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第9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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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希望与所有友好国家同舟共济,共同度过难关。其他国家的领导人也是有备而来,所以在颜靖宇提到共和国的经济问题时,都表示支持,但是更加希望共和国当局能够从更高的角度出发,更多的考虑到盟国、特别是弱小盟国的利益。
对于盟国的要求,颜靖宇并没拒绝。
不管怎么说,在与美国翻脸之后,共和国不能损失任何一个盟友,甚至可以说,要想击败美国,共和国就得争取到最多的盟友。
进入实质讨论阶段之后,问题就复杂得多了。
当时,各国首脑最关心的还是人民币会以多快的速度贬值,以及他们所持有的人民币资产能不能得到保证。
事实上,颜靖宇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要知道,战争爆发前,人民币肯定会持续贬值,而且与军备竞赛有关。也就是说,军备竞赛越激烈,共和国需要投入的经费越多,那么财政开支的缺口就越大,人民币的贬值幅度就越大。只有这样,才能将负担转嫁给其他国家。因为根本无法预测军备竞赛到底会发展到哪种程度,所以颜靖宇不可能对人民币的贬值幅度做出准确预测,更不可能在毫无把握的去情况下向数十个盟国许诺。
到这个时候,马来西亚联合几个东盟国家率先提出,应该对现有的国际金融秩序做出调整,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虽然马来西亚总理没有直接说明,但是谁都知道,东盟的意思就是让人民币与共和国保有的贵重金属挂钩,回到金本位时代。
显然,这绝对是非常举措。
按照共和国当局在2051年7月公布的数据,到2051年6月底,共和国的黄金储备超过15000吨,把对美国的领先优势扩大到了80%,即美国的黄金储备只有大约8300吨,仍然为全球第一大黄金储备国。如果算上白银等贵重金属,按照2050年的平均币值计算,共和国的贵重金属储备相当于7万亿元人民币。虽然与庞大的外债比起来,这点硬通货储备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如果人民币能够以硬通货直接挂钩,而且得到共和国当局的保证,那么人民币的币值就不会受到怀疑。
当然,对共和国当局来说,这是一个无法接受的提议。
要知道,如果人民币直接与硬通货挂钩,共和国当局就无法操控汇率,也无法发行更多的货币,也就无法利用金融权牟利。
事实上,即便回到金本位时代,那些持有巨额人民币资产的国家的利益也得不到保证。
对东盟国家的领导人来说,需要的只是向民众解释的理由,或者说,是让国会批准继续增持人民币的理由。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人民币能够与硬通货挂钩,哪怕这么做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也能让选民相信,政府没有出卖国家利益。
问题是,即便如此,共和国当局也不可能做出任何承诺。
事实上,大部分国家都不支持东盟的要求。
原因非常简单,如果人民币与贵重金属等价,就失去了灵活性,很容易受到外来资本冲击,导致汇率急剧波动,从而损害人民币资产持有国的利益。
正是如此,颜靖宇没有在吉隆坡首脑峰会上做出任何让步。
因为内部并不统一,老挝、缅甸与柬埔寨很快就临阵倒戈,认为不应该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向共和国施加压力,更不应该用持有的共和国国债来威胁共和国政府,所以这次峰会最终没有达成任何具有实质意义的协议。
在峰会结束前,颜靖宇只保证,共和国将以实际行动保护盟国利益。
当然,具有同样利益诉求的不仅有共和国的盟国,还有美国的盟国。
相对而言,美国联邦政府的财权小得多,而且美国联邦政府承担的社会福利责任要比共和国中央政府高的多,所以美国当局削减赤字开支的能力更差。
早在2042年,加拿大与墨西哥就联合逼宫,要求美国担保美元币值。
当时,美国刚刚经历了中东战争,还得帮助土耳其进行战后重建,各方面都需要投入巨额资金,不得不高举赤字开支,导致美元在接下来的2年内急剧贬值。特别是在2042年10月下旬到11月中旬的1个月之内,美元的贬值幅度高达31%,创造了1929年美元与黄金脱离关系后的纪录。
显然,受伤最严重的就是加拿大与墨西哥。
虽然加拿大与墨西哥都不是美国的最大债权国(美国的最大债权国是澳大利亚),但是加拿大与墨西哥却是最依赖美国市场的国家。美元贬值,实际上等于加元与比索升值,从而对加拿大与墨西哥的出口造成严重影响。要知道,美国不但是墨西哥与加拿大的第一大贸易伙伴,还是两国最大的产品输出国。按照墨西哥当局在2045年公布的数据,受美元迅速贬值影响,至少有250万墨西哥人因此失业,墨西哥的经济增长率因此降低2个百分点。虽然加拿大是发达工业国,对外依存度不如墨西哥,但是加拿大与美国的经济关系更加密切,所以受到的影响比墨西哥还要大。用加拿大总理在2050年底访问华盛顿时接受CNN记者采访时说的话,如果美国不能切实照顾盟国的利益,加拿大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阿根廷,即由发达国家沦落为发展中国家。
吉隆坡首脑峰会结束后不久,加拿大总理与墨西哥总统就去了华盛顿。
在与美国总统会晤的时候,两人提出了两种解决办法,一是仿照欧盟的方式,通过统一货币来促进贸易往来,并且消除由汇率导致的贸易摩擦,而加拿大与墨西哥都愿意接受美元。二是像东盟国家在吉隆坡峰会上提出的方案,美元直接与硬通货挂钩,避免在短期内迅速波动。
显然,这两种解决办法都不可能被白宫采纳。
后者就不用说了,美国的那点贵重金属,连其外债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根本不可能支撑起美元。换句话说,如果美元与贵重金属挂钩,美国很有可能在一夜之间被“债权国”瓜分掉。
前者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这需要通过国会那一关。
更重要的是,统一货币之后就是统一经济,然后就是统一政治。因为除掉中美洲地区的拉丁国家之后,北美洲就只有加拿大、美国与墨西哥这三个大国,所以加拿大与墨西哥并入美国的难度并不大。如此一来,几十年后,美国就会出现第51个与第52个州。虽然扩大国土面积对提升国力有很大的帮助,但是这也意味着,已经习惯了富裕生活的美国人必须与几亿个来自其他国家的穷人(主要指墨西哥)分享社会利益。
显然,绝大部分美国人并不认为应该与墨西哥人共同进步。
也就是说,这样的提案在国会肯定无法得到支持。
与颜靖宇在吉隆披的所作所为一样,面对有点愤怒的加拿大与墨西哥领导人,美国总统唯一能做的承诺就是尽量考虑盟国利益。因为当时其他盟国,特别是澳大利亚还没有提出类似的要求,所以美国总统甚至不敢向加拿大与墨西哥领导人做出更多的承诺,以免让澳大利亚获得与美国讨价还价的资本。
当然,美国总统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
用半岛电视台在当时做的报道来说,美国总统的承诺实际上是在向加拿大与墨西哥施加压力,要求这两个最重要的盟国站好位置,不要因为国际局努变化就认为有机会迫使美国在重大问题上做出让步。
显然,这不是施压,而是在威胁。
当然,美国的新闻媒体也没有忘记评论吉隆坡首脑峰会,而且均认为,共和国元首在吉隆坡的承诺不但没有任何意义,还带有欺骗性质,即希望通过维持局势来确保共和国的全球利益。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加拿大与墨西哥、还是马来西亚与巴基斯坦,均不可能在与贸易有关的货币汇率问题上迫使美国与共和国做出让步。原因很简单,这些二流国家没有太大的权威,即便美国与共和国不让步,他们也不会胡来。如同美国国务卿在接受CNN专访时说的话,确保美国的利益,就是确保以美国为核心的西约集团的利益,如果美国经济出现问题,所有与美国关系密切的国家都无法幸免;加拿大与墨西哥不但是美国的邻国,而还美国的重要伙伴,有义务帮助美国走出困境。
问题是,因人民币与美元急剧贬值而受到影响的绝对不仅是二流国家。
2051年12月中旬,在西方世界在为圣诞节做准备的时候,德国总理以欧盟轮值主席的身份出面呼吁,希望美国与共和国能够以积极行动来维护货币汇率,从而维护贸易给国际社会带来的好处。
也就是说,欧盟也对人民币与美元急剧贬值看不下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共和国与美国才遇到了挑战!
卷十三 道义之争
第66章 最后的努力
2052年初,在欧盟的强烈要求与积极联络下,“国际金融首脑峰会”在欧盟总部所在地布鲁塞尔召开。
与大会的名称一样,这就是一次专门商讨金融问题的国家首脑会议。
虽然以当时的情况,根本没人相信,已经在为战争做准备的共和国与美国会响应欧盟的号召,重新国际金融的游戏规则,但是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以欧盟为首的众多中立势力为阻止战争做了最后一次努力。
峰会召开前,共和国2051财年度与美国2051到2052财年度的国防预算早已出台,而且两国在2050财年度与2050到2051财年度的实际国防开支也已核算完毕,如同外界所猜测的那样,共和国2051财年度国防预算的增长幅度再次超过15%,而且是在2050财年度实际国防开支的基础上超出。美国的情况也相差不大,2051到2052财年度的国防预算比上一年度增长了18。4%。更重要的是,两国实际国防开支均超过预算,而且超支幅度在20%左右,远远超过外界预测。如此一来,在2051财年度(美国是2051到2052财年度),共和国与美国的国防预算占到了中央政府(美国是联邦政府)预算总支出的30%左右,在国民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超过10%。按照这一趋势发展下去,到2055年的时候,共和国的国防开支将占到中央财政预算的60%,国民生产总值的20%。美国的情况差不多。如此一来,最迟在2056年,共和国与美国的经济就会因为庞大的国防开支而透不过气来,到时候双方都会想方设法的向外转嫁矛盾。
在此情况下,谁也不会指望共和国与美国悬崖勒马。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增加国防开支容易,削减国防开支却不容易。
所有军事项目都是长期投入、长期回报的项目,即便是陆军的装备发展项目,从立项到正式装备部队,也需要10年左右的时间。如此一来,除非共和国与美国能够忍受国防力量严重降低带来的影响,不然两国均不可能像增加国防预算那样,在极短的时间内削减国防预算。要知道,美苏冷战结束之后,因为有大量在冷战期间立项的军事项目,所以美国花了大约20年才缓过气来,结束或者终止了所有在冷战期间立项的军事项目,针对新的国际威胁来发展国防军事力量。与美苏冷战时的情况一样,在中美冷战中,双方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后退就意味着被动、意味着落后、意味着失败。
如果在40年代前,问题也许没有这么严重。
不管怎么说,在2041年的中东战争前,共和国与美国的关系以间接对抗为主,虽然双方都明白,只要一方不肯放弃霸权、另外一方又不肯放弃对霸权的追求,正面冲突迟早都会爆发,区别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是在此之前,双方都有所顾忌,对能否在一场全面战争中击败对手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双方都不希望把间接对抗发展成直接对抗,也就不希望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与对手打一场全面战争。
中东战争后,这一情况发生了十分微妙的变化。
虽然在外界看来,美国支持的以色列与土耳其顶住了共和国军队的猛攻,即便土耳其丢掉了其东南部的库尔德斯坦地区,美以土也是胜利者,要知道,在此之前20多年间,共和国还没有在一场没有获得全面胜利的战争中与对手签署停战协议。但是对共和国与美国来说,这场战争的意义完全不在谁控制了库尔德斯坦。对共和国来说,这场战争证明,美国的的实际军事实力要比起外在表现差得多,特别是陆军与空军,战斗力远没有对外宣传的那么强大。对美国来说,这场战争也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共和国的实际战争承受能力绝对没有外界认为的那么强大,不然共和国不会仅投入10多万地面部队。当然,双方的领导人还认识到了一个对双方来说都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超级大国间的正面对抗,远没有想像的那么可怕。
虽然根据后来解密的一些资料,在中东战争期间,美国与共和国的军事机构都制订了使用核武器打击对方的战术与战略计划,甚至为战争失去控制引发核战争做好了准备,但是在整个战争期间,双方的领导人都没有考虑使用核武器,更没有想过要用核武器对对方本土进行战略打击。事实上,双方军队的高级将领也非常理智。整个战争期间,杜奇威与裴承毅都没有使用核武器的想法,甚至都在避免使用大威力武器。
当然,谁也不能忽视中东战争的局限性。
虽然共和国与美国都对中东地区志在必得,而且绝对无法容忍对方的存在,但是双方都知道,在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工作之前,中东地区的冲突与战争绝对不会成为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正是如此,在中东战争结束之后,共和国与美国都对全球战略做了调整。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共和国与美国当局都知道,世界大战已经无法避免,谁能首先做好战争准备,谁就能在战争中抢得先机,从而掌握更大的胜算。事实上,2042年之后,共和国与美国的国内政局都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比如颜靖宇在2047年顺利当上了共和国国家元首,美国共和党则在2044年与2048年的大选中相继获胜,从而获得了21世纪以来最长的连续执政周期。这一迹象足以证明,双方的决策者都知道,绝对不能在战争爆发前自乱阵脚。
更重要的是,还得打乱对方的阵脚。
这就是双方在2050年扩大国防开支,在2051年大搞金融风波的主要原因。
虽然受大萧条与国际势力变化影响,到21世纪30年代中期,也就是印度战争结束之后,以美国为主的国际金融与国际贸易体系就分崩离析,地区性经济共同体与区域性自由贸易区获得长足发展,特别是以美国为主导的西约集团、以及以共和国为主导的集约集团是新的国际金融与贸易秩序的典型代表。但是谁都不能否认,不管是共和国、还是美国、或者其他希望问鼎霸主地位的国家与集团,均与竞争对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美元为核心的国际金融体系与以人民币为核心的国际金融体系、以及以欧元为核心的国际金融体系并不是完全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
根据联合国在2045年做的一次调查,全球最大的两个经济共同体与自由贸易区,即共和国主导的集约集团与美国主导的西约集团的交往程度在40%左右,即两大贸易区之间的经济往来相当于其内部流通的40%。显然,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指标。如果算上由法德意领导的欧盟主导的“欧非集团”(即欧盟与北非经济安全集团)、由俄罗斯主导的“独立国家联合体”、由巴西主导的“拉美自由贸易区”、由南非主导的“非盟”、由埃及主导的“阿拉伯国家联盟”(实际影响并不大),全球各主要经济共同体与自由贸易区的交往程度在50%以上,世界经济仍然具有足够高的流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