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婆皇后-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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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离开的时候。也未同夫人说一声。咱们无处可寻。只听坊间传言小姐被一个富家公子带走了。彼时。夫人还道是王爷。可后來问了才知。便是连王爷也不知晓小姐的去向。”
那时。她早已离开了高光国。她们自然是寻不到她的下落。彼时她确也走得忽忙。竟也忘了留个口信给他们。
“又后來。王爷忽忽來告诉夫人。说小姐被封和亲公主。嫁到邻国去了。此时大伙儿才知晓。小姐抛绣球招中的。竟然是邻国的太子。小姐不知道。大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生气。有多么不甘。而老爷对夫人到是好了很多。也偶尔会來院里坐上片刻。同夫人说说话。”
“夫人日夜盼着小姐能捎个信回來。后來。到是有人传了消息回來。也说是要接夫人过去。可咱们不认识他。不敢冒然地跟着前往。天晓得这人是否是大夫人寻人假冒的。那人带了夫人想转交给小姐的东西走了。临走时还说等下回带了信物再过來接咱们。”
沫瑾的手又动了起來。一上一下。带动着自个儿的心思上下起伏。
怜儿口中说得应该就是梁仲派來的人。看來。确也是因着未曾带上信物。母亲们才不敢随行同往。以至于她们彼此都错过了最后见面的机会。以至于如今的阴阳相隔。
“咱们等啊等。可最后等來的却只是小姐被赐死的消息。夫人当即便昏了过去。”怜儿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大夫人一听说小姐死了。即刻就到了夫人面前冷嘲热讽。夫人受不住气。又以为小姐死了。她在这世间了无牵挂了。趁着我与馨儿在厨间准备吃的时候。悬梁自尽了。”
沫瑾的眼眶红红的。然手却不停。将怜儿的一缕散发梳顺了。便又换了一缕。继续浑浑噩噩地梳着。
林若芳的话。总是十分伤人。也从不顾忌旁人的感受。沫瑾能想像得到。母亲在林若芳跟前被嘲讽的模样。生性孤傲的母亲。饶是平日里再懦弱。再无动于衷。每每遇上她的事儿。她总有些莫名的执着。
此时她想。若当初她打死都不同意林若芳替她抛绣球招亲之举。那么一切是否都会不同。
定然是不同的。那样。她便不会遇上李旭。只是。林若芳定然会想法子将她嫁给别人。也许是个五大三粗的屠夫。也许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总之。她遇不到李旭。母亲也不会如此不甘的逝去。
“夫人走了。我与馨儿被大夫人卖到春风院。第二天。馨儿她。就撞了墙。也死了。死了。”怜儿喃喃地话着。如痴儿一般。怔怔地念叨着:“死了。她也死了。”
“啪”的一声。沫瑾手里的梳子掉入了浴桶之中。溅起了些许的水花。
沫瑾木然地望着怜儿肩头的一道伤痕。脑海之中唯有一个念头。
死了。都死了。只剩下了怜儿。只有怜儿了。
“小姐。怜儿觉得你洠馈K浴A恢钡茸判〗恪'见到小姐最后一面。怜儿便是受了再多的苦。我也不愿就这么死了。”
沫瑾霍然伸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怜儿。感受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如筛子一般。
泪。无声而落。滴入同样温暖的水中。屋子里。只隐隐听到抽泣声。
然。饶是再轻。却还是被站在外头的赵言听了个分明。她深吸了口气。在外轻敲了敲房门。出声道:“沫瑾。水凉得快。莫要耽搁太久。易受凉。”
片刻之后。她终于听到里头传來的水声。微微松了口气。
又过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房门被打开了。赵言回身抬头。看到脸色苍白的沫瑾站于门旁。抬头幽幽地望了她一眼。返身往回走。她忙跟了进去。
此时怜儿身着她方才买來的衣裳坐在床畔。一对上她的目光。便慌了神。慌张地往床边缩着身子。努力地想将身子隐到床柱后头去。
“怜儿。莫怕。她叫赵言。是个好人。”
莫非此时情形不对。赵言听到沫瑾这番话时。险些笑出声來。
沫瑾仍是这般的善良纯真。她这话说得便似骗孩子一般。好人与坏人。又岂是一句话便能说得清的。
再看怜儿。果真未能如沫瑾所愿。对赵言敞开心胸放入信任。仍是缩在床柱旁。戒备地望着她。
赵言不过是走到桌边。在最靠近门口。亦是离怜儿最远的位置坐了下來。顾自拎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连喝了两杯才缓过劲儿。
这几日。她过得着实辛苦。如今。沫瑾该知晓的都知晓了。她也洠裁春寐鞯摹O雭硪矝'什么比眼下更糟糕的事儿了。直到时此放下心來。只觉疲累至极。
“怜儿。你定然饿了。我让他们拿些吃得上來。”沫瑾自说自话之后。便要急匆匆的往外跑。却在经过桌旁时。被赵言一把拉住了。
“我已经让素若去准备吃的了。差不多应该准备好了。”
沫瑾静下來。而后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看看赵言。再撇头看看怜儿。一脸的迷茫。
“你想问她什么事儿。便问吧。有些事儿说出來未必不是件好事。沫瑾。怜儿。我知你们此时心中的伤痛与恨意。这便是个疤。上药会痛。不上药亦会痛。还不如此时狠心咬咬牙抹上药。才会有痊愈的一天。”赵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说着。“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毕竟人死不能复死。你娘她……”
赵言停了下來。未再说下去。只是微微偏转身。顾自拿了茶杯喝茶。
沫瑾回头看了怜儿一眼。一步步慢慢走近。而后在床畔坐了下來。伸手按在怜儿紧抓着床柱的手上。引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
“怜儿。我娘她。葬在何处。”
怜儿怔怔地望了她片刻。好似出了神一般。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告诉我吧。这辈子。我洠苋媚锕弦惶旌萌兆印2荒艹谢断ハ隆;谷盟蛭叶セ迫N蚁胨窃刮业摹V皇恰K站渴俏夷铩N蚁搿KΩ没嵩敢庠偌轿业摹!
沫瑾以为怜儿怨她。才不肯告诉她娘亲被葬在什么地方。忍不住哽咽地哀求着她。
“小姐。”怜儿又摇了摇头。手轻轻抖着。怎么都停不下來。“我也不知道。夫人才咽了气。大夫人便让人将夫人抬走了。葬在何处。我们。都不知。”
怜儿艰难地说着。一想到夫人的死去的模样。她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值得。真是太不值得了。小姐还活着。她们。都死了。而她。却还活着。唯有她这个肮脏的人还活着。
沫瑾默声。未曾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
林若芳。她带走了娘的尸身。定然不会那般好心。她可怜的娘亲。也不知可有草席裹身。可有碑文正身。她。可还能寻到她的归处。
“小姐。赵姑娘。”素若端着掌盘在门外轻唤了两声。而后提步进了屋子。“我熬了些粥。备了些清淡的小菜。想來这位姑娘近几日都未曾好好进食。还是先喝粥好些。”
素若说着。将掌盘中的碗碟筷子勺子都放在桌上。而后便要出去。却被沫瑾唤住了。
她回头。便看到沫瑾正哄着怜儿下床來。就顺势站在门边。等着她发话。
好不容易。沫瑾才将怜儿引到桌旁。赵言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怜儿惨白着脸在她对面坐了下來。僵硬着握住了沫瑾塞进來的筷子。时不时的抬头看上赵言一眼。
而赵言。却不动声色地只是坐着。而后终是有些不忍的起身。站到了门口。
沫瑾看着怜儿小口小口的喝着粥。直起腰身看向素若:“素若。你替我陪着怜儿。”
素若愣了愣。对于方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不由看向桌旁的怜儿。正好对上她怯怯望來的目光。下意识地便冲着她温婉一笑。不想又吓得怜儿埋下了头去。
“怜儿。你喝了粥便上床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想。等我回來。我让素若陪着你。你不要怕。好吗。”
怜儿埋着头。半晌都洠Э陨D┝恕V皇堑懔说阃贰
沫瑾松了口气。转头对素若使了个眼色。便走出了屋子。
赵言紧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往楼下走。问道:“你要去何处。”
彼此。已快酉时。而他们连中饭都还未顾得上吃一口。她这又是要急匆匆的去何处。
“去苏府。”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前尘过往(一)
沫瑾本以为。她说道要去苏府的时候。赵言定会拦着自己的。只是洠氲健K挂痪浠岸嘉此怠V皇歉谒砗笙铝寺ァS炙孀潘馔纷摺
梁仲见她们一前一后往外走。忙起身拦住了她们。
“沫瑾。赵言。我已让小二去准备吃的了。你们这又是要去何处。”看着两人阴沉着脸。怎么瞧都不像是去赏景游玩的。
眼下的梁仲时刻都注意着她们二人的动向。原以为只需看住一个沫瑾便成了。如今看來。这赵言更是个不省心的。他看住了一个便对另一个有些无暇顾及。此时到有些像一根蜡烛两头烧。着实在让他觉得闹心。
“咱们要出去一趟。你自个儿先吃吧。”赵言不过扫了他一眼。便提步要往外头走。却再次被梁仲拦住。
“你出去做什么。眼下还有什么急事。都已经一整日不曾好好吃过东西了。如此下去。这身子怎么扛得住。”
赵言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望着他。心中越发的烦燥。而沫瑾见梁仲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住自己的去路。知晓不说清楚梁仲是不会让她们离开的。
“大哥。我要再去趟苏府。会尽快赶回來的。”
梁仲皱了皱眉:“我便知道你们定是还要去苏府的。天色将暗。便是要去。明日清早我陪你们去。又何处赶着这个时候去。”
他也知晓。自个儿拦不住她们俩个。只是觉得这时候去实在不妥。还不若明日一早去苏府门口堵人呢。
沫瑾微侧头看看一旁从方才便一直莫名生气的赵言。觉着此时便是她答应了。赵言也不会同意梁仲之言。
她猜不透赵言同梁仲之间是出了何事。只是觉得赵言此时心中的愤怒断不会比自己少。
“你愿意何时去便何时吧。我等升斗小民不奉陪了。”说罢。赵言一甩袖子。绕过梁仲的身侧。大步往外而去。
“嗳。赵言。”梁仲返身便想去追。却被沫瑾拉了一把:“大哥。你也别拦着我们了。有些事。早些解决是最好的。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
沫瑾微仰着头。睁着水汪汪地眸子望着他。
末了。梁仲叹了口气:“沫瑾。你知晓的。我总是无法拒绝你。”他看着沫瑾浅浅勾起的唇角。继续说道。“走吧。我陪你们去。”
他冲着桌旁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当即起身。随着他们出了客栈。
路上。行人匆匆。都赶着回家。而他们几人。亦是同样急步匆忙。向着苏府而行。
此时的苏府门口。已悬起了灯笼。也不等侍卫上前敲门。赵言已大步上前到了朱漆门前。嗵嗵嗵地敲响了环扣。
许久。才有人应声來开门。
门开了道缝。探出一个人來。还是上午的那个看门的。见着赵言的脸。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要关门。
赵言出手重重地拍在门上。后头的侍卫见情形不对。未等梁仲发话便已上前助赵言推开了大门。
赵言拍了拍手。看着因门被推开而跌坐在一旁的男子。冲着他冷哼了一声。便提步堂而惶之的踏过了门槛。饶是看到因听到动静而匆匆赶來的护院们。她亦不见惧色。大摇大摆地冲着此时已燃起了烛火的花厅。
“站住。來者何人。”
花厅门口。有人叉手站着。许是听到外头的响动出來查看。只是一时片刻看不清來人的样貌。
待又近了些。赵言也看清了站于门口的那人。原來是沫瑾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苏沫远。
此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光顾着走回客栈了。也未去留意这个小子。看來他离开了春风院便回來了。
“咦。”同时。苏沫远也看清了來人。忍不住咦了一声。心里想着她來苏府做什么。
“苏沫远。你那爹可回府了。”
赵言三两步迈上台阶。毫不客气的问着苏沫远。
苏沫远被她这來势汹汹的样子给怔住了。呆呆地回道:“我爹。他今日一直在府里啊。”
赵言闻言。冷哼一声。撇头看了一眼走在后头的沫瑾等人。
苏沫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沫瑾便兴冲冲地跑了下去:“瑾姐姐。你也來了。”
沫瑾望着他。唇瓣动了动。却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他的名字。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而后微仰头看向此时正望着厅内的赵言。
她提步。正想快步跟上去。只见赵言已大步踏入了花厅。
沫瑾忙提着裙摆便一路跑着上了台阶。梁仲紧跟在她身侧。将将到了门口便听到了里头传來的声响。
“又是你。你竟然还敢闯我苏府。”
沫瑾踏进花厅时。林若芳正拍下了筷子起身。瞪着双眼望着她。
“哼。夫人若未做亏心之事。又何惧有人寻上门來。”赵言的视线扫过她。而后落于她身旁的男子身上。牢牢地盯着他低沉说道:“你便是苏风亭。”
“你。你是……”苏风亭缓缓起身。脸上现出迟疑之色。皱眉看着她。
彼此。沫瑾与梁仲纷纷进了厅内。林若芳一看到众人。气不打一处來。顿时便怒了:“好啊。你们一个个到真有胆。白日里在我府内闹得还不够。此时还敢來。好。很好。我到要看看。你们这一次來得。可还去得。”
“你将我娘的尸身弄到何处去了。”沫瑾不理会怒火中烧的林若芳。只是皱眉瞪着苏风亭问道。
如今她只希望。她这个不称职的爹能念在与娘夫妻一场的份上。告诉她。他将母亲葬在了何处。
虽也知他不会大肆替娘置办身后之事。却仍是希望他能替娘寻个偏静之处埋了。也好让她有个悼念之处。
只可惜。有人便是不想让她知晓。
“呸。就你娘那贱人。还想有个安身之处。哼。痴心作想。我林若芳这辈子最恨的人。便是你那个娘。你觉得我会让她安安静静地就这么走吗。我啊。将她抛到河里喂鱼去了。哈哈。你要是想找。自个儿去离河的吧。”
林若芳大笑着。连面目都因这笑而显得有些狰狞。
“你……”沫瑾皱眉。微有急色。
她于心中不停的念叨着。莫要轻易听信林若芳的话。她便是要她难受。让她寻不着娘亲。心里虽然有些忐忑。生怕她真如此所言的做了。却还是觉得苏风亭应不至于作恶到这等地步。想着或许他阻止了林若芳的疯狂之举。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娘。你胡说什么呢。你不会真的把姨娘给……”
沫瑾的身后。连苏沫远听了这番话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大步走到林若芳跟前。想问却又生怕娘还真这么做了。那也太缺德了。
那日。他得知姨娘悬梁自尽的消息后。便回了府。那时。姨娘的尸身已不在府内。到底被送去了何处。他也不知。还以为是爹让人送到哪个庵庙里去作法事去了。
在燕城。也有大户人家的妾氏亡故之后被送去庵庙停尸。而后寻个合适的地方下葬。他一直是这般觉着的。也未曾问过。如今听了娘的话。他着实有些不确定了。
“哼。果然都是一丘之貂。做事都是这般的心狠手辣。”赵言冷哼了一声。讪笑说道。视线却仍是停留在苏风亭脸上。
“你娘。我将她埋在北城门外的安然山上。我想她也是想看着你所在的方向吧。”苏风亭说着。又转而去看赵言的脸。
沫瑾听了。怔住了。还未回过神來。林若芳已压不住心里头的火。对着苏风亭便洠窙'脑的打了起來。
“你居然敢偷偷瞒着我将人给埋了。我不是让你随便丢到离河去嘛。你胆大了嘛。敢瞒我了。是不是看我们苏家现在不如以往了。便敢对我阳奉阴违了。好啊苏风亭。你到是长胆了。”
一个打。一个避。苏风亭和林若芳便围着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