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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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楼往下看得清楚,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军汉正在楼道和大堂间到处追逐逃跑的女子,放荡的笑声和嚣张的喊声不绝于耳:“来啊,小娘子”、“哈哈,欧阳青青在哪里?快出来!”
喝醉的军汉们追上了一个跑得慢的女子,当众就要撕着她的衣服,眼见那女子尖声呼救,几个护院和店伙计上前去阻拦,双方厮打起来。军汉们虽然喝得醉,身手却依然灵便。一群店小二和护院如何是他们对手,当场被揍得七零八落,落花流水,地上躺满了呻吟的人体。
这群军汉当中,一个高大的军汉战得最是骁勇,他狞笑着捉住一个店小二的胳膊,竟是硬生生地拗断了,清脆骨裂声清晰可见。那店小二才十几岁,凄厉的惨叫声传遍全楼,众人无不心悸。
那魁梧军汉将店小二一脚踢飞,醉醺醺地喊道:“欧阳青青在哪里?出来!天香楼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当兵的?欧阳青青再不出来。。。”军汉大手一捉一揽,尖叫声中,那女子的衣裳竟被当众撕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肉体。
他放声大笑:“莫不是要逼爷爷在这表演一番活春宫?哈哈,哈哈!”
众军汉附和着放声大笑,声震楼宇。
看到那嚣张的军汉,孟聚眼皮一跳,瞳孔缩成了一根针。
蓝正怒道:“那厮是哪个部队的?查清楚,找他长官去,豁出我这张老脸,定要严惩他!”
孟聚平静地说:“只怕没用。”
“啊,为何?”
孟聚还没来得及答,却听有人欢呼:“朱爷活过来了!朱爷活过来了!”
两人都转身望去,却见墙脚处,猪拱被人扶着,奄奄一息地半坐在那,嘴角淌着血,他脸上黑肿一块,眼睛肿得成一条缝了,眼神涣散。
蓝正快步走过去:“如何?猪拱,没事吧?”
猪拱茫然地看了半天,好久才认出蓝正。他血淋淋的脸挤出一个笑容:“蓝长官,孟长官,一点小事而已。。。二位莫要烦心,只管继续看歌舞就是,小的能处理好。。。孟长官,欧阳青青的事,只管包我身上。。。您放心好了。。。”
他艰难地说着,露出一张被打掉了门牙的嘴,讨好地对孟聚笑着。
蓝正慢慢站起,他呼吸急促,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显然是心中愤怒已极。
孟聚望着他:“蓝长官,我们说过,所谓江湖豪杰,不过走狗犬马而已——象猪拱这样的货色,不过我们养的一条狗而已,不是吗?”
“嗯。”
听到孟聚的说话,大脚罗、汤面七、黑手鬼等人都是一震。
望着猪拱的惨样,他们的眼中流露出物伤其类的悲哀。
压抑的安静中,孟聚慢慢地说:“但,即使是狗,那也是我们养的狗。”
他一拂衣裳,大步地朝楼梯走去。蓝正在身后叫他:“孟长官,你去哪?边军的事,不是我们好管的!你回来。”
孟聚不答,他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踩着那破碎的栏杆和瓦砾,穿过了重伤呻吟的人体,穿过了那些索索发抖的男男女女,在一群混乱中,青衫书生昂首轩昂,英姿飒爽,向着狂暴的军汉们大步逼近。
看到孟聚,那个带头的魁梧军汉“咦”了一声,目露诧异,象是想要说话,但孟聚已先擎出了白狼头腰牌,清朗的喝声响彻天香楼:“东陵卫办事,闲人勿扰!申屠旅帅,你酗酒滋事,滥伤平民,已犯军法,东陵卫靖安军情室拿你归案!”
九十一拘捕
九十一拘捕
寂静,鸦雀无声的寂静。
这一刻,整个天香楼的目光都集到了那个举着腰牌的书生身上。
“哈哈,哈哈!”申屠绝指着孟聚,身子晃动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刘真。。。哈哈,你。。。哈哈。。。你太。。。搞。。。笑。。。”
军汉们醒悟,跟着狂笑,甚至看热闹的客人也面露莞尔:一身青袍的俊俏文弱书生,举着腰牌扬言要逮捕一群膀宽腰粗的军汉,这简直比小白兔说要吃掉一群狼更搞笑。
孟聚没有笑,举腰牌的手如铁铸般稳在半空纹丝不动,他一字一句说:“申屠旅帅,本官奉大魏律捕你,如有顽抗,生死不论!”
“哈哈,哈哈哈。。。刘真,你太有意思了。。。”申屠绝笑得前俯后仰,他扶着墙好不容易站定了,眼中露出了残忍和阴狠:“铁郎、小虎,老图,废了他!”
几个军汉应声跃出,凶狠地。朝孟聚扑过去,围观的人众中响起了惊呼,有女子娇呼:“书生,快跑啊,别逞强!”
孟聚向后一跃,险险躲过一张砸。过来的椅子。几个军汉扑过来,一个军汉前冲抱向孟聚的脚,很明显是想把孟聚从楼梯上拖下来。
但孟聚的动作更快,脚尖一点,。那军汉“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脸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惨叫:“啊啊,眼睛。。。他踢爆了我眼睛!”
眼见他捂着眼睛疼得在地上打滚,军汉们都是心。中一寒:“这个书生陵卫下手真狠!”军中殴斗本是常事,但大家下手都有分寸,一般不闹出人命,但这个陵卫出手便向要害招呼,这种狠辣劲令众人凛然,更是激起了众愤。
军汉们暴怒如雷:“这厮竟敢下黑手,杀了他,杀了他!”。大群人冲上楼梯,拳脚狂风暴雨般向孟聚袭来。
望着楼下跃动的身影,站在三楼栏杆后的欧阳。青青“啊”一声娇呼,捂住了眼睛——虽然那位“孟大人”羞辱了自己,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为了护卫自己站出来的,她实在不想看着他被乱拳殴死。
不知为何,耳边。却没有传来惨叫声,反倒是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好,打得好!”
欧阳青青连忙睁眼望去,却见孟大人将长袍一撩脱去,露出了里面的黑色陵卫劲装。二十三岁的东陵卫军官,发髻零散地披在额前,他站在楼梯上,犹如猛虎临川般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把腰牌往腰带里一插,喝道:“东陵卫办事,阻挠者死!”
在他面前,又躺倒了两名扑倒地上的军汉,欧阳青青看得又惊又喜,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孟聚站在楼台上,两脚站成丁字形,侧面迎敌,他看似随意地格挡着,却把暴雨般袭击来的拳脚统统格在了外围,他突然出手,闪电般一击,一名军汉面目被击中,惨叫着从楼梯上摔下。另一名军汉眼看有机会,一拳砸向他后脊,但孟聚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脚无声无息向后踢出,将那军汉踢中下巴翻个筋斗飞了出去。
紧接着,孟聚迅速一个闪身,躲过了劈头砸下的一根棍棒,突然向前一冲,那舞木棍的军汉眉间挨了手肘的致命一击,无声地瘫倒,身子如麻袋般沿着楼梯滚下,也不知是死是活。没等其他人合围过来,孟聚身形一闪,又退回了高高的楼梯上,依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一连串迅即而漂亮的动作,令众人看得心旷神怡。
紧紧盯着那充满男儿气概的挺拔背影,那迅捷如虎的动作,欧阳青青目光迷离,已是看得呆了。青楼里打架斗殴,那是常有的事,欧阳青青却没想过,男人的打斗竟也能如此的好看,这么的潇洒——甚至比自己的歌舞更好看!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袭上心头。
数次进攻受挫,军汉们士气大丧,他们喘着粗气,眼中喷着怒火。方才的打斗里,虽然这个陵卫军官一直在不断后退,但他其实没有受伤,反倒是自己人互相妨碍着施展不开拳脚,连连被他击倒。对方一直都在后退、闪避和招架,但他一出手就不落空,顷刻间,已有六、七个同伴被击倒。
受伤的人不断增加,冲上去的人越来越少了,最后,反倒是孟聚在前进,军汉们连连后退,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眼见孟聚惩戒军痞,楼宇间的喝彩欢呼声响彻云霄,无论是天香楼的歌姬、伙计还是外来的客人,大家齐齐捏着拳头嚷道:“打得好,打得好!揍这群丘八,东陵卫好样的!”
猪拱的嚷声特别高亢:“孟长官,加油!揍死这群王八蛋!”
更有女声在娇呼:“东陵卫长官,我们爱你!以后陵卫长官过来,一律免费”
当孟聚走下楼梯,再次站到申屠绝面前时,楼梯和大厅里已是躺满了呻吟惨叫的人体,那些闹事的军汉竟没一个能站得起来了。
“申屠旅帅,你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殴伤平民,我要拘捕你!”
虽然部下尽数被击倒,申屠绝却没显露半点惧色。他哈哈一笑,声震楼宇:“刘真,别以为打发了几个废物就得意了,你回去问问叶迦南,看她敢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叶镇督不做的事,未必我就不能做。申屠旅帅,你自首吧,可减轻罪罚。。。”
“自你妈个头!”申屠绝突然暴喝,犹如耳边突然爆了一个巨大的霹雳,震得众人耳膜轰鸣,站立不稳。他猛然出手,冲前一步一拳照孟聚太阳穴砸去,那沙场武将的凌烈气势犹如猛虎噬人。
孟聚身子一侧,险险躲过这一拳,但身子已失了平衡。
申屠绝得势不饶人,正欲继续穷追猛打,不料突然眼前一黑,动作莫名奇妙地顿了一下。当他回过神来时,一个白皙的拳头已在他眼前急速地扩大了,遮盖了他的全部视线。
“砰!”
孟聚出手如电,迅猛的一拳狠狠砸在申屠绝的鼻梁。
申屠绝闷哼一声,鼻骨被打折,鼻血飞溅,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踉跄地后退两步,孟聚赶上去狠踹一脚胸口,把他整个人踹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没等申屠绝站起身,孟聚已经扑上去将他按在墙上,拼命地捶他的肚子,一口气捶了十几拳,只觉得他的腹肌坚硬如铁,自己跟打在石板上差不多。
这时,申屠绝虽然还没晕过去,但神志已有点不清了。他满头满面地血,低沉地咆哮叫骂着,胡乱挥舞着手臂,身子摇摇晃晃。
孟聚看看自己的拳头,已经打得破了皮。他暗暗咂舌,捡起一张破碎的椅子,掰下了椅子腿,然后朝申屠绝脑袋上敲了几棍,棍子都敲断了,这才把他打昏了过去。
孟聚骇然,他知道自己拳头的威力,刚才对付军汉时一拳一个毫不含糊,而申屠绝竟能挨上十几拳都不倒,这厮的横练功夫也太恐怖了。若非自己是斗暝双修,十个自己加起来碰上他也是个死字。
“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望着蜷缩在地上的申屠绝,孟聚心动杀机。
“孟长官!”这时,蓝正快步从楼梯走下来,拉住孟聚:“孟长官,你没事吧?”
“我没事——”孟聚压低了声量:“蓝长官,若让这厮活着出去,我们必遭报复。”
蓝正声音也压得很低:“我明白,但这里人太多。”他提高了声量:“猪拱,让人弄几条绳子,把这个疑犯绑起来!”
几个地痞用粗牛皮绳将昏迷的申屠绝捆起。猪拱在旁边看得不解恨,推开他们:“滚开,我来!”他亲自动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绳子绑了一圈又一圈,牛皮绳都勒进了申屠绝皮肉里了,猪拱还不罢休,又用水浇在那牛皮绳上,然后才一瘸一拐地走来报告:“孟大人,蓝大人,疑犯绑好了!”
“你找辆车子,派几个人将我们和疑犯送回陵署去。快!”
“好嘞!”猪拱喜滋滋的,指挥手下将申屠绝搬上了马车。他凑近蓝正:“蓝长官,刚才看孟长官打得真是解恨,可惜我不能亲自动手。。。这厮可是要丢进黑牢里吗?这个,小的能跟着进去吗?”
“哼,猪拱你想进黑牢?好啊,随时都可以。”
听着蓝正语气不善,猪拱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蓝长官,当小的没说,当小的没说!”
这时,一个衣履整洁的老人快步走近来,正是孟聚见过的天香楼杜掌柜。
他对着蓝正和孟聚连连鞠躬作揖,十分诚恳地说:“多谢蓝长官!哦,这位想必就是孟长官了吧?实在太感谢您了,今天若不是您出手援助,我们天香楼就要遭遇大劫了!
这些兵痞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幸好二位长官仗义出手主持公道,更是倚仗了孟长官武艺高强,否则,天香楼这座百年名店就要被他们闹得不成样了。二位长官不要急着走,来来,我们且上去稍坐片刻,小店有些心意奉上。。。”
“哼!”蓝正看来和杜掌柜也是熟悉的,说话很直接:“老杜,别忙着谢我,你这天香楼以后还能不能开,现在还不知道呢。”
“啊,蓝长官,这是为何?这些捣蛋的兵痞不是已被二位制服了吗?”
蓝正叹气道:“方才被绑起来的那位,是一位旅帅——你明白了吧?”
九十二逃亡
九十二逃亡
“啊?”杜掌柜脸色顿时煞白,他刚赶来,以为只是几个兵痞在闹事,不料其中还有一个五品官——实权的五品旅帅,不要说拆了天香楼,就是把靖安全城人屠光都够了!
“一个旅帅?”杜掌柜的表情快哭出来了,他惊惶地扯住蓝正的衣袖:“这,这如何是好?蓝长官,我们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您可得救我一救啊!”
蓝正叹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杜掌柜急病乱投医,又转向了孟聚:“孟长官,我们上去看看歌舞吧?小店有点心意。。。”
孟聚心烦得要命,哪有心思看什么歌舞。他摆摆手,径直朝外走,猪拱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孟聚脱下来的外衫,神情谦卑里带着得意,仿佛这样他就与孟长官关系不同一般了。汤面七、黑手鬼、大脚罗等人同样亦步亦趋地追在孟聚身后。
江湖大豪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孟聚,杜掌柜想挤进去人圈里说话都办不到,他焦急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喊着:“唉,孟长官,您留步,您留步一下啊。。。小店有点心意。。。”
孟聚没有停步,倒是跟在最。后的黑手鬼转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杜掌柜不敢再追,呆呆地看他们大步远去。
看到这群人出来,围在天香楼门。口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敬畏地看着他们走过。在快到门口时,孟聚突然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张靓丽的面孔,正是欧阳青青。
他脚下缓了下,对欧阳青青点。点头,用目光打了个招呼。
欧阳青青微微躬身颔首回礼,待抬头时,孟聚却已。是走过了,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几位江湖大佬都对她露出了微笑,那些平常凶恶的脸此刻却浮现着友好的笑容。看到他们戏谑的眼神,不知为何,欧阳青青心头剧跳。
她明亮的双眸凝视那个被簇拥着、大步走出的挺。拔背影,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天高云沉,寒风扑面,一辆马车停在天香楼门口,。几名劲装的江湖人物站在旁边。见到孟聚蓝正出来,他们都躬身行礼。
猪拱低声禀报:“。孟长官,蓝长官,这些是我的人,他们将护送二位回陵署去——啊呸!孟长官武功高强,哪里用什么护送!小的是说,他们会押送申屠绝过去。”
蓝正点头,赶开了众人:“你们回避一下,我跟孟长官有话说。”
众人连忙散开,蓝正转向孟聚,神情十分严肃:“孟长官,刚才人多,我不好说,但你今天为何如此冲动?军中群架斗殴是常事,但你下手实在太黑,刚才我看了,受伤的边军里起码有三个人怕是活不过来了。”
孟聚笑笑:“哦,我还以为起码干掉了五个了——最近太久没动,手艺还是退步了。”
“孟聚,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蓝长官,事情是我做出来的,将来有什么后果,我自然一人承担,您不必。。。”
“啪”的一声轻响,蓝正一个大耳光抽在孟聚脸上,抽得他眼冒金星。
蓝正满脸怒容:“孟聚,你再说这种话我还要抽你!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了?当年魔族的斗铠阵我也照样冲过,老夫砍杀了一辈子,到老也没打算做缩头乌龟——你听好了,我蓝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