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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凤筑鸾回-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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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西平郡王脑中云意沉沉,却骤然看见半张秀脸,颊畔的莲花楚楚动人,她正唱得动情,红花蔽住了阖着的下眼睑,粉腮挂着晶莹的泪珠,恰如晓花含露,西平郡王突然忆起往日舟头娇泣的容颜,一时定住目光,就连手中的酒杯倾斜沥沥淌出琼浆玉液来也不自知,呼吸都紧了。

赵王猛然击掌,歌舞闻声辄停,美女们整饬衣袖施施然退去。西平郡王望着那极淡的罗裙被众人簇拥着渐去渐远,心底莫名腾起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惆怅,旋即举樽倾入口中,酒水顺着下颚恣肆蜿蜒。

“五哥,”赵王伸手欲夺下酒樽,规劝道:“你不该再喝了。”

只听得几声泠然,酒樽碎裂在地,四分五裂,西平郡王斜靠着石案,一掌击在案上,涨红的眼瞪着他:“如果当初三哥顺利登基了,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赵王黯然答:“手足俱在,”顿了顿,又道,“你仍是风光无限的魏王,你我都不会遭人暗算娶顾氏的女儿,郑氏一门不会受到牵连,郑媱,恐怕已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了,不会……郑姝不会成为今日的贵妃,可怜的三哥,泉下一定还怀着夺妻之恨。”

“我……”西平郡王张开欲言,却被一口上涌的苦酒哽住,生生咽回去,继续道:“可惜没有如果……三哥的恨,我会替他解的……”话罢撑起身往外走。

赵王起身,遥见他一挥衣袖:“九弟无须派人送我,我想一人走走。”遂止了脚步,远远驻留在原地望着他,待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方转身,却见有人影,吓了一大跳。顾琳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赵王心有余悸:“时候不早了,你怎么还不歇息?”

顾琳珑道:“王爷,你与郡王聊什么聊得这样晚?”

“你懂什么?”赵王白她一眼,越过她向屋内去了。

……

窗外月色溶溶,孩子已经在襁褓中熟睡了,身边的婢女几回提出抱走孩子交给乳娘,顾琳琅却舍不得。婢女们知道郡王妃是极其疼爱孩子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只要自己得空,就要自己抱在怀中,双臂麻木酸痛也不吭声,甚至会亲自哺乳。可西平郡王倒是不太喜欢,从没抱过孩子,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就走了,从来没有因为王妃生了个男婴就对她改变态度了,两人一直都是分房睡。

“王妃,王爷回来了。”

外头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顾琳琅匆匆起身,冲出门一看,果然看见西平郡王的身影,他又喝得烂醉,正扶着院中一株蔷薇木吐酒,顾琳琅忙把襁褓交给身旁的婢女,迎上前去。

还未上前,西平郡王已吐完,直起身来回了首。

顾琳琅突然犹豫了,竭力压下往前的脚步,裙带随着向前的姿势迎风荡了几下,月光下,衣裾被晚风随意地一吹,竟是别样的美。

望着她拧起布满焦虑的双眉,他竟上前两步,对她展露了微笑:“在等我么?等多久了?担心这吧。”

她恍然,这是她英俊倜傥光彩照人的郎君婚后第一次对她展露这样随和的笑意,说这些体几的话语,她不禁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刻扑进他的怀抱,可她又犹豫了。她是极度渴望得到他的爱的。所以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他又阔步走来她跟前,揽过她的腰将她箍来怀中,她激动,激动地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了他。

似乎忘了还有下人在场,他低头捧住她的脸就吻了过去,她浑身软绵绵地,只顺从地回应,神情娇俏而甜美。

一旁的婢女悄悄转身,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却在此时响了起来,似惊破一场梦。

西平郡王松了手,揉揉昏沉的脑袋,转身往屋内亮着的灯光走去。他入的正是她的房间。

顾琳琅低头暗自欢喜,冲看护孩子的婢女交代了几句,进屋后,却见西平郡王横在床上,已然熟睡。

她有些低落,却仿佛窥见了希望的微光,她轻轻走上前去为他脱靴掖被。

……

槟榔眼中的双鬟如云,没有半点装饰的珠翠,同她的衣着一样素雅,他似嗅到了被她风华晕染过的空气……

翠盖迭迭,莲花深处歌声飘荡如娇莺沥咖,舟头的少女明眸雪肌,嫣然含笑,难以描画的绰然……

凤冠霞帔,红烛灯炬,熠熠煌煌,他看见盖头掀起后的洁白额光,红唇如火,钗环尽褪,镬髻尽散,长长的秀发一曳到臀,让谁的心不荡漾呀?画面一转,他惊呆了,坐在红绡暖帐一畔的男人竟是他?

她眼中的清露端端溢出来两行,站起身,像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走过来逼问他:“为什么要害我?你可心安?”

“我没有想害你,我怎么可能害你?”无故心慌,他步步后退。

她双膝一软再次跪倒在他跟前,“可你是在逼我死……”

89、暗夜

西平郡王惊叫着坐起,额角汗渍涔涔如雨淌落。

“王爷可是做噩梦了?”顾琳琅也起了身,掏出绢子去了他额角轻轻擦拭。

一片漆黑之中,她的眼光明亮得如同流动的萤火。

她感到腕上一紧,掌中的绢子从指梢滑落,一只手忽然就被他那样扼住了。他正瞪着眼睛望着她,她感到他的异样,庭院的芳华静静地凋零,露浓花瘦的暗夜里,处处都是被皎洁的月魄衬得又清又长的跫音,就连屋角似乎都响彻着隐隐的哀鸣。

他渐渐地向她靠近,呼吸也一分一分地沉重起来。这个节骨眼,她偏偏道了一句不识好歹的话:“崔玉鸾就是郑媱,对不对?”

他停下了,脸距她仅咫尺之遥。漆黑之中只见得些抽动的轮廓,那语气似乎十分扫兴:“你听谁说的?不要相信那些捕风捉影。”

顾琳琅抱膝蜷缩在罗帐一隅,帐上映出她孤零零的侧影,她说:“我昨天回顾府,听见我父亲说的……所以,你才……”

帐上暗影掠过,她身不由己地跌落在褥团锦绣中,只得晕眩得抱住身上的男人。

温存突如其来,让她觉得莫名,她喜悦又垂泪:“王爷,我不是郑媱,我是顾琳琅。”

他是清醒的,他没有停,继续释放着他长久以来的压抑。

这样贴体的亲密,除了第一晚,再也没有过了……

——

明月沿着枝杈西移。

红灯喜烛渐将燃尽,最后笼罩着床帐的红光也渐渐黯淡,帐内一团雪白被绡纱映得通红。

“放松,媱媱。”

她遵循着那个声音,顺从地闭上眼睛,果然安安静静地放松了下来。 等待片刻后,竟像是一场欲罢不能的折磨,她仿佛化身为一只蛹,在爱欲的海中作茧自缚,挣扎旋转、永世轮回,眼前闪过一世接一世的幻觉。

濒临窒息,她的脸火燎般烫,迷迷糊糊中,她只得昂起首来,断断续续地挣扎祈求:“放过……我……吧”

良久,那闷声才断了,她从难受中解脱,鼻翼布满细汗,浑身软绵绵的,好像刚刚经历长途跋涉,浑身疲惫不堪,她沉沉地喘息着,竭泽中的鱼那样张嘴呼吸着,难以区分梦境与现实,渴极欲饮,唇恰被堵住了,觉到口中正被渡入,她便如饥似渴地从那里汲取着。

等清醒过来,她登时并住腿,脸愈发红,睁开眼时,却见曲伯尧擦了擦唇,正望着她讪讪地笑,粗壮有力的手臂快得叫她来不及逃遁,一把又将她的人给箍住了。

她一个激灵,忙推住他倾过来的身子道:“你先别来……”一溜烟翻下榻去了。

曲伯尧正诧异,却见她跣足踱过去熄灭了所有的光源,又踱回来,却不入帐了。

“过来,媱媱,”一片漆黑中,他冲她的轮廓招了招手,“地上凉,你这样光着脚会着凉的。”

她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

他分开纱帐请她进来,不料她猛然屈膝,挺直了腰搂住他的双腿,仰头望定他,他吓了一跳。俯身来拉她:“媱媱,你这是做什么?”

她扑进他怀中,凑近他耳边对他耳语了几句。他一时僵住,伸手托起她的下颚,面上瞧不出是什么神情,唇畔却似带了几分微笑,轻轻喟叹道:“我怕你不喜欢的,你可想好了……”

“喜欢……”她瞪着明亮的眼睛脉脉含情地凝着他,撒娇道:“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宠溺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脸蛋,“不能先做完正经事明天再说么?”

她眼珠一转,又贴近他耳边道:“一会儿……之后不能再……”

他的笑容挂住:“鱼和熊掌不能都要么?”

“那你自己选吧,要么一,要么二。”她把桃花般娇俏的脸颊贴在他的袍子上摩挲,“灏,我今天累了,实在不想折腾了。”

“那如果今天不选一,以后是不是都难有机会了?”

她笃定地点头。

“既然媱媱这么想……那为夫就依你吧……”他顺从地抽了玉带,窸窸窣窣地解衣,安分地仰躺下去。

她清清嗓子,掏出帕子把他眼睛绑了才安心地蹲下去。

他低低地笑,顺手扯了蒙住眼睛的帕子悄悄去窥她,只见她一张小脸涨成猪肝色,一不小心对上她的眼神,她更加羞赧,他笑着移开,又舒服地躺下去,一时没忍住。

一阵恶心涌上来,她站起身跑去一边狂呕起来。

他追过去,她还在狼狈地作呕,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去脸上唇边的污秽:“媱媱,我猜到你不会喜欢了,却没想到你会吐成这样。”他揽过她的腿弯将她抱回帐中,双臂将她裹得紧紧的:“不喜欢就别弄了。”

她苍白的脸色在暗夜里不太分明,头一歪靠在他肩头阖了眼帘。

“睡吧。”他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拉过被子盖上。

——

“昨晚一定累坏了吧,起得这样晚。”梦华见她珊珊来迟,很是不满。

她笑笑,忽略梦华,走过去对卫韵道:“让姐姐等久了吧。”

“不,”卫韵道:“你不来我也是在这里闲坐着无事可做。”卫韵执着她的手一番客套:“不过崔娘子,既然入了右相府,还是遵从右相府的规矩的好,以免让外头的人说闲话。你既得宠,肚子可要争气一些,别像我跟梦华一样……”

话虽是说专程说给人听的,并不是有心针对她,可她却感到不太自在,卫韵的眼神向来温柔似水,她总觉得那表面之下还隐藏着什么东西。卫韵又让人呈来一样东西给她,说是贵妃从宫中送来的礼物,当场让婢女打开了,是一对极其细腻匀称的红珊瑚耳环。

郑媱道谢接过。

卫韵随后屏退左右,连梦华也屏退了,单留下了她一个人。

“郑娘子,有些话,我想先提早对你讲,如有冒犯,还请你多多包涵……”

“什么话?”

“……”

……

“相爷是不希望你知道的,”卫韵道,“不过我想,你冰雪聪明,也应该明白陛下成全你们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你错了,在你告诉我之前,我还真不明白,”郑媱笑,“我远不及你聪明,也不及你会琢磨人的心思,难怪他这么信任你。”

“郑娘子过奖了,”卫韵继续道,“郑娘子别多想,我告诉你这些,不为别的,只希望到时候,你能够配合我们,如果你真的爱他,在乎他的安危的话。”

“你们?还有谁?黎一鸣?”

……

辞了卫韵,郑媱有些魂不守舍,没走几步,身后又追来脚步声。

“等一等。”梦华喊她。

郑媱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有事?”

梦华笑笑,上前凑近她耳根子处道:“还是原来那副臭样子,以为换张脸我就不知道你是郑媱了?眼神语气走路的姿态都一模一样,‘有种走了就别再回来’你还记不记得?我看你是不记得了吧。”

梦华说完,却见她一脸得意的微笑,愤怒得欲要冲她发作,哪知眼睛一扫就对上了一张沉暗的脸,头一扭便走了。

曲伯尧刚刚从外面回来,见梦华离去了,阔步过来牵起她的手:“梦华和你说了什么?”

她眨眨眼睛,俏皮地笑:“让我别横刀夺爱。”

他轻轻一扯,将她扯来怀中,欲抱她,却被什么东西硌住,低头一看,刚才竟忽略了她手中捧了一个匣子。“什么东西?”

“你右相大人的夫人给我的。”

她的口气让他十分不满,他白了她一眼,打开看了看,道:“这像是宫中的东西。”

“的确是贵妃派人送来的,”她说,“以后贵妃送来的东西,可不可以不要先经她的手?”

“怎么了?”他犹豫了一瞬,拍拍她的背道:“媱媱,我知道你不喜欢卫韵,但不用忌惮得疑神疑鬼,她即便有心也没有胆害你的。卫韵不是心肠歹毒的人,宫中来的东西不一定安全,是我让卫韵先查验的。”

郑媱不再说话,他握紧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听说贵妃这几日有些胎气不稳。”

她从他的语气中揣度出了什么异样来,慢下脚步,眼中水圈直转,自言自语道:“这么快……”

他的手忽然松开了,她正要抬眸,听见他喊了一声“亚父”。

黎一鸣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盯着她,眼神好似在话:“我真想不到你这只妖孽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她上前两步,挽住了他的胳膊。

黎一鸣的神色更加难看。

他有些焦虑,频频对她暗语:“媱媱,你先把手拿开。”

她却把他攀得更紧,又厚颜做出一些亲密的举止来,活活先气走了黎一鸣

目送黎一鸣远去的身影,他有些愠意:“媱媱,以后在亚父跟前不要这样。”

“他是你亲爹么?”她竟任性地说,“你这么怕他?”

“你……”

她松了手,头一扭:“不碰你就不碰你,以为我真稀罕你!”

“媱媱!”

“媱媱——”

她越走越快,险些被绊倒,他快步绕过去把人截住,拽住她的手一把将人拉扯回来,却见那一双眼圈已经通红,他有些不安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她颓丧着神情:“我觉得,卫韵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你当初要是一箭把我射死了就好了。”

“你胡说什么?”他这下真的生气了,冲她吼道,“我不许你这样说!”

“我是在说胡话了,”她破涕为笑,攀上他的脖子,“我跟你说笑的,你还当真了。”

他不相信:“你好像有心事。”

“我没有,”她咬着唇说,“我就是想姐姐了,我想见见她,什么时候,能见见她,就好了……”

他猛得低头,攫住了她的唇瓣。

90、流产

西斜的太阳照得整座皇城暖烘烘的,枯黄的小草生在御道两侧,苍绿的苔藓密密匝匝地填充蔓延了石块缝隙。老态龙钟的参天古木下,顾长渊正伏着身子对着侧身而立的公孙戾密语。

金叶纷沓,秋风来时萧萧直下,扶疏蓊郁的花木很快萧条开阔了起来,孔雀蓝色的琉璃瓦,朱色的宫墙在夕照中相映生辉,玉砌环池栏杆外,一泓沉淀的秋水澄静至极,映出湛黛色的天空,苍褐色的荇草从漂浮的白云中生长出来,两条红鱼娓娓翱游其中。

“狄戎最喜出尔反尔,今日说过的话,明日便不知记得与否。于阗王子携十车珠宝献于我大曌,筵席上句句挚言,屡向陛下表明臣服之心,莫非是真的要与我大曌化干戈为玉帛?”

公孙戾摩动着手中两颗明珠,目光投于池上鳞光,对答说:“于阗与突厥、回鹘不同,邦民没那么好斗,且一小邦,不足为惧。此番主动来示好,信它也无大碍,它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化干戈为玉帛,亦是两国百姓乐见之事。”

“老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顾长渊仔细一想,赞同道,“此时也该与于阗修好,万一东|突厥和回鹘有异动了,于阗再趁机寻衅滋事,那我大曌便是两厢掣肘。”话落,只觉头顶一片阴翳蔽过,顾长渊匆忙抬头,但见一只背褐腹白的雄鹗自穹庐之上疾速扑下,顾长渊吓得连连后退两三步,此时听得公孙戾一声怒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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