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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蔷薇笙歌-第3章

小说: 蔷薇笙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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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的时候我们约好了一起吃法餐,但是下班的时候依旧没看见他的身影。我走到他的办公室外间看他是否在开会,他的秘书还没走,对我努努嘴说:“经理的太太来了。”    
    我一惊,问:“哪个经理太太?”    
    “还有哪个?加尔德龙太太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他秘书的口吻里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第一部分是大卫的爱美化了我

    我很想转身就走,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我不由得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加尔德龙的办公室。他果然在和一个女士说话,因为他背对着门,所以没看见我。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看见加尔德龙的妻子,不,她并不美丽,身材不高、皮肤苍白、脸形也过于消瘦。外国女人老不得,稍一上年纪就像推倒了的多米诺骨牌,大有江河日下、不可挽回的趋势,所以看起来比加尔德龙还年长。可因为是他合法的妻子,她的一切平凡和不堪都变得理直气壮。我没想到加尔德龙的妻子竟是这样一个相貌寻常气质普通的女人,如果她再漂亮点雍容点,或许我还不那么难过,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加尔德龙不见得是一个对婚姻心存尊重或者忠贞的人,难道只因为我是一个如此不值得男人为之牺牲的女人?!    
    这样想着,我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公司,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大多数人已穿上大衣和防寒服,我这身打扮无疑让人感到诧异,但我已无心顾及,我甚至没有感到冰冷的雨水将我的衣服湿透--比雨水更凉的,是我的心。白色最见不得水和污渍,虽然芬兰的街道一等一的干净,但那双Fendi还是被迅速地溅上了泥点,犹如我不堪一击的爱情。    
    我这样踉踉跄跄地奔跑,不知怎的,就来到了一家公司门口--那家公司正在招聘。忘记我是怎样知道这个信息的,似乎我天生就知道。更忘记我如何浑浑噩噩地逃进去,奇怪保安竟没有拦住这个疯子一般的女人。一个非常美艳的助理小姐将我领进一间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女孩子,坐在她们中间,我不见得有任何突出和优秀之处,我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年轻女孩,平凡而且廉价,廉价到坐在这里等人论斤称两地买--是大卫的爱美化了我,在爱里我以为自己是天国里独一无二的玫瑰,其实只不过是人间随处可见的蔷薇罢了。    
    我几乎有逃走的冲动,这时那个助理小姐指着我说:“这位小姐,进来一下,我们经理请。”    
    “我么?”我有点愕然,不能置信地抬起湿淋淋的面颊。    
    会议室里的其他女孩纷纷嚷起来:“为什么是她?我们先来的……”    
    在一片喧嚣中,我跟着那个助理进入经理室。出乎我的意料,经理是女性,华人,看得出年纪已不小,但面容相当漂亮,身段修长美好,只是有些偏瘦。    
    这类成功女性就是这样的,连岁月也对她们格外宽容--你不仅看不见憔悴和风霜的痕迹,反而觉得她们比旁人加倍的成熟和妩媚。她穿着得体的暖灰色香奈尔套装,显示出良好的经济环境;脖子上一串晶莹的珍珠项链,颗颗都有龙眼那么大,映衬得肤光胜雪;百达翡丽的腕表被卸下来摆在桌子上当座钟,旁边是镀白金的MontBlanc墨水瓶,手边放着一个大而且方的男式黄金都彭打火机。不过,她的左手中指带着一枚约有两克拉的方型钻戒--她还没有结婚么?也许成功的女性往往是寂寞的。    
    “你的简历上为什么没有填姓名?”她温婉但是严厉地询问。    
    我一惊,反问:“我没有填姓名么?”    
    “你自己看!”她把简历递给我。    
    我一看,果然上面有多处没填--我真是昏头,于是我说:“不然我再填一遍?”    
    “不用了!”她略有不耐烦,“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来填吧!”    
    “我--”我嗫嚅了一下,“我叫夏蔷薇。”    
    “你叫什么?”她讶异地瞪着我。    
    “我叫夏蔷薇。”被她一吓,我的声音顿时小了一截,难道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妥么?当一个人背运的时候,连名字都变得不合时宜,我苦笑了。    
    “哪个夏蔷薇?”她的表情仿佛难以置信,但声音依旧步步紧逼。    
    “就是夏天的夏,蔷薇花的蔷薇……”我嘴唇有些不听使唤地发抖。    
    “你叫夏--”她若有所思地喃喃重复。    
    “夏蔷薇!”我被她逼迫得一点信心也无,在她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罪犯--我有什么能为呢?在这一大堆简历里面,我不过是个连自己姓名都填不全的年轻女子。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刚才带我进来的助理小姐敲门而入,说:“夏小姐,你的专线电话。”原来这个经理也姓夏,但她又何必那么专断?虽然我不及她成功,可难道连姓夏也不许了?    
    她点点头,熟练地拿起听筒。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的大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飞速地闪亮了一下,好似晶莹欲绽的水晶花蕾,但只一瞬,又恢复黯淡,分明含着笑,突然间又恍惚起来--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复杂表情?但是她说--她职业化地说:“你好,我是夏蔷薇。”    
    一刹那,我如五雷轰顶!怪不得我刚才看到她的脸就觉得好面熟,这不正是我自己么?我习惯左手持笔;我的右耳有两个耳洞,经常戴一副三十分左右的钻石耳钉--现在这对耳钉就戴在她耳朵上;我的下巴极尖,姐姐说很带薄命相……她就是我,那么我是谁呢?这里是哪里?难不成如《聊斋》里的书生,我一不小心走进了时空隧道?    
    慌乱和恍惚雪崩一样袭击了我,我无助地寻找任何可以依托的蛛丝马迹,甚至仓皇地站起身来四处打量周围的一切。那个夏蔷薇在听电话,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举动。然而我又有了一种新的恐惧,难道她根本就看不见我?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未来的世界里,她是她的主人,我只是来自过去某年某月的一缕游魂,对任何人任何事都造不成任何影响--难道我就要这样消失了么?可我分明是我啊!


第一部分蔷薇,你永远这么美丽

    突然间我看到了电脑桌上的台历,上面明确地写着二○○四年十月三十日。我愕然得说不出话来--我离开加尔德龙办公室的时间明明是一九九四年十月三十日下午,我是否遭遇了宇宙黑洞?好像少年时读过的名为《时间布》的童话,只要在一匹神奇的布上轻轻一剪,中间所有的时间都会平白消失,如花美眷刹那间便转至鹤发耄耋。然而更可怕的是,年轻的我依旧存在,并不能代替现在的夏蔷薇,那么我该何去何从?    
    我恐惧地跑出了大门,沿着来时的路拼命奔跑,一路飞奔一路尖叫,也不管旁人讶异的眼光。仍是深秋的芬兰,外面依旧下雨,我踏着被雨水淋得干净之极的榉树叶,急急拉住一个行人,问道:“请问今天是几号?”    
    那是个十分年轻的北欧男孩,年轻而且英俊。“三十号,小姐,十月三十号。”他彬彬有礼地回答。    
    “你确定么?”我焦急地望着他年轻的面孔--他的面孔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他说的每个字都好像天使的福音,“年份呢?是一九九四年还是二○○四年?是公元前还是公元后?”(我们活着,单靠着神嘴里的一句话!)    
    他惊讶地看着我,而我热切地望着他,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他天使样的脸颊是我清晰记忆的最后一瞬。    
    再次看见加尔德龙是在特护病房里,是那个好心的年轻人将昏厥的我送到这里,并且设法联络到了我所在的公司。    
    加尔德龙满脸愧疚之色,但由于涉及到很多利害关系,他又紧闭双唇。我不顾医院的规定,瑟瑟抖抖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因为身体太虚弱,全呛在了眼里、喉里,于是我更找到理由放肆地流泪。    
    他只请求我一件事,不要为了他的缘故而离开公司,我答应了。知情的人都觉得我相当没种没血性,连姐姐都向我发脾气:“为什么不逼他离婚?”但我已万念俱灰,我没有这个能力,众人太高估我了。有这样能力的女人是另一种生物:美艳、狠毒、决绝、会杀戮,充满了活力与斗志,就像当年的武则天或者贝隆夫人,所以她们能名垂青史。如果张爱玲还在世,她一定这样形容我:“脸又嫩,心又软,脾气又大,又没有决断,而且一来就动了真感情,根本不是这一流的人才。”的确,我没有能力改变一个男人。我一直认为,一个男人若要改变必是他本身有这种渴望,外力对他施加的影响微乎其微。何况,我这种“外力”,不提也罢。    
    其间,他也说过一些诸如“你不妨等等我……”“蔷薇,我们来日方长……”之类含糊暧昧的话,但是我并没有真的去相信,恐怕他也不想让我相信。我小的时候不失为一个才女,最爱看的书籍是《古诗源》,那里面有个关于百里奚的故事,令我印象颇深。百里奚是秦国用五张黑公羊皮从楚国赎回来的,所以号称五羊大夫。他做到秦国宰相的时候已经七十多岁了,一个老头子罢了。人老了,不知道记性是不是就会变差,当他夫人站在堂上为他弹奏的时候,他以为这不过是个洗衣服的老妇。老妇大约六七十岁,手脚都很粗糙,不像是善于弹奏之人,不过百里奚还是从她不时闪亮的眸子里读到了一些东西,有失落,也有希望。她跪在一张琴边,先是轻抚了一段,然后用有点哑的嗓音唱了一声“百里奚啊”!堂下喧闹开来,都说这个老妇如此猖狂,连避讳都不懂。百里奚脸色一变,说:“唱下去。”老妇唱的是:“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yanyi(造字),今日富贵忘我为!”她送他的时候,还是个红颜少妇,虽然贫寒没有绿罗裙,他还是细细地摸了摸她的粗裙。当初相守的时候,他们也许相互许愿,那种愿望大概类似这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一等就是几十年,等到再见已是白首,中间那么多时光就这样徒然地流去了。百里奚是个出名的政治家,他的信誉是非常良好的,然而他待她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老妇多年后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他根本就不会记得他曾经许诺过的一切。那我凭什么要对加尔德龙有信心呢?还是算了吧!    
    经历了这次事件,对于工作我倒有了自己的打算:无论如何都不必为了一段不成功的感情而放弃大好的职业生涯--在这个时代,我们能够依靠谁呢?不过是自己的一双手!我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和环境,但换一个角度想,也许我爱大卫尚不到怨恨交织的地步。    
    这种不争不闹的脾气反而打动了大卫,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回到国内我一路青云直上,不是没有他的原因在里面--我的意思并不是我依仗了他,但若不是他有心点拨和提携,也许我的才能要数年后才会被逐级发掘。倒是他本人,为此事自我流放了一段时期,据说是和一个探险队一起去寻找冰河时期的原生物。我并没有太伤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何况他有这样的家世和财力,能够支持他寻找到内心最终的安宁和喜乐。而我只是个小人物,对我而言,眼下的生活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蔷薇,你永远这么美丽!”加尔德龙握着我的手轻轻地说,语气里有一丝丝的伤感。    
    我扬扬嘴角算是一个笑,说:“老了,你看这些细纹。”    
    “这只会让你显得更加成熟和高贵。”加尔德龙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一如多年前的芬兰的黄昏。    
    我蓦地有些鼻酸,但还是飞快地镇定了下来,说:“大卫,你还是这么孩子气,让别人看见不知会怎么想!”    
    “我从来不理会别人怎么想。蔷薇,曾经有一个时期,我们是可以一起私奔的,天涯海角,只要我们在一起。”加尔德龙竟一时激动了起来。    
    “现在也可以呀,”我在心里低低地说,“想走,什么时候都不晚。”但还是敷衍地微笑,“大卫,我从来就不是个精力充沛的女子,能跑到哪里去呢?你还记得,我兜半个小时的风都觉得累……”    
    “蔷薇,是你放弃我……”加尔德龙的脸上露出惨痛的表情。    
    我耸耸肩,轻盈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真喜欢推诿责任,但如果这样能让他快乐,为什么不呢?就让他这样想好了,对我反正没什么损失。    
    “夏小姐,你的电话。”索菲敲了敲门。    
    “好,”我扬声对门外说,又转向加尔德龙,“你先坐一下,索菲稍后会把你们的日程安排送上,看你是否满意--要不要她陪你们去故宫玩?”    
    “我不要索菲,而且讨厌故宫!”加尔德龙赌气地看我一眼。    
    “乖!不要闹,我去去就来!”我点点加尔德龙的鼻尖,像哄孩子一样揉乱了他的头发。    
    “是谁?”走出来后我问索菲。    
    “不知道,不像是熟人。”索菲摊摊手,“他的英文有口音,听不大清呢!”     
    “下午好,”我清清嗓子,心里疑惑地揣测这个钟点会是谁呢,“我是夏蔷薇。”    
    “你好么,夏日的蔷薇?我是大卫·克努得。”那边是充满磁性的男声。    
    “克努得阁下,”我有些吃惊,“我可以为你效劳么?”


第一部分今天单独去吃饭好么

    那边沉默了半晌,才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想了很久想找到一个借口和你通话,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只好如此唐突。”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头,虽然知道他其实看不见。    
    “蔷薇,如果我约会你,不知你会不会答应?”那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为难地说,“公司有规定,不可以和客户……”    
    “但我并不是你们的客户,蔷薇,请不要拒绝我的请求!”    
    “我--”按以往的习惯我会找借口搪塞掉,可今天不晓得为什么,也许是大卫·加尔德龙的到来提醒了我的失败经历,也许是他们的首名都是“大卫”,也许黄昏时分人特别容易脆弱……我竟然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真的?”克努得像孩子一样欣喜,“明天晚上你是否有时间?”    
    第二天我们在一家酒店的西餐厅有场酒会,但规模不大,我可以不用去,所以我点点头,说:“好,就明天晚上。”    
    “嗨,亲爱的,你在和谁说话?”加尔德龙冷不防站在我身后,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大卫,是你?”我吓了一跳,赶忙放下电话,回头看着他,“你永远都是这么神出鬼没么?”    
    “你不高兴了,蔷薇?”加尔德龙像个无辜的孩子般眨着眼睛。    
    “没有,大卫。”我勉强笑笑,“我怎敢对你不高兴?”    
    “蔷薇,我们今天单独去吃饭好么?”加尔德龙望着我。    
    “不好,年轻的绅士,”我摸摸他的袖口,“今天你要参加一个大型活动,明天晚上……”    
    “你真残忍!”加尔德龙在我面颊上轻轻一吻。    
    晚上的宴会我请了一些新锐的设计师,让他们同考察团畅谈自己的理念。索菲没有参加,我们公司赞助了一场小型服装秀,协办公司请了几位颇有知名度的国际模特,要她出面招呼一下。    
    露西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全力展现了自己的社交才华,看得出考察团诸位绅士很是欣赏她,尤其是大卫·加尔德龙,眼光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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