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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刑徒-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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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窖酒,可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东西。

即便如徐公这样的官吏,想要品尝一下窖酒,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至于任嚣,虽然远在泗水郡,距离宋子十万八千里。可他那铁鹰锐士的出身,注定了不同于普通的官吏。更何况,任嚣得了始皇帝亲赠的佩剑,徐公多多少少也有耳闻。

刘阚持任嚣鹰牌求见,说重一点,他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任嚣。

酒宴非常的愉快,徐公对刘阚提出的请求,也是一口应承下来:“任大人说的那种酒,我倒是有些印象。这宋子,只有一个地方卖那种酒……不过口感却比不得这花雕啊。”

徐公说完,还笑了几声。

不过那笑声听起来,好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鸭叫,非常的难听。

刘阚忙说:“但不知是在何处有卖这样的酒?小子初来乍到,人地两生,还请徐公指点。”

人,总是有一点虚荣心。

对于刘阚这种态度,徐公似乎非常的享受。笑眯眯的说:“就是城南那易水楼……刘小弟若是着急,我可以立刻派人把那易水楼的主人找来。到时候你问他,一切就清楚了。”

刘阚忙道:“怎敢劳徐公大驾?还是小子自行去吧。”

“恩,这样也好……徐黑啊,你一会儿就陪刘小弟走一趟,找那易水楼的主人问问看。”

“嗨!”

徐黑是徐公的下人,生的五大三粗,看上去颇有几分蛮劲儿。

于是,刘阚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向徐公告辞,然后在徐黑的领引下,往城南方向而去。

易水楼并不难找,因为它是宋子最大的一座酒楼。

酒楼的主人,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岁,一脸的皱纹,说话有气无力。

看见徐黑的时候,这位主人家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都开了花。

“您说的是燕酒吧!”

听了刘阚的说明,主人家回答说:“小老儿这就让人送上来,您且品尝一下试试?不过,这种燕酒的口感可不怎么样。大都是老燕人来才会品尝一下,而且大多数人不适应……只是呢,喜欢的人,就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小老儿这里存的不多,却不敢断货。”

说着话,一个驼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小坛子酒。

主人家一皱眉,似乎对这驼子非常不是很看得上,有些厌恶的说:“高老驼,怎是你来送酒?”

驼子的脸脏兮兮的,脖子有点歪。

憨憨一笑,“小二哥有事儿正好不在,听说东主急着要,我就送过来了。”

“下去吧,下去吧!”

主人家哄苍蝇似地把那驼子赶走。

刘阚本来也没有太留意这驼子,可是在驼子放下酒坛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情。

驼子的脖子一下很干净,和他脸上脏兮兮的状况,有点不太吻合。

是故意的吗?

刘阚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驼子的腿。

虽然此人一瘸一拐的很逼真,但总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还有,当他放酒坛的时候,那双手……对,就是那双手,看上去很细腻,手指修长。

给人的感觉是,这个人对手的保护,非常在意。

“他是……”

没等主人家回答,一旁的徐黑笑道:“刘生,这高老驼是这里的帮工,我倒是知道一些。原本是个燕人,不过早在燕灭之前,就在这宋子了,而且一直在这易水楼里干活。

人是个老实人,就是这样子……

呵呵,平时也挺好说话,干起活来也很认真。怎么,刘生瞧他有什么问题?”

徐黑不过是个庶民,没有爵位。

也许在他看来,刘阚已经是需要他仰视才能说话的人了吧。

刘阚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好奇……唔,这个就是您先前说的那燕酒吗?”

主人家点头,“正是!”

刘阚拍开了泥封,倒出一碗酒。

正如任嚣所说的那样,酒色很浑浊,而且还有一股子醴齐酒特有的酸味儿,非常刺鼻。

端到了嘴边,刘阚抿了一口。

好冲!这燕酒入口之后,宛如一股火在体内炸开,辛辣无比。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主人家一旁说:“一般少有人喝这样的酒,喜欢的大都是一些居于边塞的人,好这一口。刘生如果觉得不习惯,我这就让人拿走……呵呵,我这里正好有刚送到的窖花雕。”

徐黑闻听,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这夯货,可知道刘生是什么人?说出来不吓你一跳,他就是杜陵老酒的主人,泗水花雕的酿造者。你还拿你那窖花雕在他跟前显摆,告诉你吧,我刚才也喝了那窖花雕。”

喝窖花雕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徐黑这番话,说的是牛气冲天,却让这主人家真的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向刘阚道歉。

“没想到,竟是杜陵酒神亲至!”

杜陵酒神?刘阚疑惑的看着主人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主人家解释说:“刘生出泗水花雕,令天下美酒失色。泰山封禅,万岁酒更是保的今年风调雨顺。这市井中啊,许多人尊刘生为杜陵酒神。更有童谣,天下美酒出杜陵。”

刘阚忍不住笑了,“不过是酿些许酒水,怎当得这酒神二字?主人家,您却是太客气了!”

说完,他又细细的品了一口燕酒。

和后世的烧酒有点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想必只是个雏形。加之酿造过程简单粗糙,使得这酒水失色不少。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懂得烧酒的酿制过程。只要能稍加改进,说不定就能产出真正的烧酒。

“主人家,你这燕酒,是从何而来?”

因为知道了刘阚的身份,主人家的态度,也就发生了改变。

闻听刘阚询问,连忙回答说:“这酒说来也是巧事儿了……大约八年之前,这宋子来了一个燕人,是个狗屠之辈。自己会酿造些酒水,用于自饮。多余的,就在我这里换钱。”

徐黑一蹙眉,“你说的可是城东那大槐树下的车宁嘛?”

“正是!”

刘阚奇道:“这车宁是什么人?”

徐黑说:“车宁就是那个狗屠之辈,有一把子蛮力,而且性子很暴烈,常和人争强斗狠。不过呢,这家伙也的确是非常厉害,寻常七八个壮汉,不是他的对手……刘生,您要知道,那家伙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打起架来,比那二十多岁的小子还厉害。

他一个人住在城东,也很少和人交往。

平日里靠着屠狗为生,一般人不去招惹他的话,他也不会自己生事。”

刘阚忙问道:“主人家,你是说这燕酒,就是车宁所酿吗?”

“正是!”

“那能否请你代为引荐,我想见一见他,顺便向他请教一些事情。”

这原本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和复杂的事情。可是一旁的徐黑,脸上却泛起了难色,轻轻摇头。

“刘生,不是我们不愿意为你引介,而是您来得的确不太巧,他现在正好不在宋子。”

“不在宋子?”

徐黑点点头,“大概在半年前,他被征发徭役,往邯郸修建驰道去了。”

第六十八章 … ~狗屠车宁~

自始皇三年开始,嬴政就下诏修建驰道,从各地征调民夫。

巨鹿虽位于三晋之地,与南征战事毫无关联,可依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

刘阚不禁苦笑摇头!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人,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档子事情。

徐黑说:“不过,此次征发已经快结束了。刘生如果确实心急此事,不妨等上些日子。

我估计年关之前,肯定会回来。

只是这家伙脾气古怪,刘生要想和他讨教,却需要有些防备才是。这样吧,如果刘生愿意,不妨就在这易水楼住下。车宁要是回来的话,说不定会来这里,到时候也方便。”

刘阚想了想,觉得这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奔波许久才到了宋子,总不成空手而归吧。据传闻,南方战事如今进行的还算顺利。

可是刘阚却清楚一件事情,那不过是暂时的顺利而已。

真正的考验,却是征伐岭南以后才会开始。如果能在那之前弄出药酒,最少能再提一爵。刘阚之所以这么急切的想要往上爬,是从得知自己背负了老秦人烙印之后开始。

在此之前,他可以不慌不忙。

但现在,却必须要做更充足的打算。

按照秦律,军功二十爵,公士也好、上造也罢,即便是再提一爵,也还只是平民阶层。

虽然因万岁酒的关系,刘阚无需去服徭役,可一举一动,始终在官府的控制下。

他现在是一名‘士’,但还算不上真正的‘士’。准确的说,刘阚只是一个见习的‘士’。除非能迈过第四等爵位,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士’,行动上会多出许多的便利。

然而,这一步又何其困难?

杀一甲士,才可以提升一爵……如今的情况,除非他去参加南征百越的战事,否则就必须要寻求其他的途径。刘阚沉思片刻,当下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我等他回来。”

易水楼的主人家自然是无比欢欣。

杜陵酒神能住在他的酒楼里,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说别的,如果能和刘阚拉近关系,可以直接从他手中得到泗水花雕酒的话,这中间至少能够减少几道的盘剥。

不过,主人家也很清楚,徐黑既然这么安排,怕是少不得要给一份好处了。

秦法对吏员可说的上是极其严苛。但这并不代表着所有的官吏,都是清如水名如镜的好官。‘徐毒’之名,可不是凭空捏造出来。这个人好色贪财,而且还是个酷吏。最喜欢折磨犯人,哪怕是芝麻绿豆的小错,他折腾一下后,也能弄出来一个天大的罪名。

上梁不正下梁歪,徐公既然如此,身为他下人的徐黑,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是这些事情,刘阚并不关心。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一介小民,怎斗得过一个县尉?

主人家是怎么讨好徐黑,付出了多少钱两,这个和刘阚无关。

在易水楼要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刘阚一行人就住下来,耐心的等待着车宁的出现。

偶尔,刘阚会去注意一下那个高老驼。有几次他有意无意的想要套话,但是高老驼却非常谨慎。支支吾吾的把话题岔开,有时候还会装疯卖傻,圆滑的好像团成一团的刺猬。

试了几次之后,刘阚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要装就装去吧,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六国遗民中,有不少人像高老驼一样,何必去斤斤计较?再说了,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难不成去对付这高老驼?刘阚从没有想过。

他想过要上爬,但是却没有想过靠着这种手段往上爬。

渐渐的,刘阚对高老驼也就失去了兴趣。和灌婴练武比试,和蒯彻谈天说地,或者在旁边看着程邈研究他的隶书。有时候出门转转,无聊的时候,就拉着灌婴一起喝酒。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在不知不觉中,已是隆冬。

按照始皇帝最新颁布的律法,如今应该是始皇四年了。在十一月间,北方下了一场大雪。

这一天,刘阚正在和灌婴讨论那骑军之道,易水楼的主人家匆匆跑来。

“刘生,车宁回来了!”

刘阚惊喜的站起来,“那家伙回来了嘛?现在何处?”

足足等了一个月有余,刘阚虽说有耐性,但也在不断的消失。特别是期间还拜访了几次徐公,徐黑时不时的还会来找他,让他非常的烦恼。说实话,大家不是一路人,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主人家说:“那车宁刚回来……刚才有人看见他进了城,估计这会儿啊,正在家里做饭。”

刘阚连忙说:“主人家,可否请你为我找个人,带我们过去?”

“这有何难!”

主人家呵呵的笑道,转身走出小院,扯着嗓子喊叫起来:“驼子,驼子……快点过来。”

高老驼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小院门口。

“驼子,你带刘生去车宁家一趟。”主人家吩咐道:“刘生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谈。”

怎么是他?

刘阚在一旁,疑惑的看了高老驼一眼。

主人家解释道:“那车宁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一般人根本就不理睬。不过,这驼子和他还算过得去,从前我这里燕酒卖空的时候,都是驼子临时跑过去找他要酒。其他人去的话,车宁根本就不会理睬。唯有驼子过去,肯定能成……呵呵,有他带路,您一定能见到车宁。”

听罢了主人家的解释,刘阚也就释然了。

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老驼之后,他吩咐蒯彻和程邈留下,带着灌婴,随高老驼前去。

“老高,你和车宁关系不错?怎么没听你说过。”

刘阚在路上,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高老驼连忙说:“我和车宁谈不上有交情,只是能说得上话……也许,是因为都是燕人的关系吧。”

燕人?

刘阚看了高老驼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人人都有秘密,这驼子的秘密……嘿嘿,恐怕是不一般啊!

沿着宋子城的街道,七扭八拐的,很快就来到了城东。远远的,就看见一棵参天古槐。

那槐树下,有一个简陋的房舍,外面还搭建一个小院子,院墙只有六尺高。

刘阚和灌婴随那高老驼来到院门口,可以把院子里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几根绳索横在院中,挂着一根根粗细不等的铜钩。

有一根铜钩上,还吊着一只血淋淋的黑狗。皮毛已经被褪下,挂在了夯土堆砌的外墙上。

屋门旁边,还有一把式样很独特的刀。

七尺长的铜柄,一头看上去,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切肉屠刀,不过刀身却大的有点惊人。

刀口泛着一抹血光,阳光一照,流过诡异的光亮。

是屠狗,还是杀人?

刘阚不由得提起了一分小心。扭头看了一眼灌婴,见他神色肃穆,显然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凡之处。

“车宁,车宁在家吗?”

高老驼在院门外叫喊,并且直呼车宁的名字,没有半点亲热之意。

房门一开,一个身高七尺五寸,生的敦厚圆实的男人走了出来。头发略显灰白,燕颌胡须,赛似钢针一般。一双环眼,透着一股子凶气。那双手,关节突出,若同蒲扇。

天气挺冷的,可这男人只穿了一件小褂,裸露着胳膊。

那胳膊非常结实,也非常的粗壮。呈现出古铜色,肌肉坟起,青筋毕露,活脱脱铁疙瘩一般。

“驼子,你怎么来了?”

男人看见高老驼,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说:“我刚屠了一条狗,正说要送到易水楼去呢。对了,先前你从我这里搬走了几坛子酒,是不是应该和我清一下账呢?”

似乎真的如同高老驼所说的那样,二人之间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但是,当那男人第一眼看到高老驼的时候,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暖意,似是如释重负。

那暖意,绝非一般的交情能拥有。

高老驼在说谎!

刘阚越发肯定了这个事实。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高老驼身后,男人走到柴门后,拉开了门,看了一眼刘阚和灌婴。

“他们是谁?”

语气中,带着一抹警备之气。

高老驼说:“这两个人是外地来的客人,好像有事情要找你……哦,是关于你那酒的事情。”

男人冷冷的打量刘阚两人一番,片刻后说:“我就是车宁,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

唔,能猜出这高老驼是什么人嘛?

第六十九章 … ~慷慨悲歌~

几乎是在说话的一刹那,车宁向后退了一步。

而这一步退的很妙,看似不大的步幅,却一下子站在了一根铜钩的身旁。滑步……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滑步之法,刘阚眼睛一亮,盯视着车宁。这家伙,绝不是普通的狗屠辈。

“在下刘阚,是杜陵老酒的东主,闻听先生能酿美酒,故而前来拜访。”

这也是刘阚第一次主动的报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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