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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仙路春秋-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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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仁苦脸色有些尴尬。讪讪道:“老师,此人是太乙门的钟离子羽前辈。”

“钟离子羽?他来干什么?老夫和他向来没有交情,难道……是为了几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一尘道人自言自语,讲到最后,瞳孔渐渐缩紧。

孙仁苦眼现疑惑,但也没敢多问。

“只有他一人吗?”

“是的。”

一尘道人思索了片刻,轻声道:“请他上山,不可怠慢!”

“是。老师!”

孙仁苦转身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一道身穿黑衣,面容清俊的修长身影,就被领了上来。

“一尘道兄,钟离子羽冒昧打扰,还望勿怪。”

钟离子羽满面笑意,拱了拱手。

“钟离兄客气了。道友能来啼鸣山,实在是我黑云宗的荣幸。”

一尘道人见钟离子羽笑容可掬,没有一丝冷肃气息,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一放,不敢怠慢。寒暄了几句,将他请入殿中。

不过一尘道人心里也没有放松警惕,钟离子羽年轻的时候,也是奸狡如狐的人物,惹上他的修士,大多没有好下场,更何况风闻钟离子羽如今与太乙门的几位大佬重归于好,更加难惹。

弟子奉上香茗,便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钟离兄此趟我来黑云宗,是路过?还是有事专程上山?”

一尘道人一副好奇模样。

钟离子羽摇头轻笑,开门见山道:“一尘兄,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太乙门有一位弟子叫叶白,与贵宗在几十年前有过一段冲突,之后便彻底失踪了,请道友指点我一二。”

果然是为此而来!

一尘道人心神一凛,沉吟了瞬息,直接摇头道:“钟离兄,不瞒你说,这个小子当初在白山城击杀了离国太子之后,我宗内在白山城的几个小辈气不过,曾去追杀他,但被他杀了,老夫得到消息之后,火冒三丈,也曾下山去找过他,想给他点教训,但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钟离子羽微微愕然,困惑道:“这么说来,他不是落在你手里了?”

一尘道人苦笑道:“钟离兄,别说人不在我手里,我连毛都没碰过他一根,还被他杀了两弟子,我们黑云宗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死一个我都心疼的要命啊。”

钟离子羽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多谢道友相告,他应该就在离国失踪,不知道友有没有其他消息可以指点我的?”

一尘道人闻言,沉默不语,面现为难之色。

钟离子羽目光闪烁了几下,声音恳切道:“不瞒道兄,此子是我的义子,也是月龙师兄的弟子,我和月龙师兄,绝不容许他有任何闪失,道友若是有消息,不妨直言,若有其他顾忌,也不用担心。不管此事最终结果如何,都算我和月龙师兄欠你一个人情。道友信不过我,总该信的过月龙师兄吧?”

一尘道人笑道:“道兄想的太多了,他失陷的那处地方,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只是心里有些猜测罢了。若被有心人知道是我多嘴,恐怕会给我们黑云宗带来灭顶之灾。”

钟离子羽闻言,目中精光闪过,立刻道:“难道是四相宗的修士干的?”

在离国这境内,除了四相宗,也没有其他可以威胁到黑云宗的门派了。

一尘道人皱了皱眉,权衡了一会,终究点头道:“他失踪后没几天,四相宗内便传来四相的怒吼,声音百里可闻,许多修士赶去探听消息,都被赶了出来,四相宗自己都封山了好一阵日子,解禁之后,出山的弟子对山上发生的事情,也绝口不提!”

钟离子羽凝眉思索。

一尘道人道:“我不知道你的义子究竟有没有本事惹出四相的动静,或许你比我了解的更多,但那段时间里,只有四相宗最是古怪。”

“四相宗……”

钟离子羽小声喃喃了一声,身上杀意渐生,阴气逼人,半晌之后,拱手道:“多谢一尘兄,日后若有难处,可传书来我太乙门,钟离但能办到,绝不推辞。”

一尘道人心中一松,展眉笑道:“如此便多谢钟离兄了,说不准以后真的要麻烦到钟离兄。”

“告辞!”

钟离子羽拱手转身。

“钟离兄且慢!”

一尘道人连忙留住他。

“道友还有何事?”

一尘道人脸色一正道:“钟离兄,小弟知道你修为高深,手段又多,但你一人前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四相宗内,其他人倒还好说,‘灵王’单逐阳那个老疯子,根本不可理逾,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传言觊觎四相元神烙印的修士,都被他打进了某个恐怖的地方当中,再没有一个人出来过。小弟建议你,还是先回宗门商量一下,以你的脚程,也不缺这点时间。”

“多谢道友提醒!”

钟离子羽郑重点头。

十多天后,钟离子羽回到碧岚山,直入来风洞。

纪白衣见他一脸凝重,也不通报,直接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诧异道:“钟离,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兄,叶白恐怕出事了!”

说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四相大怒?你没有听错?”

纪白衣猛然站起,神色古怪异常。

钟离子羽微微点头道:“一尘道人是个聪明人,既然坦诚与叶白的矛盾,应该还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骗我,否则既得罪了四相宗,又得罪了我们太乙门。况且回来的路上,我又询问了一些散修,确有其事。”

纪白衣面色渐渐阴沉下来,沉吟了片刻道:“把书痴和青竹子叫上,我们四人一起去四相宗。”

钟离子羽眉头一挑道:“这么严重?”

“这一次不算,四相大怒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一次,就在那一次,我被四相宗擒下关进了万恶磨盘,差点被磨灭了道心,若非老师打上山去,我早已是废人一样的存在!”

纪白衣凛然点头道:“这一次,叶小子真的有难了。”

第五百零九章一怒拔剑

青风山,四相宗山门外。

纪白衣一身白衣,负手而立,目中神光凛冽,身后站着钟离子羽,书癫,青竹子三人。

书癫和青竹子脸上隐现不耐之色,纪白衣的拜山玉符,已经送出去许久,仍不见四相宗的修士出来迎接,甚至连句回话也没有,这样的闭门羹一般的冷遇,换成谁都要恼怒,更何况是四个元婴修士。

“大师兄,单逐阳那个老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连门都不让进,难道正在里面部署埋伏,打算今天就和我们太乙门撕破脸皮,大战一场?”

书癜嘀咕了一句。

纪白衣豪迈笑道:“强敌压境,先挫其锋锐,丧其士气,使其心浮气躁,那个老家伙,最喜欢玩这样的心术把戏,不用等了,青竹,轰开他的山门!”

“是,大师兄,自从被璀璨老祖打伤之后,我已经快两百年没出过手了,今天正好解解痒。”

青竹子嘿嘿一笑,枯瘦如竹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有些阴森的笑意,手掌一扬,一把金色符录已经弹入迷雾掩盖的山道之中。

轰轰轰——,爆炸之声很快响成一片,元气鼓荡,山风呼啸而生。

迷雾当中,火焰熊熊而起,烧息了一大片白色雾气之后,又立刻被更多更浓更厚的雾气掩埋。

书癫不屑出声。

青竹子老脸一热,唰的取出自己的符笔,一点剑芒从笔尖凝结渗透出来,锋利的气息割的附近的残花落叶纷纷碎成片片。

但剑芒还未射出,浓雾已经豁然分开,石阶上走下一道身穿蓝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

“青竹兄。符笔收起来吧,小弟来迟了,请太乙门的诸位道友上山一叙。”

“火麒麟”朱千舫先深深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纪白衣,随后才转向手持符笔的青竹子,一脸苦涩之意。

“千舫兄,这么久才来。想必单逐阳那个老狐狸,已经部署好了什么阵法了吧?”

钟离子羽声音平静异常的道了一句。

朱千舫周身一冷,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棉里藏针一般的阴寒气息,运转法力,苦笑不言,只是微微欠身,伸手相邀。

四人鱼贯进入四相宗。

才一入内,纪白衣便展开神识扫了一遍,片刻之后。一座空空荡荡,而又坑坑洼洼的山壁,浮现在脑海之中,山壁下的广场上,空无一人。

纪白衣目光一闪,笑了笑道:“千舫兄,贵宗的青龙之相呢,怎么被夷为平地了?”

朱千舫听他提起旧事。眉头一皱道:“我宗的青龙之相,已经被人毁了。纪宗主当年从麒麟之相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应该知道四相对我们四相宗的重要,对于毁去青龙之相的人,该做如何处理,想必道兄比我清楚。”

纪白衣闻言。直接摇头道:“我还真不清楚,麒麟之相当年便对我说过,除非得到他们四相认可,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得到其中的元神烙印,至于贵宗。麒麟之相也说了,他们自十几万年前,就存在在这里,贵宗不过是后来搬迁过来,窃居此地而已,这片山头或许可以属于贵宗,但四相却绝不该由贵宗独享。”

听到窃居二字,朱千舫面色终冷,待纪白衣话音落下之后,神色不善道:“纪宗主还请注意言辞,我四相宗虽然不如你们太乙门势大,也不是可以任你羞辱的。”

纪白衣目光一寒,冷冷道:“千舫兄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若非当年我沦陷在贵宗的时候,你为我求过几句情,我连口舌都懒得跟你争,直接拔剑杀上山去了!”

朱千舫一愕,叹道:“纪兄,请随我来吧,这件事情,我没有做主的权利。”

纪白衣微微点头。

一行人在寂静的山道石阶上行走,脚步声哒哒作响,沉闷而又令人心悸,如同山雨来临前的滚雷。

一路上见不到一个四相宗的弟子,神识察去,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但空气中却隐隐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钟离子羽眉头渐紧。

步履所至,白虎之相,寂静无声!朱雀之相,冷漠矗立!

路过麒麟之相的时候,雕象却散发出万道金光,嘴里发出震天的吼声,吼声里充满着久别重逢的欣喜与兴奋之意。

纪白衣转过头去,看着目中红光闪烁,仿佛有灵的麒麟之相,声音平静,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轻松笑道:“前辈,待我忙完了小辈的事情,就来陪你老一叙。”

麒麟之相好似听懂了他的声音,吼声渐止。

朱千舫在旁边看的苦笑无言,他绰号火麒麟,自然也是得到麒麟之相认可的修士之一,但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别说叙旧,麒麟之相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

难道四相,注定不属于四相宗?朱千舫首次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失落。

没一会功夫,一行人便上了山顶,青峰山顶就是四相宗的四相殿所在,殿外广场上,此刻正静静站立着上百位修士,为首的正是“灵王”单逐阳。

单逐阳身材瘦小之极,貌不惊人,但站在一堆高大的修士前面,不仅没有显得渺小,反而予人一种群星拱月的璀璨感觉,盖因此老仿佛自成一界一样,与身外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又高高在上。

即使是站在他身后的轩辕战,轩辕海,和阮幽幽,这三位元婴修士,也被他压的光彩全无。

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纪白衣,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火星四溅,战意熊熊。

“单逐阳,你还没死吗?”

纪白衣目光如剑,人亦如剑,开口第一句话就霸道强横的令人胆战心惊,遍数西大陆,恐怕也没有多少修士敢这样和单逐阳说话。

话音才落,单逐阳便嘿嘿怪笑了一阵道:“纪白衣,你若以为自己进阶到了元婴后期,就可以在我们四相宗内撒野,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吗?”

纪白衣淡然反问了一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战意陡然爆涨,猛的拔剑,挥手砍下,雪白的剑芒,如同九天落下的白炼,气浪狂掀,砍向以单逐阳为首的四相宗修士。

单逐阳身后的年轻弟子们,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剑芒,目瞪口呆,遍体生寒,脑中一片空白,连闪避的动作都无法做出。

任他们如何想象,也没有预料到太乙门主“牧帝”纪白衣,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只说了十个字,就直接开打。

“雕虫小技!”

单逐阳目中精光闪过,不屑的道了一声,干瘦的手掌,虚空一拂,一面长宽几十丈的漆黑的镜面虚影,蓦然凭空展开,斜着挡在他的身前,仔细看去,镜内还有无数狰狞的鬼影人面,痛苦哀号。

纪白衣冷冷看着单逐阳的动作,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嘭!

剑芒落在黑色鬼镜上,发出一声震耳的响声,鬼镜碎成虚无!

但剑芒却仿佛只碎了一层外壳,剑中藏剑一样,露出一把缩小到只有寻常剑身长短,却璀璨犹如星辰的宝剑,刺向单逐阳的头颅。

这一剑,飘飘荡荡,空灵之极,偏又犀利到令人发毛,仿佛蕴藏着刺裂天地般的诡秘力量。

单逐阳目光明显一愕,纪白衣这一手大出他的意外,连忙取出一面盾牌,挡住小剑。

轩辕海三人也察觉到了不妙,同时出手,法力元气,凝成实质,打向小剑。

爆炸之声再响。

小剑散去,盾牌碎出铁片,四溅出去,单逐阳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后倒退出去,脸色苍白如纸。

轩辕海三人连忙将他扶住!

“这一剑又如何?”

纪白衣白衣胜雪,声音铮铮如铁。

广场上一片寂静,四相宗的弟子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天神一般的纪白衣,心神摇曳,这就是牧帝一怒的威势吗?

第五百一十章饕餮之相

“威力不错,但不过是乘人不备的下等伎俩,没想到多年不见,连你纪白衣也开始琢磨起算计之道了。”

单逐阳抹去嘴角的鲜血,一脸不屑之色,腔调桀骜。

纪白衣面无表情,冷着声音道:“斩的了妖邪,便是好伎俩,杀你单逐阳这种冷酷无情的疯子,又何必玩什么光明正大?难道你以为我纪白衣是个迂腐的蠢货吗?”

“哈哈哈哈——”

单逐阳狂笑道:“老夫差点忘了,你纪白衣当年,也曾在万恶磨盘的恶人堆里打滚,受尽了折磨和羞辱,对那些鬼域门道,自然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放肆!”

“单逐阳,你竟敢侮辱大师兄!”

“若非是你的老师贪得无厌,大师兄当年怎么会受牢狱之灾?”

话音落下,钟离子羽和书画双痴同时怒斥出声,各自取出了法宝,书画双痴均是青色竹笔,钟离子羽则是取出一条乌光蒙蒙的长鞭,鞭头如同灵蛇一样,横立吐信,沙沙作响。

三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纪白衣讲述过了当年的那段旧事,谁能想到声名颇佳的四相宗里,还有这样一处污秽阴暗之地,而如今如日中天的“牧帝”纪白衣,在年轻时候,亦曾经历过无法想象的黑暗岁月。

纪白衣伸手示意三人冷静,看着单逐阳沉声道:“把叶白交出来,我们二人的恩怨,当年已经了结了,至于这一段,由他自己将来亲自和你算。”

“以后?”

单逐阳眼神渐转疯狂,阴恻恻道:“纪白衣,你既然来了。还打算走吗?青龙之相中的元神烙印,被那个小子吸收一空,我们四相宗如今变成三相宗,这么大的因果,就凭你一句话,便打算揭过吗?”

纪白衣淡淡道:“你想怎么样?”

单逐阳笑道:“简单的很。只要那个小子交出第二元神的修炼之道,和吸收四相元神的密法,老子立刻恭恭敬敬送他下山!”

“你对他施展过搜魂之术了?”

单逐阳话一出口,钟离子羽目中立刻寒光四射,但瞬息之后又疑惑起来,对方既然施展了搜魂之术,为什么却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老夫的确对他施展了搜魂之术,但神识被一股古怪的力量挡了出来,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你们太乙门,手段果然不少,纪白衣当年也没被我的老师搜查出来。”

单逐阳目中贪婪之意浮现,显然,对这门手段也是相当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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