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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逆流伐清-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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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且收悲声……”夏国相等人赶忙上前相劝,但吴三桂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不由得更加气闷。

“王爷——”方光琛心中大喜,知道这大功是立下了,但还留有几分清醒,记得朱永兴的嘱咐,上前劝道:“王爷之苦心隐忍,令人感佩。今尚有殿下谕令,请王爷恭领。”

“啊!”吴三桂赶紧抹了抹脸,急道:“快摆香案,待吾领旨。”

方光琛抿嘴一笑,说道:“倒不必如此麻烦。”说着,他向后一让,伸手相请,“何大人,请宣谕令吧!”

那个随从模样的人点了点头,从匣子取出数封谕令,当中一站,朗声念了起来。

吴三桂满脸恭顺,心中却是叫苦,这岷藩果然是气势逼人,竟不给他容半点空隙可钻。五日后在曲靖恭迎,说得漂亮,怕是去了就回不来了吧?嗯,听听,就是回不来了。什么大都督府左都督,没了实权的参谋赞画罢了。倒还是封了个王,韩王,有什么深意?

“……吴部整编更名为荡朔军。夏国相,擅长谋划,有大将之才,晋封平北侯,为荡朔军总指挥;胡国柱,不忘故国有大志,英勇善战,晋封靖北侯,为荡朔军副指挥;卫朴,文武兼备,晋封扫北侯,统领第一师……”

一连串的人事任命,晋封官爵。吴三桂听得心中暗叹:岷藩将自己心腹部属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四个女婿,连带从弟都有安排,既是想得周到,又何尝不是分化其心?领受明封官职,再整编军队,这以后的荣华富贵只能依赖朝廷,自己又能如何?

“吴三桂优柔寡断,其心善变,颁布谕令后便可离开。孤已仁至义尽,若他要狡言相欺,便是自取灭亡。”朱永兴的话犹在耳,方光琛不禁偷偷看了一眼正一脸恭顺的吴三桂,无声地叹了口气。

若真是“觉今是而昨非”,那便不要自以为智,耍小聪明了。岷殿下可不是易欺之主,督师亲征也不是虚声恫吓。王爷,你可要自重呀!

……………。

曲靖。

朱永兴真的轻车简从秘密来到了这里,之前更是在桂林与叙国公马惟兴会面,交代了相关事宜。

“五日后,殄朔军由曲靖出发,沿盘县、普安、晴隆、安顺,向贵阳挺进。”朱永兴指点着地图说道:“关岭土官已领敕封,并有情报人员安插,可提供部分粮草。这样,我军行进的速度便能更快。”

“殿下只给五日期限,对吴三桂是不是紧促了?”赵王白文选委婉地说道。

“由贵阳至曲靖,五日足够了。”朱永兴冷笑道:“若不紧促,恐其又要重演当初勤王之迟延。这个人啊,不能给他一点空子。而且,五日后衡阳应该已攻下,他就是想捣乱,也没机会了。”

“八旗若往攻衡阳呢?”白文选伸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说道:“吴三桂会不会出镇远,占邵阳,与八旗夹击衡阳?”

“镇远、邵阳非吴军所据。”朱永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想出黔省,清廷岂会答应?若以强攻占,八旗岂会与其共同作战?嗯,情报局会放出风声,能令清军更加防范吴军。再说,在时间上他也来不及。”

“那便是胜券在握喽?”白文选松了口气,笑道:“吴三桂不想断子绝孙,不想战败身死的话,也只剩乖乖反正一途了。”

“这个人就不能给他选择的余地。”朱永兴鄙夷地一笑,说道:“更不能由其统军。不过,若他洗心革面,依他在辽东镇守多年的见识和经验,孤倒是会有倚重。”

第二百四十九章殿下不易,酒后点透

“诸葛亮未出茅芦,先定三分天下。殿下未取江南,便已谋划辽东。”白文选慨叹道:“如此眼光,比武侯亦不遑多让。”

“赵王谬赞了。”朱永兴微微一笑,停顿了一下,说道:“赵王镇守滇省,少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可莫要心中埋怨啊!实在是非赵王这样的老将,难以让孤放心啊!”

“殿下多虑了。”赵王白文选浑不在意地说道:“难得有安乐闲适的日子,此不正是我辈所想?殿下看我是不是胖了?至于建功立业,那是年轻人的事情,与他们争个什么。”

朱永兴呵呵一笑,认真打量了下白文选,点头道:“确是福态了。”

“胖是胖了点,那是心宽所致,这战阵之事可未荒疏。”白文选接着说道:“殿下何时需要,我便何时领军出征。嗯,我虽不争功,可下面的儿郎们,这心可是热切得紧呢!”

“恐怕赵王还要镇守黔省些时日,待完全稳定地方后,才能征战沙场。”朱永兴也意识到如果吴部反正,也并不是短时间内便能整顿消化好的,将其调出贵州,由赵王白文选带兵镇守,家眷俱在,谅他们也不敢生变。

白文选深以为然,点头答应,停顿了半晌,意有所指地说道:“殿下不急取江南,正是上策。既让清军深陷其中,又让江南的迂腐文人能少聒噪些时日。只是要攻取金陵时,殿下可是一定要去,大张王旗,以鼓舞士气、民心。古语有云:钟阜龙蟠,石城虎踞,此帝王之宅也。”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说道:“孤当亲征金陵,以定江南之基。”

正说着话,外面有机要室随行官员匆匆来报,情报局送来了加急密信,已经解密完毕,请朱永兴亲阅。

朱永兴有些疑惑地看了神色有些不对的属下一眼。接过密信看了起来,然后他的脸色郑重起来,陷入深深的思索。

白文选不明所以,也不便多问,在旁安静等待。

好半晌,朱永兴突然释然一笑,说道:“朱三太子啊,孤记得弘光时曾有过一个,后来却听说是满清派来的间谍。这个呢。真假且不论,也不用如此紧张吧?”

“殿下不可轻视。”机要官员赶忙提醒道:“弘光时确有伪太子北来,朝廷官员也皆知其假冒,且无人提出异议。然有对福王继位不满者乘机兴风作浪,散布流言蜚语,掀起一片喧哗。朝廷越说是假,远近越疑其真。一直闹到朝廷覆亡,方告平息。”

朱永兴想了想。说道:“若是真的呢?”

“弘光帝曾面谕群臣:‘有一稚子言是先帝东宫,若是真先帝之子即朕之子。当抚养优恤,不令失所’。”机要官员很有才华,复述得一字不差。

朱永兴微微一笑,说道:“便如此办吧!先将其接来广州,勿使清廷捕杀,或是以此作文章。若是真的。便由政府安排供养;若是假的,便治罪处罚。”

“殿下。”机要官员看了赵王白文选一眼,有些犹豫。

“赵王忠心无二,不必避讳。”朱永兴摆了摆手,让机要官员直说无妨。

“那鞑虏占领北京后。太子慈烺被其外祖父周奎献于清廷,清廷借口说太子是假冒,杀死了太子,并且把证明太子不是假冒的十余人也全部杀死,而说太子是假冒的人都活了下来。”机要官员说道:“清廷每破获朱三太子案,皆称之为伪冒,然却必杀之。”

朱永兴想了想,摇头道:“鞑虏以异族入主中原,自然害怕民众归心明代皇子。而若杀真太子,又有悖于其一向所宣称的善待明朝宗室,故皆称为伪。然今形势大不同,孤没有担忧之理。嗯,先把人带到广州,待孤回去后再作定夺。”

“属下遵命。”机要官员有些不情愿地告退而出。

“殿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可有妇人之仁。”白文选在旁委婉地劝道:“别有用心者尚在,要提防他们借此兴风作浪啊!”

朱永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此人无论是真是假,皆杀不得。当今皇上仍在,大位已定,一个只知东躲西藏,毫无反清复明之心的朱三太子岂能登大宝?况且,孤这个朝廷留守越俎代疱,岂不是授人以柄?嗯,孤若没有此气量,连烈皇亲子亦容不下,日后又将如何对——”说着,朱永兴伸手指了指南面,苦笑一声,“孤虽未对晋王明言,但却说过不向皇族挥刀。嗯,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晋王自是心知。”

白文选想了想,也叹息道:“殿下不易呀!这个朱三太子,不管真假,还是活着好。如殿下所言,其既无觊觎大宝之能,亦无反清复明之心。这么多年只顾得躲藏,庸才耳!”

“赵王知吾心啊!”朱永兴叹息着,指了指地图,说道:“今我明军势盛,乃统合各部之功。然派系宿怨仍在,若不使将领疑惧,唯有以诚相待,守诺如金。若出尔反尔,众部势必离心,中兴大业岂不毁于一旦?”

白文选慨叹颌首,深以为然。现在各部都属明军系列,听命于朝廷,听命于朱永兴,但象朱永兴所说,派系旧怨哪能一下子消除?大西军,大顺军,原南明军队,再加上可能反正的吴军,皆有历史积恨,若不谨慎处置,以公心相对,配合协同便是一个问题,甚至火并冲突也有可能。

“讨朔军在楚,这吴军若反正,怕是暂时不宜与其会合吧?”朱永兴点着地图,对白文选苦笑道。

“确是不宜。”白文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便只好与征朔军合力先下湘省。嗯,吴三桂若封王,那十三家那边——”

吴三桂与大顺军可谓是血海深仇,从山海关联合满清击败李自成后,那是一路追杀,斩杀无数。两家若会师。在没有事先做工作的情况下,尴尬是肯定的,最怕是因此起了冲突。而且,吴三桂一反正便封王,十三家若没有相对的封赏,岂能心理平衡?

“自是少不了一个亲王。”朱永兴微微一笑。说道:“连下郧、襄数城,又克复重镇夷陵,积功亦该有此封赏。”

“殿下心细如微,原不需我多言的。”白文选释然笑道:“殿下来得可巧,属下小儿后日满月,不知殿下可否纡尊降贵——”

“哦,此等喜事为何不书信告知?”朱永兴愣了一下,歉然道:“孤竟未带恭贺之礼,这实在是——孤马上令人补办。也一定去喝满月酒,沾沾喜气。”

“呵呵,沾喜气的是属下,是属下全家。”白文选喜不自胜,搓着手道:“殿下能亲至,实在是属下的福份,是小儿的福份,是全家的福份……”

饱暖思淫欲?嗯。也不能这么说。自己都三妻四妾,有了两个女儿。还不让人家娶妻生子啦?再说,白文选已过中年,如今有后,确也是大喜事一件。朱永兴转而又有些担心,白文选会不会过于安逸,而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古人云:山至此而陵。水至此而夷。意思是说,山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小的丘陵了,而水到了这里就化险为夷了。描述的便是当年夷陵这块风水宝地的奇异景象。

江面上帆樯林立,一直排出了数里之远,长江水师大半都在此停泊。特别是百吨级的大舰,更是威风凛凛,庞然屹立。岸上、城上,军旗招展,士兵来来往往,一派忙碌。

虽然夔东十三家在与楚军作战时,一直占着上风,但限于装备和物资,一直无法远征,更对攻打城池望而生畏。

长江水师前来会合,不仅带来了物资和装备,还带来了先进的爆破技术。特别是对军心士气的极大鼓舞,更使本就不乏能征惯战将士的夔东武装猛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郧阳、谷城、襄阳、宜城、钟祥、荆门、当阳,甚至夷陵这个三峡门户都为讨朔军所攻陷,终于从局促于重峦叠嶂的贫苦地区,杀进了富庶的荆襄地区,局面一下子打开了。

以战养战,越打越强。这句话用于讨朔师是恰当的。经过一系列的攻城拔寨,讨朔军不仅俘虏了近两万的清兵,还缴获了丰厚的物资,取得了大量的人口。之前的瓶颈一下子突破,维持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在人员补充上还是在物资供应上都有了条件。

如果说夔东众家是拼了老底联合组织起这次规模极大的攻掠行动的话,那现在不仅投资全部收回,还赚得钵满盆满了。但几家欢乐,几家愁,有兴奋得满脸通红的,也有不断唉声,觉得吃亏的。

“这辣椒够劲儿,比茱萸强多了。”郝摇旗张着大嘴,用力向外哈气,酒味浓烈,笑得畅快,“多种,多种,这玩艺儿对我胃口。”

“东西分得太少了。”岐侯贺珍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把玩着酒杯,重复着已经不知多少遍的一句话。

刚瓜分战胜所得时,贺珍很高兴,感觉这次赚大发了。但在知道此次出征的总的收获,以及刘体纯、郝摇旗、袁宗第等人都比自己得到的多,他心里顿时有些失衡,后悔不迭。

党守素、塔天保和马腾云也是同样的心思,苦笑不已,酒兴不浓。

荆国公王光兴心中暗自得意,得亏自己见机得早,交出治权得了个独立师的番号,又在香溪口阻击战中全力增援,与郝摇旗等人分得的物资是一样多。可见着别人黯然,他也不好得意忘形,只好温言劝解,“老贺,你这就有点斤斤计较了。虽说比上不足吧,可之前哪次缴获也没此次丰厚吧?讨朔军行程上百里,攻城七八座,那也是辛辛苦苦,死了不少人的。”

“是啊!”郝摇旗喝酒误过大事,便强自忍耐,此番大战已定,心中着实高兴,又是开怀畅饮,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醉眼惺忪也望着贺珍,说道:“这一仗一仗打下来,哪座城池不经过厮杀血拼?你呀,莫要看俺们分得多了点。也要看看俺们出的力不是?”

“你们是出了大力不假,可给俺们就剩些汤汤水水,是不是有点过啊?”贺珍的目光扫过马腾云、塔天宝和党守素,想找同盟帮腔。

“这个——”马腾云苦笑了一下,吭哧着说道:“要说你们的人马都衣甲鲜明,俺们的兵穿得跟要饭花子似的。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那之前咋不说?”郝摇旗翻了翻眼睛,又是一杯酒下肚,说道:“军制改革时便说得明白,讨朔军的缴获大部留置,各家的缴获则归己,很公平啊!嗯,你说得不对,不是俺们的人马,是朝廷讨朔军衣甲鲜明才是。”

党守素哼了一声。酒杯桌上一顿,大声道:“那还不是一样。若不是你们率先投靠,哪有现在的事儿?”

“现在怎么了?”郝摇旗瞪着泛红的眼睛,声音也大了起来,“现在兵威大振,现在攻城掠地,现在夺了重镇夷陵,现在士兵们补发了欠饷。还能从政府借钱娶媳妇儿。你现在眼红啦,谁让你当初想不开。非要做你那土地主。”

“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说,莫要伤了和气。”王光兴赶紧起身当和事佬。

“你,你得了便宜还来卖乖。”党守素一见王光兴当好人,又把矛头转向了他,指着王光兴道:“他们还卖身卖到明处。你却暗中搞手脚。还独立师,用施州卫换了番号,屁颠屁颠地去增援香溪口,倒得的和他们一样多。”

“哎,怎么又冲我来了?”王光兴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也不干了,叫道:“我怎么暗中搞手脚了?军制改革中说得明白,若是精锐之师,可得独立师番号。我手下的儿郎们个个能征善战,咋就不能是独立师?增援香溪口怎么了,那是咱们的东大门,不把清军堵在外面,你们能捞好?当着土地主不出力,汤汤水水都便宜你了,还挑肥拣瘦,我呸!”

“我怎么不出力,那讨朔军中也有本家儿郎,那镇守地方,让讨朔军无忧在外征战,就没有功劳?”党守素呼地站起,盘子、碗带掉了好几个。

“讨朔军若没有你那点人,那东西就根本没你的份儿。”王光兴冷笑道:“现在嫌少了,那是你糊涂、自私,怪得了谁?”

贺珍左瞅瞅,右看看,莫名其妙。此事因他而起,此时倒没他什么事儿了。

“算了,吵来吵去有什么用。”郝摇旗晃悠着身子站起来,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蹒跚着向外走,“章程早定了,现在又反悔,好生无趣。若是不服,便去找黎尚书分说,自家兄弟闹个红脸,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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