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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嫡策-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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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听不出来语气里是遗憾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还记得那日孙嫔产下七皇子的时候,是难产吗?”

行昭轻轻点头。

“七皇子有问题,会哭会笑,可不会吃饭也不会说话。如今已经三岁了,一个字儿也没说过,人也认不全。”

“太医如何说?还能治。。。”

行昭后话没说完,含在嘴里头。母亲难产意味着小儿的气道容易出现壅堵,小儿从根儿上带来的病,是先天的不足之症,怎么可能治得好?三岁慢慢显出来,七皇子是孙嫔后半辈子的靠山,当然急得不得了,太医不敢请

,只好把希望寄托到了方皇后身上。

可七皇子有恙,又关她要早嫁什么事儿?

“风云将起,七皇子有恙一事根本瞒不下去,该动的都会动起来了,你早点儿出嫁也好。锦上添花不重要,得让老六牢牢记着你与他同舟共济的情分。再等下去,贺家会出什么幺蛾子,咱们不知道,照贺琰那份儿糟蹋自

个儿的法子,若他没了,你又得守三年。一早尘埃落定,我才能放心。”

方皇后一说完,行昭便明白了过来。

七皇子是皇帝幼子,母族不显,如今若再加上个心智有碍,摆明了会是一个比二皇子更好的傀儡!

一起面临风雨的情分,自然要比一帆风顺时的情分更深——方皇后想得依旧很悲观。。。

行昭手蜷在袖中,紧紧握成了一个拳。

行昭的婚事提上日程,钦天监头头亲自上阵,算了个好时辰,二月十六。因是赐婚,除却嫁妆,闲杂事宜都由六司和宗人府操心,端王府选在八宝胡同里,和豫王府挨得很近,原是前朝长公主的旧宅,因长公主之子涉入

前朝一桩公案里,这宅子便充了公,如今重新粉了墙,刷了漆,挂上牌匾成了端王府。

六皇子这段日子一直处在高度亢奋状态,却听有外线来报,立刻冷静了下来,赶紧让人去给雨花巷和凤仪殿送信。

“蒋佥事在云贵交界处遇袭,敌我实力悬殊,现已全部剿杀。”

行昭听完,长舒了一口气儿。

很好,陈婼终于自己将底牌翻开了。

正文第两百二一章婚期

蒋佥事遇袭,邢氏是最急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潇娘还要不要活了?

一听蒋佥事只有一只胳膊受了伤,邢氏欢喜得一连三天都泡在定国寺里头还愿,“。。。远远闻起来,身上都是股檀香味儿。三天哪儿能都去还愿啊,铁定是跪了两天的送子观音”,这是方皇后的原话儿。

人蒋佥事还有一只胳膊受着伤呢。。。

这些小老太太真是着急点和别人就不一样。

明明情势很紧急,行昭偏偏还能够偷摸腹诽两句。

就像隔天就要挂红缨、披战袍上场了,还能有心思笑。

是有恃无恐吧?

就像大雨天缩在青油纸伞下,老神在在地看雨点沿着伞面儿打旋儿,心里头很笃定这雨反正落不到自己身上。

能有这种依赖感真好。

能有几个能让自己产生依赖感的人,真好。

天大地大,都没有娶媳妇儿事儿大。

凤仪殿这些日子是忙晕了头,钦天监定的大喜日子是二月十六日,行昭的嫁妆是一直备下的——方福的嫁妆厚得很,既然行景和罗氏没打算回临安侯府接手家业,那方福的嫁妆再放在正院里就显得有点儿放不住了。

何况行昭也怕临安侯府的人不精心打理,万一东西上蒙了灰变了样儿,她对得住谁?

方福的嫁妆,方皇后一辈子大半私房,邢氏的添妆,行景打劫鞑靼的战利品。。。贺太夫人原是送了地契、通州庄子的房契还有银票到雨花巷,邢氏没要,让人送回去,还捎带了几句话儿,“阿妩和景哥儿在贺家吃住那几年,就当是贺家给两个孩子备下的嫁妆和聘礼了。从此银货两讫,再两不相干。”

饶是如此,行昭的嫁妆也快抵上户部专拨给六皇子成亲钱财的三倍多了。

嗯,方皇后的目标就是存心要把老六吓得坐不住。

凤仪殿一声令下,六司去了几个内侍,蒋明英打头将方福的嫁妆收拾了出来,又拿着卷尺去了端王府量屋子,好比照尺寸打家俱。

定京旧俗,成亲时女儿家的嫁妆得打一套或者是几套新郎倌儿家的家俱送去,当做是男主外女主内的意头。

临到天黑,蒋明英才风尘仆仆地回来,手上提溜这一套厚厚的册子,和行昭笑吟吟地行了礼,便将册子打开来回禀,“。。。端王府地势坐北朝南,门口立了一对用整块儿大青石雕成的狮子,房檐上立着五只瑞兽,游廊走巷里绘的、雕的全是蝙蝠图样,六司的人手说满打满算,怕是得有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蝙蝠。正房居于中轴,后修百福二层罩房。您的卧房、端王的卧房都修在嘉乐堂,府里的匾额都是端王殿下亲手写的,您喜欢翡翠和金器,嘉乐堂里的多宝阁全都摆满了。听管事的门房说,端王殿下每两天过来瞧一次,要紧地方的布置,全是他亲自安排下来的。”

边说着边将一卷纸卷呈上来,笑道,“您瞧一瞧,端王殿下描的王府全貌,您也不必等到二月十六才看得到了。”

行昭低头看。

描个全景还要拿出精细工笔画的功底,还要上色,还要落款,还要印章。。。

绿瓦红墙,桃枝杏梨,飞檐奇石,全都一一绘在了纸上,手一点一点地展开画幅,又近及远,好像是在慢慢展开自己的未来。

这是她以后的家。

不同于前世那个冰冰冷冷的、自作自受的牢笼。

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行昭眼前陡然起了一片雾蒙蒙,六皇子做事一向认真细致,连帮行景带个话儿,都得先做出手七言绝句来才觉得体面,所有的认真加起来,这样的老六让人感动得又想哭,可爱得又想笑。

方皇后便笑嗔她:“当真是随了你母亲,好哭得很,往后成了亲可甭遇事就哭,反倒叫那些管事妈妈小瞧了去。”说着说着便转了话头问蒋明英,“端王府的长史可是定下了?”

蒋明英点头:“定下了,是户部湖广清吏司的郎中杜原默,被六皇子瞧上了,回报了黎令清黎大人,便平调成为了端王府的长史。”

王府长史与公主府长史可不一样,王府长史相当于王爷的幕僚和执管府中政令之人,若效命的王爷是个得势的,或者直接就是以后的君王,那这家王府的长史相当于一跃成为君上身侧第一人了。

“是端王殿下拜访了平西侯之后,第二天做出的决定。”

蒋明英想了想,再补充了一句,“奴婢还听说,平西侯当时并没有提出意见,是赞成也好,反对也好,还是另提人选也好,平西侯都没有多话。。。”

既然是户部的郎中,自然就是六皇子用了好些年的心腹,方祈却没有过多置喙——人粗心思不粗,到底还有分寸。

方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话儿转到行昭的嫁妆上。

“阿福原先的嫁妆可有失损?”

蒋明英轻轻摇了摇头,“全都封在正院的小苑里,打了封条,挨个儿对了册子,既没有遗漏也没有损耗,连。。。大喜那天晚上的烛台都留存得好好儿的。奴婢都还记得那对儿烛台,嵌着两颗猫眼石,上头蒙了一层灰,拿手一擦,猫眼石还是亮得很。”

那肯定是。

人心又不是石头,哪能擦一擦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呢?

修缮府邸、选陪嫁、备嫁妆,凤仪殿忙得团团转,陈家也好、贺家也好,都先让方祈顶着,等小娘子嫁了过后再说,否则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地耽搁,亲事又得耽搁到哪儿去?行昭等得,六皇子都快十**了,放在平常百姓家都是做父亲的年纪了,再等,胡子都等白了。

小娘子年岁小,方皇后舍不得,没关系。

等及笄礼行过之后,再行敦伦大礼也是一样的,六皇子扳着手指头算,当下就放了心,没事儿,就还等个半年而已,四五年都等过来,再等半年完全不在话下!

淑妃和方皇后有商有量地办——嫁给老六这点儿好,婆娘娘家一家人儿,别人家里头的婆媳之争,姑嫂之争,一堆事儿,放在老六身上压根就不是事儿。

淑妃见过没?大姑子欢宜见过没?

不仅见过,还是看着行昭长大的人,阿妩阿妩温声唤着的长辈,根本就没一点儿陌生感也没一点儿忐忑感,夫家上上下下都认识,还在夫家老宅里头住了这么多年,行昭就算是想紧张也没办法紧张起来。

干脆日日窝在房里做针线,行昭手脚快,没几天就把枕头罩子、鞋袜、床单这些旧例上的东西做好了。

至于嫁衣、盖头,就交给六司去忙活。

其实想一想觉得有点儿奇怪。

宫里头算是夫家,她的嫁衣、盖头交给夫家人去忙活,有点儿说不过去,可让她找娘家人忙活,邢氏西北出身请她帮忙驯匹马还来得痛快点儿,请她帮忙绣嫁衣?

嗬!

您是见过穆桂英挂帅,可您见过穆桂英补鞋底儿吗?

方皇后便笑话她,“。。。自个儿想躲懒还瞻前顾后的,自小的性子就没大改过。有本事就把司线房的嫁衣、盖头都拿回来,让莲玉、莲蓉加班加点地帮你绣。”

莲玉、莲蓉默契地往后退了两步。

除却嫁衣,司线房还得过来量体裁衣,春夏秋冬的衣裳各做了十二套,都是大红大紫的喜庆颜色,襦裙、褙子、披甲、霞帔全都有,行昭抬手挺胸抬下巴的动作做了无数次。

她一惯是生在温柔乡,长在富贵堆儿的主儿。

可见着方皇后帮她备下的嫁妆,仍旧惊了一惊。

凤仪殿开了库房,搬出二十六个大樟木箱,每一只都被铜锁锁住,鎏金铜边嵌在木箱底部,重重地搁置在青砖地上时,“砰砰”地发出声响来,起开一看,头面首饰、摆件饰器、书画古籍全都有,这得攒多少年啊。。。

木箱一起开,就有微尘飘在了正殿的空气里。

方皇后面上扯开一丝笑,动作轻柔地揽过行昭,“。。。这么几十年,竟然存下了这么多东西。往前皇帝赏下个什么,我便急吼吼地揣在怀里头,谁也不让看,全都归到库里,既怕摆放出来遭了灾,又怕人背后说闲话——娶妻娶贤,纳妾纳美,正妻从来就不是拿来宠的。。。”

行昭点点头,表示了解。

正妻的派头是端庄严肃,男人们得敬着,而非宠着。

“这些东西,一件两件地赏,也不觉得多。如今开了库房再看,悉数放在眼前这才觉得惊讶。”

惊讶什么?

是惊讶日子都过了这样久,还是惊讶我还保存着这个男人留下的印迹?

“您和皇上在最初。。。”行昭口中发涩,“阿妩是说最初,总是恩爱和睦的吧?”

方皇后刚想点头,愣了愣,随即轻轻地、带着迟疑地摇了摇头。

最初,若如定云师太所说,她的不孕之症全仰仗外物所致,没个十年二十年,她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子根本不可能生不出孩儿来!

从最初,就从阿妩所说的那个最初,皇帝就在防着她,防着方家,防得连嫡子都不想要。

如今一个儿子被野心勃勃的外臣盯上了,一个儿子防得跟防狼似的,一个儿子脚瘸了,一个儿子先天不足,谁说世间无因果,谁言佛祖无报应?

仲秋一过,大寒一下,初雪将至,婚期便近了。

冬天到了,天儿便黑得早了,天一黑,六皇子托其婉带了信儿,说是候在春妍亭里等她。

行昭拢了暖袖,手上提着羊角宫灯,迎着落雪,缓缓而至。

正文第两百二二章+两百二三章旧梦

一路走来,宫灯发出晕黄的、暖人的光,光晕一圈儿圈儿散开,恰似那碧水秋露的波纹。

莲玉小心翼翼地轻捻裙摆,跟在后头,绣鞋踩在还没来得及结成霜的水雾上,感觉好像在梦里头。

“端王殿下给您送信也是约在了春妍亭吧?那年是盛夏约的,您一回去才发现,脸上脖子上,全是被蚊虫咬的大包,皇后娘娘问您,您还不敢实话实说,支支吾吾地反倒让皇后娘娘下令彻查。。。仔细数一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莲玉是个很冷静理性的人,很少发出这样的喟叹。

如今却拿出一幅此去经年的口气来。

“是呢,一开始若有人告诉我,我今生会嫁给六皇子,我一定打死不信。”

再来一世,分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安安分分地直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奈何世事无常,偏偏命中注定就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干净果断地打破定下的一切桎梏。

前世的端王妃温婉和顺,以夫为天,照六皇子的个性,那样闲云野鹤的日子,他未必不会更想过。

行昭笑一笑,轻轻将手放在莲玉的手上,“有始有终,开始是在春妍亭。。。”

话头一顿,细想了想,觉得自个儿有点欢喜傻了,这叫终吗?

不算吧。

任何开始都是过往的终结,任何终结都是未来的开始。

她的人生重新开始了两次,第一次的重生时还来不及收拾情绪,一切都显得有点儿兵荒马乱,而第二次的开始,她的身边无端多了一个人,一个能让她哭能让她笑,能让她心安能让她惊慌的人。

把自己情绪全都交给另外的一个人,一个没有血缘牵连的陌生人,真的是一件很冒险的事。

她输过一次,便更珍惜第二次。

婚前最后一见,带了点儿偷偷摸摸的意味,莲玉自觉地站到小巷口放哨,好巧不巧,遇见了同样弓着腰守在巷口的六皇子贴身内侍,行昭笑着颔首致意,“。。。今儿个天气凉起来了。李公公也辛苦,过会子索性寻一个避风的地儿站。”

李公公身形一缩,连眼神都不敢抬,连称受不起,“殿下在里头等着您咧!”

在宫里头长大的人,最信任的大多都是身边儿的奴才。

宫里头的信任可不是拿真心换的,是拿命换的——手上攥着你的命,我才能舒舒坦坦地接受你的忠心。

这一点儿前世的行昭不太懂,和周平宁身边儿的人闹得很僵,对丫鬟们是防东防西,对管事们是指手画脚,对王府史官们是越权插手,一番做派显得既不给男人脸面,又没教养。

相互倾心、爱慕是一码事儿,在一块儿过日子又是一码事儿。

两个爱人成了家,慢慢过日子,磨啊磨,磨啊磨,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磨到最后,磨得女的是面目可憎,男的是心怀鬼胎,也不是没有。

爱是基础,可往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却各凭本事。

远香近臭,佳侣吵成怨偶这种事,行昭看得多了。

这事儿方皇后没法儿教,行昭便借来古籍,自个儿静下心来琢磨,所以说成个亲最忙的是女人啊,既要适应又要做足心理准备,还得像琢磨常先生布置的课业似的,拿出笔来勾勾画画记重点。

没法子,行昭晓得自个儿不算机灵,索性勤能补拙,什么时候补好,什么时候算完,晚点儿也不怕,总算是补好了的。

雪天路滑,行昭自己提着宫灯往前走,既是偷摸见面儿,自然是黑灯瞎火。

宫灯能照多远?顶多照到脚下的路,行昭摸摸索索往前走,哪晓得绣鞋一打滑,身形往外一歪,险些摔地!

嗯。。。到底还是没摔着。。。

还没落地,行昭的胳膊让人猛地往上一提,宫灯“砰”地一声就势落地,整个人很自然地扑到了来人的怀里。

行昭来不及轻呼一声,耳畔边便听见那人闷声一笑:“甭激动,阿妩甭激动,咱再坚持个几天儿。。。”

这一笑缠缠绵绵的,连带着胸腔腹间都在跟着动。

行昭脸都懒怠假装红一红了,一手使劲儿撑在六皇子胸前要挣脱开,这一按不打紧,行昭像按到了块儿硬石头上。

如今的文人风骨里。。。还得加了条——必须练就一身腱子肉?

行昭脑子里头莫名其妙闪现出这样一句话儿。

无端冒起一头冷汗,脑袋赶紧甩一甩,腰杆往下一佝,伸手去够落在青砖地上的那盏宫灯。

小娘子实在挣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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