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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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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庄实乃向上杉谦信禀报言道:“武田军自军粮会焚之后,已无力再战,现在李晓率军退回了富山城一线,补充粮草,兵力。”

上杉谦信勉强地言道:“此战到此已足矣,传令下去,全军返回越后。”

本庄实乃喔地一声。

正当上杉谦信勉力支撑自己站起身来时,突然觉得双目一黑,身子缓缓下沉,身边只余上衫景胜等人高呼的声音。

上杉谦信只觉得全身乏力,当下昏厥了过去。

这一睡,亦不知多久。

当上杉谦信重新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已躺在牛车之中。

上衫景胜,上杉景虎二子皆陪伴在上杉谦信身边。

二子见上杉谦信醒来,皆是放声大哭。

上杉谦信宽慰言道:“哭什么,武运终有终时。”

“扶我出去,我要检视全军。”

二子搀扶上杉谦信重新上马,只见漫漫山道之上,皆是上杉军返乡的大军,而左侧却是一片苍茫茫的大海。

这已是接近亲不知子不知了。

上杉谦信勉力强撑着自己,坐在战马之上,缓缓而行。

北风呼啸,车声粼粼,马声萧萧。

上杉谦信手抚太刀顺庆长光,长叹言道:“恨不能再用此刀杀敌了。”

听上杉谦信如此说,二人不由悲从心来,忍不住泪流,但在众军之前,只能以衣角拭泪。

见二子如此,上杉谦信微微一笑,驻马山头看向海面,低声言道:“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生不知死亦不知,岁月只是如梦中。”

人生不过如此罢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相离复相聚

越中,富山城。

十月下旬,北陆道第一场大雪已是纷纷扬扬地降下。

雪花晶莹剔透,彻寒的气息,冻人心肺。

李晓身披着一件单衣,站在富山城的五层天守之中,看着这漫天的雪景。

偶尔李晓伸出手来,接住从空中飞扬落下的雪末,看之渐渐在温热的手心之中消融。

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时光,李晓脸上露出少许笑意,长长吁了一口气,只见一团白气从口鼻逸出。

“禀报父亲大人,上杉军已退过亲不知子不知了。”

听闻有人说话,李晓转过身子,看见李正,虎哉宗乙,岛胜猛,木下秀长,马场昌房一起来到了雅间之中。

李晓合上窗户,步到房间正中,点点头言道:“我知道了。”

顿了顿,李晓言道:“既然上杉军已经退却,那我军亦无意再战,就在此富山城解散军势吧。”

李晓话音刚落,就见众将脸上皆露出诧异之色。

虎哉宗乙一旁言道:“主公,真田大人来信,说他亦已率西上野军团攻克厩桥城,并愿意率一万大军北进,与主公会师于春日山城之下。”

李晓听了李正,虎哉宗乙之言,明白本家不少家臣,见李晓与上杉谦信决战之机,却乘势吞并上野国全境,心怀不忿,故而劝李晓乘机而进越后。

李正亦进言道:“父亲大人,据本家在上杉家之中内应,传来的可靠消息,上杉谦信在合战之中,身负重伤,现已昏迷,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听李正之言,木下秀长亦出声附和,表示正可乘时机进取越后。

李晓思虑了一下,反问言道:“上杉谦信可立下遗嘱,说他那个养子,可继承上杉家家督。”

“这尚未听说,”李正想了下,言道,“不过我听闻上杉谦信,生前意属上衫景胜,应会在去世之前,将家督之位,传给此人。”

李晓微微一笑,言道:“如此就是了。”

众人皆不明李晓之意,李晓言道:“在之前会战中,上杉谦信直属的两万越后损失惨重,而上杉景虎率领的陆奥军团,却损失甚微,二者形势异比,你们说若上杉谦信传位于上衫景胜会有何结果。”

说到这里,李晓意味深长地言道:“另外我记得,上杉景虎的父亲,可是北条家的政康公啊!”

岛胜猛言道:“主公,你是判断,上杉谦信若是去位之后,上杉家可能会有内乱么?但是如此,正是我军大好良机机会,可侵攻越后啊。”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兄弟阋于墙,却外御其侮。攻略越后不可操之以急,若是现在攻打,反而会令这兄弟二人暂时放下成见联合于一起。”

“若纵之已久,反而上杉家必有内乱,那时才是我等进取越后的良机。现在攻打越后,得小利却失了远图,故而我才下令解散军势,令上杉家不防备于我,正所谓欲擒故纵,如此就不会有错。”

李晓说完之后,李正,虎哉宗乙等人皆是拜服。

不过李晓却继续言道:“真田昌幸老谋深算,不会看不清这点,他写信于我,邀本家会攻越后,恐怕却是不怀好心。他日若我,真取了越后,才是他真正担忧之处。”

听李晓如此之言,李正,岛胜猛等人皆是不忿。

李正言道:“父亲大人,真田昌幸如此小人,为何将妹妹嫁入真田家。难道不担心,有一日本家与真田家有所冲突之时,真田昌幸不知会作出何事而来。”

李晓听了哈哈笑道:“真田昌幸虽是不怎么样,但是信之却是不错,明川嫁给他不会有错,况且这亦是明川的决定。你们亦是明白我的,我不希望以武家之法则,来决定明川之婚姻,而定她的幸福。”

李晓说着这里,却言道:“不过正儿,你身为男子,又为本家家督,却必须为本家考虑,我已安排下你与京极家女子的婚事。与京极家之联姻,对于本家进取近畿,却是极有帮助。”

李正听李晓当面如此说,当下言道:“一切听凭父亲大人的安排。”

当下李晓缓缓点了点头,而这时一名橫谷幸清却步入房间之中,向李晓禀报,言道:“禀报主公,前田利家已从越前返回本家。”

李晓听闻之后,呵呵一笑,言道:“是么?很好,速速带他来见我。”

听闻李晓身有要事,李正等人当即告退。

而不久之后,前田利家在橫谷幸清的带领下,来到五层天守之中拜见李晓。

李晓再见前田利家之时,对方已无当初在手取川之战后所见,那副猛将咄咄逼人的气势。

现在的前田利家满脸的胡渣,头上亦没有结武士髻,而是一头的乱发,乍然一看就好似一个中年落魄的大叔,颇有几分意气消沉之感。

李晓看到这里不由一叹,这难道就是当前的枪之又左吗。

李晓摇了摇头,对前田利家言道:“阁下一路从越前返回越中辛苦了。”

前田利家苦笑了一声,言道:“不敢劳近卫少将关心,昔日的前田,已是今日的丧家之犬。”

说到这里,前田利家看向李晓,言道:“近卫少将,堂堂武人,居然用此不光彩的计谋,实在令人寒心。”

李晓听闻之后,不动声色言道:“不错,我是派人去越前,散布你已投降本家的谣言,但是派手下去杀阿松,以及阁下长子利长的,却是柴田本人的决定,与我无关。”

前田利家听了,当下霍然站起喝道:“李晓,如此行径,不觉得太卑鄙了吗?若非阁下用计,柴田焉会杀我妻儿,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你的用意。”

李晓听闻之后,哈哈一笑,言道:“不错,我是卑鄙,但是为了达到目的,行事可不折手段。”

“又左,你是明白,我也就坦言与你说了,我要招降你,并非要的是你的才具,仅仅是因为你是织田家大将,信长一手提拔的重臣,连你这等忠心之将都降伏于我,那么有了开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否则若是场场血战,我还何时才能入主近畿。”

“所以你效命不效命于我皆没有关系。就算是尸位素餐,我要你降伏于我。”

前田利家听了,不由悲愤地言道:“好,李晓,既你如此说,我妻儿已死,生无可恋,今日我切腹于前,让你计谋不可得逞。”

李晓听了冷笑,言道:“切腹?你难道不想向柴田报仇,为阿松与利长,讨回公道。”

前田利家听李晓这么说,当即一愣,僵僵地立在原地。

李晓见前田利家如此,从墙壁之上拿起一柄肋差,丢在前田利家的面前,沉声言道:“你且下去好好想想,若是你要切腹,这把肋差也算我赠你之物,若是你要割取柴田胜家之首级,这把肋差亦可以派得上用场。”

当下李晓袖袍一甩,大步离去。

前田利家几乎是失魂落魄的走下天守阁,天空之中雪花飘落,地上皆是一层雪粉。

前田利家记得,当年信长近臣拾阿弥偷取阿松发簪,为自己斩杀,最终他被信长追放。

自己失去领地和俸禄,于阿松二人于山间谋生,当时亦是在尾张山间,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

二人虽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但是阿松却无怨无悔陪伴在自己身前,彼此相濡以沫。

日后前田利家杀死美浓大将颈取足立立下大功,回归信长麾下,获得加增的知行与俸禄。

当下利家买了一件华服赠予阿松,以纪念当年阿松陪伴自己在山间吃苦的日子。

回忆起来,此景已经此非此时,前田利家忍不住双眼模糊,热泪盈眶。

正待前田利家悲痛欲绝之时,一柄竹伞却撑在了前田利家的头顶。

前田利家一时诧异,抬头看去,却正是自己的妻子阿松。

阿松正穿着和服撑着竹伞,笑意盈盈地看着前田利家。

前田利家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下一把抱住阿松,喃喃的言道,如果这是梦境,就不要醒来。

听到前田利家这么说,阿松噗哧一笑,言道:“夫君,这不是梦境。”

前田利家茫然直起身子,看向阿松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松正要开口之时,橫谷幸清从一旁走来,言道:“前田大人,事实上在柴田胜家要杀阿松夫人与令郎前,主公已派心腹忍者将阿松夫人与令郎劫走,而柴田家使者见自己扑空,故意找了一具女尸来借代,以逃脱罪责。”

“那为何不提早告诉我!”前田利家当即怒道。

橫谷幸清言道:“这是主公的意思,他说他用计令前田大人,自绝于织田家,心底已是过意不去,所以略作补偿。主公还说他敬重前田大人之才,故而才施此小小计谋,还请你体谅他的用心。”

前田利家听了又气又怒,言道:“李晓以为用此手段,就可以让我效忠于他吗?做梦。”

前田利家怒气冲冲时,阿松开口了,她言道:“夫君,我们夫妇二人,经此一难,差一点天人永隔,相离复又相聚,如此种种,夫又有何求。阿松只求能长与你相伴,厮守此生,如此已是足以,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本是满脸怒色的前田利家听阿松这么一说,神色松缓之下,只是紧紧抓住妻子手。

此时,只余下二人相依,满天飞雪的一幕。

第五百二十七章英雄迟暮

越前,北之庄城。

北之庄城位于足羽川及吉野川合流之处,在柴田胜家受封越前七十九万石之后,以作为一国之居城修筑,亦作为北陆道军团之大本营。

原本的北之庄城,是以国主格修筑的,但是长筱合战,信长身死之后。

柴田胜家却不知为何,命筑城奉行推翻了之前的绳张设计,重新筑城。

新设计的北之庄城不仅规模扩大,而且宏伟,大气。

仅仅是天守阁就设计了七层之巨,可以与本家俯瞰琵琶湖新本城安土城媲美。

而城下町更是安土城的两倍。

此刻更甚于安土城的北之庄城,还有部分城垣正在修筑之中。

柴田胜家在雄伟的七层天守之上,看着数百名民夫正挑着从附近足羽山开采下的笏谷石,进行着城垣的修筑。

若换做以往,柴田胜家会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座属于自己的雄伟居城一点一点的加筑。

但是今日柴田胜家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

柴田胜家走回居室之中,拿起一面铜镜仔细端详了半日,今年已五十六的柴田胜家,而自手取川惨败于李晓之手,更是一夜白发生。

柴田胜家看着自己已形貌苍老,合上了铜镜,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夫君!”

柴田胜家这才叹息,突听背后声音。

听闻至此,柴田胜家的身躯一动,连忙转过身来。

一名容貌极度清丽,气度雍容高贵的女子,轻提裙脚下拜,从纸拉门之后朝柴田胜家走来。

看见这名女子,柴田胜家心神一动,身躯几乎如从前一般条件反射般下拜,喊出那一身市公主来。

随意柴田胜家意识到,已今非昔比了,自己岂然能如藤吉郎那般下作之人,面对阿市公主那一副无赖般的献媚相。

这位昔日的战国第一美女,织田市现已经由织田信忠做主,将之许配给柴田胜家,完成了柴田胜家三十年的心愿。

是的,是昔日的战国第一美女,柴田胜家默然想到,自己与织田市都已经不年轻了。

面对这位昔日主家的公主,柴田胜家不敢有丝毫怠慢,站起身来,强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指着窗外,言道:“夫人,如何你看我的北之庄城大不大,雄伟不雄伟。”

织田市点点头,言道:“主君所筑的,自然是雄伟了。”

听着织田市的夸奖,柴田胜家忍不住哈哈长笑。

这时织田市突言道:“夫君,不知道为何,你在冬季之时,强征民夫来赶着修筑北之庄城,并向领内加政赋税,在此囤积粮草。可否让我知道你的打算?”

听织田市之言,柴田胜家脸色顿时阴沉起来,默然不语,言道:“夫人,是不是城中起了什么谣言了?不可轻易听信,我这就派人去察!”

说到这里,柴田胜家对天守阁喝道:“来人,快来人。”

织田市近前一步,拉住柴田胜家言道:“你怎么还是这副冲动的脾气。我是出身武家的女人,怎么对局势都有判断吧,夫君实话于我说,你赶着修筑北之庄城,还有囤积军粮,是否担心武田军?”

“没有,”柴田胜家断然回答,言道,“区区一败,还不可击垮我柴田,我越前还有可动员战士两万,忠心之部属,足可以与李晓一战。”

柴田胜家情绪激动地言道,胸口起伏不平。

不过柴田胜家待看到织田市,只是用目光默默看着他的样子。

柴田胜家终于显得不那么自信了。

柴田胜家长叹一声,言道:“从越中传来消息,前田利家已降伏李晓。李晓给他在本家时一样待遇,受封加贺三万三千石。此来李晓还将木下秀长,从新川郡改易至加贺,并加增其知行至四万五千石,这二人是针对我柴田而设,专门负责对我越前的攻略。”

“木下秀长还罢了,前田利家可是身在我织田家多年,深明本家底细,他一旦叛变,越前一切对李晓而言,将都不是秘密。我看明年开春之后,李晓必然大举对我越后进攻。”

织田市搭住柴田胜家的手,言道:“可是即便如此,夫君你还有本家的支持,若李晓来攻,大可不那么担忧。”

柴田胜家摇了摇头,默默地站立。

他心底清晰地明白,自己并非是三十岁的时候,一朝败,则气运散,不复有重来的时候,这北之庄城,不知还有多久要拱手让给李晓。

柴田胜家看着不复韶华之年的织田市,不由想到这世上若有比美人迟暮更可怕的事,就乃是英雄迟暮,雄心不在。

柴田胜家强笑了一下,言道:“夫人,你说的不错,主公是你从小看着一手长大的,素与你亲厚。若我权六有难,他必不会默然视之,不过这北之庄城,亦要修建,有备无患嘛。”

织田市点了点头,言道:“如此说我就放心了,事实上可不必拘泥一城一地,若是当年备前守他,不坐守于小谷城之中,或许亦不会有那一日了。”

说到这里,织田市动情地对柴田胜家,言道:“夫君,妾身已过惯寄人篱下之生活,所以无论将来如何,你身在何处,请你都一定要带上妾身,以及妾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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