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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沉鸾孽-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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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姐姐端来的茶,殿下可会饮下?」江卿华见聂沛涵没有正面回答,便不甘地再次问道。

聂沛涵挑眉看向江卿华,心道这个素来温顺的侧妃今日怎会变得如此固执?他以为自己已说得够明白了。也罢,告诉她也没什麽。聂沛涵如此想着,坦诚地答了话:「会。即便她端来的是鸩毒,本王也甘之如饴。」

他说得是事实,眼下他不正是如此吗?纵然鸾夙对自己如何绝情,他也受着,即便她腹中怀着别人的骨肉,他也舍不得伤她分毫,至多是用言语伤一伤她,也伤一伤自己。

只要鸾夙肯留下,纵然他一辈子不碰她,这样守着也是好的。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打紧,他会视如己出。

聂沛涵觉得自己是疯了。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想起今日是自己与鸾夙大喜的日子,到底还是不应来此,省得下人以为鸾夙新婚即失宠。这般一想,聂沛涵便再也按捺不住,迈了步子欲离开江卿华的房门。

然而只走了两步,他便感到有人从身後环住自己:「芸妃?」聂沛涵有些恼怒,谁许她做这样不知羞耻的动作了?

「妾身知道比不上姐姐,只求殿下给妾身一个孩子……」江卿华从不知自己的手劲能这样大,她死死抱着聂沛涵的腰身,哽咽着,卑微地祈求。

这一次,聂沛涵没有片刻迟疑,冷漠地将腰上的双手掰开,话语中也带了几分嫌恶:「不要自取其辱。」

言罢,推门而出。只是他走得太快,没有看到,身後的江卿华已然泪流满面,目光里满是深切的不甘与怨愤……

*****

翌日清晨,梳头丫鬟前来给鸾夙上妆。因知道这位鸾妃娘娘已怀有身孕,丫鬟便也没有过多地用胭脂水粉,还一味地讨好道:「娘娘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也无人可比。」

鸾夙对着铜镜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长得的确不差,但也并非绝美,「无人可比」四个字更不知从何说起。但她没有反驳丫鬟的恭维。她知道身为下人的艰难,若是自己拒绝听这些赞美之词,恐怕会令这个丫鬟惶恐而不知所措。

鸾夙淡淡看着铜镜里被挽起长发的自己,这是一个妇人发髻,从今日起,她便是南熙慕王名义上的侧妃了。这个认知令她短暂的失神,更是有些不堪承受的担忧与怅然。

臣暄,是否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又会否从这场名正言顺的赐婚之中察觉出什麽端倪?还有,他最崇敬的父亲遇刺身亡,他是该怎样的伤心?登基之後又能否掌控得了一朝新政?

鸾夙深感遗憾,此刻自己不能陪伴在臣暄身边。她低眉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也不知是当叹还是当笑。

如此正着神之际,便听到喜娘来禀,道是该去向聂沛涵端茶了。她有些懒怠,却又不能在王府内抹了聂沛涵的面子,便只得勉强自己起身前往正厅。

谁知刚出了房门,岑江便远远而来,恭谨禀道:「几位大人听闻殿下大喜皆前来拜贺,殿下此刻抹不开身,命属下转达说娘娘身子重,安胎要紧,俗礼能免则免。」

岑江带来的这句话令鸾夙顿时轻松下来。她与聂沛涵能这般随和相处,自然是极好的,总好过她刚怀孕那几日两人的冷言相对。然而既出了门,鸾夙倒也不想再折回去,又想起江卿华的院落只在一墙之隔,便对丫鬟笑道:「去看看芸妃吧。」

此时江卿华才刚刚起身,眼眶尚有些红肿,因着昨夜聂沛涵的绝情,她哭了半宿才渐渐睡去。

鸾夙进屋时,看到的便是江卿华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惊诧:「这是怎麽了?」

江卿华捂着双眼垂眸不语。

「你惹殿下生气了?」鸾夙想起昨夜聂沛涵分明说过要来此处过夜,怎得会……

江卿华的适时沉默坐实了鸾夙的猜测,她不禁叹道:「殿下的性子本就喜怒无常,我也没琢磨透,难为你了,小江儿。」此言甫罢,江卿华倒是没什麽反应,鸾夙却猛觉失言。她话中那个意思,彷佛自己很了解聂沛涵似的,听在江卿华耳中,必定会被曲解了意思。

难道有了身孕,人不仅嗜睡,连脑子也糊涂了吗?鸾夙在心中自诽,连忙补救道:「总归你与殿下是一家人,过几日便好了。」

「姐姐与殿下不也是一家人吗?」江卿华忽然幽幽反问。

鸾夙闻言一怔,没想到素来温顺的小江儿竟也有这般犀利的时候,便耐着性子笑道:「那不一样。」

「是啊,咱们不一样,姐姐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与我是云泥之别。」江卿华自嘲地道。

鸾夙本意并非如此,不知为何觉得江卿华今日十分反常。她在心底斟酌着是否该将自己嫁给聂沛涵的真实原因说出,却又不想给这个女孩子增添负担,遂将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隐晦地道:「小江儿,我与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苦衷。」

「姐姐有苦衷,殿下必定是没有的。我瞧着殿下欢喜得紧。」江卿华抚摸着鸾夙仍旧平滑的小腹,目中满是羡慕神色:「他连孩子的事都不计较了……姐姐果然福泽深厚。」

鸾夙见江卿华这般丧气,便握着她的手笑道:「守得云开见月明,妹妹也会有孩子的。」她朝江卿华暧昧地强调:「你与殿下的孩子。」

江卿华闻言面色立时变得僵硬难看,抽回了被鸾夙握着的双手,唇边漾起淡淡的讽刺:「看来姐姐还不知道,殿下从不在我这里过夜。」

「什麽?!」鸾夙睁大双眼:「你们不是已成婚两年了?」

江卿华苦笑着叹道:「是啊,两年了,我这个侧妃名不副实。」她看向鸾夙:「是以我才说,姐姐这份福气,旁人想羡慕都没有资格。」

听闻此言,鸾夙顿感鼻尖酸涩。值得吗?聂沛涵这又是什麽意思?她要他好生照顾小江儿,并不只是给她锦衣玉食而已……自己又有什麽资格占着他心里的位置?

如今鸾夙想退,聂沛涵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果然己之砒霜,彼之蜜糖。

鸾夙向来自诩伶牙俐齿,然而此刻面对江卿华,却不知该安慰些什麽。自己是最没资格安慰江卿华的人了。鸾夙难以想像,江卿华这两年是如何过的,这些日子陪着她安胎,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鸾夙忽然站起身来,坚定地道:「我去找殿下。」

江卿华立时明白过来鸾夙的意图,连忙拽着她的衣袖:「姐姐别去,你不能去!殿下已然不看重我,姐姐去了,只会让殿下以为是我在姐姐面前告状,破坏你们的感情。」

「我们哪里还有什麽感情可言。」鸾夙气得直跺脚:「我嫁给他是有苦衷的,你不要多想……不行,他不能这般冷落你。」

江卿华则死死拉着鸾夙的衣袖:「求姐姐别去。」她只差下跪了:「姐姐若是去找殿下,只会让我更加难过。求姐姐只当做不知道,我会有安排的。」

鸾夙看着江卿华祈求的模样,犹豫了片刻,终是妥协了:「好吧,我不去。可是小江儿,你要学会去争取殿下的怜惜。往後他会有越来越多的妻妾,你难道要这般与世无争下去?他会彻底忘记你的!」

鸾夙说出这句话,是笃定自己有朝一日必会离开慕王府。然而江卿华却不知,听在耳中便觉得这番话极为讽刺。她怎麽没有去争取殿下的怜惜?可这府里只要有鸾夙在,聂沛涵绝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江卿华目中闪过一丝不甘,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她抬眸再看了看鸾夙,想要从这个真正的凌芸身上寻到「争取」的办法。想了一瞬,才勉强笑道:「如今照顾姐姐惯了,今日起晚了,我去看看小厨房的安胎药。姐姐稍坐。」

鸾夙知晓江卿华是在刻意岔开话题,便也没有多说什麽。也罢,此事不能一蹴而就,她只能慢慢相劝。鸾夙点点头:「好,今日你不必过去陪我说话,自己好生歇着吧。我喝完药便走。」

江卿华点点头,径自去了小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碗浓重的药汁返回,递给鸾夙道:「姐姐别替我操心,赶紧喝了药回去养着。」

鸾夙不疑有他,无奈地接过药碗,趁热将安胎药一饮而尽……

第114章:滑胎之伤(一)

一个时辰後,鸾夙开始腹痛难耐。聂沛涵请来了房州最好的妇科圣手,也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当一盆盆染了血的水从鸾夙的寝闺之中端出来时,立在檐廊下焦急等候的聂沛涵几欲成狂。然而丁益飞及岑江都死死拦着他,阻止他进内探望鸾夙。

「如今大夫还没出来,屋内是个什麽情况谁都不晓得。殿下冒冒然闯进去,对鸾妃娘娘有害无利。」岑江率先劝道。

「是啊,再说那地方不适宜男人进去,多沾晦气。殿下执意入内,不仅冲撞了自己,也惊了她。」丁益飞亦是忧心忡忡。

聂沛涵只觉心里被揪得生疼,唯有站在屋外继续等候,那种深刻的无力感令他手足无措,甚至是颓然。他想了想,对岑江冷冷命道:「她这几日吃过什麽,用过什麽,立刻去查清楚。」

岑江领命称是,匆匆去了。

聂沛涵又在鸾夙屋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两名大夫才相继出了屋子,皆是一脸愁容地下跪请罪:「孩子没能保住,望殿下赎罪。」

直到这一刻为止,聂沛涵才发现,自己对那个未及出世的孩子是有感情的。也许他潜意识里已然决定将那孩子视为己出,甚至曾想像过是男是女,日後又该如何教养。这想法存在他脑海之中已有两月之久,如今再听到孩子没保住的消息,饶是聂沛涵也觉得难以承受。

遑论鸾夙。

聂沛涵的心思沉了一沉,收敛起负面情绪问道:「她如何了?」

「娘娘失了孩子正是身体虚弱之时,如今看着倒是很清醒,只不过……」其中一名大夫开口回话,但只说了一半,便迟疑着住了口。

「不过什麽?」聂沛涵的语气有些急迫。

大夫叹了口气,才回道:「鸾妃娘娘精神不大好,看着很是伤心。」

是呵!她怎能不伤心,那是她的孩子。聂沛涵几乎能想像到鸾夙此刻的模样,心便也跟着再次抽痛:「她身子如何?」

「娘娘底子好,也年轻,好生将养是能恢复的。」另一名大夫也答了话。

聂沛涵再也顾不得许多,径直越过跪地的两名大夫,推门而入。明明是六月炙热的天气,他却无端感到屋内的冷意,那种弥漫在四周的悲伤与疼痛如此明显,好似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

聂沛涵对服侍在屋内的丫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放轻脚步进入内室。大婚的布置还没有撤下来,漫天盖地的喜庆之色曾是他心底最深的期待。然而如今再看,却是红得讽刺,红得血腥,红得绝望。

夏季的帷幔轻如无物,聂沛涵颤抖着挑起纱帘,入眼便瞧见鸾夙一头青丝随意地铺满枕畔,一双清眸大睁着,正无神地看向榻顶。那面无血色的苍白及泛青的嘴唇,与帐内的一片殷红之色格格不入,更显得榻上的女子虚弱而憔悴。

只这一眼,聂沛涵已是心痛难忍。可偏偏鸾夙却没有任何反应,双眸一眨不眨地睁着,若不是眼角流下的两行清泪,聂沛涵险要认为这是个没有生命的女人。

「鸾夙,」聂沛涵抬手拭去她的泪痕,试图用话语唤醒她的神智,「身子要紧,别太难受。」

榻上的女子没有半分反应。

鸾夙这副模样令聂沛涵没来由的心慌。他开始无比怀念起从前那个口齿伶俐的鸾夙,甚至是无情无义的鸾夙。他希望她能看他一眼,或是说上一句,哪怕是咒骂也成,总好过这般了无生机。

聂沛涵握住鸾夙冰冷的双手,俯身将她拥入自己怀中,连带那一头青丝也被他妥协收拢:「我们以後还会有孩子的,鸾夙,你还年轻。」

他就这样拥着她,不敢太使劲却也不敢太松懈,唯恐一不留神,怀中的女子便会如蝴蝶一般飞走,亦或是融化成一滩无情的流水。

「我们以後还会有孩子的。」聂沛涵再一次重复。他下意识地轻拍鸾夙的後背,想要用自己最温热的胸怀暖慰她,捂热她。

若是放在平时,这样逾矩的动作早便换来鸾夙的抗拒与挣扎,但此刻,鸾夙却乖顺地躺在聂沛涵怀中,不动,不语,有如一具艳尸。

甚至比艳尸还要死气沉沉。

「鸾夙。」聂沛涵仍旧不肯放弃,俯首吻着她的眼角眉梢,毫无意外地尝到了苦楚滋味,夹杂着些许咸涩,是属於她的汨汨泪泉。

聂沛涵静静拥着鸾夙半靠在榻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阵药香飘入。他示意丫鬟将药碗递过来,亲自端着碗,用汤匙一勺一勺喂她喝药。这一次鸾夙倒显得很乖顺,无声地张口饮药,来者不拒。

聂沛涵看着稍感放心一些,更是小心翼翼地将每一勺药汁吹凉,才缓缓送入鸾夙口中。一个仔细喂着,一个无声喝着,直到聂沛涵将一碗药喂得一滴不剩,他才听到鸾夙虚弱地幽幽问道:「小江儿呢?」

鸾夙忽然开口说话,令聂沛涵分外欣喜。他俯身看向怀中的女子,恰好瞧见她的浓密长睫微微闪动,彷佛突然恢复了生气。他有些恍惚,回想了一瞬才忆起她刚才说出的话。是啊,鸾夙出事这麽久,为何没有看到江卿华?

且不说是他亲自命令江卿华来照料鸾夙的身子,即便是以她们姐妹两的情意,此刻江卿华也不该不出现。这般一想,聂沛涵也有些疑惑起来,少时在南熙皇宫中所见过的争宠手段便在刹那间闪入脑海。

聂沛涵不禁身子一凛,拥着鸾夙的双臂忽然有轻微颤抖。若是当真如他所想的那般……令鸾夙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便成了他自己。毕竟是他指派了江卿华来为她安胎。

聂沛涵强迫自己不去往最坏的方面想,尽量平稳了声音道:「芸妃在外头候着,你如今身子虚弱,先好生歇着。明日我再让她来看你。嗯?」

鸾夙没有再说话,只是忽然掀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褥,欲挣扎着下床。聂沛涵眼看着被褥下鸾夙的寝衣沾满血迹,只觉自己霎时喷涌出了杀人的欲望。

他怔怔看着鸾夙裙裾上的刺目猩红,慢慢收紧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下床:「你听话,不然我杀了她。」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威胁的话来,也许是私心里早已为江卿华定了罪。

但这威胁到底还是管用的,鸾夙终归没有执意要见江卿华,而是瞪了聂沛涵一眼,随後紧抿着双唇,虚弱地阖上双眸。

聂沛涵知晓是汤药里的安神引发生了效用,便轻轻将鸾夙放在榻上,再看了一眼她寝衣下摆处的血迹,才缓缓为她盖上薄褥,又仔细将纱笼放下,转身出了门。

走出鸾夙的屋子,聂沛涵才发现已是日落西山之时。此刻岑江恰好匆匆返回,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聂沛涵闻言立时变了脸色,再看一眼侯在门外的丁益飞,道:「老师先回去吧,她睡下了。」言罢不等丁益飞回话,已迈步朝江卿华的院落而去,岑江见状,连忙跟上。

聂沛涵几乎是强忍着杀气,一脚踹开江卿华内室的屋门。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此刻竟然端坐在案几前,好似是在等着他。案上还放着一只精美的茶壶,和两只瓷白的茶杯。

瞧见聂沛涵进门,江卿华缓缓从案前站起,俯身见礼:「妾身见过殿下。」

她这副镇定自若的神色终是令聂沛涵再次起了杀意:「一墙之隔,她在受罪,你却在这里饮茶?」

江卿华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倒了一杯清水奉至聂沛涵身前:「妾身记得昨日殿下说过不喜饮茶,这是清露。」

「砰」得一声脆响传来,聂沛涵挥臂打翻江卿华手中的杯子,而後反手扼住她的脖颈:「是不是你做的?」

江卿华没有一丝辩解,无声的垂眸,似是默认。

聂沛涵见状手劲更重,刹那间已是猩红了双目,一张绝世容颜泛起狰狞的狠戾,手上使了六七分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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