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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掌事-第115章

小说: 掌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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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进欢了一声,也盘腿而坐,双手拢在丹田,是发内功之势。

墨紫不管他,闭上眼,凝神静气,开始听。

叮——她眼珠子转过,眼睑动。

咚——她眉毛拢起来,又挑上。

“这声音我刚才怎么没听见,叮咚叮咚的?”赞进也听到了,睁眼诧异得问。

“让风声掩了,而且我们又只顾找人。”便是武功高,也不能一心几用,反之,方法得当的话,不会武功也能听声辩位?不,她不会。她只能听到声音,辩不出方向。“赞进,声音从哪儿来的?”

赞进往岩石外边走,啊叫了一声,转头对墨紫说,“这里有路!”

墨紫连忙一看,以为应该是悬崖的,竟是一个坡,虽然陡直,下去有难度却没有危险。这个窄坡路正好被挡在大岩石的后面,因此在顶上看不见,必须要爬上来才能。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妙然。

“下去瞧瞧。”墨紫想都不想,抓住窄坡上的草,滑了下去。

赞进见墨紫又没用上自己,好像突然有些明白,凡是她能做到的,不会麻烦他人。马上,对她的敬佩再多一分,却也不说什么,只管努力跟上她的步调,保护她不让意外发生就是。

下了坡,便入密林。

小路上,一群乌鸦被赞进叱喝着赶飞的同时,墨紫就看到一座残碑,残碑上有字——

泉。

她心念一动,难道这就是西山听泉的正解?

“墨哥!”前头赞进猛止步,声音里惊诧。

墨紫走上前,看到密林已经到了头,面前一片草地,长得齐膝高,风一吹,绿面掀黄,凹凹凸凸,泛出秋色。

然而,赞进之所以惊讶,不是因为这草地特别齐整,而是因为那些凸起的土包上竖着一块块石碑,赫然是墓碑。

墓碑无字,不新,却很干净。

这时,叮叮咚咚之声已近在耳侧,从草地那面的林子里传来,悦耳却不含音律,且也没什么规则,就好像是随心所欲敲打出来的。叮叮金属音,咚咚擂鼓声。

“墨哥,这是死了多少人啊,这么多坟?”赞进见墨紫踏上草地,忙又跟好。

“满门抄斩,连家丁丫环都得掉脑袋,你想会死多少人?”墨紫长叹一口气,这些字碑,如果所料不错,就是元家人的吧。

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走在这里都会觉得压抑痛苦,看着这些林立的墓碑,更是油生出一种莫名的恨意,不知仅留的那个人要忍受多大的悲愤?应该享受家人疼爱的年龄,却一下子要背负那么多仇恨。以前看书,时而觉得那些以报仇为一生目标的主人公很傻,但她现在终于彻底理解了,因为灭门是对人性美好一面的毁灭打击,只有幸免遇难的人才有切身体会,旁人很少能真正明白。

进了林,阳光正好,阴霾顿消。

林是相思林,树是相思树,豆是相思豆。

豆儿尚青涩,红期还等在九月的梢上,偷偷瞧。

第228章白衣非雪

细长得相思叶,在风里簌啦啦地响。

木香,豆香,叶香,这几种香气,令人心神宁静。

墨紫转身,看那片竖着墓碑的草地,好像突然平和而清远。

“这里叫泉冢,取我父亲名中一字。”

已经是她很熟悉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让她觉得宽慰。这人,也许,就如他自己说过的,对报仇不再像以前那样迫切。

她侧过脸,便看到他。

白衣胜雪。

她的记忆中,元澄除了染血的囚衣,再没有穿过非黑色的外衣。黑色,各种各样的黑色,她曾经认为是最接近他的本色。只要看到他的黑衣,她就会警惕会小心,告诉自己,这人温润的只有外表。而且,他大概是能把黑色穿得最华丽的人。

但,他今日一身白,素白,纯净白。白中绣银线,银线成朵朵大菊,花瓣如钩,散发在衣角,襟边和袖口,色泽与白衣相藏,光泽与日月争辉。

他高扎髻,戴珍珠发冠,墨眸映着树叶间落下的阳光,让白衣衬到几乎透明的面容,对她轻展微笑。

原来白色比黑色更适合他,因为他本来就出身在书香门第的最贵之家,自幼的品性高洁不沾尘。

那瞬间,墨紫想,如果元家没有被人陷害,元澄还是元氏小公子,她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结识他。一个庸庸碌碌的小掌事,一个胸怀天下的大才子,怎么可能相遇?

“元澄……”她本来打算一见面,就西山听泉四个字,先刮他一顿臊脸。如今,没了理由。“为何是无字碑?”

“不能有字。”元澄捉袖,作了个请势,“你忘了,元氏仍是罪臣。”

仍是罪臣啊——心里有些感慨,墨紫随他走。

赞进要跟,眼前一花,出现一个中年人,他神情立刻一正,抱拳恭声乙前辈。

墨紫看到了,奇怪,问元澄,“那人不就是把赞进点睡点醒的?赞进怎么好像跟他很熟了似的?”

“上回你被人掐脖子,赞进求我让他跟乙单几天,具体学什么,我没问。”元澄笑道,“乙单说,孺子可教。我没听这人夸过谁,你收了一个宝。”

“怪不得失踪了几天,又不肯说去了哪儿,回来后整个人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成天拉着警报的一副表情,可我觉得他还是原来那样好一些。”墨紫盯着元澄优雅的脖颈和一丝不苟梳上去的乌发,决定快走两步,并排。

“他跟着你,难道不是为了保护你?如果做不到,那还是早点舍了好,免得害人害己。”元澄说话老大不客气。

“听你这么说,难道那个叫乙单的,就能随时为你舍命不成?”墨紫反问他。

“他未必情愿,不过既然把命卖给了我,为我舍命似乎应该。毕竟,我花了很大一笔钱。”元澄挑眉,眼线轻轻飞起来,还挺得意。

墨紫斜瞟他,摇摇头,“你还没尝够在南德得到的教训,是不是?钱,买不到一切的。”

元澄伸手拉住她的衣袖,让她停步,“多谢提醒,你——放心。”

墨紫轻轻抽回袖子,面色禁不住有些赫然,“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像我们这样的人,自己的事就得自己当心,依赖不了别人。”

元澄看着空空的掌心,目光落在她眼里,“我以为,墨哥收服人心的本事很大,登高一呼,便有人以死效命。”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墨紫微笑看了回去,“先不说你这话真不真,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有人为我死。”

“好说。”元澄将手收回袖子里,再度往林子里走去。

关于泉冢,墨紫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又问不出口。元澄离开大周的时候,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而这些相思树,至少近二十年了,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他后来安排的。碑很干净,草很整齐,林很美丽,可见费了很多心思。难道元家还有人和他一样幸存下来了吗?

“西山听泉。元澄,你下回再有什么约的,能不能把话说全?要不是我这人有时候倔强,我刚爬到半山,就打算原路返回。这要是放了你鸽子,你可不能怨我。”墨紫别的不好抱怨,这事还是可以说两句的。

“放我鸽子?是爽约的意思?”这几个字有趣。

墨紫笑笑,点头说是。

“你似常用些有意思的说法。”鸽子一放,人就空等了。

墨紫自然不好说自己是千年后穿回来的,只好假装谦虚,“我觉得形象些,大家好听懂。”

相思林其实不大,没走一会儿,就看到白布成屏,圈出一个圆。绕过布屏,就见一块平整草地,草比泉冢的矮短,好像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草地上放了三张席,席上有虎脚伏案。一桌案上有酒壶酒杯,应该是元澄的座席。

不过,吸引墨紫目光的,不是这些看似精巧的摆设,而是圆圈中心一面大鼓,以及树上挂着的一只铜铃。想来,叮咚之声就是从这两样东西发出来的。

“你这是不是就叫用心良苦?”墨紫指指那鼓和那铃,“为了制造出听泉的效果,而且居然不怕别人听见。”让人发现这西山背后埋着一家子叛国贼,他元澄的好运也就到头了。

“难道你不曾听过西山西风西面鬼?这西山景色荒僻,无寺无庵,山下只有穷村落。莫说背山有风挡了,便真有人听到,也只当是鬼怪,避之不及。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么?一百个里有九十个,根本看都不会看这座荒山一眼。剩下十个里九个到半山就会掉头,还有一个看过山顶,失望而归。”元澄在那张有酒的案前坐下,果然他已经开始独饮了。

等墨紫一坐定,白屏风后面就出来两个女子,身穿一模一样的鹅黄扶柳裙,莲步轻移,眉间点花,风姿绰约,但相貌十分普通,看过就忘的那种。

两人一个放酒壶酒杯,一个上点心倒酒,然后一言不发,跪在墨紫身侧。

墨紫左一眼右一眼,心想,能出现此时此地,应该是可靠的,可这两人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一点特色也没有,元澄对她们的信任又从何而来?

喝口酒,桃香满溢。再看点心,燕丝碧草。

“元澄,这些是——”望秋楼的酒,望秋楼的点心。

“我借花献佛,只不知借的地方可对?”元澄捏起一个点心,仔细瞧了瞧,“我想,你应该喜欢的。”

墨紫不瞧的,拿起一个就放进嘴巴里,边吃边说,“直说知道望秋楼是裘三娘出钱开的就好。实话,有些东西做得真是好吃,虽然近来别的酒楼也有仿的,却仿不像。不是材料不对,而是做法不对。不过,元澄,如今西山也来了,泉也听了,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我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话要挑这个地方来说?”有鬼的话,他一家子都在当听众。

“有些时日不见,随便聊聊。”元澄勾起嘴角。他虽然一直浅笑着,但这时的笑有些名堂,说不出的名堂。“我只图这里清静。”

只图清静?扯吧!墨紫也勾勾唇,摆出一副睁眼说瞎话的正经面孔,“元大人眼光真好。”选自个儿家坟头上来聊天。

“墨哥喜欢就好。”她一叫他元大人,他就叫她墨哥,一点不含糊。

墨紫深吸口气,深呼口气,“元澄——”

“敬王府可能已经发现你爬墙的事了。”别来气,他这不是开聊了吗?

呃?!墨紫怔忡间,说话不急不徐,“终于发现了啊!那个萧将军,我是说萧少将军,反应还真够慢的,他领兵打仗,是不是喜欢围攻战,耗上一年半载,弄得人疲劳只好投降?”

元澄手握成管,放在嘴前掩笑,“这位萧少将军没你说得没用。可能是只顾冲锋陷阵的人,对后院起火这样的事就有点迟钝了吧。”

“后院哪有火?”爬墙叫着火吗?顶多冒烟。

“总之,你若回去的话,心里有个数,也有可能,一回去,就出不来了。”他要是萧维,会想尽办法不让墨紫从别人家里溜出去,尤其是这个别人家姓元。

墨紫对这种事的发生早有准备,“不怕,他就算知道我从你家出去,把墙加高了,那我就挖洞。猫有猫洞,鼠有鼠洞。”

有这么一说吗?元澄失笑,不上墙就钻洞?

“还有小衣呢!萧家那两位少爷,便是发现我是怎么出去的,也查不出她会武功,最不济,我让她给你通风报信,请你救我逃出生天。”她如今是有很厉害的帮手的。

“嗯,有道理。”元澄吃一块点心,眉头舒展,吃完补充,“我虽然不会挖洞,拆墙的本事还算擅长。”

这种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不用费心思爬墙挖洞,人直接把墙拆了。也是,好歹曾当过大官的,要么不做,做一票那就定要是轰动性的。

“不过,若萧家把你主子住的园子换地方,那应该拆了墙也什么用,毕竟,元府萧府好像只有一面墙相邻。将你们往正中间一放,敬王府高手不少,通风报信恐怕还未必能行得通。”

墨紫让这张乌鸦嘴说得头疼了,这个人啊,穿着白衣还是黑的。

第229章养人玩吧

不见赞进,白屏之内只有元澄和跪坐在身边的二女,但墨紫很安心。外面哪怕是惊涛骇浪,只要这个人在,她身上打不到半滴水。

“还请了谁?”三席坐了两席,墨紫问。

“反正等着也无趣,你不妨猜猜看。”元澄酒喝得不多,点心吃得也少。那日中秋一个接一个吃月饼的盛况,不复再现。

“金银。”几乎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啪啪啪,三声掌,元澄弯起眼,“是墨哥太能玩猜谜,还是太将那人放在心上?”

“你我三人不是结拜了吗?大哥小弟都在,中间那个怎么少得了?”虽然这场结拜的过程至今成谜,可无论如何,三人的个性是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可以嘴皮子上不认,可以态度上轻忽,但打心里,彼此是可以信任对方的。如果说,泉冢是元澄的一个秘密,那么她可以知道的话,金银也可以知道。她,因此,这般笃定。

“你猜得是不错,不过他十之八九来不了。”元澄瞥着那张空席面,表情里又隐藏了什么。

“元澄,你……没有好好告诉他具体位置,对不对?”墨紫突然看穿。

“有,跟告诉你的一样,西山听泉。不过,他没你聪明,所以我猜他可能找不着地方。他又是特别以为自己聪明的人,说不准会爬到更高的山上去。”不邀,名义上就成了和墨紫两人,孤男寡女。邀了,那个笨蛋不开窍,他就能只看令他愉快的桃花面。妙哉。

墨紫再聪明,也不知道他想得是这个,但说,“你以后约人,真该说说清楚。西山听泉,任谁看过那张贴子,都会以为是一处名胜古迹。”

“有缘人遇之。”元澄没听进去。

墨紫无奈摇头。

相思豆在枝上摇,笑弯了腰。

“墨紫,我送你一份心意,可好?”元澄对空席可是相当满意,将视线调回来,对着墨紫。还是与她对手,乐此不疲啊!

墨紫眨快几眼,显然有点吃惊,“你不是送过回礼了?说起来,差点忘了谢谢你。亏得你,我赚了一大笔。”

“多少?”元澄很想知道她所谓的一大笔,是个什么样的数目。

“三千两。”墨紫提到这事,就有些小兴奋,“宫里给太后祝寿用的喜庆船,有船图还给木料,到期只要交初船,连涂料都不费红萸一文,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三千两就是一大笔?元澄说道,“看你高兴的样子,我本不想说的。那船户部给督造局拨了四千五百两,到你这儿却只有三千两。来你红萸的人是哪个公公?”人不在权位,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欸?你是说连桂公公污了一千五百两?”三分之一这么狠?墨紫先瞠目,很快双眼恢复正常大小,之后眯起来笑道,“我得了大头,我不抱怨。”

元澄墨眸微亮,暗赞她的忍性。

“可户部不是乱来吗?一艘杂耍用的喜庆船就给这么多银子。”可以打成金船了。

“太后七十大寿,不能怠慢。再说,要是官船场,倒确实要给到这个价。如今水境局势紧张,战事不定就是一触即发,所有官家船场将战船摆在第一优先位,便是太后寿诞也一样。其他的船都得等,等不了的,只能转向民间船场。户部拨银给宫中,向来宁可给多不可给少,到底得罪皇帝身边的人,没有好处。那些公公们,有本事就捞油水,没本事就喝清汤,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都约定俗成的惯例规矩了。”元澄喜欢看这些小贪小念膨胀起来。像他急于要办成一件事的,必须钻空子,空子越多,就越游刃有余。

“这样的惯例规矩不知会引起多大的灾难。”墨紫轻轻叹息,“不管怎样,你已经回了礼,不用再送。”还心意呢!自己贿赂他的时候就挺别扭,轮到他要给自己心意时,她就无比别扭了。

“一份是回礼,一份是心意,怎能一笔带过?你未免小瞧了我。”元澄却不别扭,还很期待。期待她收到他第一份“心意”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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