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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劫修传-第6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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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日曜位就是月曜位了,自然有渊在月。”

苏璇瑰道:“这样的阵法变化,在下平生所见,唯今日而已,而在我看来,这法子他先前未必想过,只不过见到阵旗被毁,魔刀代旗,故而临时创出,此人的阵法之才,岂不惊人?”

元风驰道:“说来此人来历不凡,又曾有大罗金仙修为,精通阵法倒也不奇,难的这是临机一动,那实是天赋所至,任你福缘再厚,也是求之不得的。”

慕元青身入深渊,却是虽惊不乱,这阵中异像,瞧来惊世骇俗,可只要沉住心境,可异像或实或虚,总是有法子可破的。只是慕元青虽不明日月变化之理,至见原承天才学若此,也是心惊。

此刻不得不竭尽全力,以作周旋了,若是反被原承天困在这阵法之中,那岂不是丢脸之极。

当下也不去遁风稳往身形,而是任由身子下坠,只因此刻他在明处,原承天在暗处,他这边使出任何手段来,却会被这原承天瞧破,倒不如先将这身子藏住了再说,这就以不变应万变。

急急从怀中取出一宝来,乃是一对檀竹板,那竹板在空中一合,“啪”的一声脆响,响震千里之外,再缓缓张开,那竹板中就生出一道裂缝来,此裂缝便是此处的界力了。

原来这竹板乃是破界之宝,名叫檀竹界合,用来分开界力,最为方便不过的。

见这界力绽开一线,慕元青身子一纵,化成一道青光,就要掠进这裂缝之中。

不想就在这时,那檀竹界合却是再次响起“啪”的一声,其音与刚才相比,却是沉闷许多,且有碎音夹杂其中,慕元青暗叫糟糕,这件破界法宝,竟是被人击碎了,心中好不可惜。

就见那檀竹界合的碎片中立着一道身影,乃是个女修,一袭黑衣,肌肤如雪,那眉间杀气,却是浓重之极,为平生所未遇。

慕元青瞧出这女修是刀体魔身,不由怒道:“你这把魔刀,也敢来欺吾。”

将手中玉尺急急祭起,就听“轰”的一声,那玉尺沉重如山,向这女修压将下来。

但这女修把臂而立,神情冷傲之极,见这玉爪坠下,竟是纹丝不动。

那玉尺就从空中直坠于渊,竟是击了个空,原来这女修虽具形貌,却是九虚一实之物。

玉尺既然压制这女修不得,女修怎肯客气,十指纤纤,遥遥指向慕元青,口中清叱,左手食中二指猛然飞出,在空中化为刀形。

慕元青瞧得分明,那食中二指其实皆是魔刀十式了,若是仅是魔刀也就罢了,自己身为仙修之士,还怕没有御魔之道。可就在两式魔刀奔袭而至时,有明日一轮,在此女修身后升起,衬得那女修法相座严,而因这明月照耀之故,那魔刀二式忽的就瞧不见了。

慕元青见到此景,冷汗已出。

第1163章浮名盛誉尽成空

既然原承天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将日月轮换,那么将这月曜旗变得至幽至冥,又有何奇。那月曜方位本就幽暗不明,藏去魔刀二式其实应在慕元青的所料之中了。

慕元青至此倒也不能说的是束手无策,那魔刀二式虽被藏去行迹,可灵压尚在,既有灵压,那就不算是真正的无迹可寻。

等到两道灵压自两肋袭来,慕元青总算舒了一口气,看来原承天虽是阵法大能,那八曜阵毕竟不是天演阵法,总是有其极限的。

百忙中将身前三朵莲花迎向二式魔刀,于是那一直围绕身边的八曜阴火可就寻到了破绽,呼呼声中,挟风带风,要烧慕元青的肉身。

无奈之中,那寒罡珠就不得不出了,至于此珠祭出后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也只好不再去想。

莲花寒罡珠齐出,自然是将自身防了个水泄不通,可慕元青心中沮丧可想而知,自己进入此阵之后,就步步被动,竟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思及自己乃是太虚之士,却被一名仙修之士逼到使出浑身解数了,已是大么颜面。

忍无可忍之下,慕元青便思反击之策,于是左手连抹法诀,先三朵白莲,一粒寒罡珠牢牢御控住了,右手再次祭出玉尺。

这玉尺此次祭出,与刚才大不相同,刚才情急之下,浑然忘却魔刀并非实物肉身,随手祭出玉尺怎可伤敌,就算这玉尺有百岳之力,也是枉然了。

此刻玉尺再出,则是暗藏法则之力,那玉尺上寒芒大放,乃是降魔破煞之法,虽然魔刀身上杀气,与魔煞二气有异,总算是极其相似的,因此这玉尺的降魔破煞之能,定可让对手大为忌惮。

果然,见到玉尺上的寒芒,魔面南已失从容,惊呼声中,身子在慕元青面前一晃,就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身子也不再急速下坠了,那道深渊也随着月曜旗移位,消失得干干净净。面前光芒万丈,露出日曜之位来。

慕元青暗叫惭愧,自己竭尽全力,也不过是刚刚攻到日曜旗下罢了,这离破此八曜阵法尚是遥遥无期,更不知原承天又有何手段,将这阵法变幻。

那边原承天亦点头叹道:“果然不愧是太虚之士,只能远攻,不可近战了。”

身边的黑齿公笑道:“大修以仙修境界,却逼得慕元青全力而为,仅此一战,定是名扬昊天。”

原承天摇头道:“能否将其困住,尚在两可之间,幸好我此刻真玄已复,可以与之周旋一二。”

手中法诀一紧,那日曜位忽的消失不见了,原来自李神通逃遁之后,还留下两面阵旗,原承天就用其中一位阵旗换成日曜之旗,而慕元青面前的日曜之位就此变化。

这个变阵原承天早有谋划,可见其一举一动,皆是机谋暗藏。慕元青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刚刚见到日曜之位,不想此位已失,就只好从头再来。

慕元青瞧见面前阵光消失一空,又是幽暗不明之景,心中既恼且羞,忖道:“用月曜掩住日曜已是大能,又将这最坚固无比的日曜当成寻常旗位,任意变化,此人布阵之能,已是昊天第一。今日之战,必定极为艰苦。”

他刚才入阵之中,心存轻视之心,其后步步危机,又逢日月变化,早就将原承天视为平生大敌,如今则是自叹不如,只想勉力在这阵法中自保了。

思及自己属性为水,若想在这阵中安身,那非得寻到太白旗位不可。

那太白旗位,便是金位,自己藏身于太白旗下,是为金水生之意。

不过要想在原承天的八曜阵法中寻到太白旗位,说不得又是一番艰苦,而自己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被原承天识破心思,因此非得用计不可。

于是口中发出清啸一声,扬声道:“原承天,你只敢仗着这阵法藏身,怎不来与我一战。”

原承天悠悠道:“前辈与在下有恩在先,晚辈实不敢再睹尊范。”

慕元青虽知这激将之法行不通,可被原承天此话说来,也是语塞。只得闷哼一声,将步法展开,就在这阵中乱窜起来。

这是他想打乱原承天的心思,掩饰自己寻太白阵旗藏身之意,果果原承天见到慕元青举动毫无章法,也是大惑不解。心中忖道:“此人若想破阵,自该去寻日月之位,若想厮杀,就该来寻人曜之位与我斗法,这般无头乱窜,又是何意?”

心中盘算之余,阵法运转不敢有丝毫放松,别瞧慕元青此刻茫然无措,但太虚之士怎可轻看,一旦被这人寻出破绽来,那势必是迎来雷霆一击,自己阵中谁人可敌?

这时慕元青亦是在暗暗叫苦,原来那八曜煞火被寒罡珠吹散之后,其寒气不出阵法,自然将阵中诸处机关激发出来,慕元青每行一步,或是阴风如刀,或是巨石临空,或是水雾漫漫,怎有片刻安宁。

慕元青不得已收回寒罡珠,将身一晃,那具本体法像便出。以他慕氏大能之修,昊天名士之尊,却被逼得动用法像,来应付一名仙修之士,已然成为一大笑柄了。

原承天见慕元青动用法像,也是惊讶,心中忖道:“我此刻若想杀他,除非是唤来侍一,动用金偶晋南为助,或有一分可能。只是又何苦结成大仇。”

便在这时,慕元青乱行之时,又触发太白旗下机关,遂有万枚无羽之箭,向慕元青攒射而去。

这万枚无羽箭唯有箭头,不见尾羽,此箭并非事先炼成,而是集这四周的金灵气化气为箭,瞧来似箭,其实不过是一团灵气罢了,若是慕元青属性为木,则此金灵气箭,就会陡生百倍威能,说不定就可将慕元青射杀于此。

不过慕元青见到这金灵气箭,反倒心生欢喜,自己辛苦寻觅,总算是寻到太白阵旗了,他手中念动法诀,一道青气自体内发出,那金灵气箭遇到这股青气,自然化成一场甘霖。

原承天瞧见此景,心中大悟,原承天慕元青胡冲乱撞,却是在掩饰自己藏身于太白旗下的心思,此人既然已生退避之心,不求破阵杀敌了。自己委实将此人逼得太苦。

既然对手已生退避之心,原承天又何必欺人太甚?手中本来掐就换阵易旗法诀,却是迟迟不出了,就任由慕元青大踏步而前,一步走到太白旗下。

那太白旗乃是金位,便是水属性修士的生位了,慕元青立在此旗下,虽不能说就绝无危险,但若是原承天再用阵中异术来攻,其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且慕青元在太白旗下,最容易恢复真玄,养足灵识,委实是不易攻伐了。

原承天面部神情,手中动作,怎能逃过银镜前的两位大能,苏璇瑰看罢,微微将头一点,却不说话。

那元风驰亦是点了点头,道:“此人仁心难得。”

苏璇瑰笑道:“倒也不算是仁心,原承天最是知机,此刻诛杀慕元青,又有何好意,不如做了个顺水人情。”

元风驰道:“就怕慕元青心高气傲,不领此情。”

苏璇瑰笑道:“就算他心中领了情,日后怎能放过原承天,经此一挫,此人再无面目得见天下人了。这般看来,若是我,不如干脆杀了此人,反倒一了百了。”

元风驰摇头笑道:“苏兄杀心何以如此之重?”

苏璇瑰淡淡的道:“此人为让慕氏在仙会称雄,不惜威逼万兽山庄,谋夺天下瑞兽,我苏氏既掌天下权柄,怎能对此坐视不理。在下心中杀心可息,可这口恶气,却是忍不得。”

元风驰道:“只是若真的杀了慕元青,那慕氏与姬氏就成死敌,且诸多罪过,皆集于原承天一身,殊为不智。至于苏兄要出这口恶气,又有何难。”

苏璇瑰道:“元兄计将安出?”

元风驰指着那面银镜笑道:“只需让慕元青知道我等在这镜中暗窥,可不是羞杀了他。”

苏璇瑰哈哈大笑道:“这倒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元风驰就将银镜一面,那银镜立时被祭到空中去,就在那空中微微一晃。

这一晃不要紧,镜中发出一道银光来,好似明月当空,就向那地面一洒。

原承天此刻停了法诀,只是将阵法维持罢了,阵中诸多机关妙术,已不再发出。而慕元青紧守太白阵旗,也不敢再移动半步。

双方算是进入一个僵局之中。

慕元青经此一役,心中恼怒异常,忖道:“今日若是得脱此阵,定要想方设法,除此大敌,此修不仅是慕氏在仙会中的大敌,更是毁我清名,实在是饶不得。”

心中就生出百般毒计来。

就在这时,空中有银镜当空,真的好似一轮皓月般,那银镜中就洒出一道银光来,使得这世间万物,皆是大泛银光。

慕元青瞧见此镜此光,好似五雷轰顶,他怎能认不出这银镜乃是元氏之物,既见此镜,便知自己种种窘状,已是尽落他人眼中了。

他“嘿”的苦笑一声,心中百感交集,自思自己行事谨慎,向无大错,只因一心为慕氏谋福,利欲攻心,这才一步步走到今日。若是一路顺遂倒也罢了,反倒可立下威名,哪知区区一个原承天,就让自己大丢颜面,日后又如何在昊天立志。

一腔雄心,至此可算是化为泡影了。

不知过了多久,慕元青抬起头来,发现面前景物依旧,阵法与原承天皆是消失不见,唯有数名修士,正立在那里发呆。而自己的脚下则放着一柄短剑,瞧来极是熟悉。

第1164章飞鸟投林各自散

在慕元青拾起地上短剑时,原承天已回到东极城,在城边原承天将诸修从塔中放出,这才安步当车,回到香铺之中。常公出来迎候,见诸修皆是无恙,自是大喜。

诸修此番虽历惊险无数,总算并无折损,唯黑齿无行损了一具灵偶罢了,而丽仙与族中弟子翻脸交恶,又担心庄主安危,思来自是怏怏不乐。

原承天便对丽仙道:“慕元青经此小挫,又被那东极城的苏元大能修士警告,数年之中,定然不便在昊天行走了,甚至连这仙会也是无颜参加,想来万兽山庄那里,他也不便横加压迫了。还请丽仙放心才是。”

黑齿无行忙道:“大修也是这般说了,怎会有错,仙子这颗心就好好的放在肚子里,宗庄主定然是无事的。”

原承天听到此言,心中甚奇,原来在塔中黑齿无行已与丽仙有过交谈了,看来二人共同主持两仪阵后,交情便是与众不同。

黑齿公久历人情,何事不知?瞧见此景,亦替自家兄弟欢喜,丽仙原本天真烂漫,经此一役,心中怎不惊怕,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心劫了。正该有个成熟稳重的男子,在身边细加照顾,方能安然渡过此关。

又担心此事过早揭破,反倒是拔苗助长了,忙对原承天道:“大修,我见你最后撒阵之时,将一柄短剑丢于地上,却不知何意。”

原承天道:“此剑本是我从慕行知手中夺来,此刻还于慕氏,也算是了却这桩恩怨了。那慕元青既断常公一臂,我便以此剑相还,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诸修闻言,皆是抚掌大笑。

原承天这把短剑早不还晚不还,偏在慕元青破阵无功,受到苏元二氏的示警之后,方才取出,也算是对慕氏的一个小小警告。要让慕氏明白,莫要小瞧天下修士,那慕氏虽是仙族,势力庞大,可自有那敢于犯上之人。

常公立起身举起单手,就向原承天行礼,肃容道:“多谢大修替我出了这口胸中恶气,此臂一断,常某与这慕氏恩情,就此一笔勾销,从此慕氏是慕氏,常某是常某。”

说到这里,目光瞧向了黑齿公。

黑齿公嘿嘿笑道:“这次将那慕元青困在阵中,虽是大修之功,我黑齿还能逃得掉?常公你只管放心,日后黑齿与那慕氏,亦是绝无瓜葛,这世间万事,谁能大得过你我的交情?”

常公平日也算是口才便给,此时反倒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来,在黑齿公手背上轻轻一拍,二人相视便是一笑。

原承天道:“常公的断臂,还需立时炼制起来才是,那曾十八的断臂本也想同时炼成,不想此人竟如此欺我,委实可恨。”

原来在塔中时,黑齿无行已将曾十八领他入了宗氏三修的陷井,被毁去灵偶一事相告,原承这才知曾十八竟是与李神通为一丘之貉。原承天虽是大仁大德,遇到这种恶人,又怎能轻饶,这笔账就给他狠狠的记上了。

黑齿公道:“这世间既是浊气丛生,又怎能少得了恶人?大修便有千般好,唯独这心肠偏软了一些,只盼大修日后能对这些恶人狠下心来,方可令世间向恶之辈,心中有个警醒。”

原承天听到此言,唯有默默点头。他也知道自己随着修为境界渐深,浩然正气越发雄浑,那仁慈之心也就愈发的重了,这固然是他禀执天道之修的缘故,亦是所修心法使然。

又隐隐明白,那天道之修其实亦要经过数个阶段,其一是为弃恶从善,此节最为要紧,其二则是存慈悲之肠,行霹雳手段,此节更是艰难。只因既行慈悲,又如何心狠,这其中的关节方寸如何拿捏,着实令人茫然。

而此刻得遇李神通曾十八这样的恶人,也算是天地垂怜,让原承天明白,若遇到怙恶不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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