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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大婚晚辰-第7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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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洁——”郑大嫂听到动静抬起头,看见了愣站在门口的女儿,习惯性地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笑。

她不想让这事儿牵累到女儿身上。

郑沅洁深吸口气后再走了进来,走到母亲身边,紧张地问那护士:“我妈伤得重吗?”

“伤筋动骨,恢复期最少三个月的了。”护士说。

郑大嫂没想到自己三个月相当于一只手臂残废,先赶紧安慰女儿:“没有缺胳膊断腿,只是让我可以趁机休息三个月,偷懒三个月,刚好,也不用照顾老人了。”

郑沅洁被自己妈这话逗的,一瞬间泪流,笑流。

郑大嫂这话是没错,郑大嫂这一伤,照顾老人家的活,全部落在其他郑家人身上了。也归于他们活该。

护士给郑大嫂打上消炎消肿的输液瓶,拿了病人服,让家属帮着给病人换上。换衣服时,发现病人身上早已经疼得累得出了一身汗。郑沅洁准备拿个水盆到洗手间里打盆水给母亲擦下黏糊糊的身体。

因为刚住进病房,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郑沅洁当然找不到毛巾和洗脸盆。

白露、蔓蔓和冯大少,一群人早在门口站着了。只是刚才看她们母女说话,觉得不适合进来打扰。这时候见郑沅洁需要帮忙,冯大少一马当先,走过去和她说:“想买什么?我到楼下去买。”

郑沅洁抬头看他,好像是记起了之前似乎记起的一段记忆,心头蓦地一阵慌乱,不知道怎么回答。

冯永卓急得是嗓子里都冒火花了,说:“你不用和我客气。我之前说过,我奉我领导的命令要照顾你帮你忙的。”

“其实,不用——”郑沅洁终于低低声说。

“什么?”冯永卓愣了愣,完全不明白她这话意思。

白露和蔓蔓互对下眼神。白露走上来,对郑沅洁说:“有什么需要买的,让他去跑腿吧。我看,是不是除了毛巾脸盆,需要一些个人用品。”

“我知道,牙膏牙刷,漱口杯,梳子,小镜子。”冯永卓见白露姐姐都上来帮忙了,更是不遗余力地补充,“还有衣服吧——”

“衣服我回家去拿!”郑沅洁连忙说。

想起了上回和她去超市买东西的经过,冯大少咧开一串白牙:“我知道。我先买这些,等伯母休息了,你再想有什么缺的需要买,我再陪你去。”

事到如今,郑沅洁只好拜托他先去帮买东西。等他兴冲冲走了,郑沅洁回头,看了下白露。

白露被她这一眼看到有些心虚,她是帮人牵过红线,但是,像冯大少这一种,真是从没有遇过,像做贼和当间谍似的。

郑沅洁倒没有埋怨任何人半句,她现在心里满腹心思,只惦记父母的问题。

白露和她一块走过去,坐在郑大嫂床边。

郑大嫂看到她出现,急忙坐了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有点冒急的口气,是想,这事儿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被白露知道,总觉得十分尴尬。

白露说:“我老公在这儿上班。”

郑大嫂才像是记起来是这么回事,想瞒着白露压根不可能,因此,叹了口气,道:“让人看着笑话了。”说完这话,自己益发觉得整件事十分可笑和可气:“白露,这事儿,你和你老公千万别被卷进来了。他们是想对付我,和你们没有关系。”

“大伯母。”白露听到这话,正好是个机会问清楚,“可以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我猜——”郑大嫂也在想,老公是怎么会听信人家的胡言乱语的,“可能是你大伯的一些朋友不知道对你大伯说了些什么话。”

郑大嫂可不敢在白露面前直接指证到郑家人身上。

白露为打消郑大嫂的疑虑,直白说:“我其实,都知道一些。虽然都是发生在我小时候的事,但是,我知道,大伯母帮了我妈妈很大的忙,帮她回到京城。以大伯母的能力,能做到这事,想必让很多人吃惊吧。”

“你说你妈回京城那件事?”郑大嫂是很吃惊,吃惊她竟然记得这陈年旧事,而且,一直惦记着并且在这时候提起,为什么。

感觉郑大嫂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可能被某些人设套了,白露说出上次和君爷讨论过的话:“会不会某些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给大伯灌输了些可怕的念头?”

郑沅洁站在她们后面听,应说白露的话不止让她妈大吃一惊,她自己一样感到震惊十足。她爸,难道是怀疑她妈婚内出轨?

是,刚她在电话里只听郑二姑说她爸要打她妈,但是,为什么要打她妈,郑二姑只说她爸有可能是酒疯,可即便是发酒疯打人,总也需要个原因吧。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所以,她爸有时候看着她和她妈的眼神才会充满了可怕的怨怒。

郑沅洁错愕:说自己妈会出轨,打死她都不信的。

郑大嫂娘家不在保定,其实郑大嫂算是孤家寡人了,娘家父母早已过世,只有一个兄弟。那个兄弟自从知道郑大嫂家欠了一屁股巨债以后,果断是和郑大嫂断绝了所有关系,只怕被牵累。

在保定无依无靠的郑大嫂,朋友极少,除了那些走动的街坊,郑大嫂又是只常和一些老人小孩妇女说话,男人都没有认识几个。何况,郑大嫂这个年纪,长得平庸,怎么给郑大伯戴绿帽?

郑大伯这脑子肯定是烧糊涂了,乱七八糟,什么都能怀疑。

之前,郑大嫂母女俩,从没有想到这方面来,全是这些原因。

白露不得叹这对母女终究是比较单纯的,说:“大伯母,你再仔细想想,你不能和我说说那年究竟发生什么事吗?”

事到如今,郑大嫂不得不向白露坦诚:“我有个同学,当时刚好调到京城里工作。我和他说了你妈妈的事后,他顺手,帮了你妈妈一把。当然,主要是你妈妈自己也努力,学了会计考了证件,对方单位刚好需要这样的人才,让你妈妈带你回到了京城。”

此话言外之意,郑大嫂是想说明,自己和那个人,其实没有帮上多少忙。

但是,只是这一把,对于处在四面围城里的白露妈妈而言,已经有如天神一般,足够了。

“我妈可能当时都绝望了,要不是大伯母你——”白露垂下眉,“实话实说,虽然我那时候年纪小,但是我知道我妈暗地里哭过好多回。”

白露妈妈是坚强到,自己哭都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所以,郑大嫂都是不知道这个事的。这时候突然听白露说起,整个人怔住了。像是感同身受白露妈妈那时候的痛苦,郑大嫂眼眶顿然涩了。

“你妈妈哭过,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听她说过她的难处。”郑大嫂说,“她那么好的人,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人那么讨厌她排斥她。当然,我自己处境和她半斤八两。我婆婆也不喜欢我。”

白露眯起眼缝儿,看着她被郑大伯打断的手臂,露出几分锋利。

郑大嫂没有注意到这些,心里挂念起白露的妈妈:“你听我说,白露,我那个老同学,之前帮你妈的时候,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所以和我说过一些话,我把这些话都告诉你妈了。但是,既然你这时候都提起这事,认为可能与眼下发生的事都有牵连,我是不想你和你哥你老公都被卷进来的。只能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自己好做提防。”

“你说。”白露在说这句话时,迅速地使了个眼神给蔓蔓。

站在门口的蔓蔓知道这事重大,马上关上房门,自己站在门外亲自守着。

郑沅洁满脸严肃地听着她们说话。

郑大嫂说:“我老同学说了,阻止你妈几次回京机会的这人,还真有点不好惹,说起来,和你哥、你老公、你穿的制服,都是一样的。”

白露被震了下,良久都能缓过堵在胸口里的一口气。

如果她没记错,她哥,当年能顺利入伍,自己的成绩优秀以外,当然都是因为有贵人相助。但是是什么样的贵人相助,她从没有具体从她哥和她爸口里听说。而如今白家有这个成就,她能有这个成就,都是白队在前面带路带出来的。

是由于这个原因吗?所以她妈即使带她回到京城,依然逃不出那只魔手,最终,郁郁寡欢,在不该去世的年纪去世了。

白露吞着口水,一口一口地吞着:“如果是这样,那么,大伯母的同学怎么办到的?怎么让我妈回去的?”

“我那同学,究竟有多大本事,其实我之前都不清楚。我都说和他提了这事儿,问他能不能帮上忙,他一口应好。可能之前他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复杂的情况,但是既然答应了我,只能是无论如何帮我办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喜欢食言。”郑大嫂道。

郑沅洁这时走前一步,插话:“妈,我以前都从来没有听你提过这个人?”

“那还不是因为——”说着郑大嫂自己都觉好笑,“因为,我和他是同学没错,可是自从离开学校后,我和他从没有见过面。只有一次,就是那一年我和他提及白大姐的事。你们是不清楚,他这人相当豪爽,从同学时候起,都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而且相当念旧情。不是我,只要是同学和朋友,只要做的是好事,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忙。”

郑沅洁却没有郑大嫂想的简单,想,既然疑点都在母亲这位老同学身上了,如果母亲真是和那位老同学只见过一面,怎么会让郑大伯耿耿于怀十几年。这里头,一定是被怂恿郑大伯的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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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表白

照这个想法推断,郑二叔他们,应该是看到过郑大嫂的老同学,或许连郑大嫂的老同学长什么样有什么秘密都知道。不然,怎么能让郑大伯如此相信。

郑沅洁想继续追问母亲的话,在看到母亲像是有意避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神情,闭住了口。

这件事突然像是一棍子,打的她有点转不过弯来。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很多人是见不得她们母女好,对她们恨之入骨。她也不信她母亲真是婚内出轨。她爸,则是太让她失望了,不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该有的担当,随随便便轻信他人的话对老婆动粗,这种男人,非离不可。

郑沅洁打开门,走了出去。

蔓蔓站在门口右侧,正和刚回来的冯永卓说话。

跑到楼下买完日常用品,再跑上来,用百米的速度奔跑,冯大少满身是汗,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蔓蔓想给他找条纸巾擦擦。冯永卓连说不用,拿手背一抹,算了事。

蔓蔓叹:这傻子还真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在所不辞,真让人心疼。

郑沅洁走出来看见了这一幕,一刻心里头更是复杂到五味杂陈。

自己父母不幸福的婚姻,郑大伯那种不担当,在她心里面早已产生了沉重的影响。她害怕婚姻,她害怕一个男人说变就变。她相信,当年她母亲不是受迫嫁给她父亲的,是爱让她母亲嫁给了她父亲。可是,到最终,变成这样的地步。

这种恐惧,像只魔手一样紧紧抓紧了她心头。让她垂下头,直线走过去,她要找个地方自己安静安静。

冯永卓抬头,突然见她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愣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回头问蔓蔓:“她妈妈怎么了吗?”

蔓蔓缓慢地对他摇了摇头。

冯永卓把买来的东西往蔓蔓脚边一放,说:“嫂子,不好意思,你帮我看下东西。”说完,不等蔓蔓答应,飞也似地跑过去追女人去了。

蔓蔓直瞪眼,现在自己不仅变成看门的还变成了仓库管理员了。

白露在病房里,是知道郑沅洁转身走了,但是她必须留下来,有些事情,还需要和郑大嫂商量清楚。

“大伯母。”白露帮着拿条薄被给郑大嫂的腿盖着。

郑大嫂看着女儿走出去的方向,深长叹口气:“白露,你有时候帮我劝劝沅洁。我怕我和她爸的事,影响到她。”

是说夫妻离婚不离婚,婚姻过的好不好吗?白露回想起前段日子和君爷闹别扭着,两个人关系也是在前几天,刚刚缓和一些。说起来,自己并没有多少资格可以去指点郑沅洁。

“怎么,白露?”

“大伯母。实际上,婚姻这种事,旁人说什么都没用,自己经历过才知道。然后,当你处在那个环境中时,你体会到,你明白了,明白自己做出的决定,必须是为自己负责任的。无论是将婚姻维持下去,还是说,有一天必须和对方离婚。”

郑大嫂直愣愣地看着她。

白露姐姐是将婚姻一下子都看明白了。

改变他,等于是痴心妄想的事情。所以君爷比她聪明,从一开始结婚,从没有想过去改变她,从不埋怨她做饭做的好不好吃,从不说她多管闲事,更从来不会骂她批评她,在他人面前更不会说她一句坏话。

诚然,无论结婚前结婚后,都无法否定一个事实,两个人是独立的个体。结婚后,如果说对方为了你去做任何事情,都是他或她心甘情愿去做的,是勉强不来的。如果有人非要说不为对方改变不是爱,那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人家凭什么非要为你改变。

婚姻,要么,过不下去,要么,过不下去,就这两种。而过不过得下去要看你能容忍对方到哪个地步。

“大伯母,大伯都把你手打断了,你能和大伯过下去吗?”白露说。

郑大嫂一脸黯然,像是要继续回避这个问题。如果说日子过不下去,早就过不下去了,自从老公整天以酒度日,什么事都不睬的那天开始。

哪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日子。本该男人挑起大梁的重担,全部移到女人肩头上。如果女人挑起重担,男人愿意感激女人还好。如果男人不但没有感激甚至怨恨起她,就好像平白无故做了好事还被人怨一样,谁能承受?谁能继续做好事?

“大伯母,如果你是顾忌沅洁的话,我老实和你说吧。沅洁,她其实比谁,都希望你离开大伯。”

郑大嫂抬头,看了她一眼。

女儿这份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从女儿报读南方的大学,毕业后都不喜欢回家乡工作那一刻开始。

“是吗,沅洁她——”

“她讨厌大伯。可以说,这都是因为你的容忍造成的。”白露说话说到这儿有些残忍,但是,如果不残忍,这些事永远没法解决,伤害永远存在。这次只是打断手,下次呢?

郑大嫂苦笑。她容忍不容忍不是问题。她不容忍了又能怎样?和郑大伯吵都没有用。郑大伯依旧我行我素。她又能做得了什么?

“离婚。”白露道,“大伯母,不要以为你能改变大伯的想法。既然改变不了大伯的固执己见,你再留在大伯身边,能得到的,只是让你和沅洁继续受到伤害而已。”

“白露——”郑大嫂像是吃惊地看着她,“没有人会劝人离婚的。”

“不。”白露摇头,“不劝离婚的,是出于理智。同样的,劝人离婚的,也是处于理智。你和大伯都这么多年了,始终没能解决矛盾,到现在越演越烈。是时候离了。”

一直都是过不下去,到了互相伤害性命的地步,不离更待何时。

郑大嫂像是开始认真在思考她的问题。

这边,郑家人在会议厅里,与民警的谈判,到达了最终一个结果。经过白队的调解,民警终于答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连去郑大嫂那儿了解情况录口供都不用了,不备案,不立案,这事儿,就算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让郑家人自己内部去解决了。

因为不备案不立案,郑大伯自然而然,没有被人拘留。

白队让人,让被君爷拘禁在一间房间里的郑大伯放了出来。

郑大伯出来时,对于抓自己的人一个个瞪眼,那眼神,当然是埋怨气愤责怪都有,一句话:恨君爷等人多管闲事。

为此,郑二叔连忙拍拍大哥肩头当起和事老说:“都是误会,误会,你看,这不都把你放出来吗?”

“你大嫂呢?”郑大伯回头,马上问起郑大嫂下落。

当着白队和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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