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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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看来像是在“呼吸”,谁知这东西呼出来的是什么气体,我如
果吸气,岂不是无可避免的要吸进去?
我道:“如果体积小些,你以为它……是什么?”
白素道:“我会以为它是……一只白蚁的蚁后。”
我呆了一呆,白素的形容,虽然不是维妙维肖,倒也恰到好处。
白蚁的蚁后不是很容易有目击的机会,但在一些科学性的纪录片
中,可以看到,就是这样没头没脑、软绵绵、烂塌塌的不知所云的一
团。
良辰美景在低声问:“白蚁的蚁后是什么样的?””
胡说没好气:“就像那东西。不过小很多。”
我在一看到那东西之后,就停了下来,直到这时,我才向下走
去,到了那东西身边。一到那东西身边,我遮住了一点灯光,那东
西就停止了扭动,我心中一动,站开了一些,灯光一照到那东西的
“头部”,它又扭动了起来,我忙道:“看,它对光亮有反应。”
几个人都站了过来,遮住灯光的部分更多,它果然完全安静了
下来,只有“胸部”在微微起伏。
我又道:“它在呼吸”
那种看起来明显是呼吸的动作,简直和人的呼吸动作一样。
良辰美景因为人多,也没有那么害怕了,齐声向著我,道:“这
……就是常说的外星人?”
我迟疑了一下:“难说得很,至少,它如果是地球生物的话,我
们都没有见过,甚至也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一种生物存在。”
良辰美景一起吐了吐舌头,眼珠骨碌碌地转著,现出一片骇异
的神色来。她们又一起向胡说和温宝裕望去,现出了不信之色,温
胡二人一接触到她们的眼神,两人立时伸出三只手指来向上,作对
天发誓状。
我在一旁,虽然给眼前那东西所吸引,但是他们的那些小动
作,我还是看见了的,看得我心中暗暗好笑,他们刚才还吵得如此
激烈,可是一下子又没事了,这大抵是年轻人和成年人的不同之
处。
而且,照情形看来,他们之间,已十分熟络,刚才的“眉来眼
去”,分明是良辰美景不信那东西的的出现不是两个男孩子捣的
鬼,但两个男孩子却在她们一望之下,立时表示,真正不关他们的
事。
我注意到那东西的呼吸,十分缓慢,缓慢到了不合理的程度
所谓不合理的程度,自然是以它身体的大小来估计的,它彷彿
并不需要太多的空气,但是却又需要呼吸。需要呼吸,是地球生物
的特徵,凡在地球上生长发展的生物,不管是动物也好,植物也好,
都需要呼吸。
(所以,一切幻想中的外星生物,也都被幻想家照地球生物的
特徵来拟定生活方式,似乎也非呼吸不可,其实不一定,外星生物
之中,可能有根本不需呼吸而生存的。)
照它呼吸那样缓慢的情形来看,这东西很有点像是处于冬眠状
态之中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中陡然一动,发出了“啊”地一声
低呼。
在那时,我身边的白素,也低声“嗯”了一声,我知道我们一定
是同时想到了同一件事。
果然,接下来,我们的动作也是一样的:一起伸出手来,在那东
西的“肩头”部分,按了一下。
那东西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十分软,像是一团湿面粉一样,可
是实际上,井不像看上去那样软 真要是像一团太湿的面粉,胡
说和温宝裕两人,也没有法子将它搬来搬去了。
手按上去,它的表面会下陷,可是那感觉,比按在人的皮肤上,
还要硬一些,好像这东西的外面,有一层相当厚的硬壳。
我和白素又对望了一眼,她作了一个让我先说的手势,我立时
进:“这……东西,看来像是一只蛹。”
白素也立时“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并且鼓励我再说下去。
说那东西像一只蛹,那是一种很富想像力的大胆假设,因为事
实上,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蛹。蛹是昆虫生活过程中才有的一个阶
段,而昆虫由于神经系统和骨骼有著紧密的关系,所以在地球的生
活环境之中,体积无法超越现在一般的平均大小。
如果这东西是一个“蛹”,那么,在它脱离了“蛹”的阶段,变成
虫之后,那昆虫岂不是可以和人差不多大小?
虽然在幻想小说和幻想电影之中,常可以见和人一样大的甲
虫,甚至比坦克车还厉害的蚂蚁,如果和坦克车一样大小,那真是威
力无比 但真要叫人承认那么大的一个东西是某种昆虫的
“蛹”,即使是什么变异形成的“蛹”,也是一种大胆的假设。
而我的假设,这时显然又得到了白素的同意,所以我又提出了
假设的根据来:“它对光线有十分敏锐的反应,光线强烈,会令它不
安,它会扭动身子,光射不到它身上,它会平静下来,这正是一般蛹
的特性。”
胡说是生物学家,而且对昆虫有相当程度的研究,他也接受了
这个看法,他道:“是,它扭动的方式,它呼吸的缓慢,看起来,都像
是一只放大了止千倍的蛹。”
温宝裕在这时,已和良辰美景合作,把陈长青的那具X光仪,
推移过来,他一面接驳著电线,一面用并非十分恭敬的语气,还故
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著:“真是,那是八十年前,默片时代的幻想力,
一个大蛹,出来个一只大昆虫,闯进了城市,最好掳走了一个美人
他说到这里,指著良辰美景,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面说,一面还作了一个用刀将之剖开来的手势,不知道为
了什么,忽然各人心中都有了一种骇然之感,一时之间,人人都静
了下来。
过了一会,是良辰美景先开口,她们的声音有点怯生生:“这
……怕不好吧,要是弄死了它,那岂不是……岂不是……”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要是弄死了它,会有什么
后果,当然也说不上来,所以她们也无法再向下说去。
温宝裕明知自己的提议太鲁莽,可是还是道:“这东西,不知是
何方妖孽,弄死就算了,可以做标本,继续研究,何必顾忌。”
良辰美景一面笑著,一面道:“连你这样的小妖,尚且活下来
了,没有什么不能活的。”
我吸了一口气:“别吵,我看,这东西……这……生物一定要交
给设备齐全的所在去研究,我们再一面调查它是从哪里来的 ”
我说著,向胡说望去,胡说十分肯定地道:“决不是从埃及运来
的,我打开大箱子的时候,只有十具木乃伊,后来中午出去了,就
多出了一具来。”
我“嗯”了一声:“很怪,为什么弄到博物馆去,冒充木乃伊呢?
这人的身手,应该十分高超,找到这个人,自然可以知道这东西的
来龙去脉了。”
白素沉声道:“一家设备齐全的医院,应该可以对这生物作极
详尽的检查。”
我用力一扬手:“对,原医生,和原振侠医生联络一下,请他主
持,是最适当的人选了。”
温宝裕对那位充满了传奇性的原振侠医生,闻名已久,却还未
曾见过,闻言大乐,手舞足蹈:“告诉我他电话号码,我就去打电话
给他。”
白素笑:“小宝,现在是什么时分,你不怕给他把你骂一顿?”
温宝裕道:“不怕,我说是奉卫斯理之命,他一定不会怪我。”
我看温宝裕这样起劲,也就无可无不可,把电话号码告诉了
他,温宝裕一溜烟冲了出去,到左翼的大堂中去打电话了。
胡说则大著胆子,咬著牙,将那东西翻转了一下,再用X光透
视它体内的组织,我们都特别注重于它那翼状骨骼的结构。
胡说一面看,一面以他的专业知识发表意见:“这一对翼,照骨
骼的长度来看,应该十分巨大,如果全伸展开来,面积……至少有
六平方公尺。不过……不过它的骨骼十分纤细,怎足以支持那么
大的面积?”
我也注意到了,这时看来束成一束的“翼”的“骨骼”,十分之
细,比指头还要细,虽然数量甚多,可是样子十分异特。
我想了一想,道“由于它体积十分大,所以我们一看到有翼状
物,所想到的翼,一定是鸟类的翼,或编幅的翼,都是十分巨大重厚
的,可是实际上,有些生物的翼,是十分轻盈薄弱的,甚至薄到透
明,像蜻蜒的翼,大多数昆虫的翼……”
胡说摇头:“那种脆薄的翼,在空气力学的理论上来说,无法把
那么庞大的一个身躯,带上空中去。”
我又道:“那也难说得很,根本那部分,是不是翼,也不能肯定
”
正说著,温宝裕已经奔了回来,大声报告:“原医生不在,录音
留话,说是到南中国海,去寻找爱神去了。”
我和白素互望著,不知道这位古怪俊俏的医生又在玩什么花
样,什么叫“寻找爱神”?
他不在,多少有点令人失望,可是温宝裕又道:“有一位医生,
住在原医生处,我和他简单讲了一下情形,他说,他可以负责安排
医院方面进行全面检查,立刻就到。”
我听了,就觉得不是十分妥当:“小宝,这东西十分可怖,又来
历不明,少点人知道的好,你怎么对人随便就提起它来?”
温宝裕眨著眼:“我想……总要一家医院帮忙的,而且他能住
在原医生那里,自然是原医生的好朋友。”
我没有再说什么,白素问:“那位医生叫什么名字,你可曾问
了?”
温宝裕点头:“有,他说他叫班登,班登医生,听名字像是洋人,
可是讲得一口好中国话。”
我一听,就不禁打了一个突,世界真是太小了。
班登,这个在我心中把他当作是一个怪人的家伙,竟然会住在
原振侠的家里。而我还曾请白素去打探一下他的来历,现在看来,
只要有机会见到原振侠时,问他一下就可以了。
白素也现出有点意外的神色来。
温宝裕也看出苗头来了,他道:“怎么,你们认识那位班登医
生?”
我笑了起来:“见过一次,他据说改了行,作了历史学家,原来
还在当医生,他说他会来?”
温宝裕点头:“是,他会驾车来,立即把我们要研究的东西,送
到医院去。我也提及那东西……那生物很怪,他说一定会保守秘
密。”
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之处。
【第五章】
(没有办法,虽然老套,但是怪医生始终是幻想小说中的热门
人物,这叫作未能免俗吧。)
可是,想了一想,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
班登这个人吗?他本来是医生,忽然对历史研究有了兴趣,但仍然
担任著一定的医务工作,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既然捕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自然也没有再想下去,仍然
从荧光屏上注视著那东西,发现那东西体内,有拳头大小的一团阴
影,在缓缓蠕动,看起来就像是人的心脏。
白素和我一样专注,可是她很少说话,也不胡乱作出假设。
我频频向她望去,想听听她的意见,她却只顾和良辰美景在说
些无关紧要的话。良辰美景这两个小女孩,虽难聪明伶俐,但是她
们一定不知道那怪生物出现的重要性和严重性。
这怪生物,如果是地球生物,那就是地球上从来未曾出现过的
一种生命形式,是由突变产生的,还是由来已久而一直未被人发现
的,不知道有多少问题要研究,人类既有的生物学知识,只怕要全
部由头发展起。
而如果这怪东西竟然不是地球上的生物,那么牵涉的范围就
更广了:“它是怎么来的?谁带来的?它的同伴在哪里?它的同伴
是不是和它一样?它发展下去,脱离了“蛹”的状态之后,会变成什
么样子?这种生物,有什么超特的异态?
简单地想一想,问题就多得叫人喘不过气来,而白素却也像良
辰美景一样,看来并不是很关心,真是没有道理,所以我忍不住叫
了她一声。
她转过头来,摇著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
那是一种生物。”
我没好气:“你不觉得这种生物若是大量出现,会对人类生活
造成威胁吗?”
白素一扬眉:“何以见得呢?世界有各种各样的生物,只有人
在威协别的生物的生活,未闻别的生物威胁人。”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参加了保护生物组
织。”
白素也笑了一下:“等班登医生到了,把它带到医院去,在详细
的检查之后,得到的结果,自然比我们任意猜测可靠得多了。”
白素讲的话,总有一种无可反驳的周密,我不再问她的意见,
只是在那东西身上按著,敲著。若是力道大些,那东西就会有反
应,会扭动。
那东西看起来确然令人恶心,可是好奇心胜过了一切,温宝裕
和胡说,也跟著我,足足观察了那东西好一阵子,直到屋外传来了
车子喇叭的声音,温宝裕奔了出去,不一会,就带著班登医生走了
进来 当然就是那个班登医生。
班登医生见了我和白素,并不感到意外,这倒可以说是他曾听
温宝裕在电话中提及过我们在这里的缘故。可是他见了那怪东西
之后的神态,却又令得我心中,陡然打了一个突。
从表面上看来,他见了那怪东酉,现出了一副惊愕之极的神情
来,这是十分正常的一种反应,可是总觉得他的神情中,缺少了
一种什么,想了一想之后,一面和他寒喧一面我已经想到了。
他神情中缺少的,是一种恶心感,那东西不是可怖,只是令人
皮肤起疙瘩的恶心。
我和他握著手:“班登医生,世界真小,是不是?”而我已经老实不
客气地问他:“你见了过东西,不觉得有作呕的感觉?”
班登“哦”地一声:“不会,我是医生,看见过不知多少人的身体
的变异,有许多,比这种情形,可怕了不知多少。”
我仍然疑惑:“你以为这东西是一个……人体?”
班登摇头:“不知道,想听听你的意见。'
没想到他的“回马枪”十分厉害,我只好干笑著,说了些自己的
推测,他听得很用心,十分明显,他对我的意见,比对那东西更有兴
趣。
我的意见,再加上小宝的、胡说的意见,一起综合起来,说了之
后,班登有点失望的神情,忽然说出了一句我绝意想不到的话来。
我看得出,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神情相当紧张,可是故作轻
松,可是说出来的那句话,却实在莫名其妙之极。他道:“卫先生,
照你看,这……生物会不会和太平天国壁画中没有人物绘像有关?”
老实说,我足足呆了有半分钟之久,别说不知该如何回答,连
问题的本身,还没有弄明白,因为问题来得实在太怪,两件全然没
有关连的事,他却将之放在一起。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才行。
等到我对他的这个怪问题,多少有了一点概念之后,我第一个
反应是:他在开玩笑;第二个反应是:他一定二十四小时不断在想
他研究的史料,以致有点神智不清。或者是太受影响了,就如同专
攻欧洲历史的王居风一样,每三句话,就一定会和他研究的课题相
结合。
(王居风这个怪人,自从有能力在时间中旅行之后,最近还曾
送了两卷录像带给我,造成了我相当大的困扰,但也又多了一次极
奇异的经历,当然也多了一点颇为怪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