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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异界魔弓手-第14章

小说: 异界魔弓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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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歇一歇,放松一下,抽一口烟。”玉泉长老强迫梁小夏坐了下来,递给她一只点燃的玉石烟斗,散发着袅袅香气。这香料烟草也是他特别选的,白色的烟雾如聚如散,在空中盘旋上升,味道清淡久远,还有些凝神静气的作用。

“烟?烟!”梁小夏拿到烟斗,激动得一把跃起,将玉泉长老抱了个满怀:“长老你真的太天才了,么么”梁小夏小小的个子跳起来,凑在在玉泉长的菊花皱纹脸上胡乱亲了几口,又忙碌开了。

玉泉长老老脸一红,这还是第一回有人夸奖他是个天才。奇怪的是,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就获得这么高的评价。被这么一亲一表扬,也飘飘然起来了,有了一种“也许我本来就是天才的”想法。

梁小夏已经顾不上观察玉泉长老的心理变化了,她现在全身心地沉浸在无土栽培的新方法中。

浸泡在液体里不可行,那把营养液做成雾态的呢?像烟一样,混合着空气,将植物的根系浸泡在其中,同时解决了这么多问题,唯一麻烦的,就是要把植物吊起来罢了。

梁小夏简单向玉泉长老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失败猜测,还有解决方法。玉泉长老也很赞同,觉得可能问题的关键还真的就在这里。两个精灵合计了一下,又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资料。这次找的,是把营养液气化,并且能够持续加持在植物上的方法。

液体经过高压气化,很容易变成液体。但梁小夏在的,只是个没电没设备的地方,没有什么气泵让她把营养液气化。少不得还得从书里找方法。

梁小夏和玉泉长老找了好几天,直到眼睛酸疼,才大致确定了一个方案,刻一个小型魔法阵维持气化,同时循环利用营养液进行供能。不过到底怎么做,还得继续深入研究。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长叹一声,揉了揉眼睛,梁小夏继续埋身书海,研究奋斗。

第二十三章 朋友

在梁小夏做助手的这段日子里,千鹤几次路过爷爷的房间,都听到里面或是嘀嘀咕咕的辩论声,或是踢里哐啷地一通乱响,有时还有爷爷愤怒的吼叫声。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梁小夏是在受爷爷责骂,心里不禁偷着乐。“让你天天跟我过不去,最好被骂得狗血淋头。”

看见梁小夏笑嘻嘻地从书房里出来,千鹤也认为她不过是在自己面前故意逞强,想要强颜欢笑,掩盖自己被训斥的事实。所以每回千鹤看到梁小夏,心情也无比愉快,还常常挂着笑脸关心地问:“今天怎么样?”

梁小夏没听出来千鹤关心话语下的讥讽,回回受宠若惊,倒是对这对爷孙的印象改观不少。爷爷不是个坏人,孙子也不过是个爱别扭嘴硬的罢了。

在梁小夏的实验助手工作中,她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千鹤的父母。

梁小夏很识趣,从来没有问过这个话题。

梁小夏觉得,千鹤的内心中似乎有某种执念。她几乎回回看到千鹤是在后院练习挥舞双手剑。顶着大太阳,一下一下地舞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剑,认真无比,汗水顺着脸颊慢慢流淌,滴在地上,时间长了还形成一滩水洼。千鹤的练剑枯燥乏味,从清晨到黄昏,偶尔会休息一下,然后继续。有时候梁小夏都佩服他小小年纪,悬梁刺股的毅力。

最开始,千鹤和梁小夏平时见了面,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两个小精灵根本不能在一起好好说话,梁小夏是懒得跟小屁孩计较,却因为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回回惹得千鹤炸毛。

到后来千鹤一反常态,常常关心梁小夏的助手工作,两个小精灵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大多数时候都是千鹤叽叽喳喳说话,说些天真可笑的想法,说自己单纯的梦想,梁小夏在一边“嗯嗯啊啊”地对付着,一边神游。有时候,梁小夏兴致好了,也会给千鹤讲两个少儿启蒙故事,像丑小鸭、卖火柴的小女孩之类的。

偶尔能聊上几句的时候,千鹤也没提起过他的父母,梁小夏几次看见千鹤爬在窗台边上,默默地看窗外风景。那窗口必然是有一对父母,和他们的精灵小孩牵着手,或者抱在怀里,骑在头上,嬉笑而过。梁小夏想,那大手牵小手的场面,在千鹤眼里,一定疼得刺眼。

千鹤的父母很神秘,有一回梁小夏实在忍不住,问了玉泉长老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长老抽了口烟,也只是落寞地吐个烟圈,说了句“他们会回来的,只是委屈了千鹤。”

到这里,关于千鹤父母的话题就被打住了,至少梁小夏知道他们没死,大概是失踪了。反过来想想,觉得这些年下来,千鹤也挺不容易的。

见到千鹤,梁小夏更加柔和了,顺着玉泉长老的面子,偶尔给千鹤带些自制蜂蜜什么的小礼物。梁小夏也成了在族里唯一能和千鹤说得上话的同龄精灵。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动我的头发!”在梁小夏又一次将魔爪伸到千鹤的头上时,千鹤终于愤怒爆发了,猛得甩掉梁小夏揉来揉去的手,双眼红红的怒吼。

“哎呀弟弟别那么小气嘛,来让姐姐摸一下。”千鹤的头发是那种深深浅浅的黄色杂糅的短发,像秋天熟透的小麦穗,摸起来软软的,在手心打着转,刚刚长出来的发茬子也细嫩毛绒,让梁小夏爱不释手。

“谁是你弟弟!讨厌!烦死了!”在梁小夏再次将手伸到千鹤脑袋上时,千鹤没再粗暴地打掉她的手,只是红着脸,兔眼一闭,外强中干地表示抗议,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任由梁小夏的爪子在自己头上揉搓。

“要是再长些就更好了。”梁小夏抓着千鹤短短的头发,犹未满足地喃喃自语。千鹤被这样一折腾,脸红得更厉害了。梁小夏则得寸进尺地将千鹤揽在怀里,女霸王一般蹂躏千鹤的脑袋。

夏尔,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灵呢?千鹤看着梁小夏的侧脸,线条浑圆柔和,有精灵幼儿特有的稚嫩,眼睛像她的妈妈一样,杏圆可爱,却不似其他精灵那样清澈见底,总是透着一股淡漠地疏离,仔细看去,眼里似乎还有红光闪过。是错觉吗?千鹤揉了揉眼睛。

最开始不太熟悉梁小夏的时候,千鹤总在族群里看到梁小夏和泥球在一起。泥球在梁小夏怀里打滚撒娇耍赖,梁小夏一脸宠溺地淡淡地笑,两个小精灵明明年纪差不多,外人却一眼就认出梁小夏是姐姐,总是将泥球像小鸡一样护在身后。

面对外人时,梁小夏举止得体有理,行礼动作流畅自然,有时并不太标准,却有一番自成的风度。可那神情总是有些防备的,似乎只有她认定的朋友和家人,才能走进她的内心,小小地占有一席之地。

和梁小夏在一起久了,千鹤自认对她的性格有了些了解,却总在自以为摸透梁小夏的时候,又发现自己从来没看到过的一面。梁小夏那对外人一切不在乎,不论是奚落、辱骂还是赞扬,都像清风一样飘过的感觉,没来由地让千鹤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感到一阵无力。

他羡慕梁小夏总是站在泥球身边,让着她,保护着她。甚至有些嫉妒,怎么他就没有这样的伙伴,没有这样的朋友?所以他嘲讽打击、挖苦连连,像个得不到糖果就胡闹的孩子一样胡搅蛮缠。

认识久了,才知道,原来梁小夏也会笑、也会生气、会愤怒会难过,那平淡的表情,似乎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有生动丰富的一面。梁小夏会谈天说地,给千鹤讲很多珠玑在理,却生动有趣的故事,千鹤甚至觉得,梁小夏讲的故事比故事大王洛基的故事更精彩。她不会夸张地手舞足蹈,只是平静地娓娓道来,却让人沉浸在故事中欲罢不能。

现在,他不用再羡慕别的精灵有父母有玩伴,他也有夏尔了。千鹤不喜欢梁小夏揉弄自己的头发,却喜欢被梁小夏抱在怀里。这种安心愉悦的感觉,让他贪恋不已。

千鹤甚至在想,是不是母亲的怀抱,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有爷爷,有夏尔。我只有这些了,所以谁也不能夺走。”意识思索中,千鹤的脑袋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却像生根一样,迅速在千鹤的脑袋里盘踞扩大。直到这个念头充满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夏尔,为什么赫尔沙总叫你梁小夏?你叫她泥球?”千鹤从梁小夏的狼爪里挣扎出来,抹平被揉得乱乱的头发,字正腔圆地学着汉字发音问道。

很多次谈话千鹤也在场,他敏感地注意到这个称呼的不同,似乎是一种更高更内向的圈子,梁小夏和泥球站在圈子里面,他站在圈子外面。这样的认知让他烦躁不安,他不想落在泥球后面。

梁小夏发现了千鹤神情的不自然,从揉他头发开始,千鹤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完全没有受压反弹那傲娇正太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梁小夏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幼儿园阿姨了,得负责调解孩子们的公平奖励,不让他们因为待遇不公平打起来。千鹤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平时那老气横秋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现在一脸坚强,却委委屈屈的样子,可爱地让人受不了。

千鹤看着梁小夏半天不说话,表情也严肃认真,没来由地忐忑害怕。难道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吗?红眼睛水水地垂下一半,心里纠结。

梁小夏不过是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继续蹂躏小孩的冲动,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可以叫我夏末(Summer),这是我的英文名。以后我叫你雷德(Red)。要保密哦,这个是朋友间的小暗号。”坏心眼的梁小夏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像给骑士受勋的女王,慢慢说道。她肖想千鹤这名字很久了,现在提出来,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反正这个世界没英语也没汉语,别人想知道她的话什么意思,基本不可能。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雷德,这名字真难听。”精灵语中的雷德,是风暴的意思。千鹤听到这个名字,明显很满意,更满意那一句“朋友间的小暗号”。心情一好,臭屁的样子又回来了,高高昂着头,下巴朝天地批判了几句,嘴角还翘着,忍不住心情好。

这几个月里,梁小夏很少再见到泥球了,泥球也忙得团团转。在迅风受伤后的几个月,泥球坚定了自己想要做一个治疗师的想法。治疗师严格讲,是法唱者的强化系分支,专攻治疗方面。在西晶精灵中,会治疗的只有谷雨精灵长老。泥球如果想要跟着她学习,必须先跟着冰川学习法唱者的先期知识。

她现在白天跟在冰川身边,像梁小夏一样,做一名旁听课程的记名弟子。

冰川是族里出名的美女老师,精致的五官就像是博物馆里陈列的最优美的艺术品。冰蓝透亮的眸子和高挺的鼻梁,双唇微翘,脸颊瘦削,颇有一种梁小夏前世看欧洲名模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法唱者的通例,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冰川老师人如其名,一张漂亮的脸蛋整天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味道,对待学生也严苛得毫不留情。泥球跟在她身边,即使是记名旁听,她也丝毫没有降低要求,一个问题答不出来,作业加倍,上课走神,练习加倍。学生们听冰川的课,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被训斥批评。

泥球晚上还得去看望受伤的迅风老师,再帮他做饭打扫卫生。在迅风受伤以后,他那乱糟糟的家就变成了桃花盛开的地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精灵常常以各种借口来探望他。泥球得一边招呼着迅风老师,一边招呼迅风的众多爱慕者,听她的语气,是很不乐意的。就这样,泥球一天到晚都不得闲,只有在中午才能匆匆忙忙地见到梁小夏,说不上两句话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梁小夏没了泥球这个乖巧的小伙伴,心里有点空落,注意力则全部转移到了千鹤这个爆脾气的小家伙上面,常常捏捏脸,揉揉头发,蹂躏一下这只沐浴在阳光中的精灵幼苗。

第二十四章 磨练

和早上认真研究课题的时光比起来,下午和洛基一起度过的课程则无比诡异。

迅风腿伤好了以后,自然而然接过划水的洛基留下的烂摊子。小精灵们经过几个月的战舞训练课程,除了一对木质的双手剑和满脑子的传奇故事,什么都没有学到。甚至有几个年龄稍微大些的学员已经对洛基流露出了不满情绪。

洛基还是那样,满嘴跑火车,一点都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性,哄得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精灵每天高高兴兴地来听故事,意犹未尽地回家。

迅风见到这情况,也只得无奈地笑笑,向小精灵们宣布度假结束,拾起教鞭重新指导这群已经有些懒散的战舞者苗苗。

梁小夏是没经过花朝节测试的,算是洛基的记名弟子,和迅风却没半毛钱关系,按理说到这情况下,也就该拍拍屁股滚蛋了。虽然迅风曾经亲切地询问过,表示如果她愿意,还是可以继续旁听的。梁小夏也有点兴趣,她对战舞虽然没有太多想法,可还是想观摩一下战舞者的训练的。洛基却打死都不同意,非拽着梁小夏眼泪汪汪地要求亲自教导。那扭来扭曲的模样刺激得梁小夏起了一身鸡皮。

当学生剩下梁小夏一个的时候,洛基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反倒认真教起来了。只是教学内容无比诡异。

第一个月,洛基教梁小夏的,是怎么逃跑。梁小夏被双手反绑,扔到河里过;被蒙上眼睛,倒吊在树上过;被逼到狼窝里,和群狼赛跑。直到最后,洛基亲自出马,广袤的森林成了两个精灵的训练场,一个逃一个追,躲猫猫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只能伸不能屈的树,在还没长成材前,就会被自然残忍地淘汰。”洛基踱着步子,双手各拿一把剑,耳朵尖尖翘起,仔细倾听着森林里的动静,寻找梁小夏的身影。在逃跑和狡猾方面,这孩子的天赋高得惊人,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地难抓,有时候找一天都抓不到,一不留神还可能被反将一军。

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看上她呢,这块蒙着灰的璞玉,在真正显露时又会爆发出怎样的光彩?现在族里看着平静安宁,却也不过是风雨欲来的前奏,也不知道这样安逸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在狂风暴雨来临前,能多一分自保的本事,就有了放手一搏的可能。

梁小夏虽然嘴上诅咒洛基没头没脑地进行什么“逃跑训练”,肯定是被泥浆灌了脑袋。心里却没那么难接受这奇怪的课程。因为她是精灵,是自然的儿女。亲近自然时,她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放松。

梁小夏迅速奔跑过一片低矮的灌木,带着植物微辛,鲜嫩气息的风,吹向脸庞,从耳边呼啸而过。一个灵活地转身,小小的身形就和身后矮树的阴影融为一体。梁小夏慢慢闭上眼睛,微微喘气,平复激烈运动后的心跳。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享受在森林里的追逐,陷阱和反陷阱的激烈斗智。在一次次的失败中,不断动脑设计,甚至十次中,还能有一两次反败为胜。

第三个月,洛基不再和梁小夏野外训练,课程转回了室内。洛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大箱各式各样的锁头,铁的铜的木的,大大小小琳琅满目。手把手地,教梁小夏怎么开锁撬门破机关。

“这货该不会是想把我训练成小偷吧?”梁小夏满头黑线地猜测。她虽然也很羡慕楚留香那样高来高去的潇洒作风,但没有一丁点将盗贼作为理想职业的想法。“算了,跟着学吧,反正这么长的生命,不学习也没事做。多个技能多条路,以后也说不定就用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附赠品,成为精灵后,梁小夏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也高了不少,学开锁撬门,示范一遍就会,速度麻利顺溜,“卡塔卡塔”锁芯和锁头分成两半落地。让她不禁汗颜,难道自己还真有做贼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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