿荣已回家过一次,可是又走了。我对于最后一点相当兴奋,因为阿荣出现了,追踪起来总比较有些把握。可是霍桑很淡漠。他不加批评,饭罢以后是我们循例的吸烟时间。这晚上我们吸烟时的姿态神情是彼此不同的。霍桑的烟,吐吸匀整而有次序,身子靠着藤椅的背,伸直了两腿,闭了眼睛,足见他心中的安定。我的纸烟却忽吐忽纳,杂乱无章,掩不住我心理上的烦乱的状态。静寂中只有钟摆振动的嘀哒声和远远的电车声。

    电话又响了。我站起来时,霍桑早抢了先着。我就站了旁听。他说:“我是霍桑……

    晤,你是金永椿?……姚探长派你在张家门外的?……晤,晤,怎么样?有个穿黑色短衣的人进去了?……光头,身材很短小?……进去了已经好久?……好!……怎样?姚探长不在署里吗?……那不妨事,回头我来通知他。……好,好。你别惊动他,我就来。……“

    事情连续地开展。霍桑刚才将电话筒搁好,我还没有开口,我听到一辆车子停在我们的寓前。这时候还有来客?不一会,施桂果然引进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来,就是张家看门兼种花的金寿。霍桑一见他,不禁显出惊怪状来。

    他忙问道:“金寿,你来干什么?”

    金寿手中执着一封信,便将那信递过来。霍桑将信接过去时,我也急急走过去瞧。

    那是一个洋纸信封,上面写着“霍桑先生”四个字,钢笔写的,非常娟秀。霍桑将信拆开的时候,我见他的目光炯炯,呼吸似乎急促了些,连他的手指都颤动了。他一壁将信笺授给我瞧,一壁回头向金寿问话。

    “这是你家小姐差你送来的?”

    我早把眼光注射到信笺上去,上面写着一行细楷。“凶手已经拿住。请先生们速来!”下面的具名是“效琴手上”。

    太奇怪!这报告是真的?或是仍像先前那么出于误会?如果真的,那凶手是谁?又怎么会自己送上门去,给这女子拿住?在这几秒钟间,我的思维的运动真是说不出的昏迷凌乱。恍惚间,我不知道霍桑又问过什么话,但听得金寿回答:“是的,阿荣和少奶都已经回来了!”

    霍桑又活跃了。他打了个电话给龙大车行,不再说别的话,忙着穿上外衣,戴上帽子。装束既毕,他听听门外,向我点点头,首先往外就走。我和金寿急忙跟着,走到门外,正要上车,忽见又有一辆汽车停下来。那人还没有下车,霍桑便高声招呼:“国英兄,你可是从章东明来?我想那个姓贾的人,你一定没有碰见。”

    停车的人正是姚国英,忙答道:“是啊,我扑了一个空。不过我又得到一个消息。

    他今天下午去得特别早,四点钟左右就到,又和两个生客喝过酒。他们三个人酒简直没有喝,话可说了一大堆。“

    霍桑忙止住他道:“好了。他是没有关系的。现在别多说,你也不必下车,快跟我去捕凶手!”

    他不等姚国英答话,便跳上车子,向我和金寿招招手,车子就立刻上路。车子进行得本已很快。可是我因着急于要知道这案子的真正结果,还不知足,恨不得一步就到。

    好容易忍耐到十分钟光景,车子才在张家的洋房门前煞住。我第一个跳下车来。

    那时大门外面又多了一个便衣侦探,远远地分散守伺着。霍桑向最后的一个——就是先前拍我的,也许就叫金永椿,附耳说了几句,便不待通报,第一个抢步走进里面去。

    他回头向我们摇摇手,似乎叫我们不要作声。我看见憩坐室中的灯光仍旧明亮。我跟霍桑走到窗前,也偷偷地瞧了一瞧。里面有三个人正静悄悄地谈话。一个站立的男的穿一套黑色短衣,是个瘦削黄面的光头少年,大概就是阿荣。这时他低倒了头,又像畏怯又像懊丧的样子。居中坐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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