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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拔魔-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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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它本来是要找你的,当初站在祖师塔内。我是存想你的模样才得到念心传承的,它寄居在我体内就是一个错误。”

芳芳没有得出这样的结论,“不对,在养神峰我见过你与幼魔打架,那时候我不知道它的存在,它也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兴趣。”

回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次,慕行秋当时正想方设法隐藏幼魔,所以没有告诉芳芳真相,“那就奇怪了,为什么相隔几年之后。它好像突然变得对你很熟似的。”

硬壳行驶的速度变慢了,芳芳重新对长鞭施法。坐在边缘,低头看着平静的海水,眼中所见仍然是满天的星月,还有她自己的容颜。

有意思的是,修行者总要训练自己不要过于在意自己的相貌,可他们的相貌却会越变越精致。十九岁,凡人女子已是不小的年龄,大都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对一名道士来说,这才是漫长旅途的开始,芳芳走得稍快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她微微扭头,脸上挂着慕行秋再熟悉不过的微笑,“幼魔跟你真像啊。”

慕行秋一呆,他跟幼魔一点也不像,那是一个淡蓝色、枯木桩似的小东西,甚至不像是人类,更不可能像他。

突然间他明白了芳芳这句话的意思。

按左流英的猜测,幼魔很可能是念心之力产生的,与梅传安留下来的五字咒语有关,它平时寄居在自己的“心”里,它肯定了解主人的一切想法,开始的时候他愤怒、惶惑、暴力,它也一样,所以双方打来打去;后来在申准面前,双方共同应敌;再后来又一块练拳学咒语。

芳芳说得没错,幼魔与他像极了,甚至知道他心底最深处的情绪。

他喜欢芳芳,在养神峰,这种喜欢还没有强烈到压过一切的程度,所以幼魔感受不到,现在,它感受到了,所以要看个仔细。

幼魔不懂得掩饰真心,一见面就直白地表露出来,只是它说的话对方一个字也听不懂。

想明白这些,慕行秋的脸有点红了,嘴中嗫嚅,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坐在这里。”芳芳拍拍自己身边的地方。

慕行秋走过去,犹豫一会才坐下。

两人都是庞山道士的标准坐姿,双膝并拢,跪坐在小腿上,一块看着在海水快速摇摆的长鞭,还有满天星月和他们的倒影。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他们既没有存想,也不是观看风景,只是觉得根本不需要开口,静静安坐就是他们最渴望的对话方式。

“野林镇的人还能找回来吗?”芳芳突然问。

“能。”慕行秋肯定地说,一点也不显得意外,好像两人一直无声交谈,正好说到这里才发声似的。

“他们不会修行,还能活多久?”

芳芳的神情略显黯然,慕行秋看着海水中她的倒影,“你在想秦先生?”

芳芳咬着嘴唇,“我是逃走的,如果父亲还活着,肯定会非常恼怒、非常伤心,还会觉得丢人。”

秦先生瘦削而威严的形象出现慕行秋脑海中,的确,秦先生是一名极要脸面的人,自己的女儿在成亲之日当众逃婚,对他肯定是一次重大打击。

“现在的秦先生只会庆幸你提前逃出了野林镇。”慕行秋安慰道,想不出更多说辞。

“或许吧。”芳芳垂着头,“我以为总有机会求得父亲的谅解。”

慕行秋没有接口,芳芳并不是在埋怨他当初的救援,只是在讲述自己的一个心结,对修行者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的倾听比劝慰更有效果。

“如果野林镇的人……全都死了,或者野林镇还在而我父亲病逝,他对我最后的印象就是违背他的意愿逃亡。”芳芳继续说下去,她本来没想在这种时候裸露心声,可幼魔改变了她的想法,“父亲一心想把我培养成知书达礼的人。”

芳芳讲了许多往事,描述的父亲与慕行秋印象中的严厉先生截然不同,他会花一整天时间陪女儿游戏,甚至做鬼脸逗她发笑。

当芳芳安静下来的时候,慕行秋却生出了疑惑,“秦先生那么宠爱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你嫁到沈家?谁都知道沈家老大是傻子。”

芳芳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我父亲会算命……”

“秦先生会算命?那镇上的人还总从大、小耳堡请人。”

“父亲是自己学的,从来不给外人算,但他总给我算,说我命中该有一劫,还说我命硬,今后会克夫、克子,必须嫁给沈大公子那样的人才行,然后他又总说自己活不了几年,不想让我衣食无着。”

慕行秋瞪大双眼,气愤地说:“哪有父亲这么诅咒女儿的?”

“父亲自从得病之后就变得悲观,算出的命运也越来越可怕,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希望我一辈子幸福。”

虽然小时候挨过打,慕行秋对秦先生还是很尊敬的,可芳芳却讲述了多副面孔的秦先生,“说句你可不爱听的话,秦先生还是少算命多教书比较好。”

芳芳笑出了声,“我父亲可是一直以会算命为荣呢,说这是窥测阴阳的奇术,教书只是养家糊口的手段。”

慕行秋撇撇嘴,对秦先生越发不以为然,但是不想触碰芳芳心底的痛处,寻思了一会,说:“我父亲的看法就不一样,他总说养家糊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别的都是不务正业,还说我长大之后能养活自己他就谢天谢地了。”

“父亲对子女的看法总是不准吧。”

慕行秋突然站起身,指向远方,“瞧,一条船。”

芳芳也看见了,跟着起身,“是条木筏,上面好像有人。”

木筏随风飘行,离他们越来越远,芳芳施法改变硬壳的行驶方向,一刻钟之后,追上了那只木筏。

木筏极为简陋,有些地方已经腐烂,上面躺着——一只半妖,昏迷不醒。

表面上看这是一名瘦小的人类男子,缺了左腿,以一根木棍代替,可是嘴里露出两颗獠牙,耳朵又尖又长,再明显不过地表面了他的半妖身份。

慕行秋伸手拉住木筏,不太想搭救这只半妖。

半妖动了一个,开口说话了,“水、水,给我水……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唔唔……饶了我吧,异史君大人。”

慕行秋心中一震,他听过“异史君”这个名字,那是三年多以前,从狼妖漆无暇嘴里说出来的,似乎是一位大妖,可整个庞山都没有道士了解此妖,五行科在进行调查,但是慕行秋从来没听说过结果。

事隔多日,同一个名字又在一名半妖口中说出来。

慕行秋跳到木筏上,捧起一点海水浇在半妖脸上,问:“异史君在哪?”

半妖睁开双眼,似乎没有认出眼前是什么人,一脸的茫然,“异史君在吃,不停地吃……我逃出来了,再也不想回去……我要见道士。”

“我就是庞山道士。”

半妖眼中精光闪烁,好像突然间被什么东西附体,猛地坐起来,“庞山?就是庞山,庞山要倒掉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异史君的仆妖

半妖有一个了不起的名字——飞跋。

“妖族三大姓,飞姓居首,我的家族存在了至少一百万年,比人类要久远得多,与魔族几乎同时,我的祖先可不是魔族的奴仆,而是他们的盟友,飞族妖皇有一千多代。如今飞姓后裔不多了,我就是其中一个,我给你们看家谱。”

飞跋有着老鼠一般的长相,尖嘴猴腮,目光躲躲闪闪,脸上总是似笑非笑,既要讨得对方的欢心,又想得到真心实意的尊重。他吃掉五条鱼干,喝光了仅剩的一点淡水,一开口就吹嘘自己的悠远家史。

慕行秋很不喜欢这个半妖,甚至有点后悔给他食物和水了,飞跋明显只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才肯说实话。

“我在问庞山的事情。”慕行秋说,他们抛掉了木筏,正乘着玄武硬壳继续向西南行进。

“看我的家谱。”飞跋从怀里掏出半尺高的破旧卷轴,小心翼翼地摊开,自顾说下去,“这不是你们人类造出来的普通纸张,是上古魔族留下来的宝物,比冰面还要细密,能写下极小的字……”

慕行秋抬头看了一眼守在边上的芳芳,一把夺过卷轴,抬高声音说:“我不关心你是谁,你的祖先是谁,你说过’庞山要倒掉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吗?我当时又饿又渴、昏头胀脑,说什么都有可能,别太当真,我就是胡说八道。”飞跋笑嘻嘻地说,他的左腿失去的时间还不太长,很不习惯接上来的木棍,所以一直坐在硬壳上面,伸手摸了几下,“这是……这是玳瑁壳吗?真是太大了,我从来没见过……”

慕行秋双手拎起半妖,将他送到壳船边上。把卷轴塞还他怀里,说:“自己跳下去吧?”

“啊?我不会游泳。”

“你是飞皇后裔,命令海妖帮你。”

“呵呵,你在开玩笑吧?这里连座荒岛都没有。哪来的海妖?”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是庞山道士,与妖族势不两立,救你一命原非我的本意,既然你已经清醒,就请自觅生路,我帮不了你。”

芳芳站在飞跋身后,听见慕行秋一本正经地发出威胁,忍不住抿嘴偷笑,目光却一刻也不离开他。

飞跋抱住慕行秋的大腿。“千万别扔下我,带我去见庞山宗师,或者任意一位宗师,我有重要秘密,足够让你立一大功。”

作为一名半妖。飞跋并无特殊的本事,力量也与普通人无异,慕行秋估计他的妖身大只有几尺,于是轻轻挣脱纠缠,“我只是一名普通道士,没资格替你引见宗师,有功劳也立不了。”

“你只要带我去棋山就行。”飞跋露出谄媚至极的笑容。一点也不知道这样的神情只会令自己更加受人讨厌,“其它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我若得到好处,绝不会忘了你……们两位。”

慕行秋抬头假装想了想,“不行,棋山哪是随便能进的地方?我把你带进去。人家还以为我跟妖族勾结呢。”说罢一脚将半妖踢进海里。

飞跋在水中手忙脚乱地奋力挣扎,嘴里大叫:“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

芳芳有点吃惊,小声问:“真不管他了?”

慕行秋笑着眨下眼睛,表示他自有分寸,这毕竟不是战争时期。那个半妖似乎藏着秘密,慕行秋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

壳船越驶越远,在水中起伏的飞跋真的害怕了,海洋无边无际,即使坐在船上都令人眼晕,浸在其中更是让他恐慌万分,“救我!”他高举双臂,喝下好几口海水,“我什么都说,真的,什么都说!”

慕行秋取下长鞭,用力甩出,卷起半妖,将他拽回壳船上。

飞跋连吐几大口水,双手死死抠住硬壳边缘,全身蜷成一团,嘴里发出呜呜的悲泣,像一条受到伤害的狗。

慕行秋对半妖可没有太多同情,轻轻踢了他一脚,“我等你说话呢。”

飞跋剧烈地抖了一下,惊恐得不敢抬头,但还是颤声说起自己的悲惨遭遇,听得芳芳都有些同情他了,慕行秋却有一种直觉,半妖的恐惧一半是真,一半却是表演,弱小或许就是他的特殊本事,他指望用这种方式求得生路。

“我是妖族飞皇后裔。”飞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开头,张嘴就来,“出生在舍身国小南山,父亲是当地守官,母亲是当朝公主,七岁的时候我被强盗掳至群妖之地……”

慕行秋皱起眉头,“七岁就被掳走,你哪来的家谱?”

飞跋又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没听到人类的提问,继续往下说:“我给不少大妖当过随从,辗转到了妖卫漆无暇帐下。”

慕行秋向芳芳使个眼色,表示小小的意外。

飞跋不知道这两名庞山道士认得漆无暇,解释道:“漆无暇是妖王漆无上的孪生弟弟,也是他的护卫之一,妖王妖后被俘,漆无暇去向异史君求助,作为惯例,送给异史君十名小妖,其中就包括我。”

飞跋终于说到慕行秋感兴趣的内容,情绪却崩溃了,伏在硬壳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慕行秋听得极不耐烦,在芳芳的暗示下,才没有抬脚踢过去。

飞跋哭了好一会,抬起头,脸上尽是鼻涕眼泪,他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检查怀中的家谱,发现还在,心中稍安,冲人类挤出讨好的笑容,“请道士大人原谅我一时失态,苦命妖满怀伤心事,自从七岁被掳,我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唉,飞皇后裔沦落腥臭之地……”

慕行秋稍稍瞪眼,“说说这位异史君吧,他是什么妖?藏着什么野心?”

飞跋急忙继续说正题,“异史君大人天资聪颖、落落不俗,半岁能言,三岁能诵,五岁擅思,七岁答疑解惑,十岁立志重建妖族大业,大人以为,妖族之衰……”

这显然是飞跋平时吹捧异史君的谀词,熟练至极,脱口而出根本止不住,足足一刻钟才告结束,词藻华丽,内容却极简单,慕行秋听明白两件事:“异史君今年三千岁了,一直在钻研妖族历史,想要找回那些失传已久的强大妖术。”

飞跋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很自然地转为崇敬,这大概是他从前背诵谀词之后的固定神情。

慕行秋与芳芳互视一眼,都对这个半妖失去了信任,远古时期,道士们的寿命的确很长,服日芒者甚至长达五六千年,可是随着道统强盛,寿命却在缩短,最后一位服日芒道士只活了四千年,如今的九大道统,只有极少数人达到服月芒境界,活得最久的一位也不过一千多年。

能活三千年的老妖,即使是真的,也该名扬天下,绝不会在道统默默无闻。

慕行秋没有对此逼问,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飞跋只是小妖,看上去也不像是特别了解真相,“漆无暇把你送给异史君,差不多是三年半以前的事了。”

“正是正是。”飞跋简直是欢呼雀跃了,好像这个时间对他来说是了不起的大事。

“漆无暇已经死了。”

“真遗憾。”飞跋的语气里没有任何遗憾的意思,反而有点洋洋自得,“在异史君大人的随从当中,我活的时间最长……”

“活的时间最长?难道这个异史君吃人吗?”

慕行秋随口一问,飞跋的身子却抖得更加剧烈,将头埋在双臂中间,发出呜呜的声音,既像是哭泣,又像是在求饶。

“他被吓坏了。”芳芳的同情更明显了。

慕行秋撇撇嘴,“你的左腿就是被异史君吃掉的?”

飞跋再次抬头,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一手按在代替左腿的木棍上,用沙哑的低声小心翼翼地说:“这是奖赏,异史君说我服侍了这么久,理应得到奖赏。”

“奖给你一根棍子?”

“不是,棍子是我自己装上的。”飞跋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了,“异史君吃掉了我的左腿,这就是奖赏,他说过些日子会再吃我另一条腿,作为最高奖赏。我……我挺喜欢这条右腿,所以就找机会逃了出来,陆路都被九大道统封死了,我只好自己造了一只木筏,泛海南下,可是海洋太大,我带的食物和水不够……”

异史君显然是一名残忍霸道的大妖,将自己的仆从都给吃掉,但是作为妖族,这算不上最残忍的行为,慕行秋仍然没被打动,“你还没说到庞山呢。”

“啊?”飞跋茫然地想了一会,“对对,庞山。我在逃出异史君的住处之前,曾经接待过一群大妖,都是妖身九丈以上的大妖,至少有一百名,他们来向异史君寻求教诲,同样献上一百名各类小妖。异史君很高兴,当场就吃掉了五十名。然后他说妖族就要兴起了,他在道统内部安插了内应,大家做好准备,内应很快就会采取行动,到时候妖族就能重新夺回妖族故地啦。”

“内应?异史君说是庞山道统?”

“我……我不太确定,你当时自称庞山弟子,我就随口说庞山了,但我说的都是实话,至少一家道统里有妖族内应。”

慕行秋半信半疑,目光瞧向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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