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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金浮图-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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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先查看两边,不会由当中查起,以免一旦惊动了,变成左右受敌之势,至于中间房的地牢囚禁着什么人,在下当真全然不知,此是敝门严规,除了负责的人之外,旁人俱不许晓得。”
  薛陵一听这话倒是实情,便点头道:“好!我给你一个痛快!”
  薛陵这话一出,顿时发觉费浩宽心地透一口气,触动了灵机,想道:“他居然甘心就死,可见得万恶门的手段,何等恶毒,但由此推论,岂不是让他活着还使他恐惧么?不错,我大可以试验一下,免得上当。”
  他已对万恶门中之人,存下十二万分的防范之心,一点也不肯大意,他举起手掌,作出要劈下的姿势,口中道:“我不爱杀人,今晚只砍断你双手,以示惩罚,但你不要高兴,因为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的鬼话,我将万分小心观察过邻房形势,才肯进去,我宁可救不了人,而决不失陷此间,因为我只要安然无恙,我那位朋友就决不会死,你可懂得我的意思?这便是说朱公明还要利用他来擒捉我,所以我没事的话,他决不会死。”
  费浩额上冒出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因为他已被迫到眉睫的大祸,骇破了胆子。他哀声道∶“薛大侠,你老做做好事,杀死我吧!”
  薛陵道:“胡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万物之灵?我何必作杀孽?”
  费浩哀叫道:“你老若不肯杀我,那就别点住我的穴道,好让我自杀。”
  薛陵道:“这倒使得,但我怎知你不是想趁机弄诡计害我?”
  费浩道:“在下可以发誓………”
  忽然晓得发誓也不行,忙忙改口道:“在下说出缘由,薛大侠就明白了。”
  薛陵心中一笑,暗想自己在他称呼之中,已由直接的“你”字变为“少侠”,又变为“大侠”,身价擢升得真快。
  他不让费浩多说,抢先道:“那么我问问你,邻房的布置可是跟此处一样?”
  他专拣这个时机迫问,使对方不暇心思,果然费浩道:“在下实在该死,邻房内只是外表与这边一样,其实消息埋伏一发动,大罗金仙也休想逃得性命!”
  薛陵紧接着问道:“是什么消息埋伏?说!”
  费浩道:“除了各种□毒而又专破气功的暗器之外,还有毒水毒雾。每一种都安排得恰到好处,武功越高之人,就越躲不过。假如武功低弱,那就不要劳动这些消息埋伏,单是防守之人,就可以解决!”
  薛陵道:“有道理,哼!刚才你越解释那边为何不曾摆设消息埋伏,我就越不相信。行啦!我连你双手也给保存下来如何?”
  费浩虽然仍有惧色,但并不像早先那般绝望。他想了一下,道:“薛大侠此举,无异于迫在下反叛了,唉!蝼蚁尚且偷生,在下不得不反叛啦!”
  薛陵道:“这却是何故?”
  费浩道:“掌门人素性多疑,若见在下安然无恙,而你老又救走了贵友,即使是在下没有供出实情,也要当在下曾经供出办理,敝门的千百种毒刑,谁也熬受不住,简直比死还痛苦千百倍,例如那洪炉秘区,就有不知多少铁铮铮的好汉,折磨得日日哀求一死!”
  薛陵道:“这些话慢慢再说,我赶着救人,不能失误时机,你既已叛出万恶门,何不索性助我一臂之力,若然我能击败朱公明,那就不要日夕惧怕了。”
  费浩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但口中却不敢说出来,薛陵道:“你休得不信,要知朱公明现在的第一大敌就是我了。嘿!嘿!不但是他,连他的师父万孽法师和袁怪叟亦已对我大感头痛………”
  他一提起这两人之名,费浩精神大振,道:“在下愿意全力效劳,但只有一件事,务求薛大侠答应,那就是咱们如若不幸被擒,你必须尽可能先杀死我,助我解脱。”
  薛陵道:“你这个条件虽是古怪,但我却明白,只不知你何故忽下决心相信我有这等力证?”
  费浩道:“在下深知天下之间,几乎无人得知万孽法师及袁怪叟之名,但薛大侠居然晓得,并且说他们也感到头痛,单单凭这一点,在下就可以深信不疑了。再说,大侠的话亦十分合理,在下不叛则已,若然反叛,除了尽量帮助大侠击溃万恶门之外,难有生路…………”
  他微笑一下,笑容中透露出一点宽慰的意味,又道:“我们万恶门中之人,个个互相猜忌提防,但若在大侠手下办事,一定可以放心大胆,用不着日日夜夜都得用心机。在下定要□□这种宽心信任的日子,方始死得瞑目!”
  薛陵一掌拍活了他的穴道,问道:“以你所知,应得如何才破得邻房的消息?”
  费浩道:“假如掌门人在此的话,可就很难下手了,因为总开关有两重,最高的一重由他控制,谁也不知设在何处。但第二重我们都知道,第一步先把总开关推起,全宅的消息埋伏失去效用,你老就可以放心闯入,杀死守卫之人,把贵友救出了。”
  薛陵一时之间,判断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这正是最要紧的关头,如若此人仍然作诈,则一旦行动,决计逃不过杀身之祸。
  但倒转过来说,如若此人之情真实不假,则今晚之举,已是胜券在握,决无疑义,他暗暗忖道:“这中间有一个绝大的关键,便是假如他设法杀死了我,就可以在朱公明前将功赎罪,因为他仍然表现得很忠心,最后仍旧设法杀死我。尤其是我的身份特殊,他能取我性命,朱公明喜欢都来不及,怎会怪他?”
  任何人处身这个关头,很难不□徨犹疑。要知这个决定,实在关系重大不过,一经决定,其后的命运就无法改变了,这教薛陵焉能不慎重考虑。
  他寻思了一下,想出一个方法,当下说道:“我心中有个难题,无法解决,希望你不要见怪,助我找出解决的途径。”随即他把刚才的疑虑坦白说出。
  费浩衷心地赞美道:“薛大侠的为人,果然与万恶门中之人全然不同。假如是万恶门中之人,打死也不肯讲出这个心中秘密。”
  他沉吟一下,才道:“这一层顾虑不能没有,这样好了,你老先点住我的穴道,直到照在下的话救出贵友以后,才到这邻房来带我走。”
  此法虽然有点冒险,可是也不得不如此了,薛陵在这等关节眼,可就不能以一般的江湖态度应付此事了,若然希望对付别人,到了这等时候,当然不肯下手点他的穴道,以表示真心信任,可是对方乃是万恶门中之人,决计不能相信,即使这一回他乃是真心实意,但以后仍须处处提防,事关这万恶门中之人个个天性卑鄙恶劣,阴险毒辣,说不定什么时候才抽一下后腿的。
  费浩怀着紧张的心情,独自在房内等候,他全身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发不出,只不过保持神智清醒而已。
  事实上,他尚不知道薛陵乃是以一种极上乘的手法,点了他的死穴,假如薛陵依然中计被害的话,费浩也活不了。在薛陵心中,已经对万恶门中的人深痛恶绝,假如费浩仍然在使诡计的话,这种人少一个,世间就多一分安宁。
  大约是过了一炷香之久,房门开处,人影扑入室内,来人正是薛陵,他背上背负着一个年貌相若的少年,走到费浩身边,迅即出手拍开他的穴道。
  费浩跳起身,道:“谢天谢地,你老到底成功啦!咱们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薛陵点点头,道:“这话很对,我已经出其不意闯入他的窝中,这一回可得远走高飞才行了。”
  他们安然离开了这座屋宇,由于是大白天,薛陵不能背着一个人在街上走动,因此,他们暂时躲在相距只有数屋之隔的花园中。
  李三郎精神萎靡,双眼欲睡未睡,事实上他本来一直昏迷不醒,直到薛陵救他之时,在敌人□身上搜出药瓶,□他服下,才忽然醒来。
  他在草地上坐也坐不稳,费浩心中大急,可是他又深知若不跟着薛陵,非被朱公明的魔网罩住,捉回去施刑不可。因此,他可不敢独自开溜,小心的在一旁守望。
  薛陵只怕用的解药有假,眼见李三郎快要昏睡,连忙抓住他的肩胛,用力摇撼几下,只摇得手三郎的头前仰后合。
  但他还是睁开了双眼,模糊的道:“我困死啦!”
  薛陵沉声道:“不行,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李三郎虚弱的道:“好!好!我不睡………”但双眼仍然不能完全睁开。
  薛陵又摇撼他,李三郎喃喃道:“齐茵………齐茵………你是天下间心肠最硬的女子………”
  薛陵听得清清楚楚,不禁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李三郎微微发出鼾声,直到这时,薛陵反而对他的健康放宽了心。因为通常练武之人不会打鼾,除非是疲倦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由此可知李三郎振作不起来,正是因为太过疲倦而已。
  但李三郎何以会叫出齐茵的名字?又说她是天下间心肠最狠的女子?这些话薛陵听得极为清楚,决不是错觉。而李三郎又是呓语,益发可知这是他心中的秘密,决不能全无意义。
  他寻思一下,顾不得损耗功力,伸掌覆按在他背后“命门穴”,运聚功力,贯注入对方经脉之内。
  初时李三郎鼾声更响,但顷刻间已全无声息,呼吸悠长均匀。
  薛陵收回手掌,收摄心神调息了一下,便又出手摇撼李三郎。
  这一次很快就使他睁开双眼,而且他精神显然完全恢复,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他游目四顾,初时因见身在花园中,大感惊讶,继而瞧见薛陵,顿时大喜,泛起笑容,道:“这一次又蒙恩兄搭救………”
  薛陵道:“你是受我所累,才会如此。但咱们暂时不谈这个,先设法脱离险境再说。”
  李三郎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慨然道:“有恩兄在此,任是谁人前来,都可以一拚,在下已恢复如常啦!”
  薛陵苦笑一下,心想虽然可以一拚,但一来我功力损耗不少,碰上高手围攻,万难脱身。二来这些高手如若是朱公明请来的人物,其势不便出手伤害他们,假如把李三郎换了别人,还可以做证人分说一下。可奈李三郎他又是个出名的浪子,如今跟他薛陵混在一起,正合物以类聚的说法了。
  总之,他薛陵眼下碰上的处境是不可战,并非不敢或是不能。不过,这些话解释起来,就费事得很,况且亦没有多费唇舌的必要。
  他简短的向李三郎说出如何降服费浩的经过,嘱他以后对费浩仍须十分提防,接着,便提到找他帮忙之事,他说道:“在中牟安居的黑道高手白阳,有个女儿芳名白英。她已失身给朱公明,而朱公明对她竟十分迷恋,打算带她到金陵秘密同居,朱公明说要在一个月之内杀死我,然后携她到金陵去,他将在金陵之时才露出真正面目,因此谁也不认识他。”
  李三郎骇然道:“这朱公明可说得上是天下第一奸恶之人了!”
  薛陵道:“正因如此,我想托你设法监视着白英的行动,须得从她身上吊住朱公明的下落,万一他隐遁到金陵,我们方能再找到他。”
  李三郎道:“这个任务关系重大,在下万一失败,以致有负重托,这时可不是道歉就算数的了。”
  薛陵道:“天下之事,那有一定成功之理?不过,我却希望咱们一切顺利,待我把朱公明杀死之后,我们大家好好的聚一聚,其实,我或者会看破红尘,托庇于佛门,也说不定。”
  李三郎大疑道:“这却是为了何故?”
  薛陵这话只不过略略透出口风,将来把李三郎和齐茵之间的关系弄清楚,也许须得把齐茵让还给李三郎,才会这么提上一句。
  此时自是不能解释,含混道:“我一家数十口都死在朱公明手中,现在有仇恨支持,还不怎样,一旦报了大仇,想想看人生有何趣味,三郎你说是也不是?”
  李三郎摇摇头,道:“不对,这等心情在下也曾有过,但我还是活下来了。”
  费浩走过来,道:“咱们得把握时机才好。”
  薛陵先替他们引见过,然后道:“好吧,我们马上动身,从南门出去,向东南大道走,到陈留县再说。”
  他们匆匆动身,一路安然无事,直出南门,然后顺着大道向东南方走去,晌午过后,他们已赶到陈留。当然他们这种走法十分惹人注目,形迹皆露。
  他们一行三人还未踏入陈留县城之时,便已发觉有人跟踪监视,入城之后,更是耳目众多,处处被人注视着。
  这个受到天下武林注视的队伍,在城内草草打尖,然后在好几间店□购买东西,最后他们雇了一辆马车,三个人都躲在车内,直向南下大道驰去。雇车之际,讲明是到淮阳。
  一路无事,过了杞县,再赶了十余里,天色渐渐昏暮,这时离太康尚有七八里,照理说他们应该歇在杞县,可是薛陵坚持要走,那车把式虽然受过嘱咐,最好歇在杞县,在杞县用晚饭时,暗暗通过消息,饭后就驱车出城。
  到了这离城十余里之处,官道上已少见行人车马。马车到了一处转角,突然停下来。
  薛陵探头出去一瞧,但见车把式已经闪入道旁的树林内,□忽隐没。
  他冷笑一声,跃出车厢,回头道:“老费、小李你们坐着别动,这儿的事由我,与你们全无干系。”
  话声甫落,树林内窜出几道人影,紧接着火光忽起,四名壮汉打起火把,将四周围十余丈照得雪亮。
  先窜出的人影在火亮下现出面目,薛陵一眼望去,只认得一个霹雳手梁奉,其余的五人,全是中年以上,个个气派沉凝,目光如电,一望而知,乃是内家高手。
  薛陵冷冷道:“在下薛陵,诸位既是有心拦截在下去路,想必都不是无名之辈。”
  梁奉嘿嘿冷笑道:“果然真有胆色,可惜走错了道路,变成天下不齿之人。”
  薛陵明知此人乃是朱公明极得力的心腹大将,自然分辨不出什么道理,况且他已经胸有成竹,不须在这等时候洗刷自己的冤枉,所以不去理他。
  梁奉道:“我是什么人你当然知道,但也许你忘了,不妨再说一次。我姓梁名奉,乃是十分崇敬朱公明大侠的人之一。这一位是武当名家沙问天兄,这一位是黄旗帮左坛主姚海,人称七步开碑。这一位是恶州官阎弘兄。这一位是中州当地名家子母金梭何敬兄,还有一位就是曹艾兄。你是跟我们回去呢?抑是还须我们动手擒拿?”
  薛陵道:“这得看诸位存的是什么心了,首先在下想知道一件事,那便是车中还有两位朋友,诸位对他们作何打算?”
  沙问天老辣异常,应声道:“你的朋友只要是与金浮图之钥无关的,我们当然不会惊扰。”
  七步开碑姚海颔首道:“沙兄这话极是,兄弟闻说齐茵姑娘本是与你同路,几时分手的?”
  薛陵冷冷道:“你们找她干什么?”
  姚海一点也不动火,很和气的应道:“我们只想向她问一问有关金浮图之事,但假如你已晓得,问你也是一样。”
  薛陵点点头,道:“不错,问我也是一样,老实说我可不稀奇那金浮图的武功和财富,因此,齐姑娘是否已独自赶往大雪山,我毫无所知。”
  此言一出,恶州官阎弘甚至沙问天也心头大震,暗暗琢磨这种可能性。
  霹雳手梁奉厉声大笑,道:“你这丧心病狂的恶徒,怎会不把天下无双的武功财富放在心上,真是笑话。”
  曹艾立刻接口道:“咱们先拿下他,定然使他供出齐茵的行踪下落。”
  这话表面上似是很普通的建议,其实阴毒异常,使得其他的人不得不同心协力,以擒拿薛陵为当急之务。
  薛陵早就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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