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蔷薇笙歌 >

第17章

蔷薇笙歌-第17章

小说: 蔷薇笙歌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咖啡色头发的英俊男孩假装立足不稳当,故意向她身上倒,露西则敏捷地一让,让那男孩子差点摔了个筋斗。大家一起暴笑起来,这真是个快乐的舞会!    
    快乐的舞会!快乐的圣诞节!    
    北京今年的春天催人生病,连露西这样一向健康的人,也因为整整一个月没休息日,终于撑不住病倒了,脸色难看得好像刚从腌菜缸里捞出来的。但周五有个大型酒会,我们非去不可,我只好带了凯瑟琳。露西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凯瑟琳一大堆,很不放心她的样子。    
    人家说“好事多磨”,也不知是不是真有好事,但多磨却是真的。那天不知怎的,就遇上了罕见的大塞车。虽说北京的交通一向成问题,但这样的堵车并不多见,尤其在长安街上。    
    尽管我们已经提前半小时出来了,却仍有迟到的可能。我绝望地趴在方向盘上,喃喃地抱怨:“天哪!”    
    不想凯瑟琳却镇定地说:“夏小姐,我早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所以我已经让瑞柏卡带着公关部的几个女孩子先去了会场。如果我们及时到,就还由我致开幕辞;要是我们去晚了,就让南茜去说。我昨天就把讲稿给她了,她已背熟了其中的段落。”    
    我不禁对这个小女孩子另眼相看,道:“南茜是谁?”    
    “公关部里最好看的女生,夏小姐没印象么?她从法国留学回来,会讲三国语言呢!”凯瑟琳积极地说。    
    “没印象,”我摇摇头,“公关部的女孩子个个漂亮。”    
    “那个大眼睛、尖下巴的女孩……”凯瑟琳还在形容。    
    克里斯汀娜产假回来后转去了行政,她说生产之后她的心境有很大改变,喜欢相对较稳定和轻松的工作。我发出应征函找新秘书,部门经理和我身边的助理都纷纷推荐自己喜欢的人上来,让人烦不胜烦。没想到凯瑟琳也不能免俗,我抬手制止了她,反正公司里出色的女孩都是大眼睛尖下巴的,我只喜欢这一款的女孩子,显得美丽而机灵。    
    “前面是不是有要人经过?要么就是出了车祸?”凯瑟琳似乎会读心术,急忙没话找话地欲弥补刚才的尴尬。    
    我很疲惫,不想再给她机会说话,于是旋开了收音机,那里面正放着一首流行歌曲,不知名的歌手唱着不知名的曲调。我隐隐听到一句,“我怕冷的手再也握不住你的心……”我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个男人经常把我的手包在掌中,他说:“手冰冷的人往往有颗火热的心……”虽然这样的说法是老套了。    
    车龙开始移动,我们并没有迟到。凯瑟琳穿着我们这一季新推出的“虞美人”系列,是一个日本设计师给出的提案,深色的面料上全是手绣的大朵大朵的花,竟然一点也不俗。    
    凯瑟琳临上台前,偷偷向我指点,说:“那边一桌是政府高级官员,这边坐的全是大使,今天有许多要人来赴宴,夏小姐格外留心一下好么?”


第三部分美丽的女孩子都叫玫瑰

    我笑着点点头,道:“去吧去吧,几时轮到你来教训我?”    
    人很多,会场略嫌拥挤,我溜到一边给自己取了杯果子酒,突然听到一把温柔如丝绒般的男中音说:“是玫瑰小姐么?”    
    我没有抬头,继续往自己的杯子里注酒。    
    “我可以为你效劳么,玫瑰小姐?”    
    我看了看四周,不再有别的女子,于是才意识到是在对我说话。    
    “但是我不叫玫瑰!”我说。    
    “那你的名字是?”说话的人正是凯瑟琳所介绍的大使中的一个。那是个非常漂亮的男人,而且年轻--外交官这样的漂亮和年轻真是难得。他有着金黄色的头发和眼睛,显示出温和的性情和良好的教养;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只尖尖的犬齿,给他的脸平添了几分孩子般的稚气。    
    “我姓夏,叫蔷薇。”我客气地说。    
    “是夏天的夏么?”他好奇地看我,一个外交官真不可以流露出这么多表情来。    
    “你的中文很好,阁下,”我笑起来,“的确是夏天的夏。”    
    “那么你是夏天里的玫瑰。”他的声音缠绵在我耳边。    
    “是蔷薇。”我纠正他。    
    “有什么区别?”他耸耸肩,“美丽的女孩子都叫玫瑰!”    
    “我不是那种非常艳丽、需要人注目钦佩的玫瑰,而是那种微不足道的蔓生花朵,生在墙垣破井边,春来夏去,自生自灭……”我笑起来。    
    “你的话像首诗,”他替我斟酒,无意中碰到我的手,“你的手很凉,是这个杯子的温度太低了么?”    
    “不是,”我摇摇头,“我的体温一向比常人低。”    
    “你是冷血的玫瑰,美丽的女人都冷血。”他大胆地握着我的手,“让我们来认识一下,我叫彼得,彼得·派尼尔。”    
    “彼得·潘?”我笑。    
    “是,他们都这样说。”他也大笑起来,笑得非常淘气,“你说,如果我们俩逃离这个会场,偷偷跑去喝杯咖啡如何?”    
    “我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但是我确定会有一半以上的人跟随你,于是那家咖啡厅也人满为患。”    
    他又大笑,引来不少人向我们侧目。半晌,他才说:“夏日的蔷薇,遇到你是我的荣幸,从你一进场我就开始注意你了,我可以得到你的名片么?”    
    我点点头,正低头从手袋里翻名片,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嚷道:“大使阁下,有幸与您合影么……”、“刚才我请教的问题……”、“今年的金融政策会对贵国银行的进入有何影响……”    
    他无奈地向我眨眨眼睛。我做了一个了解的表情,自动退到了一边。    
    接着,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你好夏小姐,我是露西。”    
    “露西,你还没回家?”我诧异,她的鼻音非常重。    
    “我只是不能出场,还不至于病得要回家。”露西擤了擤鼻涕,“明天有一份合作文案要赶出来,公关部的女孩都出去了,我可不得不自己做?”    
    “别太拼命了,”我劝她,“对了,找我什么事?”    
    “夏小姐,有你一封信,欧洲寄来的。我不知道你今晚还回不回公司,特地告诉你一声。”露西吸吸鼻子,“凯瑟琳怎么样?没有怯场吧?”    
    “她还好,”我笑起来,“是加尔德龙的么?”    
    “不,不是二老板,落款不是他的,这个我还能辨认得出,所以才特地给你打电话。”露西很尽责地说。    
    也许是我那些欧洲的同学或同事,但现在电讯那么发达,为什么不用电话或者邮件?然而谁知道,也许只是一张升职贺卡或者结婚请柬。我喝完手中的酒,随便拉来一个公关部的女孩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南茜,夏小姐,我是南茜!”那女孩子有着非常灵活的双眼和尖俏的下巴,果然是水灵灵的漂亮。但是太水灵了,不免带些削薄相。    
    “南茜,待会凯瑟琳下来后你告诉她一声,说我回公司了。”我嘱咐她。    
    “好,”她眨眨大眼睛,“夏小姐,可以留几张名片在这里么?凯瑟琳说今晚有些相当重要的人物,也许他们希望得到你的名片呢!”    
    我吃惊地看了看她,现在的小女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于是我点点头道:“可以!”    
    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露西,也许她已经回去,也许她去了复印间,谁知道,但是她把那个快件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撕开快件,里面还有个大大的信封,是那种米白色的贝壳纸,非常高贵沉实--现在很少人懂得这一套了。我从笔筒里取出万宝龙的银质裁纸刀,这是大老板--大卫·加尔德龙的父亲多年前送给我的,一直没有用武之地--怎样的信才配这样的裁纸刀?小心地展开信封,信纸更加美丽,有隐隐的蔷薇式样的印花,配着美丽的蓝紫色墨水--是谁这样好心思?我微笑着阅读,跃入眼帘的第一行便是“我夏日里的蔷薇”……我像被蜇到了般的立即放下信纸,那熟悉的字迹、久远的称呼,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


第三部分我是个渐渐老去的女人

    我的眼眶有湿润的感觉,泪水却迟久没有落下来。他说他爱我,然而他待我也不过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焦急而痛苦的日日夜夜,我是个渐渐老去的女人--女人怎经得起老?我又不是王宝钏,哪来那么巨大与决绝的意志力去支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信念!    
    现在,我还要他的信做什么?“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yanyi(造字),今日富贵忘我为!”那个老妇苍凉地唱着。太久了,这么久的时间被虚掷,虚掷到我已没有任何哪怕是一丁点感觉--他还来信做什么呢?他曾经说过他要为我改变生命,放弃外交官生涯,但是他在地球的那一头,仍旧重复着自己的运行轨迹。他忘记了我,他已经成功地忘记了我,即使曾经回到过北京也忘记通知我。他满可以继续忘记下去呀,为什么还要给我写信?我不能够相信和原谅他,即便曾经有一度,我绝望地相信他并愿意原谅一切,但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踉踉跄跄地走进茶室,想沏一壶花茶,突然意识到茶室早已被改建成了会议室,那套榻榻米也被堆进了库房。我冲进库房,时隔那么久,那熟悉的榻榻米气息依旧浓烈,混合着特有的青草与薄薄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我顿时觉得很窒息,不由腿一软,蹲跪在地上。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关某个人,那个夏日的回忆……我想起一首歌,那歌曲并不流行,我听过一次后再也没有听见过,但是我仍然能够背熟它的每一句歌词:    
    “我可以很久不和你联络,任日子一天天这么过    
    让自己忙碌可以当作借口,逃避想念你的种种软弱    
    我可以学会对你很冷漠,为何学不会将爱没收    
    面对你是对我最大的折磨,这些年始终没有对你说    
    爱你越久我越被动,只因你的爱居无定所    
    是你让我的心慢慢退缩,退到你看不见的角落    
    爱你越久我越被动,只因我的爱不再为你挥霍    
    是你让我的心失去自由,却再也没有勇气放纵    
    ……”    
    我的泪滚滚落下,还没到唇边,已变得冰凉。我用泪湿的面颊去贴温润的、落满薄灰的草席,脑海里都是他远久的、断断续续的话语。他说:“遇到你真是生命中的奇迹。”他说:“我想了很久想找到一个借口和你通话,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只好如此唐突。”他说:“生命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我们每天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所以对它总有期待;过去的伤痕就让它过去吧,生命总需一个借口,得以重新开始……”他说:“蔷薇,我想说,自从遇到你,天与地都改变了呢……”他说:“蔷薇,是我,对不起,我不能自已,我想再看你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他说:“蔷薇,我来了,我处理完事情,推掉约会,一路飞车过来,第一时间来见你。蔷薇,也许我这样做是没用的……”他说:“蔷薇,我要记住你,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组合?蔷薇,我爱上了你--爱情是那么复杂,但爱情却是这样美好。我一直对自己说:‘不可以!不可以!’但是我不能控制自己……蔷薇!”    
    有一首词叫《虞美人》,它说:“……使君能得几回来?便使樽前醉倒且徘徊……”曾经有一度,我试图去贴近他、了解他并且相信他,但是他没有给我足够的支持使我将信心维持下来。现在他终于来信了,但是太迟了,他伤害了我!当然,天地这么大,一个逐渐老去的女人受到伤害,又有什么关系?索菲说:“嘿,老女人寂寞的芳心……”我不是不想看那信里都写了什么,但是他曾经来过北京,却没有联系我,那么现在他写什么都是徒然。时间让一切变得没有意义,即使我想相信他为他开脱,这又有何用?他不见得会稀罕!    
    我拭干了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掸掸落在衣上的灰尘,从库房走出去,走回办公室。然后我洗了把脸,平静地拿起信,拿到碎纸机旁。    
    露西刚好走过来,说:“夏小姐,你要处理什么?交给我好了!”    
    “不用,”我慌乱地低下头,“我自己来。”    
    “咦?”她低下头。我很害怕她认出这就是她放在我桌子上的那封信,于是慌忙地企图掩藏,不想她说,“这枚邮票好漂亮,我妹妹集邮,不如送了我吧!”    
    突然意识到她不可能看过这个信封,连忙称好,从小桌子上抄起一把利剪,将那枚邮票飞速剪下。    
    “谢谢夏小姐。”露西吸吸鼻子,笑逐颜开地走开了。    
    信封宛如被开了个小窗口,透过那窗口,我看到几行优美的手写字迹:“那时的夏季……”、“我永远的蔷薇……”、“温润的青草气息……”、“去年寒冷的平安夜……”我又一次泪盈于睫,有一刹那,我真的抑制不住冲动,想看看里面厚甸甸的内容,但我终于还是放下了手臂。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写什么都是枉然,我是个老去的女人,对我而言,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乞求我的原谅,况且我只是原谅又有什么用处?若是我轻易原谅任何人任何事,怕是我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评判这样一封信!


第三部分得到你的邀约是我毕生的荣幸

    我将信推进了碎纸机,决绝地启动了按钮。忍着泪,看它一点点碎成千丝万缕,像缠绵的雨纷纷落下。我闭上双眼,从此后它和我不再相干,不再相干,永远不再相干……    
    “夏小姐,电话!”露西扬声叫。    
    “是谁?凯瑟琳还是南茜?”我问,借此平静自己的情绪。    
    “都不是,一个男人,英语里有法语的腔调。”露西抽抽鼻子。    
    “男人?法语?那会是谁?”我疑惑地拿起话筒,“你好,我是夏蔷薇。”    
    “玫瑰小姐,你怎么不见了踪影?”那边是动听的男中音。    
    “是蔷薇,”我微笑起来,“彼得·潘阁下,你怎么会有我办公室的电话?”    
    “这个答案值一顿晚餐呢,怎么样,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你这样美丽的小姐共进晚餐?”他的声音轻快而悦耳。    
    “什么时候?”我被他的快乐所感染。    
    “明晚好么?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他轻松地说,“你身边有纸笔对吧?”    
    “当然,我在办公室,”我又笑起来,“等一下!”    
    我一手持听筒,一手摸到签字笔,用牙齿咬掉笔帽,但没看见便笺纸,只好伸手去抽屉里探。慢着,这是什么?我的抽屉里怎会有名片?是名片薄里的名片漏了出来么?真是稀奇!凑近一看,上面赫然的几个字生生地敲中了我的鼻子:大卫·克努得。我一下子呆了过去,我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季,我第一次遇到他,但是他并没有给我名片,是我后来从售后的女孩子那里拿到的,巴巴地小心存放,一放就是这许多年。人已非,物还在,想起来不是不讽刺的!我记得那也是一个酒会,一位大使的告别宴,那位大使姓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了大卫·克努得。他赞我名字好,夸我像夏日里摇曳生姿的蔷薇,宽容我的任性,理解我的刻薄,关键是他没有误会我是一朵玫瑰!    
    那边的派尼尔还在说话:“蔷薇小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