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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奋斗在新明朝-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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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

也就是说,户部山东司郎中当前没资格入文华殿,人不在此。如需对质,还要遣人去户部将他叫过来。

那么麻烦就出在这里!该郎中并不知道文华殿中之前发生的一切,他若贸然被叫过来,在御前被质问对两淮余盐之事是否知情,正常人的反应都是下意识否认罢,谁肯平白无故的认下失职?他若否认不要紧,让丁同门没命就坏事了!

却见天子点头道:“李卿所言极是……”

徐首辅立即站出来,奏道:“从户部召人至此,总要费时半个时辰,今日群臣毕集,岂有空等之理。户部尚书在此,至今尚未作答,户部是否知情,问他自可决也!”

晏尚书愈发感到今天来到文华殿真是个错误,前有李佑后有徐首辅,都不让他安心!廷推又不用亲自到场,早知如此就以病假在家休息了。

徐首辅的意思,显然是暗示他认下失职和纵容,为丁大人分担罪责,免得真判成了死罪,作为徐彭联盟的属下,他有这个义务!

对此晏尚书陷入了极其为难的处境。承认知情纵容,他就背上污点,别想入阁了;若违逆了首辅的暗示而矢口否认,从而导致丁运使陷入死境,后果也不会很妙。

自己入阁不但依赖彭阁老,也是要靠首辅支持的。这些支持都已经当做有利因素计算在内,若此时得罪了首辅,简直不堪设想哪。

“首揆所说,未免有些牵强。案犯所指认的是山东司,此时何须户部尚书越俎代庖?还是先将该司郎中召来对质。”有人为晏尚书解围道。

殿中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说话之人赫然是彭阁老。这绝对是不同寻常并意味深长的,近些年来,徐首辅与彭阁老二人从未在朝议上唱过反调,今天却出现了!

徐首辅见居然是彭阁老出言反对,心中暗怒。

人人皆知丁某人是他的同门,同门之情且不说,东窗事发被判也就认了,他可以摆出公正无私的架势不管,但前提是能保住这条命。

但若丁同门成了死罪,那对他的声望就是个严重打击,连个同门的命都保不住,那还算什么首辅?别人必然要看轻他。

人命与前程,哪个更重要,这彭春时难道体会不到?徐首辅脸色阴沉,又反驳道:“山东司莫非不在户部尚书辖下?恰好尚书正在此,先问过他有何不可?若确认知情,便可迅速结了案,不知省了多少工夫!”

彭阁老沉默片刻,又坚持道:“先问过山东司才好,刑名之事必须慎重,次序不能错,哪有随意株连的道理!”

在彭阁老想来,事已至此,丁运使无论是死是活,都是条没什么用的咸鱼了,应该当机立断听天由命。舍不得弃子,后果是一起被拖累!

再说那山东司郎中来了还不见得怎么说,丁运使也不见得一定会死,何必自乱阵脚的先把晏尚书抛出来?

彭阁老年近古稀,知道自己在朝没几年功夫了,而晏尚书就是他选中并着重培养的接班人,将来是要传承衣钵的。怎么愿意因为丁运使这个阶下囚,就无意义的牺牲掉?那这些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此刻殿中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徐首辅与彭阁老两人对峙的场景可谓是千年等一回的罕见情况。

徐首辅见彭阁老仍不肯相让,脸色越来越冷。这彭春时倚仗资历,惯会倚老卖老,对他这个首辅缺乏敬重,但他大度忍了,今天竟然公开拆台,这怎么能忍得了?

彭阁老见徐首辅还坚持牺牲晏尚书,面色也极其难看,他并不想公然与徐岳叫板,但徐岳竟然准备拿自己接班人的前程去救一个死囚,这种赔本生意也亏他想得出来!

当初徐岳也不过是内阁晚辈,只是运气实在好,才跃居到他上面成了首辅,否则这个首辅位置本该是他坐!

从众人视线里消失了一会儿的李大人突然又出现了,站在徐首辅和彭阁老中间,诚恳的劝道:“两位阁老,同殿为臣,有话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第六集名震京师第490章古道热肠李佥宪

李大人忽然插嘴劝和,徐首辅与彭阁老双双瞪了他一眼,各自心中强加提防。

不过李佑不以为意,却又对天子道:“尝闻两阁老私交甚笃,今日却能因公事而各抒己见,互不曲意,可称公而忘私,实乃不因公废私之典范也!恭贺圣上,臣喜见明君垂拱,正人盈朝!”

景和天子颇为舒心。其实情况只是两重量级阁老对峙吵架,他天威不够、经验欠缺、束手无策,不知怎么劝开而已,少年皇帝感到很没面子。不过在李卿嘴里就修饰成了明君垂拱,正人盈朝……

但众人都感到这话极其古怪,尤其是从李大人嘴里说出来更加古怪,难道他真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去当和事老吗?

按说以大明祖制,群臣禁止上奏褒美宰辅,违者太祖说要斩,但李佑这算是褒美么……科道官们有直觉,借此去弹劾李佑只会被当二百五。

内阁首辅与与最有资历阁老有可能分道扬镳,这让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感到李佑原来也有如此贴心时候,他可从来没有看那李佑如此顺眼过。

德高望重的许次辅丁忧后,徐首辅与彭阁老两人,一个占据首揆之大义,一个坐拥资历人望,互补长短的联手确实是无法可制。这让几乎独自面对的袁阁老很压抑,不曾想分裂的契机在今日出现了。

他忍不住对江总宪递去几个赞赏的眼神,这个案子交给李佑真是最正确的选择。

却说李佑劝完架后,话锋一转再次将矛头指向晏尚书,对惜字如金、不敢轻易开口的大司徒道:“宰辅在此为大司徒争论不休,但为何本人一言不发?莫非心有顾虑?君不见宰辅表率在前,大司徒安敢以私虑废公事!

本官记得,方才审问之初,晏尚书弹劾本官推诿误事,本官谨受教了,如今还请晏尚书言行如一,不要耽误本案审问时辰。圣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很明显,李佑逼着晏尚书表态,同时还暗讽晏尚书没担当,算是说给别人听的。

晏尚书态度模糊至少还没有公然得罪人,徐首辅和彭阁老分歧归分歧,始终都有弥合可能,但只要晏尚书明确了态度,徐彭二人只怕立刻便崩了。

被李佑将了军,晏俊面容阴晴不定,他的一句话,可能会决定很多事情的走向。

不多时,晏尚书终究还是步出班位,对天子奏道:“臣在户部,负有总揽之责,并不专司盐务。对两淮余盐之事……确实不知细情。”

到了廷鞫这个程度,在这数十廷臣和天子面前,断事不是依法如何如何,证据如何如何,而是殿中认为应该如何如何,相信如何如何。晏尚书这就是向众人表明,他应该是不知情的!

文华殿中这一刻陡然安静下来,徐首辅眼中的怒火更是要喷之欲出!经过晏尚书这样表态,两淮盐运司前运使丁大人的老命便已经去了一大半!

即便后面找来了户部山东司当廷对质,但那山东司郎中不知前因后果,正常情况下怎肯冒失认错?再说山东司未必敢触怒顶头上司,追随晏尚书多半要唯唯诺诺的同一立场。

总而言之,若户部不肯分担责任,达不到李佑钻研大明律后所提出的合理合情合法的活命条件,丁运使便要担起全部责任了!

李佑却面色慎重,眉头紧锁,对此他十分吃惊,晏尚书如此回答并不在他预料之内。按照他的想法,晏尚书必然会选择自认错失,以保全丁前运使之命和徐首辅的青睐,彭阁老那边又不涉及生死大事,回头可以慢慢化解。

如此一来,背上污点的晏尚书等于是在廷推之前的最后关头,无可挽回出局了,至于污点只能靠时间慢慢磨平了。

这样堪称皆大欢喜,拖延数月的盐案就此了结,丁前运使的命也保住,而他李佑将卢尚书送上了新大学士第一热门候选的宝座。

等到完成酝酿已久的终极目标,他便可以功成身退,光荣退场了!

不料人性冷酷自私如斯,阁臣之位的诱惑,让晏尚书迷了心窍么?李佑以己度人,却不知别人不像他年方弱冠,而年轻的好处就是即使有几个大挫折,也还有足够的时间能等到东山再起机会。

到了晏尚书这个年过半百的岁数,那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没有挥霍机会的资本了。

方才两个阁老对峙的时候,晏尚书心里反复衡量过。如他承认错失,入阁必然没戏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是黑箱操作。

如果不承认错失,能够保全自己清白之身,固然失去徐首辅的支持,甚至会招来首辅的反对。但仍有彭阁老鼎力辅助,四五十人推举的局面下,还是有可能压过别人入阁的。所以他决定否认知情,不放弃那仅余的入阁机会!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经过李大人离间之计,晏尚书入阁之路已经遭遇重创,把握比当初小得多了。但李大人做事向来追求最高成功率,不将晏尚书入阁希望打压到最低,如何能放得下心?

李大人隐忍不发并深思熟虑了这么多天,对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没有预案。他心思千回百转,又问道:“国法在此,本官再询问一次,晏尚书确定如此么?”

晏俊咬牙答道:“本官确实不知细情!”他咬住牙关坚决不认,李佑又能则样?还能上刑不成?

李佑点点头,深深地看着晏尚书道:“好,本官问完了,晏司徒确不知情。”

晏尚书与李佑面对而立,被李大人的目光注视的有些发虚。

随即李佑走到丁运使面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摇头,并长长的叹息一声。

众人也同情的看了看丁运使,李大人找出了让你保命并办成铁案、不会被人翻案的法子,奈何贵方人物不给力……

其后李佑转身至宝座前,正式向天子奏报:“臣检校右佥都御使李佑,奉命审理两淮余盐一案,现已查得如下:既然户部不知,那案犯丁某便是欺瞒朝廷,贪财枉法,以私盐入罪按律当斩,并抄没家产入公库……”

君前无戏言,丁某这条命完了!殿中廷臣齐齐想道。而且马上就是十月,连个秋后待决的缓冲时间都没剩多少,几乎就是斩立决!

“既然户部不知,那案犯丁某便是欺瞒朝廷”这句也让很多人感到刺耳。而丁运使跪在殿门处,一时间面如死灰,身子摇摇晃晃,估计还要株连家人活受罪,这才是最惨的。

李佑继续奏道:“但念及盐课功绩,以及先首辅文正公体面,可议功、议故、议贵。故请圣主施仁慈之心,免其全家祸事,只论罪一人,不必株连。伏惟圣裁。”

这比一开始曾提出的“男丁充军戍边,女眷入教坊司”可是厚道的多,在以株连写进律法的时代里,犯了大罪不连累家人,确实也是恩典了。

为了这个恩典,李大人居然连扶持幼主的已故老首辅都搬了出来,也亏他挖空心思能想得到,不愧是精研大明律的法律专家。

至此李大人在廷臣中的形象忽然有了一点转变,虽然此人平时与政敌争斗时刻薄了点,不太与人为善的样子,但在关键时刻似乎还是有底线啊。

其实很多人都想到了如何求情,无非就是这些要点。但一是有顾虑,二是说话顺序不优先。

李佑却借了主审奏报便利,最先说了出来,同时他与徐首辅、丁前运使都不和,替丁前运使求情不会被认为偏袒,没有包庇的嫌疑。

至此李佥宪的奏报还没有结束,“此案固然丁某罪大,但南京方面也甚为可疑,案犯丁某与杨某数次检举南京有司。虽有圣裁曰另遣钦差去南京查问,不归作一案。但臣以为在南京方面查问明白之前,丁某不可处刑。”

又扯到南京,关于此事得到过无数叮嘱的景和天子失言道:“为何?”

“若南京查有所获,丁某须作人证对照,若丁某伏法,便死无对证!故丁某暂不可处刑,须得等到南京定案为止!”

若不是害怕君前失仪,许多人都想要喝彩一声“好”!

好在哪里?一是拖延了行刑时间,避免了斩立决,有拖延就有变化,有拖延就有机会。例如万一期间皇后生了个小太子要大赦……

二是将丁运使的命和南京方面绑在一起了。皇家要轻放南京方面,那是瞎子也看得出来的,但断然没有最后南京方面勋贵和太监轻拿轻放,丁运使却砍了脑袋的道理。

若是“查不出”南京方面的问题,丁运使就可以顺势拘押不动,若查出了问题,就要分担丁运使的罪责,丁运使或许还可以改判。

想到这些不难,但能在几个呼吸时间内,迅速想到这些关键要点,真是人才啊。

犯了大罪的丁运使该不该死先不提,但人人都知道那丁运使与李大人不和,在扬州也没少闹过,而且李大人平常看起来也不算什么厚道人物。结果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李大人古道热肠,绞尽脑汁的出力去救丁运使老命。

而某尚书平时以大度示人,丁运使也勉强算他同党之人,但与李佑却形成了强烈对比。

如果没这个对比,众人或许可以理解他的为难,但有了李佑的对比,十分显出他自私凉薄来,有点让人不齿。

被李佑当做活生生反面例子的晏尚书脸色难看,心底越来越沉。

被李佑坑害入狱、身陷囹圄的丁运使看到在殿中为自己竭尽全力、奔走请命的李佑,顿生精神错乱之感,这个世界当真是荒谬绝伦……

丁大人大彻大悟的想道,若今次侥幸不死,还是出家算了。

第六集名震京师第491章操纵内阁的大能

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深深的迷惑了。李佑今天的目的到底是挑拨徐彭二阁老关系呢,还是打击晏尚书入阁希望?亦或是故意借机来卖弄自己厚道内涵,营造出外表冷酷无情、内心宅心仁厚新形象?

大概是一箭三雕罢……过了今天,李佑在朝臣心中的人品指数只怕要暴涨。

今日之前,入阁大热门晏尚书几无对手,连袁阁老考虑的都只是如何成为次辅,对于阻止晏尚书入阁没有什么主意。

结果同样的事情在李佑手里,简直如同摧枯拉朽,几个回合下来,晏尚书的强大根基崩溃分裂,在廷臣中的人气也已降到最低点。

不同等到廷推结果,袁阁老就可以断定,晏尚书这次没戏了!

景和天子稳居宝座,听李佥宪向自己进奏完毕,本想说几句什么,但却发现说无可说。

在方才的审案过程中,这李佑从律法到人情,起起伏伏的几乎将所有道理都穷尽了,比他所能想到的更透彻,比他想到的更深刻,他还能再说些什么?也只能点头说:“准奏!”

李佑立刻对答道:“陛下圣明!臣领旨!”

初亲政的天子不禁感慨,这便是君王垂拱而治的含义?坐在这里的意义就是说出这两个字?轻松是轻松了,好评也有好评……

至此廷鞫告一段落,不过朝臣忽然感到,结果好像没什么变化。那三名案犯仍然继续天牢里住着,和之前状态没有区别,只是名义上被判刑了而已。

既然廷鞫结束,下面紧接着就是廷推新大学士,这次划出的范围是阁臣、九卿、部院三品以上、掌科掌道,此外天子还召来了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和侍班翰林。因而李佑没有资格上殿参与,只能离开。

李佑向天子请辞后,向殿外行去,路过晏尚书身边,彼此对视一眼,便昂然出殿。

望着李佑的背影,晏尚书浑身发冷。上个月许次辅丁忧去职的消息传出,他顷刻之间就认定了自己将成为下一个大学士。内有首辅和彭阁老的支持,外有任职资历,以及平时广结善缘的处世之道,他不觉得还有谁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想必那时候的李佑,就像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盯着自己罢,他根本想不到一个刚刚进京的五品官员就能颠覆自己的入阁之路。

别说是他自己,整个京城里任是谁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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