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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丛林战争-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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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我们听你的!……”克里斯淡淡地一笑,这是从我们见面后第一个笑容。
“不,我倒想听听你们的,你们说今夜咱们应该怎样宿营?”
“头!依我说,游击队被咱们打垮了,也打懵了,今夜是最安全的!”杰克逊说,“让大家轮流到小溪里去洗个痛快,好好睡一夜,养精蓄锐。……”
“你说呢?”我问克里斯。
“我们这次行动,出于游击队的意料,”克里斯说,“游击队吃够了苦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上帝帮忙。根据我的经验,明天是个大晴天,对我们空袭空降都很有利。……我不担心今夜的安全,倒是担心明天进入驼峰山口有多大危险,那个逃跑的向导会把我们的一切都告诉敌方指挥所的。……”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敌人也会像你们一样想,你以为他们不敢来,可是他们偏要来呢?今天的宝岩村之战,可是一个大动作,他们不会善罢干休。……”
“头!你说怎么办吧!”
“你们听我安排,一,晚餐后,分为两个小队到小溪里轮流洗澡,让女人质在院子里洗澡,今夜不要去找她们。部队要全部投入戒备,把她们留给B连;二,今天我们打击的是高地游击队指挥所和小溪南岸过来的游击队,村北游击队损失很小,他们是一定会采取行动的,所以,我们在黄昏时分要在村南高地上架设帐篷,留几个游动哨迷惑敌人;我们的分队却悄悄移向在村北的丛林边沿去伏击敌人。……”
“部队太疲倦了!”杰克逊为难的说。我知道这个色鬼不愿放弃今夜去找女人质寻欢作乐。
“不!要分成三人小组潜伏,可以在潜伏地轮流瞌睡。其中绝对保证有一人是清醒的。……在天黑定之后,用机枪向村北丛林宫射,……表示我们有备。”
“可是,这样,游击队还会来吗?”克里斯表示不解。
“在高地上搭帐篷,这叫以实掩虚;在村北盲射,这叫“以虚掩实”……你告诉敌人我已有备,他们偏偏认为你是无备,这叫兵不厌诈。……一般偷袭都是放在拂晓之前,因为这时被袭者是最困倦的时候,你要出奇,就得放在上半夜。……”
他们两人走后,我跟范志雄共同用餐,这家伙忽发奇想,他要求我准许他再换一个人质作女伴,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个姑娘太小太嫩,不解风情。我自然满足了他的要求。只是希望他不要过劳,因为明天他必须作进山的向导。……
(二)驼峰山口
——安德森《战地手记》之十七
宝岩村的第二个夜晚,像上了实弹的炮膛,安祥静谧。溪流潺潺有声,它把白天的血迹冲刷净尽,如果再有一场狂风骤雨,连高地洼地上的灰烬也会涤荡一空,那些腐尸白骨会在大自然的生物圈中转化成新的生命展现出来。它们化成了树丛、蒿草、山花,再去迎接生死枯荣。在这种时候很容易使人进入哲思,也容易使人陷入迷惘和淡淡哀愁。顿觉人类的生死相搏实在没有意思,于是人们设想出一个天堂、一个伊甸园,一个香格里拉。可是,在冥冥中谁在主宰着每个人的命运?
明天,我将佩上上尉军衔,带领我的别动队去跟敌人搏杀,我的前面将是一个未可知的世界。我掌握着许多人的命运,我的命运又掌握在谁手里呢?
宁谧的夜晚绝无半点平静,一切一切都在搏杀生死之中,宇宙中有多少星球像肥皂泡似地在这一刻里膨胀、爆裂。毁灭而又新生呢?远方仍有雷鸣般的爆炸声传来,在暗蓝色的天幕上还能看到闪光,也许那是雷电的抽搐,雷电不正是大自然搏杀的炮火吗?我忽然觉得,在所有世人身上无不涂抹了特别浓重的宿命色彩。……
我在胡思乱想中进入梦境。我好像病了。躺在竹板床上。康妮来看我,我想站起来,却无法转动,她指挥着什么人把我抬走。……好像要过一条小溪,那竹板猛然一翻,我向滚滚河水跌落下去。……那水很黑,粘稠得像墨汁似的。我“啊呀”一声醒来,天已大亮,我看到勤务兵站在我的竹床前。
“队长!刚才克里斯少尉来说,范志雄翻译官死了!”
“死了?”我猛然坐起,带着梦中惊醒的诧异,“怎么死的?”
“是让人用带子勒死的!”
“克里斯呢?”
“他去搜捕那个女人质去了!”
这时我才明白,昨天夜里范志雄挑选了个懂得风情的中年妇女去做伴。……结果他被勒死了,那个人质却跑掉了。
我不明白,我们的岗哨是干什么吃的。值得庆幸的是昨夜并没有发生袭击事件。
我起床后,命令分队休息,我则准备迎接B连的到达。克里斯来告诉我,那个女人质勒死范志雄以后就逃走了。可是所有哨兵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她是从什么地方逃走的呢?可见,我们对宝岩村的秘密知道得太少了。
范志雄之死我不在乎,但我失去了一个进入驼峰山口的向导和翻译。我想报请基地重派新的翻译来。可是,等不及了。这时两架F—105以雷霆万钧的轰响飞临宝岩村的上空,对四周丛林实施空袭,以保证四架运输直升机的安全着陆。其实并无多大必要,仅仅是显示武力进行威慑,作用不大,越南人已经见惯不惊了。
B连的空降是顺利的,当直升机返程之后,我已经穿上了崭新的佩有上尉肩章的军装。这使我便于跟B连连长琼斯上尉对话,实际上是作指示。
我们坐在明亮的高脚竹楼上,开了瓶威士忌祝贺我们的相见,几句开朗的玩笑式的互相恭维之后,转入了正题:
我详细地介绍了宝岩村战斗经过,当我把这场以游击对游击出奇致胜的战斗上升为理论时,这位资历比我老得多的上尉投向我的是一种诚敬和景仰的目光。畅饮之后,我带他看了周遭的地形,提出了守卫的方法,用我自己的体验的方式讲了如何示假,如何诱敌,如何出奇,……因为有了实践,使我《论特种战争》的理论有了质的飞跃;最后,我向B连提出要求:一,不断地向四周丛林搜索,以攻为守;二,时常装作撤回驻地却留下伏兵或潜入丛林;三,随时准备在人力物力方面支援我的别动队,密切作出配合行动。
而后,我把十六名女人质交给B连,这位琼斯上尉的晶亮的海蓝色的眼睛里射出快活的光辉。打开的竹窗之外,明澄的天空里飘浮着絮状的云朵,像火奴鲁鲁港湾里的白帆,使我想到那里的冲岸海浪喁喁鸥呜飒飒天风,我忘记了战争。……威斯特莫兰将军不是预准我到那里去度假的吗?还有我的康妮。……
我跟琼斯上尉共进午餐之后,便去检查别动队的行前准备,我发现,仅仅这几天的战争经历,就使我的士兵成熟起来,信心大增,战斗的渴望在他们兴奋不安的眼里涌迸散发。我的上尉肩章已经证实了我的诺言,他们全都相信,在这次驼峰山的蜗牛行动之后,他们将晋升一级。
我在队前作了简短的讲话,警告他们不能盲目乐观,这是最容易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路程。说最容易,那是我们有了一张敌方的军事地形图,不会再出现丛林迷路的事故;这段路程有许多羊肠小道可通,不用斩荆劈棘,在天黑之前一定能选定新的营地;说最危险,那就是临近敌人最敏感的地区,宝岩村的战斗,一定使敌人百倍警惕,甚至已经给我们布下了罗网和陷阱。
我们下午三时出发,准备用两小时走完两千米的崎岖小道,其实,我认为一小时也用不了。在行进之前,我已经想好了计谋,沿途看好最佳宿营之地,却故不停留,继续前行,在便于敌人袭击的地方安营扎寨,留下灯光和假哨兵,而后悄悄退回,等敌人去偷袭营地时,我们再从侧后袭击敌人。……
出宝岩村向西南方向走出两百米后,地形突变,陡然升高,小道两旁林密草深,藤葛纵横在无林之处,山茅高达两米,有些地段,是低矮的荆棘丛。……出乎我想象的是怪石突起,挡住下泻的溪流,使溪水分岔横流。……我们涉水过溪,而后进入险峻的峡谷。可是,它又不是峡谷,而是奇形怪状的两大岩崖的夹缝。我不禁疑虑陡起,这巨石嶙峋的山间,怎么能进行有效的战斗?我暗自想:当地游击队不管隐藏在树丛里、蒿草中、岩石后,我们都不会发现,他向你开枪之后,即使20米的距离,你也无法追赶,甚至无从还击,他一露头打一枪再缩回去,你只能向石头开枪。这很像是巷战,他在屋内,你在街道上或是庭院里。他从窗口里向你射击,你就无处躲藏。
再向前走,景色就更为奇特或者说更为险要,陡立的峭壁上出现了许多溶洞,小者容两三人,大者容几十人,有些溶洞不但容量大而且出口多,许多洞口都是杂草丛生或是葛藤缠绕,处处都是天然的库房。……如果游击队隐居其中,我们则无法攻入,即使是火焰喷射器或是地毯式轰炸,都很难奏效。
进入丛林,进入山脉,我每步都有新的发现,可见,我们天天谈丛林战争,却对丛林知之甚少;天天谈胡志明小道,却对胡志明小道等于无知!
我们冒险进入一条小路,那是一座小山裂开的缝隙,向上张望,一线青天,脚下的石缝里有清流跳跃奔腾。阳光从裂逢中投射其上,金光闪闪,看了让人目眩心悸。……
再向前行,有一条小溪欢快地从山隙中涌出,发出叮咚的声响,青蛇似地蜿蜒着不知流向何方。
士兵们都蹲下去,掬饮洗漱,清凉如秋,也许就是这条溪流通往勺子湖吧?我心中不由一凛,在这岩崖如簇的石林之间,不仅失去了道路,也失去了目标,我现在无法看到驼峰山在哪里,就像进入丛林一样进入了另一座迷宫。
我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拿出缴获的军事地形图,却无法确定我们在哪一条小路上。……这一切奇特的地形地貌在飞机上是无法看到的,更是出乎我的想象,进而想到在西贡司令部里想的那些切断胡志明小道的方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像这样的山形地貌,在地图上是无法标示的。我决定不再前进,退出裂隙,回到遍布溶洞的岩崖之中,三个小队各自找一个溶洞宿营。这次进山,成了一次探险式的游历。
溶洞中蚂蟥、蚊虫、苍蝇奇多。士兵们把裸露的地方抹上除虫油,支起帐篷,便可安然的度过一夜。我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忽然迷失在这些岩崖丛中了?地图上这些小路应该怎样找到它?指南针是没有用的,它指的方向往往是无法通过的陡崖。明天,无论如何要找一个向导。……可是,到哪里去找村庄?也许返回宝岩村去,从人质中(不管男女)去找,他会不会把我们带到越共的伏击圈里去?
这时我听到炮声,山间回声使我听不出方向,这炮声来自何方?它不是我军的飞机轰炸,我们的远程火炮也打不到驼峰山来。
我让报务员接通了B连,正好,琼斯连长要我讲话:
“安德森队长吗?我们遭到了炮击,损失惨重,你快返回,来救我们!”这话是用凄惨绝望的声调喊出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懵了,“炮击?他们哪里来的炮?”
“他们在村北丛林里,……我们正在打谷场上晚点名,……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琼斯已经语无伦次了,“你,你快返回,……他们将进攻我们,……”报话机突然停了!
这个情况使我呆愣了好久。大炮?越共什么时候把大炮运到村北丛林里的呢?那不是大炮,是迫击炮。他们不是深夜或是拂晓进攻,而是黄昏之后,琼斯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这么说,这个村庄的一切目标越共的炮手早就标定好了,可以首发命中?如果几发炮弹落进晚点名时的队伍里,B连也就完了!
这样的夜晚,难分敌我,基地无法支援,可怜的琼斯,你只能自己救自己了。我立即找来了克里斯和杰克逊,他们认为我们支援绝无可能,夜间,我们无法从这岩崖的迷宫里走出去。即使走出去,不但晚了,而且很可能是飞蛾扑火自寻灭亡。……
我的心顿时往下一沉,某种从未感到的恐惧在我胸中翻腾,如果B连完了,宝岩村落进越共之手,我们别动队就成了一支孤军,如果此时越共游击队在这岩崖的丛林里伏击我们,我们就无路可退,无处可逃,原始丛林还可以用砍刀开路,面对这石炭岩山,只能碰死!……
克里斯的意见是继续前进,不见驼峰山谷不回头,杰克逊却主张原路退回,绕过宝岩村,或是和基地联系炸平宝岩村,呼叫直升机把我们运回基地。
“这就是说,我们的蜗牛行动只完成一半,”我心绪恶劣地说,“及早缩回壳里去!”
“头)”杰克逊觉得我误解了他,“我不是怕死鬼,可是,没有向导,我们准得迷路,一遇战斗,我们准完!……”
我反复权衡之后,决定冒险,我想,在这石林里进行游击,也可能会出奇致胜。再就是沿着溪流走,就会把我们引向河流。从这张缴获的军事地形图上,我知道那条山溪叫香溪河,沿香溪可到达宝岩村,而后呼唤基地派直升机来接我们。……我告诫每个士兵,必须节省粮弹,在直升机不能接济我们的时候,免得吃四脚蛇、蚂蚁卵充饥。
克里斯充满信心,表示绝不会落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他认为经过这次行动,长进不少,下次,他可以当别动队长了!
(三)切入驼峰
——安德森《战地手记》之十八
懊热难当,窒门得叫人难于呼吸,醒来,夜光表指着凌晨3点15分。坐在帐子里吸烟,知道暴风雨将至,却判断不出对我们的行动产生何等影响,我唤起报务员,陪他到溶洞之外的一座陡崖上,呼唤B连,对方沉默无声,难道他们真地完了?再呼叫C连,他们回答:与B连联系中断;再呼叫基地。基地说,在天气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派侦察机到宝岩村侦察,并询问我们的方位,我回答他们:已在驼峰山口!
突然一派眩目的亮光,射得双眼昏黑,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轰响,像爆了颗万吨炸弹,把天体炸裂开来,隆隆轰响在山间互相撞击,天摇地动,犹如载重车轰轰压过,惊心动魄。接着就是大雨倾盆,狂风怒啸,幸好我们身居溶洞,不然,帐篷将会被卷刮上天。
整个世界像落进无底深渊里,滚滚不尽的乌云,像碾压过来的黑色山体,铁豆般的雨点打在岩崖上,啪啪爆响,一声声霹雳在黑色天幕上闪出几道裂痕般的电光,那照亮山野的一瞬,却长久的留在我的脑幕上,像一道金色的划痕。……
暴雨持续了一个小时,丛林山岳领受了一次上帝的洗礼,山隙间万泉齐流,激溅着白色浪花夺路奔走。天色微明,我便命令部队上路,走出岩崖地区,已是朝暾灿然,山野一片清新。我们按照指南针标定的方向直插驼峰谷口,驼峰已经近在咫尺。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上面有凸出的怪石、低矮的树丛,青翠的荒草,斑斓的山花。使我惊奇的是还有缕缕炊烟以及迷津似的小道,甚至还看到牧羊人的晃动的身影,不见任何军事设施。这种恍如梦境的迷人景色,竟然同凶险狞恶的胡志明小道联系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我不断地用望远镜向山野观察,这时我又发现了新的意外,原来地图上标的距离,实际走起来,要多上数倍,因为必须在山丘间绕行。峰回路转,本来面对驼峰走去,脚下的路一拐,驼峰就在侧面甚至转到背后去了。更大的发现在驼峰山下有许多高度不等的小山,就像主楼下面围了一圈裙楼。我们不断地左拐右弯,看到了山口的一段挂满苍藤的峭壁。我把望远镜举起,那峭壁立即来到我眼前,石壁上有几株苍松,虬龙似地探向深谷,阵风吹过,它在翻腾颤抖、挣扎、低吟、啸叫,似有万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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