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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庶女重生-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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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目睹一切的暗卫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他把主子的私密事瞧了一个清楚,不知主子会不会一见他就困窘,以后不再叫他护卫。

石隐摆了摆手,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木容是一口气跑到外面去的,莲子一向懂她心事,见她如此也不过是一顿过后,便是一路故意咋咋呼呼的跟着跑了出去,路上还不忘顺口骂了襄国公两句。

好似一阵狂风卷过,来回也不过一刻钟,木容又上到马车上,呜咽了几句,待马车行走,她便停了下来,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来,心里一阵阵的酸疼,为自己,更为石隐。

如今局势,便是他想停也停不下来,被云深逼着,这条路是非走不可。可他昨夜还骗自己,说前路凶险,他想要停下,安心的做襄国公,而不是瑞贤太子存留的血脉。

她正哀戚,可车外却忽然嗤的一声传来闷笑。

莲子隔着马车斜睨一眼在外赶车的莫桑,外间似也感受到,又是一片静默下来。木容这一番大闹大哭后,心头却是松泛下来,眼见着快回到周家别院了,她勉强忍住泪。

只是离着周家别院还有些距离,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没等莲子去问,莫桑便小声往里回禀:

“四姑娘,周府门外聚着许多人。”

木容蹙眉,这个时候,周家别院门口怎么会聚着许多人?莲子掀了车帘去看,就远远瞧见一人忽然扬起手来,一声巴掌响声,那清脆的声音,在夜深里传的马车内都听得一清二楚,莲子登时面色一变。

“是大姑娘和六姑娘,还有周表少爷和青梅姑娘!”

☆、第一零六章

木家的这些女儿,似乎命运都不算好。木宜和木安自不必说,眼下一个被修一个连番损了清白,木三虽说如愿嫁进云府做了云夫人,可仅只听说的那些传闻,就知她在云家过的并不顺遂。阿宛和赵出,兜兜转转最终仍是分离。

至于木六。

木容下了马车,眼看前面一瞬乱做一团的一行人,双眉紧蹙。

木六恋上了周景炎,只此一样便必无好结果,莫说周景炎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即便在她身上,他们之间,还夹缠着灭门的仇恨。

从前梅夫人若知此事定会抵死不允,而现如今周家是有品阶在身的皇商,反倒是木家成了落魄白丁,木六若显露心事,大约梅夫人是会相助促成吧。

几人似是因那一巴掌僵持住,周家几个下人护卫在旁,木宜木六身旁也带有丫鬟,只是木六双眼通红露着委屈卑怯,木宜满面怒火,手掌仍旧蜷着。而周景炎虽是立在一旁,却是面色阴沉满眼怒火,将青梅护在身后,青梅的脸上是一道清晰的五指掌印。

周景炎一见木容回来,面色才算缓和许多,却是一张口,先指了木六去:

“送木六姑娘回府。”

木六一听此话,登时哽咽起来:

“我……我不走,我是来致歉的,当年的事……”

大约她也觉着那些话难以说出口,便转而看向青梅,虽带出几许妒忌暗恨,却终究还是柔声致谢:

“也谢这位姑娘护着我,为我挨了一掌。”

木容倏然蹙眉,她到底是梅夫人的女儿,木三的妹妹,从前骄纵跋扈的直白,如今落拓,倒是极快便学会了心机,懂得一言一语间便祸水东引。

“不论致歉或是致谢,你总该备好礼物送上拜帖,好好的登门拜访,这深夜里拦在府门外成何体统?”

木容不觉着一张口便带出气势来,木六登时惴惴垂头,连木宜也不再言语。木容去到青梅身旁趁着檐下悬着灯笼的微光细细瞧了,叹息一声:

“连累了姑娘实在对不住。”

“不妨事,六姑娘年岁尚小,若打在她身上,也恐打坏了她。”

看得出青梅仍为当初算是周景炎刻意为之,叫木六对他动了心思的烦恼而自责。

“此事同你无关,到底是木府家事,连累了姑娘总是不该。”

木容待青梅极为客气,木六瞧着便有些不忿,到底也因着周景炎对青梅的在意。她虽不敢造次,言语却不禁对了上来,转身对身旁丫鬟交代:

“取十两银子来赏给这位姑娘。”

这一句话,又叫周景炎面色沉了下去。

“六妹手中如今还有多少个十两银子?还是说,那本该打在你脸上的一巴掌,也就只值这十两银子?”

木容言语苛刻,木六登时一张脸涨的通红,木容只转眼去看了周景炎,兄妹二人四目相触,木容便知晓了他的心思。

有些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自周景炎入京后,木宝几次三番算计相见,更有几回不惜自损名节也要吃定周景炎,虽叫周景炎一一化解了,可那分曾经利用的些许愧疚,也在木六渐渐显露的心机里被消磨殆尽。木六这番做派,实在叫人不齿。看着境况,今夜里她大约也是在周家门外堵劫周景炎,却是不想青梅在,木宜也跟着而来。

“木家如今虽是已落到如此境地,可到底还是读书人家,六妹不顾旁的,总该顾念自己声名,莫非也想学三姐?未出阁便先失了德?还叫众人诟病未必贞洁?”

木容一提木三,叫木六一瞬变了脸色,她心中只觉着梅夫人也好,木三也好,行事实在拖她后腿,一个奠下了和周家的仇恨,一个行事不周带累自己名声。

“我,我只是想致谢,当初在峦安时景公子几次三番相助……”

“你也说了,在峦安时,已然过去许久的事,我想他若想要你的谢意,恐怕遭也已经收了,六妹何必这样不依不挠?不知道的,还当是他欠了你的人情。”

木宝紧紧抿住嘴唇,还想辩驳一二却又不知要说什么,木容实在不耐烦应付她,索性丢下几句话:

“六妹即便有心相许,也只能放到一旁。别事不论,梅夫人当年欺占我娘陪嫁,十几年来苛待于我,这都是事实,仅此一样,他作为我表哥便断然不会同你有任何瓜葛,你还是早些死心吧。”

梅夫人叫杏雨给周茹安胎药中下红花的事,和撺掇了江家伙同山贼杀了木容外祖父和舅舅的事,这些眼下还不能放在明面上,更不能叫梅夫人发觉他们已然知道,这事就只能暂且先扣在自己身上,总之梅夫人母女如今拿她也都没什么办法。

木容使了眼色给莫桑,莫桑上前来三两下挟着愣怔的木宝把她送上了木家马车,不等车夫赶车,他一巴掌打在马身上,那马甩了甩头便扬蹄而去。

送走了木宝,需待解决的也就只剩了木宜。

“大姐是为寻六妹而来么?那如今六妹已然走了,大姐也该回去了。”

对于木宜,木容就没有那样声色俱厉,毕竟苏姨娘虽也欺占了周茹陪嫁,却到底没做出害了周茹和周家的事,况且木宜眼下状况凄凉,也算是一个受害之人。

“我不是寻她来的,是来寻四妹,只是恰巧在门外遇上了她,一个忍耐不住……倒是对不住这位姑娘,误伤了姑娘。”

大约觉着这里的人对梅夫人一支都不太客气,木宜心头方才那些火也就泄了下去,只是这一回也不过别了小半年,木宜变化也实在是大,瞧着憔悴苍老了许多。

木容转念想起今日一早简箬笙的造访,想来木宜寻她,为的还是简家的事。

“那便进去说吧。”

周景炎已然护着青梅进了府,木容虽困乏的很,可木宜看着却是不吐不快绝不会走,只得将她也引进了周府,只是一进门便拐了道,往她的院子去了。

一入院子便见着王妈妈又守在外面,想来是她出门时还是听到了风声,见她回来赶忙凑到近前,木容闻言宽慰:

“阿宛现下好的很,就是想回来,静安侯却不肯,所以还须得些日子吧。”

王妈妈一听面露欢喜,也不知是因着阿宛好的很,还是因着静安侯不肯放,转头便往吴姨娘的小偏院去了。

“吴姨娘跟着四妹,也算是熬出了头,现下日子大约好过的很。”

木宜的话里泛着酸的,周家这样大宅子,还只是一个别院罢了,上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见着周家的显贵。

“大姐如今也不能这样称呼了,父亲已然给了她放妾书,她已不是我们木家的姨娘,大姐若愿意,总能叫一声吴姨。”

因着离了木家,吴姨娘在木容的口中从吴娘又改作了吴姨。木宜听了这话抿了抿嘴,却到底不愿那样叫一个在她眼里看去一贯卑微的人,去到木容正院里,卧房外小厅已然炭火烧的暖和,如今虽是初春天气转暖,可夜间总还是有些冷的。

冬姨见木宜竟来了,略是有些惊异,却也极快奉了茶来,便领着莲子莲心退在了外间。

“本想着四妹还在襄国公府住着,不想今日竟搬回了周家别院。”

木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茶水热气氤氲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嘴角微微勾起:

“也没什么,此次圣上必会给先生赐婚,先生大婚前,我住在国公府中总是多有不便的。”

木宜点了点头,又奉承起来:

“我瞧着跟着四妹的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想来也是国公府的吧,对四妹很是恭敬呢。”

“我是主子,他们自然对我恭敬。”

木容不觉着带出些气势,倒叫木宜愈发的畏惧,木容转眼看了看她:

“大姐此来还是为简家的事吧。”

一提简家,木宜眼眶就红了起来,强忍着抽抽噎噎了半晌,才细细碎碎抱怨起来:

“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阿安也是个不省心的,已然出过一回那样事故,还叫人暗算了第二回,一模一样的熏香在她衣裳上,她还去……到底这事我瞧着还是三妹指使,下手的无非是简家那几个寒酸粗妇!”

这些木容心中早已有数,不觉稀奇,她只端着茶盏,用碗盖撇着茶水上浮着的一片茶叶,心不在焉一般问了一句:

“那大姐到底有没有伤了简家的人?”

木宜觉着在木容面前也无需遮掩,遂露了万般解气的笑:

“害我小产再不能有孩子了,他却一个接一个的把侍妾纳进门,一家子吃穿花用都是我的银子,还想要什么子嗣?”

木容手一顿,原来她是伤了她原先夫婿的命根子,这倒好,谁也别想要孩子了。只是木宜瞧去却似乎分毫没有为简家没纳木二入府为妾而恼恨,可见着她姐妹二人间还是有了隔阂了。

“大姐自觉解气,可如今简家吃穿花用,不还是大姐的银子?”

一句话戳在木宜痛处,何止现在,总还有连简家之前卖掉的她的嫁妆,这一下木宜愈发气恼起来,连木容也觉着简家此举确实不妥。

“我是听说今日一早廉郡王世子前来探望四妹,瞧着廉郡王府的意思,大约是想撮合四妹和世子,四妹若是和世子真成了,只消四妹一句话,简家怎样吃下我的嫁妆,就还得怎样给我吐出来!”

木容倏然顿住,却是还没说话,就听着门外咕咚了一声。木宜惊异不已,木容却是含了笑:

“大姐说的,我倒也不是没想过。”

☆、第一零七章

木宜的心思又太过显眼,她忍不下这口气受不得这回屈,一心想夺回自己嫁妆又没那个本事,就来挑拨了她出头。

送走木宜,她想起清晨所见的简箬笙,确实少见的妙人,且那副羞窘神情恐怕也是逼于无奈。

眼下心中大石已去,木容再和石隐赌气可到底安心了,这一安心便觉出多日修养不善来,唤了莲子莲心来洗漱后便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冬姨瞧她睡的香甜,这也安下心来,留了莲子守夜,她们小心掩门而去。

暗夜漫长,月上中天时,黑暗屋中忽然一道悠悠叹息:

“累我做梁上君子,你却酣睡无心……”

一道暗影缓缓走出,至床头,万般眷恋,再三隐忍后,仍旧伸手,指尖在她颊上拂过,他轻抿唇角:

“不过一面,你竟敢对那简箬笙动了心思,莫非真生了我的气?”

提起简箬笙他忽然偏头思量了一下:

“莫非他就是你说的……”

未说完便先失笑,他竟把她的气话当了真,况且廉郡王府再落魄也是皇族,简箬笙堂堂世子,离她所说的落拓吃苦受罪总还太远了些。

他自言自语,木容却是梦中触痒,动了一动,转过身去又沉沉睡去。石隐紧紧盯着她背影半晌,最终无奈叹息一声。

院子里小门房的窗子错了一条缝儿,莫桑瞧着自家主子匆匆而来停顿片刻又匆匆而去,不由得叹气:

“这不是自作自受么……”

翌日,阳光明媚,露出了春意盎然。

木容是叫照在眼上的光给晃醒的,惺忪间还未睁眼,就听着外间小厅里传来叽叽咕咕小声说笑的声音。

“谁在外头?”

她懒懒唤了一声,就听外间一停,随即便有人推门而入,莲子莲心奉着热水紫姜,随后进来的竟是木宣。

“四妹可真好睡,这都近巳时了才醒,我都来了好大晌了,你的早膳都叫我吃下去了。”

木宣大笑引得木容也心下松畅,她笑着捏了片紫姜含进嘴里,就和木宣说笑起来:

“堂姐吃了也好过放冷丢了,就是不知道这一大早的,堂姐到底是有要紧事,还是就为着我的早膳?”

“我倒不惦记你的早膳,只是一早起还没穿上衣裳,就听见外间传闻,连饭也顾不得吃就来找你了!”

木容正接了莲心拗好的热巾子擦脸,听木宣这话不仅扬眉,可木宣却偏住了口不肯告诉她,莲心便笑了起来:

“昨夜里云大人府上出了事,一早起就闹得沸沸扬扬,说是三姑娘的陪嫁受了三姑娘的令去害陈青竹,陈青竹伤的不轻,那丫头伤人后自觉逃脱不得,就跳进云府的水塘里溺死了,云二少爷的一个通房从那路过,恰是个有身孕的,一见浮尸惊动了胎气,眼下还不知好坏呢。”

“可见还是和你主子一条心,我说吊吊她胃口,你就不忍心全告诉了!”

木宣说着做到妆台前,木容却是一眼瞧见了远远站在小厅里发怔的海棠。

“你若担心你主子,就回去看看她。”

海棠没做声,只垂了头。木宣也去看了海棠,倒是笑了一句:

“我瞧着脸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了。”

海棠这才抿嘴一笑眉头舒展,可见着那点子主仆情也叫木三的薄情给消磨尽了。木容倒是盘算着,这海棠要真可信,给了阿宛也是好的,她身边总也缺一个忠仆帮衬。

“要预备下马车么姑娘?”

“不必。”

莲子奉了一盅热牛乳进来,顺道请示,昨夜她听见了木容和赵出说今日会接木宛回来。

“话是那样说,静安侯瞧那样子是不会放阿宛的,况且以阿宛现下状况,还是在侯府好些。”

赵出势必用心,还有玉瓶儿在。只是她现下对云家的事更好奇些:

“木三的陪嫁,莫非是水仙?”

她听海棠提起过,木三嫌弃她容貌丑陋,如今换了水仙贴身侍奉。

“不是呢,倒是个叫危儿的,好似原先在峦安时还在你院子里伺候过的那个。”

木宣正拾着木容绣框里的络子看,对于危儿忽然又成了木三陪嫁这种事也不觉着稀奇,毕竟大宅子后院里谁没个弯弯绕绕的。可木容就好奇了些,这危儿可是个极聪明的,怎么就在这上头折了性命。

左思右想总觉着古怪,这事恐怕还和石隐赵出脱不得干联。

“听说昨儿夜里大姐和六妹在府门外吵闹,虽说夜间寂静,可这事到底瞒不住,本身木家如今名声就不大好,现下可就更不堪了。”

木宣话有些嘲讽味道。

“好不好的也都到如今境地了,所幸二叔一早和这边划清界限了,总还连累不到你和堂哥。”

“他划不划的和我们可没相干,如今我和哥哥自在外过活,哥哥跟着周家做生意出手阔绰了些,前几日继母就领着几个弟妹到府上来攀亲近,叫我给撵了出去,没见过这种的,不知道养育照料,如今有了好却要沾光!”

木宣一贯的小气木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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