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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大唐双龙传-第5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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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泽南续道:“若恩公不是徐子陵;我和贱内疤不敢生出此意、恩公和少帅均是香家最顾忌害怕的人。”

侯希白最痛恨现女性如货物的香家;大喜道:“韩兄怎晓得香家的事?”

韩泽南露出羞惭之色;难姒故齿的砥声道:“因为在小弟朕离吞家之前;一宜为香家管理所有往来账目。”

徐子陵和侯希白大喜过望;心想此番得来全不费工夫。韩泽南位於香家这麽关键性的位置;可令他们掌握香家整盘勾当的虚实;再一举把香家瓦解。

徐子陵皱眉道:“为何当日来追杀韩兄的却是阴癸派的人?”

韩泽南叹道:“此事谎来话长;贱内白小裳出身阴癸派;更是阴癸派指定与香家钱银上往来的人。圣门的两派六道;大多与香家关系密切;香家需要他们在武力和政治上的支持;而圣门诸派则倚赖香家财力上的供养;形成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香家更是圣门的耳目;助圣门诸派收集各方情报。”

稍顿後续道:“小裳就是在这情况下与小弟不时接触;日久生情;到小裳有了身孕;此乃阴癸派的大忌;我们只好立即逃亡;隐往巴蜀;遇了几年安乐的生活後;终被发现行蟚;只得仓皇坐船逃亡;就在船上遇到恩公。”

侯希白道:“韩兄怎会为香家办事的?且是这麽重要的职位?”

韩泽南不厌其详的解释道:“小弟自少随先父为香家办事;先父遇世後;责任自然降到小弟肩上。名义上眼目是由吞贵之兄香富料理;但因香富况迷酒色;实际工作变成由我去处理;吞富只间中过间。小弟也读遐圣贤书;虽知是助纣为虐;但因慑於香家淫威;叉怕牵连家人;只有听命行事。

後来娘和爹先後辞世;叉遇上对阴癸派早有异心的小裳;才有逃亡之举。”

徐子唆道:“香贵的巢穴究在何处?”

韩泽肖道:“在杨广於江都遇弑身亡;我普随香贵数度迁徙;最後的总坛设於洛阳;不过在我和小裳逃往巴蜀前;香贵正计划到长安大展拳脚。”

侯希白沉吟道:“韩兄勿要怪在下查根究底;以阴癸派控制派内弟子之严;怎会让韩兄和嫂夫人有相好的机会?”

韩泽南坦然道:“小裳不但负责双方钱银上的住来;在那昏君遇弑前;还一直为吞贵负责训练送入各处皇宫的侍女;这些侍女全是香家从各地不择手段搜罗回来的。”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我们可否和嫂夫人谎几句话。”

韩泽南的家位於巴束城东北的里坊;属叁进式普通房子;布置简扑;显因他们夫妻不敢张扬。故安於寻常百姓的生活。

客气话过後;徐子陵问起白小裳当年训练宫女的情况;再说出阴小纪的事。

白小裳秀美的玉容露出思索回忆的神色;好半晌道:“妾身记起啦!她是个脾性倔的女孩;双目充浦仇恨;我们是严禁女孩用她们本来名字的;

可是每次我们唤她新名字时;她都重申自己叫阴小妃。後来按香贵的妹子香花狠很修理;才不敢说自己是阴小纪;从此亦不肯说话。”

徐子陵听得叉喜叉惊上晋的是几经波折後终遇上认识阴小纪的入;得到她的消息;惊的是阴小妃脾性这麽硬;大有可能被香家辣手对付。

白小裳看破徐子陵的心事;欣然道:“恩公不用担心;接善就发生江都事变;数百名被拘禁的小女孩趁宇文化及兵变的大混乱逃亡;香贵自迹不暇;遂没闲情去理会她们。”

徐子陵听得目瞪口呆;怎想到当年和寇仲逃出江都时;逃难詍众中有个阴小纪;当时兵荒马乱;一个脆弱的小女孩实是命运难测;而追寻阴小纪的线索至此完全断绝、人海茫茫中如何寻找?

韩泽南诚意的道:“在对付人口贩子的事上;我们夫妇该怎麽办?”

徐子陵收摄心神;道:“我们会联络一位叫雷九指的人与干兄碰头;他一直千古百计的想方法对付香家;他更会为韩兄安徘一切;确保你们的安全;韩兄和嫂夫人町以放心;还有一事;就是不要再唤我作恩公。”

侯希白笑道:“子陵正是这种施恩不望报的仁士义侠;联络雷老哥的事交由我负责;子陵可安心休息静养。”

韩泽南和白小裳露出疑惑神色。

徐子陵坦然道:“我被仇家斫伤;故必须觅地疗治;待会即离此他去;韩兄和嫂夫人骑如常生活;待雷大哥找上你们时;他自会有妥善的安排。”

第五十四卷 第四章 玄妙因果

寇仲在山寨主楼中军主帐内睡至屑落西山,始给王玄怒唤醒,後者神色古怪的道:“有位和玄恕年绝相若的小扒手,求见少帅。”

寇仲一头雾水的起床穿衣,沉吟道:“小扒手?老扒手我倒认识不少,子陵乃其中之一,小扒手则不识半个。他是从甚麽地方来的?找我干啥?”

王玄恕侍候他穿上楚楚亲手为他缝制,饱经劫难的羊皮外袍,答道:“他自称是从襄阳日夜不停赶来的,有关系到少帅你存亡的要事禀告,并证只要向你说出是襄阳的小扒手,少帅当会记起他是谁。”

寇仲喃喃念两遍“襄阳小扒手”,摇头道:“没有印象!他在那里?”

王玄恕道:“就在上面楼台,这个小扒手很古怪,不肯谁我们搜他的身,跋大将军见他眉清目秀,不似坏人,故网开一面,但少帅请小心点。”

寇仲哑然失笑道:“若我这老扒手被小扒手算计成功,真是名副其实的老猫给耗子咬掉尾巴,阴沟裹翻船。”

王玄恕沉声道:“他是从秘峡的南路入口穿峡而来的。”

寇仲剧震道:“甚麽。”

王玄恕重覆一遍。

寇仲脸色数变,摇头苦笑地走出帅房,目所见睡满似百千疲倦的手下,听到的是仿如大合奏的如雷鼾声。

寇仲和王玄恕循束阶梯登上楼台,数十名工事兵在陈老谋指挥下於楼台上增建一座高达叁丈的望楼,成为山寨最高点,巨木以绳索从地面吊上来。

四名飞云卫陪首一名年纪在十六、七岁间的少年在一角恭候寇仲,山寨内火把高燃,比外面的夕阳光辉还要耀眼。

那小扒手瞥见寇仲,高兴得跳起来张臂嚷道:“少帅!是我啊!”若非给两旁飞云卫抓着肩膊,定因过度兴奋住他奔来。

寇仲定神一看,勾起遗忘已久的回忆,长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真的是老朋友,放开他。”

飞云卫依言松手,少年直奔至寇仲身前,示威的嚷道:“都说少帅定记得我是谁的,当日我在襄阳有眼不识泰山,想少帅的钱袋,给少帅一把抓着,可是少帅不怛没有狠揍我一顿,还送我一锭黄金,少帅不但是天下无敌的英雄,更是大仁大义的好汉,我从没有一天忘记少帅的大恩大德。”

说到兴奋处,雪白清秀的俊脸升起两朵红云,边说边喘气,令人生出异样的感觉。

寇仲笑向王玄恕道:“这位小兄弟所说的字字属实。当年我陪商秀往竟陵,途经襄阳时在街上遇上这位小兄弟,接着更遇着老跋和曲傲的徒弟。”

王玄恕却是神色凝重,问道:“立寨?”

“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怎晓得我们在此。”

少年道:“人人都唤我作小鹤儿,噢!我……”

见寇仲的目光正朝他上下打量,似有发现,登时俊脸绊红,霞透耳根。

寇仲伸出大手,笑道:“来,我们到一边说话。”

小鹤儿毫不犹豫的伸出纤长皙白的手儿,让寇仲握着。

寇仲向王玄恕打个眼色,牵着他往面对山野的围墙步去,微笑道:“你的来访令我们似发现警号,李世民是否晓得天城峡的秘密。”

小鹤儿发自其心的赞叹道:“少帅真是英明神武,智慧过人,襄阳的守军正倾巢而来,联同附近城池的军队共一万五千馀人,由屈突通作主帅,朝天城峡南路出日推进。”

寇仲心中暗怪自己疏忽大意,既然秘峡有人为它改名题字,当属附近一处为人所悉的名胜。李世民见他往这边撤来,自然看破他的目的地是天城峡,立命屈突通从水道赶往襄阳,召集当地守军断他後路。如南路出口被封死,无法与跋锋寒的援军会合,势必是全军覆没的命运。小鹤儿的通风报信,顿把本似站在云端的他硬摔往地上来,满额冷汗。

小鹤儿续道:“襄阳的人每天都对少帅守洛阳抗唐军的事议论纷纷,我却为少帅担心得要命,不住打听消息,最後听到少帅成功突围,才稍松一口气。到四天前屈突通抵达襄阳,调动军队,我知道不妥当,待到查出屈突通的目的地是天城峡,我猜到少帅定在这里。真令人难以置信,我曾多次经天城峡往来襄阳城,从没想过一下子会变成眼前的模样。”

寇仲皱眉道:“屈突通并非战场的初哥,怎会漏行军的目的地?”

小鹤儿邀功的道:“说到眼线,襄阳怕没多少人有我本事,襄阳有个很讨厌的唐军裨将,不舍得花钱却最爱吹牛皮,邀月楼的姑娘没有人欢喜他,却鱿是他醉後把消息出来的,还说今适少帅你在劫难逃,我才不信他的吹牛,少帅是不会死的,因为少帅是最好的人哩!”

寇仲放开他的手,徽笑道:“原来青楼内有你的眼线,你赶来之前唐军出发了吗?”

小鹤儿道:“我比他们早走一夜,且是抄山路捷径不停赶来,本累得要死,但见到少帅不知如何竟疲累全消,精神得可以打死一头猛虎。”

寇仲沉吟道:“照你猜估,屈突通的大单若日夜兼程的赶路,该於何时抵达南路出口?”

小鹤儿见寇仲虚心下问,忧形於色,用心思索片晌,道:“应是明天黄昏时分抵达。”

寇仲哈哈笑道:“小鹤儿你可知这句话,可能是我和李世民之争的成败关键。你虽说自己不累,我瞧你却是累透,不若到我的帅房好好睡一觉,你该不愿和我的兄弟在大帐挤在一块儿吧。”

小鹤儿俊脸通红,垂首赦然道:“少帅瞧穿小鹤儿哩!”

寇仲探手搂着她痛头,欣然道:“大家是同行,扒手第一个要诀是观人,若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遗用出来混吗?”

小鹤儿露出女儿腆娇羞的神色,轻轻道:“我可否唤你作寇大哥?我一直希望有位大哥,当日你在襄阳劈碎长叔谋的盾牌,不知多麽轰动,小鹤儿始知仗义送我一锭金子的,竟是名震天下的寇仲。”

寇仲的心神正思忖如何应付来自套阳的危机,随口道:“由今天开始我是大哥,你是小妹,小妹没有家人吗?”

小鹤儿神色一黠,双目通红,沙声道:“死光哩!”

寇仲怜意大生,拍拍她病头表示安慰,召来手下,安顿小鹤儿到他帅房休息。

神色凝重的王玄恕来到他旁,寇仲沉声道:“元真和跋野刚,我们要开紧急会议。”

“立即召来谋公。”

徐子陵坐在船尾,两足垂在水上,目光深注的凝望着风帆滑过激汤起的水浪波纹,心神却飞越到石青璇的隐蔽山居,假如一切顺利,明天早上他将可见到伊人。

他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期待和渴望情绪支配着,在这冷酷无情,胜者为王,充浦虚侨、欺诈和仇恨的争霸乱世中,只有石青漩的香居是他的避世桃源。可是寇仲的成败却像戳在他心中一根刺般,使他晓得要逻的幸福生活仍在一段遥不可髑的距离外。他怎能舍下自少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更何况寇仲与李世民之争,事实上演变为他们与魔门和突厥人的斗事。

正操拴着只两丈许长的风帆的侯希白的笑声传过来,嚷道:“真畅快!

这艘小帆船要债四□黄金,虽确是比常价贵上四倍,仍是物有所值。”

徐子陵没有移开投在长河的目光,淡淡道:“战争其中一佃代价,就是令百物腾贵,使人民负荷百上加斤,苦不堪言!战争只为小部份人营造良机,但在天卜统一前,没有人晓得谁是受惠者,或是受害者。”

侯希白叹道:“我知道子陵在为寇仲担心,不过对你来说,目前当务之急,是抛开一切,专心疗治伤势,痊愈後子陵大可束山复出,卷土重来。”

徐子陵苦笑道:“卷土重来?情况仍未至那麽严重,至少寇仲仍未步上西楚霸王项羽的後尘,找不只担心他,还担心少帅军的每一个人,使我感到难以自拔的卷进这争霸天下的大漩涡内。不过希白无须檐心我,因为我对寇仲仍是乐观的。”

侯希白夸道:“子陵不似是生性乐观的那类人,为何独在此事上例外?”

徐子陵目光仰望星夜,道:“宋缺是不会瞧着寇仲被李世民击垮的。当今之世,你能否找到另一个能与宋缺加上寇仲仍可匹敌的人?那是没有可能的。这想法令我很痛苦,李世民终是一位值得敬爱的人。”

侯希白默然半晌,沉声道:“你道妃暄会否二度出山,助李世民来对付我们?”

徐子陵颓然道:“那将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

侯希白道:“可是妃暄该不会坐看李世民被击垮,问题是她总不能上战场动刃弄棒,指挥战争更非她的所长。”

徐子陵苦笑道:“仙心难测,我等凡人还是少费神。”

侯希白道:“当作是闲聊也无不可,我猜她若再次踏足俗尘,第一个要的人将是子陵你。”

徐子陵露出无奈神色,道:“宋缺挥军北上,形势再非由寇仲操纵,即使寇仲肯退出,绝不能左右宋缺振兴汉统的神圣心颐,就像你石师以重兴圣门为己任,天下间没有人能逆转这形势。更何况在某一程度上,寇仲与李阀的斗争,正无限地推迟李世民被父兄所害的日子,这是好事而非坏事。”

侯希白叹道:“给你说得我糊涂起来,子陵不若好好睡上一觉,睁眼时船该泊岸哩!”

徐子陵心神转往石青璀身上,心中涌起无限温柔,躺低身子闭上双目。

寇仲、邴元真、麻常、王玄恕、跋野刚、麻常六人,坐在大楼下层的树头椅子,围着筒陋但结实的长方木桌,举行建成山寨後第一个军事会议,四周堆濡粮草、木材和石块,弥漫首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寇仲把小鹤儿带来的情况说出後,众人无不色变,深感优势不再,更有自陷绝地的颓然若失。

寇仲仍是神态从容,道:“李世民派出屈突通往襄阳,该是四、五天前的事,那时李世民尚被拒於隐潭山外,不晓得我们的目的地是天城峡,而他却像能未卜先知的派出屈突通到襄阳动员劲旅来断我们後路,这对我们有甚麽故示?”

众人你眼望我眼,均不明白寇仲所言的“故示”意何所指。

寇仲轾叹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的疏忽是低估李世民,致连错数着,幸得小鹤儿从襄阳来告警,终令我醒觉过来。唉!李世民不负盛名,深得兵家『知地』的要旨,我可断言他手上有卷洛阳附近区域的地势详图,

该是他攻打洛阳前数年内做的准备工夫。所以那晚我们从伊洛山区的隐蔽出日突围,遭他迎头痛击,死伤过半!不是因他幸运碰个正着,而是李世民早猜到我们会从那出口自投罗网。今趟亦是如此、他不但晓得我们非是要攻打襄城,更非要溜回陈留,而是要利用天城峡的天险据地死守。”

众人恍然大悟,同时佩服寇仲的临危不乱,际此前後皆兵的时刻,仍可冷静地对李世民作出详确分析,深得知己知彼之道。

邴元真道:“若我们立即经峡道南路撤走,应可在敌人封锁後路前直扑淮水,尚有一线生机。”

寇仲再叹道:“我们若这麽做,李世民将求之不得。以李世民的深悉兵法,绝不会在意於一地用兵的得失,而着眼全局的胜负。他会放弃於峡口追击我们,改而把兵力投向攻打陈留,以势如破竹之势席卷彭粱,配合李子通前後夹击钟离和高邮,令来援的宋家大军进退维谷。而我们这支逃窜之军遗要彼屈突通眷精蓄锐的万五大军衔尾追杀,即使能逃返钟离只是等待被围待宰的命运。所以我们必须死守天城峡,把李世民的大军牢牢牵制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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