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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章

问镜-第8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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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至此巫门衰落之世,一些已经在飞魂城、千山教灭绝的血脉,还要从此间收集。葛秋娘……确如天君所言,体内流着唐氏血脉,且意外精纯,是承载巫胎的极好人选,便如妾身一般。”

夏夫人自比伶伎,姿态当真放得极低。

余慈却知,这定是千山教唐氏妥协之举。

也对,谁会想让自家核心血脉生来便作为吃食?

余慈也顺势问道:“这么说的话,苏双鹤纳雪枝为外室,恐怕也不只是因为,她与夫人外貌气质肖似吧!”

“不错,雪枝与我肖似,也是有夏氏血脉表征之故。”

“所以,昨夜安排赤阴等人,将她接出,也是个预备?”

夏夫人又是沉默。继而苦涩一笑,再不多言,对着余慈,盈盈拜下。

高阁起于坚城之上,恍与星辰同列,居于此间,便是凌于巍峨坚城,百万修士之上。

也在此刻,统驭这坚城大宗的女中英杰,就此跪在身前,陡然的高度差距,仿佛飞魂城都有了倾斜。

然而,余慈双目微瞑,语气平淡,不为所动:“夫人这是何意啊?”

“妾身深知,仅凭一身之力,腹中胎儿必难保全,今日请天君前来,便是恳请天君……助我留下这巫门血脉。”

说着,她匍伏于脚下,额头触地,视之卑微,感之凄绝。

恭贺leenleo披荆斩棘,成就盟主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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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节奏激变湖祭归路(上)



余慈一时静默。

堂堂飞魂城的领袖,能做到这一步,也是到了为人的极致。也就是夏夫人,多数力量来自于巫门体系,凭籍外力,本身还可柔软身段。换了任何一个同等地位的强者,此情此景,一拜之下,道基都要开裂。

便是杨朱,也要到魔染深透、根本动摇之时,才以“外道”之身投效,却也是存了舍命之心,不至于这般卑微之态。

即便如此,以夏夫人数百年来,执掌权柄,威仪加身的渊沉心志,做出这等姿态,岂是容易的?

余慈垂眸,看夏夫人顶上髻环微颤,不见面目。谁知那贴地的娇容之上,此时又是何等模样?

是悲?是怨?是耻?是恨?

放在人心博弈上,这就是走了极端,短兵相接,伤人伤己。

不管余慈应或不应,理想状态下的“双赢”局面,就此再无可能。

到头来,只有一方全胜,或两败俱伤两种结局。

说到底,夏夫人这般,还是非常之举,是受迫行事,心怀怨望,难以避免。

余慈知道里面的人心变化,暗处,也有赵相山、薛平治提醒着,前者还飞快推演之后的种种变局,以备参考。

为此,余慈沉吟片刻,也将夏夫人晾了片刻,才开了口:

“让我保你的血脉……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信得过上清宗?”

夏夫人不答,只是跪伏不起。

余慈冷笑。

对任何一家有志于改天换地的修士来说,巫胎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但前提是,这具巫胎,能否引得巫神转生!

虽说自创出“巫胎”之法以来,还没有真正验证,成败尚属未知,可依据天地规则可以推断,只要巫神转生,最初那段时间,必然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若能趁机控制住,不管是种魔也好、封禁也好、夺舍也好,都等于是掌握了打开天地密锁的钥匙。

就算巫神沉眠以来,近十次勘天定元,已经将原有的天地法则体系搞得面目全非,可只要基于巫神理解的“天人九法”基础不变,以此为凭依,重塑天地法则体系时,不知能省多少力气!

想那西方佛国,为了立下十法界,耗费了多少时光、精力、资源,最后还是被论剑轩打上门去,功亏一篑。若当时他们有巫胎在,大可将“十法界”的规则雏形植入,随便寻一个天地大劫的契机,径直改天换地。

若真如此,别说只一个论剑轩,就是举世皆敌,也拦他们不住。

回到夏夫人这边,难道她不清楚,佛国有十法界,余慈可也有上清三十六天!

虽说眼下还不在手中……

还是说,她认定了余慈拿不回太霄神庭,来不及做这等事?

余慈能想到的,夏夫人肯定也能想到。

此时再装聋作哑,前面的作为,就等于是白费了。

所以,她保持着跪姿,慢慢支起上身,挺直腰脊,抬起头来,明眸怆然,偏偏唇角勾出了微微弧度,颇有自嘲之意:

“妾身也不讳言,巫胎之于天君,或有大用,然而须是取回太霄神庭,重掌三十六天之后。只是,湖祭却只有四日了!”

“你说湖祭?”

“世人都以为,引不来巫神转生的巫胎,全无价值;而要承载巫神灵种,四条大巫血脉齐聚,都还勉强。所以,对这一次湖祭,他们只是看我腹中胎儿的底细,只要仅有幽、夏血脉,便能得数月、年余的缓冲……殊不知,纵然血脉只得两条,若早做准备,却也合用了!”

最后几句,夏夫人声若游丝,分明是用了特殊的传音之法,隔绝内外。

她的声音再低,意思还是清楚的。

余慈盯着她看,若真如她所说——岂不是湖祭之日,就是转生之时?

这是什么道理?

余慈当然要问清楚,可在开口相询之前,心头一动,奇峰突起:

“幽灿何在?”

夏夫人微怔,却不是那种被识破了秘密的慌乱,而是被打乱了既定次序的本能调整。

她是没想到,余慈竟如此配合?

余慈微微一笑:

“刚刚我观万里方圆,元气走向,固然洞天、秘府连结,气象万千,却不像是有幽城主那般大能坐镇。他这些年,不在这里闭关吗?事态激变至此,城主是否也该出来,力挽狂澜?”

世人都道幽灿渡了四九重劫,说他成就地仙者有之,说他重伤垂死者有之,说他灰飞烟灭者亦有之。可不管是什么状态,只要他在,他活着,旁的不说,在此巫门生死存亡之际,也该出来了。

相应的,无论生死,夏夫人必然知道他的行踪。

面对这一质询,夏夫人笑容缥缈,或也有迷茫,但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实不知。”

“哦?”

“我只知道,幽灿他已经渡劫成功,成就地仙尊位。自从留下血脉,以备成就巫胎之后,便说是闭关,然而后面查验时,已经不知所踪。”

“血脉是他专门留下的?”

“既成地仙,自然要留下最精粹种子。然而此等血脉,必遭天嫉,若非如此,也无须平治元君秘法导引……她应该对你说起过。”

“这样,巫胎之事,是他的主意?”

“……天君以为如何?”

“是个好理由。”

夏夫人的回答,不可能全部是实话,但脉络上是足够清楚的。

这段时间,余慈也在夏夫人的相关情报上用了功夫,结合黄泉夫人、赵相山、幽蕊等各方信息,深知此女,固然是难得的英杰,但出身千山教,便是再有奇志,主掌飞魂城,合纵连横,在洗玉盟高层呼风唤雨,已经是她的上限。

其实她做得很好,纵然是外人,却深通权谋,杀伐果断,在飞魂城威势权柄一时无两。但像罗刹鬼王、造化剑仙这样,变革一界的大气魄,还差了太多,也没有那个必要。

“巫胎”这种赌上前途命运,只为求一个绝大造化的计划,不像是她的风格。

从人心上讲不通!

那么,还能是谁影响她?

幽灿占了极大的嫌疑。

这样确实更合理——从这条思路推开,或可认为,夏夫人的行事,受到了某种诱导。

计划发端于幽灿,但他并没有亲自执行,只是给夏夫人心底种了一颗“种子”,再突然失踪,等于是伐去了夏夫人的根本依靠。

夏夫人必须千方百计地去弥补,找谁弥补?

她这种靠体系力量撑起来的强人,便是有千般智慧,万种心计,也是无根之木,要想“生根”,不至于权柄旁落,在飞魂城这种环境下,没的选择,只能在自家血脉上打主意。

夏夫人自以为有时间,秘密培养巫胎,待时机成熟,母凭子贵,真正稳固权柄,至于是否还要夺取苏、唐等大巫血脉,与她已无必要干系,甚至还能以此为筹码,调动保守、激进两端的力量,谋得现实利益。

若能成功,当真进亦可、退亦可,永立于不败之地。

可让夏夫人想不到的是,天地大劫骤降,变局突起。

“巫胎”已不是她一个人的“巫胎”,而是各大势力意图染指的“宝贝”!

她建立在真界四九重劫方过、天下大局基本稳定,至少还有两千年安稳时光基础上的谋划,已经彻底过时!

节奏乱了,阵脚也就乱了。

余慈越发感觉到,黄泉夫人提及的“节奏”之说,真是精准恰当!

他这个不按常理行事的“奇葩”,固然是与绝大多数人不一个节奏;但相较于利用六大地仙围杀陆沉,迅速重启天地大劫,打乱了整个真界节奏的黄泉夫人,未免就是小巫见大巫。

像夏夫人这等人,习惯了按三千六百年的一劫之数来计算,如今却要在短短一两百年里,将整个计划都调整、完善,还要应对千头万绪的变化,仓促之间,又怎么可能?

从这一点看,把握时机妙至毫巅的罗刹鬼王,若与黄泉夫人没有勾结,谁信?

不只是罗刹鬼王,当初参与围杀的论剑轩、地火魔宫、九玄魔宗等,还有若隐若现的魔门东支,在此项上都有嫌疑。

换个角度,都是在黄泉夫人计划之内。

至于夏夫人这样的,无疑就是牺牲品,

不过,目前为止,绝大部分所得,还是猜测,甚至是一厢情愿,余慈需要更切实的答案。

故而,余慈悠然道:“夫人的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可惜,你的解答、态度,我都不满意。”

迎着夏夫人凄绝寒凉的目光,余慈显出了铁石心肠:

“我本就不该和你商量这些——时值今日,八景宫、论剑轩、魔门、罗刹教,有哪个会和你谈起?他们摆弄的是大势,是全局,只要你还在他们的格局之内,又岂会管你怎么做?便是你做了,难道就能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夏夫人静默,也是在缓冲、在琢磨,可不等她找出合适的词句,余慈突地伸出手,轻抚她的发髻。

两人一站一跪,正好方便了余慈动作,其手指挑动,就这么解开发束,挑落钗笄,任其长发披散,垂落如瀑。

夏夫人身上发僵,却是动都不动一下。

余慈则是按住夏夫人顶门,感受着发肤的温热,嗅着青丝的芬芳,平淡说话:

“时间紧迫,这种事情,花费我一晚上的功夫,太不划算,现在就做个定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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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节奏激变湖祭归路(中)

余慈如此做法,不是要刻意折辱夏夫人,而是测其心念,查其根底,也防备种魔、神道法门。

目前来看,倒还清净,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实看得出来,夏夫人对这一项,也是很注意的。毕竟挨着东海,往东、往北都是不省心的主儿,故而她常在秘法加持下,通过巫门血脉,与飞魂城恢宏之气相通,万邪不侵,一应神道、种魔法门,都很难实现。

这是大宗的根底,否则一宗领袖心志修为稍有逊色,说不定就要被罗刹鬼王、极祖这样的,玩弄于股掌之上。

以前余慈也曾用黑森林法门,探测过她的念头,却被这种力量阻隔。

可现在,这份加持力量,正在不断衰减之中。

细究原因,大约是祖巫堂、幽煌等事,分薄了她的根基,本身又不具备飞魂城的嫡系血脉,使得力量过于虚浮,眼下也就是她最虚弱的时候。

情况严重与否,夏夫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以前,这份加持,不管她在何地,都如影随形,疏而不漏;可如今,只有在此高阁之上,才能稳固。

也亏得是借地利之便,外围力量虽是摇散,内里还算坚定。

换个地方,现在还不知该怎么应付。

此时,两种源头不同的力量,便在她顶门交汇,彼此摩挲,就像余慈手掌正做的事情一样。

势头看起来还算缓和,可毕竟是余慈有意克制的结果。

夏夫人便觉得头顶上,似有危崖巨石,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倾颓下来。

毫无疑问,不管余慈本心如何,这就是一种折磨。

便在夏夫人心神波动之时,余慈的声音又响起来:

“洗玉盟自有渠道,昨日我与伯阳天尊说的话,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眼下便要对你使出‘外道神明’加持之法,有杨朱宗主亲身试验在先,并没什么后患。你既然有托身之意,我便赐你这个位置,比杨朱更亲近,更密切……岂不极好?”

夏夫人失声叫道:

“天君!”

她想抬头,却被余慈手掌牢牢按住。之前堪称轻缓温柔的动作,此时已如山岳般沉重,连带着余慈的嗓音,亦如殷殷雷鸣,直轰入心头:

“今日之约束,他日之自由,我既然可以不欺杨朱,便不负你!来,拿出你的诚意,放开心防……”

夏夫人明知道还有秘法加持,若她不愿,余慈大概也攻不进来,可身体还是止不住地轻轻发颤。

“你在犹豫什么?你在恐惧什么?”

“我……”

“还是说,湖祭之前,你还有别的什么手段?”

突然横出这一刀,倒是抵销了余慈声音中的异力,可就是真嗓,单纯以语意,也让夏夫人身上发冷。

“你有这个资格。因为巫胎就是各方关注的中心。挑拨四方,居中渔利,你完全想得到、做得到,只要有承受反噬的决心,或者说,找到一个足够强力的靠山

“可惜,不太像是我。夫人,这种时候,我没有时间再与你兜圈子……”

余慈没有用黑森林法门,也没有用情绪神通,他只是用自己和赵相山分析出来的一些情况,编排了一下顺序、语气,再使出来,却收到了与那类法门、神通接近的效果。

这手段,学自于黄泉夫人。

余慈现在可以认定,对夏夫人来讲,什么胎儿都是虚的,归根结底,还是自我的格局!

以夏夫人的心智,如果她具备罗刹鬼王的修为境界,也许如今做的选择会全然不同,可惜她没有;如果她拥有黄泉夫人的经历见识,策划的手段也绝不一样,可惜她也没有。

她是个野心家,但其修为不过是小劫法宗师,要想在此界翻云覆雨,必须要依靠体系的力量,这也是她最为适宜的生态。可是,在飞魂城体系不足恃之后,谁来为她造就这个体系,拿出这个条件?

这就需要靠山。

余慈有自知之明,别看夏夫人现在卑躬屈膝,其实还在耍弄心眼儿,现阶段,根基未立的上清宗,也确实没有这么一个足够她施展的平台。

若以此条件而论,几大门阀中,空有庵离得太远,论剑轩则是世仇,都不可能;魔门倒有几分前景,然而当世再无元始魔宗,几个魔门势力,哪有真正可以依靠的?更别说失了飞魂城的屏障,一个“种魔”下来,万事休矣。

倒是八景宫,虽说是玄门领袖,道不同不相为谋,然而夏夫人若真能牵动巫门,依靠玄门体系,为她留一份情面,分出些权柄,未尝不可,这也是无数劫来,堂皇正道的规矩,更是势压一界的底气。

可若真的如此,夏夫人又何必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至于罗刹教、大黑天佛母菩萨之类,嘿嘿,不外乎与虎谋皮,便是结盟,余慈点透了,照样打破。

现在他就想提一提,再探一探,夏夫人究竟是靠向了哪边?

又或者,真的敢死中求活,给自家争出一片天地来?

“不妨说说,你是什么计划?已经做了什么?幽灿又想做什么?”

“他……”

夏夫人正要开口,余慈却已经捕捉到,她避重就轻的意图,当下也不多言,高阁之上,忽有清光上冲,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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