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星神-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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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如果现在有熟识秦星的在场的话，就会发现，向来都是保持平静的秦星，在来到了百家村之后，脸上竟然始终带着笑容！
秦星，是为了笑给潘姿亦看，他只有笑，才能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忍，因为他能看出来，小女孩身中之毒，对其身体的摧残极大，就连走路，出去拿个酒壶的行为，都会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那是疼！
尽管秦星不知道那种疼，到底有多么严重，但是一种疼，如果无时无刻都存在的话，那么这种痛苦，根本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可是，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却硬是承受了，而且承受了很多年，甚至为了避免父亲的担心，还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份坚忍，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动容！
这壶酒，却是这样一个小女孩自己辛辛苦苦酿出来的！
“爹，我来倒酒！”
看到潘沐阳要去拿酒壶，潘姿亦立刻抢着伸手将酒壶抓在了手中，然后熟练的晃了晃酒壶，先将秦星面前的杯子倒满，再将潘沐阳面前的杯子倒满，这才放下酒壶，乖巧的坐在了父亲的身边。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秦星清楚的看到了小女孩那死死紧咬的牙齿！
“乖！”
潘沐阳宠溺的将潘姿亦抱在了自己的腿上，举起酒杯对秦星道：“姿儿从小就没娘，所以很黏我，来，秦兄弟，干！”
秦星微笑的看着潘姿亦，他知道，小女孩不是黏她的父亲，而是十分珍惜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因为他们父女根本是聚少离多。
就拿这壶酒来说，都是半年前的了，而对于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夭折的小女孩来说，一生，能有几个半年？
“干！”
秦星毫不犹豫的举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
小时候秦星喝过酒，不过就喝过一次，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废物，自从懂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喝过，如今，算是第一次正式的喝酒。
酒，并不是什么好酒，入口有点苦涩，但是喝到肚中，却是化作了一股热流，暖人心腑！
于是两人就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直到夜幕降临。
两人一旦喝光杯中酒，潘姿亦就会乖巧的帮两人倒满。
虽然秦星和潘沐阳都能看的出来，哪怕倒酒这个小动作都会让潘姿亦的疼痛加剧，但是谁也没有阻止，因为，这是女儿的心！
“老弟，告诉你个秘密！”潘沐阳的酒量不是很好，五六杯酒下肚，已经有了点醉意，舌头都有点大了道：“我在后院埋了，三，三坛酒，准备等，等到姿儿出嫁的时候，拿出来喝，那，那可是好，好酒，女儿红！”
尽管他说这是秘密，但是始终坐在他腿上的潘姿亦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一张蜡黄的小脸上顿时涌起了红晕，脑袋低下，几乎不敢抬头。
虽然潘姿亦还小，但是女孩早熟，尤其是从小就倍受病痛折磨，更是让她的心灵比同龄女孩要早熟的多，自然明白这女儿红的意思。
忽然，潘沐阳用手轻轻敲打着桌子，低声的吟唱道：“奔波终有尽，归饮女儿红，醇香若兰芷，清冽入甘喉，此酒莫豪饮，细品父母恩！”
“噗通”一声，潘沐阳趴在了桌子之上，沉沉睡去。
“爹，您醉了！”
潘姿亦轻轻的跳下地来，伸手就去搀扶自己的父亲，秦星急忙站起身来，想要帮忙，但是却被潘姿亦阻止道：“秦叔叔，我可以的！”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让秦星的身形停了下来，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潘姿亦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吃力的搀扶着潘沐阳，一点点的将他挪到了床上躺好，然后又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这才长出一口气，坐在了床边，小小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胸口更是上下起伏。
直到潘姿亦已经恢复了正常，秦星才轻声开口道：“姿亦，我要走了！等你爹醒来，替我告诉他一声，三年之内，只要我不死，必然会再来！”
“秦叔叔，我爹，是不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潘姿亦忽然抬头看着秦星问道。
一句话，顿时将秦星给问住了！
虽然潘沐阳的确是受了重伤，但是除了有一定实力的星修能看出来之外，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的出来，而潘沐阳为了避免女儿担心，也始终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受伤之态，可是如今，潘姿亦竟然一语道破了真相！
看到秦星沉默，潘姿亦笑着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道：“爹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人回来，秦叔叔，你是唯一的一个，而且这次爹回来，很多地方都和以前都不一样，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是我能看出来。”
秦星默默的看着潘姿亦，忽然间发现，这个小女孩，其实并不像自己，并不像任何人看上去的那么孱弱，至少她的内心是无比的坚强，洞察力也是极为的敏锐，所以才能发现其他人发现不了的小细节。
“是！”秦星也不再隐瞒，点点头道：“你爹的确受了伤，很重，不过，我有办法可以治好他！”
“我相信，秦叔叔，你是好人！”
我是好人！
这四个字的评价，让秦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有点啼笑皆非，自己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人吗？
如果不是潘沐阳先救自己，恐怕自己早就远走高飞了，这真的是一个好人的所为吗？
“秦叔叔，我知道爹肯定拜托你帮我找药了，不过，我也知道，我的毒，很难解，所以不管如何，请你一定要先救我爹，可以吗？”
被潘姿亦注视着的秦星，实在无法开口拒绝，只能点点头道：“可以！”
“谢谢秦叔叔！”潘姿亦莞尔一笑，站起身来对着秦星盈盈一福。
“不用谢，我走了！”
秦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而潘姿亦也没有挽留，站起身来一直将秦星送出大门，然后才回来，关切的看着已经熟睡的父亲，喃喃自语道：“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在我身边，我的痛苦就会加倍，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时时刻刻的陪在我身边，这次您受了伤，应该不会离开了，也许，我本来就不多的寿命，会变得更加的短暂，不过，能够和爹在一起，死了，也值了！”
潘姿亦的这段话，秦星并没有听见，但是就在他离开房屋，来到村口，看到站在那里的罗牛的时候，脑中忽然再次传来了中年儒生的声音：“这个小女孩，如果跟在她爹的身边，寿元消耗的速度，将会更快！”
第166章 破碎消耗
“为什么！”
中年儒生的这句话让秦星陡然停步，急不可待的发出了询问。
“因为，潘沐阳的命星乃是破碎星，又称大耗星，这个耗，指的就是破坏，消耗！”
“消耗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个现象，天地万物，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在不断的消耗和补充，消耗力气，补充能量，消耗生命力，补充生机，但是以破碎星为命星的人，他的消耗，不但消耗的是自身，同时也能消耗身周的万物，包括人！”
听到这里，秦星忽然想起来了，在潘沐阳对阵火一熔的时候，火一熔释放出九颗火星，而潘沐阳也召唤出了自身的命星，从命星之中涌出来的星气，包裹到九颗火星的刹那，就将火星点燃成了火焰。
当时火一熔还说了一句：“能够自动引发我的火之力！”
对于秦星的这个想法，中年儒生赞同的道：“对，那就是消耗，潘沐阳召唤出命星，星气涌入，就在消耗对手的力量！”
“那个小女孩，应该是生下来就身中奇毒，虽然危险，但是不至于虚弱到这种程度，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其出生之后，就和其父亲朝夕相处，深受其父亲命星的影响，自身的生机在不断的被消耗，久而久之，就变得愈加的虚弱。”
“如果这父女二人始终在一起，小女孩早就死了，但是五年前他们父女分开，聚少离多，这才让小女孩有了喘息恢复的时间，不过现在，他们再次聚会，小女孩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生机，将再次被他的父亲所消耗掉！”
秦星如遭雷击，他真的没有想到，世间竟然还有这种残忍之事！
任何一人都能看出来，这对父女情深，可是在一起，却会让父亲消耗掉女儿的生机，加速女儿的死亡，而不在一起，这相依为命的父女，彼此岂不是要更加的难受？
“这件事，那小女孩应该早就知道了，不过，她很珍惜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宁可生机被消耗，也想陪在父亲的身边。”
想到潘姿亦小小年纪就拥有的那股坚韧，秦星相信中年儒生的话。
“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吗？”
“有，只要让潘沐阳，将他命星的耗，对外不对内，对强不对弱！”
秦星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办法，说了等于没说，如今的潘沐阳已经没有丝毫修为，等同废人，又如何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自身命星的消耗对象呢？
“这一点，你可以帮他！”
“怎么帮？”
“将其命星，化为你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秦星的身体微微一颤，自己的棋盘上，还缺七颗棋子，但这七颗棋子，自己是准备留给那些对自己有用，却和自己没有情谊的人的身上。
虽然自己和潘沐阳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却已经将潘沐阳当成了朋友，而将朋友的命星作为自己的棋子，自己，做不到！
看到秦星久久不语，中年儒生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其实，你想多了，你将他们的命星化为你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看起来似乎是让他们臣服于你，但是实际上却是给了他们想象不到的好处，你强，他们也会变强！”
“更何况，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解开这种臣服，甚至他们自己，也完全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跳出你的棋盘！”
这番话，让秦星的心中大为触动，他能听的出来，中年儒生的话中似乎是另有所指，指的好像是自己现在的情况，自己岂不也是想要凭借自身的力量，跳出一个棋盘吗！
“你为什么会帮他，为什么要帮我？”
“天机，不可说！”
“好一个天机不可说！”秦星平静一笑，也不再追问，闭上了嘴巴，继续迈步，向着村口的罗牛走去，而中年儒生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罗牛显然是在这里等候秦星，看到秦星走来，咧嘴一笑道：“秦兄弟，我请你喝酒！”
秦星也微微一笑道：“喝酒就不必了，刚才在潘沐阳那里，我已经喝过了，你放心，潘沐阳受的伤，和我有关系，所以，我会替他报这个仇！”
罗牛脸上的笑容收敛，双目紧紧的盯着秦星道：“秦兄弟，我爹说了，你，不是坏人，所以，你的话，我信！”
不是坏人！
今天已经是秦星第二次听到有人给自己评价了，虽然大致相同，但是其中的意义却又有所不同。
“不过，自从五年前，小潘来到我百家村之后，就获得了我们的认可，我们也将他父女当成了村中的一员，当成了亲人。打伤他，就是打伤了我们整个百家村，作为亲人，我们自然要替亲人报仇，所以，你替他报仇，是恩，我们替他报仇，是情！”
罗牛的话，让秦星对他肃然起敬，甚至连同对这整个百家村都产生了莫大的好感。
虽然这村子里的人，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每个人必然都有一段不愿被人所知道的往事，但是当他们在这里扎根立足之后，却是自发的形成了一个村落，一个族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亲密无间的家族。
族人被欺，等于全族被辱，此仇，他们必须要报！
“好！”
秦星于是不再隐瞒，详详细细的将潘沐阳受伤的经过说了出来，不过关于星钥，他只字未提，因为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而且涉及到潘沐阳父女的性命，即便潘沐阳再相信百家村的人，秦星也不敢冒丝毫的风险。
“天剑宗，天行宗和天火族！”罗牛将这三大天字号势力的名字重复了一遍点点头道：“秦兄弟，多谢你了，从今以后，百家村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随时欢迎你前来！”
这个时候的秦星，仅仅认为这只是罗牛和百家村的客气，根本未曾放在心上，但是日后他才知道，这一句客气话的珍贵程度！
“对了，罗兄！”秦星沉吟着道：“有件事，还得麻烦你。”
罗牛拍着胸脯道：“什么事？秦兄弟你尽管开口！”
“等我走了之后，你们，尽可能的不要让潘沐阳和他女儿长时间的待在一起！”
这番话，秦星说的是吞吞吐吐，因为这在任何不明真相的人听来，绝对都是一句欠打的话！
潘沐阳父女本就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长期在一起了，你却还要拜托其他人帮忙分开，哪里有这种欠揍的请求！
甚至秦星都做好了听完自己这句话后，罗牛会对自己动手的准备！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罗牛突然间后退一步，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秦星，好半天才开口道：“你，你是星卜师？”
秦星的心中一动，罗牛的反应虽然震惊，但是他震惊的，却并非是自己这个听起来无礼的要求，而是震惊于自己知道潘沐阳不应该长期陪着他的女儿。
也就是说，这个罗牛，也应该知道，潘沐阳长期待在他女儿身边，会消耗掉他女儿的生机！
因为星卜师！
秦星刹那间明白了，看样子，这百家村内，不但藏有高手，而且还有星卜师，也只有星卜师能够看出来潘沐阳命星的情况。
秦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没有恶意！”
说完之后，秦星掉头就走，不过不是走向村外，而是回转了潘沐阳的住处，因为他已经下定了主意，要将潘沐阳的命星化为自己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不是为了收伏掌控于他，而是为了他的女儿，多争取一点时间！
看着秦星离去的背影，罗牛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直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才让他回过神来，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爹！”
罗牛出现在了一间屋中，屋里燃着一盏油灯，灯下，一位头挽发髻，裤脚卷起，如同老农一样的老者，正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恩！”老者点点头，目光依然盯着书，淡淡的道：“明天，就将我们的人都召回来吧！”
“为什么？”
“天机已乱！”
说完这四个字之后，老者就挥了挥手，而罗牛尽管心中有着万千疑惑，也不敢再多问一个字，乖乖的退出了房间。
而就在罗牛离开之后，房中的老者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一口鲜血再也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洒落在了面前的书页之上，点点飞红！
对于秦星的去而复返，尽管潘姿亦有点奇怪，但是小脸之上仍旧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乖巧的迎了上去道：“秦叔叔，你暂时不走了吗？”
“恩，我想起来有件事，忘记向你爹请教了。”
“哦，那秦叔叔只能明天白天再问了，现在夜深了，你去我的床上睡吧！”
“不用了，叔叔不困，在这里坐会就好！你去睡吧，叔叔替你照看你爹！”秦星伸手揉了揉潘姿亦的脑袋，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秦阳，还有那记忆之中的妹妹秦月！
“不，我不困，对了，秦叔叔，你会讲故事吗？我爹每次回来都给我讲故事，虽然他讲的故事很不好听，但是我喜欢听！”
看着潘姿亦那双充满了渴望的眼睛，秦星挠了挠头道：“讲故事……”
半个时辰之后，看着趴在自己腿上已经沉沉睡去的潘姿亦，秦星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
这一抱，让秦星的心中再次一痛，这个小女孩的身体，简直轻若无物，而十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轻成这样，可想而知她这些年所受的折磨。
将潘姿亦放在了床上，秦星也在一旁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如同打坐入定一般，但是实际上他的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