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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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娘没料到老爷子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当下霞生双颊、低头不语,王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老爷子的吩咐,我一定记在心里。”
蕙娘从头回见面起,对王辰就不是那样喜欢,这会心里也不是滋味——奈何文娘已是王家的人,说多错多,只得盯了他一眼,又和四太太商量。“老爷子把子乔带在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想呢,他现在有了这个散官在身,怎么都是官身了,宦海险恶,倒不必一定要考科举,千军万马去挤那根独木桥,天南海北四处地去做官……索性就别学八股了,四书五经讲明白了,朱子家训学清楚了。为人做事的道理都在心中了,再择一爱好,反正风花雪月也好,星象杂学也罢,在这些事上能有建树,也就不至于游手好闲四处生事,日子又能过得稳稳当当的,岂不是好?”
蕙娘说一句,四太太点一个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会意:乔哥本性不错,就是脑子不大好使。出去做官,容易被人坑了招祸,倒不如在家稳当做个闲人,有两个姐姐和那些叔伯在,还能保个平安。
等蕙娘说完了,四太太便道,“这说得都对,就还有一桩事——生意上的事,他不用精通,可一定不能不懂。算学,什么方程不会解也罢了,但算盘一定要会打,帐也要懂得看,行情要明白……”
她吃力地喘了一口气,低声道,“人这一辈子,很难说的,总要有点谋生的本事!金山银山,到了真正危急的时候,可也是不管用的。”
这就是经过事情的人了,焦子乔忙起身道,“娘说得是,我一定认真学!”
蕙娘在饭桌上就给拟定了焦子乔的课程,因四太太说了要学生意,便有算学课、生意课、四书五经课、拳脚课,还有诗词课雅玩课等,定了十日后开始上课,又叮嘱子乔,“给你祖父披麻戴孝的几个叔伯,都要深深地记在心里,现在你身有重孝不便上门拜访,若他们过来看望,一定出来磕头,这是极深的情分,万万不可忘了。日后他们如有难处,能帮的一定要帮。”
这么一顿饭吃完了,焦家日后行止也就定了下来,王辰因有公务在身,离开这么久已是破例,最好立刻赶回去上差。四太太就做主把文娘留下陪她住两天,权仲白亦离开有事,两姐妹便伺候着四太太上床吃药休憩,三姨娘、四姨娘也在一边帮忙,几个女人轻轻地说着些家常琐事,气氛倒颇有些宁馨。
四太太今日心情也不错,靠在床上,一时拿起蕙娘的手,一时又摸摸文娘的脸蛋,吃完了一碗药,她忽地就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总算是有始有终,把你们祖父给送走了。”
便将往事说给两个女儿听,“你们父亲身子一直都不好,白发人送黑发人,势在必行。他当日和我说,虽然有了第三代,可第二代若一个也没剩下,老爷子心里该有多难受?他是不行了,实在撑不下去,只能交给我,要我务必把老爷子送了终再走……”
这位干瘦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贵妇人,唇边逸出了欣慰的笑意,一手握着一个女儿,轻声道,“终是支持到这一天,没让你们父亲失望。乔哥以后,我也就托付给你们,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明白的。”
四太太为人处事,处处慈爱和蔼,对两个庶女的关爱,也是发自至诚,蕙娘和文娘俱都诚心道,“您就放心吧,我们明白的。”
四太太捏了捏蕙娘的手,乏力地说,“你祖父的话,也是我的话,乔哥什么都听你的,他不懂事,你老大耳刮子打他……”
蕙娘笑道,“可惜乔哥回去睡午觉了,不然,这话要他听见才好呢。”
她心中有丝不祥预感,一边说,一边就给绿柱使眼色。四太太视如不见,她再长出一口气,轻轻地呢喃了一句,“这一辈子,我算是对谁都交代得过去了……”
说着,便慢慢地合上眼,头一歪,再不做声了。
蕙娘、文娘面面相觑,一时屋内谁都没有做声,还是三姨娘上前,把手指放到四太太鼻前,过了一会,摇头含泪道,“功行圆满,太太去了。”
四太太这一走,走得突然又不突然,焦家灵棚还没拆呢,连致祭的宾客都还没有离京,王辰包袱都没收拾好,就又给拆了。蕙娘和文娘商议了一番,因连着两次办白事,动静太大了恐有些招摇,四太太的白事,便处理得比较简单,也未曾广发白贴,只是通知了老太爷的一些近支学生,不过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也还是不少。三姐弟并两个女婿,不免又要再折腾一番。日夜守灵磕头,熬到头七出殡以后,这才各自散去归家。
焦子乔是承重孙,老太爷去世他本来就要守三年孝,现在嫡母又走了,更是要严格守孝不能出门。文娘再留在娘家也没有意义,王辰便把文娘携带出京,蕙娘和权仲白在焦府住了几日,将一些琐事收尾了,便回了国公府。
文娘、蕙娘也要服一年的齐衰孝,在热孝里,一应生活用具都有讲究,立雪院的花色物事全都被撤回库房里,连下人们的服饰都素净了些。因连日来繁忙得很,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她到第二日才去给太夫人、权夫人请安,两位长辈自然也给她道恼,彼此又都有几分忧虑,说,“现在宫中也是热闹得很,偏你有一年不能进宫了,德妃只怕是少了助力。”
蕙娘便道,“我不能进去,还有母亲、祖母么。德妃素日谨慎,现在宫中再热闹,应该也不会招惹多少麻烦的。”
话是这样说,但这大半个月来,她一门心思全在丧事上了,一天能有几个时辰,也巴不得赶紧用来睡觉,对外头境况竟是一无所知,也免不得要询问一番宫中、朝中乃至边疆的局势,权夫人便备细说给她听,“现在贵妃倒了,四妃并立。贤德宁丽四妃,谁为尊位,谁能掌管六宫事务?按辈分来说,是宁妃为尊,按皇子序齿来说,是贤妃为上。六宫事务繁杂,不能一日无主,可这由谁来做主,那就差得多了……现在皇上也没个准话,宫里人心浮动,四妃都有人巴结。婷娘就是想避都避不开,你说尴尬不尴尬。”
的确有几分尴尬,蕙娘揉着额角道,“这样事情,我们也无法帮忙,横竖德妃有事,也能传话出来。咱们只在一边看着便罢了。”
这种事也只能这么处理了,鸾台会再能耐,也不能事事包干。再说,刚闹出了天大的动静,把牛家给搞倒了,这时候要再想兴出什么风浪来,也有点不合适。权夫人也就是白担心罢了,至于朝中风波,和权家也没什么干系。只是因焦阁老去世,朝中势力又有了些变动,王尚书入阁的呼声又高了起来罢了。
说话间,良国公也带着云管事进了拥晴院,良国公因便对蕙娘道,“你别说,王尚书本来在老党中人望不过平平,这一次前后为老爷子尽心,倒是颇得人心。此起彼伏,现在杨阁老赫赫扬扬,又有政绩又有声望,只怕皇上也要放王尚书入阁和他稍作制衡了。”
这是明指王尚书在焦家作为,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蕙娘道,“这样也好,不然,旧党根本无以和新党争锋,老爷子去了以后,能有王尚书出头,人心没散,实力终究还在的。”
云管事本没说话,此时忽地一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此番出事,倒是见了众人品性。五营统领方大人能力只是平平,多年来一直就困在这个位置了,如今看来,是个厚道人。”
这种事和鸾台会究竟没有太紧要的关系,大家不过说闲话罢了,蕙娘还没开口,权夫人已笑道,“可不是,四家说来辗转都是亲戚。这一次你们家的事,许家、孙家都默不作声,倒是桂家那个少奶奶有义气,里里外外忙得团团转,帮了你一把。”
“她也是热心人。”蕙娘借机含笑道,“因我们家在宜春号里的关系,总是不见外。等过了热孝,我惦记着给她送一份大礼呢。”
权世赟却有几分不赞同,他说,“这一次整牛家,毕竟是把国公府给暴露出来了。现在桂家已经知道,国公府和会里有一定的联系,他们和你交好,未尝没有借机刺探的意思。这算是彼此都有了一点把柄吧,侄媳妇也要小心一些,别一时疏忽,走了底。”
蕙娘也敛容颔首道,“是,我也这样想——也有几分将计就计的意思,若关系处得好了,桂家要有和会里斩断联系的念头,也许就想拉国公府一起。如此一来,会里就能占尽主动了。”
权世赟满意地点了点头,夸奖蕙娘。“侄媳妇办事,我是很放心的!”
自从蕙娘把他一双儿女带出来了,双方的关系就越处越好。但权世赟这个人,生性颇有几分阴狠霸道,如何会为这件小事这样夸奖自己?蕙娘有些微惊异,不由看了良国公一眼。良国公咳嗽一声,开声道,“这几个月,事情是一起接着一起,几乎就没个安宁的时候。为把牛家扳倒,我们也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日后该如何行止,族里的意思,是由世贡、世赟、世仁和老夫、焦氏一起坐下来开个小会,商议一番。”
为了扳倒牛家,鸾台会在军火线上的牺牲是不容小觑的。权世芒一系的势力被严重削弱,他焉能容得权世赟坐拥鸾台会北部势力?这一次,是有点来者不善,目的就是冲着分权来的。这一点,几个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本来早都要上路,但因焦氏你娘家有事,也是拖延了一段时日。”良国公说,“既然你这里诸事底定,世贡那里我们也通知他上路吧。大约半月以后,众人应该也都能到了。”
蕙娘前阵子刚忙得脚不沾地,此时又有这么一摊子事摆在眼前,饶是她铁做的人,此时也有些疲倦。只是面上却也丝毫不露,含笑道,“那感情好,我这里自然要给预备下处了——”
“我们不在京里见。”权世赟摇了摇头,“入城风险比较大,老大也不放心,还是在承德见面吧。天气这么热,出去避暑也是说得过去的。”
京城是权世赟的大本营,权世芒居然连城都不愿入,要到承德去,只是这句话,已可见权族宗房两兄弟关系的紧张。
大家又说了些琐事,权世赟便起身先告辞出去了。良国公留下来陪母亲吃饭,蕙娘也就乘便在一边服侍服侍,尽了尽孝心。至于权仲白,此人常年出门如走失,不回来吃饭,众人也都不着紧了。
等吃过饭,把太夫人服侍进里间休息了,良国公却不就回自己起居的院落去,而是指了指蕙娘,沉声道,“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四太太真是油尽灯枯了,也不容易啊。
天大的富贵,就那么几个人,也挺可怜的。
PS大家一直在猜孤女的女主,不过我可以拍胸脯说到目前为止都没人猜到啦,也不是于翘也不是孙家牛家许家的女孩啦~反正到时候就明白了XD
254野心
在这个时候;把蕙娘叫到书房;肯定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高峰会议做点准备。很显然;在连番变化以后,即将到来的这个会,对鸾台会在全国范围内的权力分布,都有极大的影响。在这种山雨欲来的情况下,良国公恐怕是没有太多耐心;等着蕙娘‘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蕙娘虽有几分疲倦;但也知道此时推拒不得,只能暗中提振精神,同良国公一道开了拥晴院密室的通道,留权夫人在外把守;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不能拖了。”良国公开门见山,他扫了蕙娘一眼,不免也露出少许赞赏之色,“你利用对付牛家的机会,削弱了权世芒一系的力量,这件事办得挺好。也因此,本家那里有点坐不住了。这次与会,也是我们的一次机会。”
两人心知肚明:良国公府在权族内,是有自己的立场和考量的。甚至也许还有一个计划在暗地里运作,这一点其实连权族都不是毫无察觉。倒是蕙娘还一直一无所知,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从前良国公不说,是等着她自己来问,那就是他在拿捏蕙娘,没想到蕙娘这么沉得住气,现在情况如此,良国公再不把自己的盘算说出来,蕙娘根本就没法在会议上配合他的意图,良国公还摆什么架子?
说实话,一家人,公公和媳妇之间还要彼此算计、防范,互相试探,说出去那是要惹人笑话的——若是权仲白并不受宠那还算了,可他分明是良国公心尖尖上的继承人,翁媳两个还要这么你留一手我防一手的,良国公估计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不无解释的意思,“从前不让你知道,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安全。再说,家里的事,也不全是你公爹做主,你那素未谋面的大伯,说话亦很有分量。我们兄弟也有二十多年没有相见了,再亲的血缘都有被冲淡的一天,虽然是兄弟,也不能不讲究个人情世故。焦氏你是聪明人,应当懂得我的意思。”
当时婷娘让她把玉佩带回东北时,蕙娘已有所猜测:是否把她拉进国公府的核心计划,这个决定权良国公显然是让给权世芒了。把她差遣回去,估计也有这方面的用意。如今良国公点得更透——不论当时如何定计,现在京城享福的还是权世安这一系,就算解说计划的工作还是要着落到权世安身上,但再把蕙娘纳入计划之前,先取得权世芒的许可,这也算是他对大哥的尊重。只是没料到权世芒居然受到这样重的猜忌,双方连面都没有见上,蕙娘就不得不踏上回程了。
“我心中也时常为长辈们忧虑。”她说,“这些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大伯在老家,看来也是处处都要小心,也不知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说不说的,我倒没什么,反正只是按长辈们的吩咐做事就对了。”
她这么通情达理,良国公不免一笑,他说,“你大伯的事,你知道得还不是很清楚,为他担心,倒显出你的孝心来了。不过,当年是因为族长老爷子身子不好,内外气氛难免剑拔弩张了一点,他也算是被殃及了吧。实则他在老家地位还是比较稳固的,即使受你几个族叔、族伯的猜忌,也没那样容易出事。现在德妃起来,那就更好了。”
在蕙娘看来,权世芒于东北折腾出的那点动静,其实根本都做不得数。就算娶了崔家女又如何,只要他还得回凤楼谷居住,以权家私兵的数量,灭他全家那不过就是打声呵欠的事。蕙娘是到过凤楼谷的:权族把这个谷经营得很好,最好的一点,就在于谷内人都很听话,几乎全是衣食无忧。权世芒想要联合谷里周家那几户势力对付宗房都没什么希望。至于崔家,不过是姻亲罢了,难道还会为了权世芒认真和权族翻脸?就是现在瑞雨过去做了宗妇,恐怕崔家都没那么讲义气吧。说到底,权世芒也不过是瑞雨的侄女罢了,就是亲爹亲女儿,在这种大事上,翻脸相对的也都有的是。
这个道理,她明白,去过凤楼谷的良国公没道理不明白,蕙娘犹豫了片刻,还是出言道,“您也有二十年没回去了,也许从前谷里是另一番景象……”
“这你就无须多虑了。”良国公并未动怒,反而笑了,“遇事多想是好事,你公爹我有什么思虑不周的地方,你该提醒也提醒,不要有什么想法。不过,大哥这事终究不足为外人道,反正你记着,只要有德妃在一日,大哥就绝不会出事那就对了。”
看来,此事还有些秘辛难以为蕙娘所知,蕙娘点了点头,不再发问。良国公便温存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几分委屈的,好好的千金大小姐,嫁进我们家以后,好日子没过几天。成天不是为了娘家忙,就是为了夫家忙,仲白什么都不知道,二愣子一个,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偏偏脾气大,只能捧着拍着,还不好敲打……没准你心里,也有几分恨我们权家,非得把你说进来做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