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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明朝谋生手册-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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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为分巡道暂时没有出缺,让他暂代县事,一等有缺立刻填补。”

幸亏自己在歙县当县令之后得了汪孚林这个智囊,否则哪会有汪道昆这个级别的高官替自己剖析,这可少走了很多弯路!

叶钧耀顿时喜形于色,可紧跟着,他一下子想到了近来另外一件事,兴高采烈登时变成了愁眉苦脸。他看着汪孚林,叹了一口气说:“孚林,你才大老远刚从湖广回来,我原本该让你歇一歇的,只不过,最近某些风声有点诡异。”

“风声?什么风声?”

汪孚林顿时诧异了。之前回家的时候,正好一大帮子人都在,其中还有叶明月这样聪明到让人抓狂的大小姐,有小北这样动辄爬窗户到屏风后头偷听的另类千金,可叶明月也只暗示了一下老爹好像跑知县官廨有些勤,其他的都没说,怎么听叶大炮这口气仿佛是遇到了麻烦?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不是跟着你的义店倒腾预备仓里那点粮食,于是低买高卖,从无到有把粮仓给填满了一大半,现在总共存了七千石粮食吗?不知怎的,有人放出风声说我利用公费银子与民争利,攒了三五千黑心钱,全都挖坑藏在县衙里。这消息就是你回来之前大约十来天开始流传的,我特意吩咐要瞒着夫人,明月和小北毕竟也就是在许家这样的富贵人家走动,所以也不知情。”

汪孚林顿时眉头大皱。他当然不会认为有人放出这种消息,那是为了帮助叶大炮刷名声。事实上预备仓这档子事,他是准备在叶大炮升迁的时候作为杀手锏的。现在被人用这种贪贿流言的方式传出去,实在是浪费了大好的政绩。而且,幕后那人这是究竟想要干什么?

“孚林,孚林?”

叶钧耀连叫了两声,见汪孚林终于回过神来,他就干笑道:“算了,想不通就别想,我之前也整整想了好几天,就是想不明白。要说我到任以来,虽说也曾经得罪过不少人,可要说汪尚宁之辈早就被我给整怕了,舒邦儒更是窝在绩溪,连赋税都收不齐全,新知府上任之后还把他给训了一顿,成不了气候。至于出了徽州府,谁还知道我叶钧耀是谁,不至于有人这么煞费苦心来对付我。”

对于叶钧耀的自我定位,汪孚林表示很赞同。可他正是因为放眼徽州一府六县,怎么都不觉得有谁会用这种方式来给叶大炮添堵,此刻不由得心中一动。倒不是说他想通了这背后是谁在捣鬼,而是想到了这流言可能会引来的另外一种效果。

“县尊,你可查过流言是从哪来的?这些天有没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从外乡回徽州的人,是否有提到在徽州外头的地方也听到过?”

“查过,吴司吏和赵班头倒没少费劲,可没什么线索。毕竟眼下传言此事的人少,万一弄巧成拙,人人都这么说就麻烦了。至于你说的最后一条,我倒是没注意。”汪孚林这一连三个问题,叶钧耀能够回答的只有前两个,但他须臾就恍然大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莫非你真觉得这些留言不是从徽州一府六县而起,而是打从外头传进来的?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什么名头很大的名士又或者能吏!”

“但这一条不可不防。”汪孚林先是提醒了一句,随即便低声说道,“其实我刚刚想的是,若是真的外头有这样的流言,那些利令智昏的江洋大盗,会不会因为心怀觊觎而跑到歙县来?”

“这个……不大可能吧?”叶大炮不太确定地说了一句,随即眼睛一亮,立刻一拍巴掌道,“不过这一条是不是可资利用?不如这样,如果真的是徽州以外有人这么传言,咱们就索性将计就计,万一因此有贪婪之辈到歙县踩点,这不是现成的诱敌深入一网打尽?如果上头那些衙门因此存疑,又或者其他什么官员因此盯上了我,我也很欢迎他们过来好好查一查预备仓,给我一个公道嘛!”

这是叶大炮吗?长进太多了!

汪孚林思来想去,虽觉得这有点急功近利,可他对于汪道昆指的这条明路本来就有点心里犯嘀咕,再说那时候自己的第一想法也是钓鱼执法,此刻不得不承认叶大炮顺着流言的方向想到了这个,倒也不失为可用之计。进一步商量了一下之后,他就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我正好想打听一下扬州盐业那边的状况,打算派几个人去淮扬,这样就不用特意吩咐人去做这件事。干脆回头找吴司吏刘司吏赵班头他们一块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安排。”

第三六七章 何为良配

叶大炮这个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决定了的事便会放手大胆去做。此刻既然决定了,他就笑眯眯地撂下了一句话:“总而言之,这事就交给孚林你了。”

这大刀阔斧放权的光景,怎么那么像鄞县那位懒散陈县尊呢?叶大炮不会学坏了吧?

如此嘀咕的时候,汪孚林压根没想到,他今年一次次往外跑,家里的事情,生意上的事情,还不一样是撒手掌柜当得乐呵,把人家压榨得叫苦连天。

叶钧耀当然知道自己把这事推给汪孚林实在有些不大地道,当下还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县学教谕冯师爷的《杜骗新书》已经写到了第四卷,每卷我都要替他写序言,顺带在士绅中间好好宣传。而且,冯师爷代表紫阳书院请本县去给学生上几堂课,这文治上头的事你是知道的,要做的准备太多了。”说到这里,他才猛地想起,汪孚林也是县学生,顿时打了个哈哈,“你有空也来听听。”

别说叶大炮,汪孚林也是这时候方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廪生好像从来没到歙县学宫上过一天课,顿时有些汗颜。他只能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至于叶钧耀交托的这么一件大事,他离开知县官廨时,就吩咐人给吴司吏和刘会捎了个信,让他们晚间到自己家谈。

紧跟着,他当然得出发去府城的斗山街许家。早就等着他的许薇少不得也在这时候同路回去,两人一个坐轿,一个骑马,虽说不能说什么话,可轿子里的许家九小姐照样高高兴兴。

可这样的高兴,仅仅持续到汪孚林见过许老太爷和方老夫人,又说有话要单独请教许老太爷,这爷俩去了后花园说话。见许薇气馁地在身边坐下,托着腮帮子不说话,方老夫人想起当年自己也曾有过少女怀春,把下人都遣退之后,就低声开解道:“许家和汪家也算门当户对,更何况孚林是秀才,脑袋又好使,人又有担当,本是良配。可你自己也该感觉到了,他只是把你当成妹妹一般看待。”

尽管上次祖母也告诫过,可许薇没防备此次她突然把话说得那么透彻,顿时紧紧咬住了嘴唇。可方老夫人仿佛是为了绝她念头似的,又雪上加霜似的说:“而且,我和你祖父不能越俎代庖决定你的事,毕竟是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父母在,祖父母却非要管的。若是别人,我们说,你爹也应该会听。若是孚林,只怕他一定会死硬不松口。归根结底,若是孚林心里十分有意,一定要娶你,我和你祖父当然会竭尽全力,可你自己说,他有过那意思吗?”

“没有……”许薇喃喃吐出这两个字,一下子伏在方老夫人膝头上哭了起来。

“傻丫头,你总共和他才见过多少次?说到底,不过是最初衣香社那些小姐们每每拿他当成话题,这才动心留念而已,算不得什么倾慕。”方老夫人摩挲着孙女犹如缎子一般乌黑柔顺的长发,悠悠说道,“想当初,我嫁给你祖父之前,也曾经被一位表兄的光彩给迷花了眼睛。他少年博学,立誓功名不立,无以家为,十六岁中了举人,二十岁中了进士,这才娶妻。那时候一嫁一娶,排场天大,我只觉得他的妻子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结果……”

许薇还是第一次知道,祖母竟然也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候,不禁泪眼婆娑抬起头来。只见方老夫人眼神迷离,仿佛想到了很久远的往事。

“可他后来遇到严嵩掌权,贪官污吏横行,纵使再能干,却挡不住大势。他又太过喜欢表现自己,结果被人陷害,重杖致死,妻儿也因此流放烟瘴之地。等回来时,人已经憔悴苍老得不成样子。那时候他得到了追封,他的妻子在外表现得深明大义,无怨无悔,可她临终前我见过她一次,她却终于吐露心头真言,却是满腔怨愤。”

方老夫人没有注意到许薇已经被自己说得吸引住了,自己也沉浸了进去:“却原来我那表兄才华卓著,为人却固执迂腐,对妻子也是不知体贴。之前妻子私底下劝解过他很多次,纵使不能和光同尘,或者说同流合污,大可挂冠而去,等世道清明再出来做官,可我那表兄却始终固执己见,散尽家财交的朋友却陷害了他,以至于他后来死了之后,妻儿在云南备受饥寒之苦。到后来平反昭雪的时候,他三个儿子只活下来一个。”

说到这里,方老夫人竟是眼眶湿润,紧紧握住了许薇的手:“我只是女人,固然懂得义之所至,虽千万人吾往矣,可我是个自私的人,国破族亡这种时候没有选择,可奸臣当道的年头,我宁可没有一个舍生取义青史留名的丈夫,也要儿孙能够周全!”

“祖母……”许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方老夫人,只能仿佛自己安慰自己似的,低声说道,“孚林哥哥不是那样的迂腐人。”

“是啊,他不是。”方老夫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继而温和地笑道,“做官不能没有才学,可更不能没有手段。想当初我就是听说了他在秀才功名岌岌可危,后来家里又被派了粮长的时候那样机敏练达,这才注意到他的,和你们那衣香社倒是差不多。可是,你还了解汪孚林多少呢?他还有什么喜好?他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平生的志向又是什么?”

见许薇终于为之哑口无言,方老夫人方才悠悠说道:“女人都希望夫婿出类拔萃,可有道是悔教夫婿觅封侯,也不知道多少女人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不过是面上光鲜罢了。小薇,你这娇憨脾气,在家当千金小姐时无所谓,可日后侍奉公婆,被人挑错可就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从明天开始,有些东西你得学一学了,至于你爹那儿,我会最后再问他一次,若是不能,你也好,我和你祖父也好,全都会打消从前那念头,你明白了吗?”

意识到祖母竟然到这份上还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丝希望,却也告诉自己这一丝希望一旦没了,那自己就得死心,许薇不禁咬紧牙关,重重点了点头。

纵使日后如同祖母一样,把这段经历当成往事追忆也好!

汪孚林并不知道,方老夫人竟然和许薇说道了这些。此时此刻,他正在后花园的草亭内,向许老太爷询问松明山汪氏那位执掌扬州盐业的叔父汪道旻,以及其他几支移居到了扬州的汪氏族人。许老太爷当年去淮扬时,曾经颇受汪道昆祖父,也就是汪孚林的曾伯祖父汪玄仪照顾,自然不吝一一解说。说到汪氏以及西溪南吴氏曾经在两淮盐业中的地位,他百感交集地说:“当年扬州谈及徽籍盐商,必说汪吴,如今却都只谈程许了。”

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不外如是!

许老太爷只是瞬息之间闪过了这个念头,随即便笑吟吟地说道:“汪道旻此人,刚愎自用,少有威信,而且你们汪氏几支都对他不服,故而在两淮盐业的份额日渐减少。若你有取而代之之心,正当其时也!”

汪孚林嘴里没做声,心里想的却是,敢情不止汪道昆一个,就连许老太爷这样的局外人都知道淮扬那边汪家主持局面的人不行。他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又对盐业一窍不通,倒没打算去取而代之,但对于一件事,他很重视。

那就是家族话语权!

如今刘会这个司吏位子已经做得稳稳当当,汪家也已经人手充足,刘洪氏不再需要帮厨这份收入,但为了维持两家亲厚,别说刘洪氏自己乐意继续过来帮忙,就是刘会也很希望妻子继续这份工作。因此,得了汪孚林的召唤,日落时分,他就拉着吴司吏一块过来了。

和常常上汪家蹭饭的刘会不同,吴司吏这还是第一次,当然有些拘谨。更何况如今汪家除了从前那些他们耳熟能详的人口,还有汪道蕴这个脾气完全摸不清的当家老爷,他自然更存了几分小心。直到一顿根本没吃出滋味来的饭吃完,汪孚林叫了他们到明厅楼上去说话,他才松了一口大气,对汪道蕴告罪了一声便赶紧上楼。

自从汪道蕴回来之后,汪孚林便发现这座两进半又或者说小三进的院子已经有些不够住了。这会儿坐下还能听到楼下明厅里的喧闹声,他就更有这种感觉。奈何县后街上的房子多,不像松明山那边的老宅可以轻易扩建翻修,他也只能暂时这么凑合一下。此刻请了吴司吏和刘会坐下来,他把之前和叶大炮商量的事情一说,就只见两个县衙三班六房里的头面人物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还是吴司吏先开的口。

“如果小官人和县尊真有这样的想法,我倒是能帮上一点忙。我到了刑房之后,找空闲整理了一下南直隶各府县的海捕文书名录。那些影子图形虽说是没几个像的,但描述性语句倒是有几分准。我那时候想的是,万一有这样的江洋大盗流窜到歙县来,那么兴许能派上用场,没想到县尊和小官人竟然打算将计就计,那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刘会和吴司吏这个曾经当过自己属下,也当过自己上司的同僚向来交好,当下少不得帮腔道,“吴司吏整理的那些卷宗我也看过,很详尽!”

对于汪孚林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惊喜:“有吴司吏这样的能人,倒是省力了。不瞒你们说,我此次从湖广回来,南明先生那边正好整理了一份东南群盗的名录给我,你们彼此参照着看看,先未雨绸缪!”

第三六八章 煽风点火

在襄阳城外被那一张惟妙惟肖的影子图形给逼了回来,邵芳虽说见机得快立刻就走,却没有和自己那两个随从一样转道南阳,而是同样去了江陵。当然,那是张居正的老家,他没有贸贸然进城,当然也更不可能撞见奉汪道昆之命去张家拜会的汪孚林。他直接在码头上船南下镇江,然后抵达了老家丹阳。因为找的是码头上最不怕死敢走夜路的老船家,所以他抵达丹阳家中时,比汪孚林足足要早半个月。

就算如此快的脚程,却还是因为自从进了南直隶,他每逢大城码头,必定会停留一夜,还会授意已经用优厚待遇招揽到邵家的水手下船,打听一些消息的同时,又根据那些消息散布了一些流言,否则他还会早到一两日。

如今回到丹阳自己的地头上,他就丝毫不用再担心雷稽古的海捕文书会有什么效用了。毕竟,他东南大侠的名声不是盖的,官府之中颇有自己人,更何况如今高拱还是首辅,地方官也不都是雷稽古这样不管不顾的愣头青。然而,之前和他分头走的那两个随从却至今都还不曾回来,这也让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此时此刻,拿着京师高府中他刻意交好的那位管家送来的信,他的眉头不知不觉拧成了一团。

想当初他拿着复相这个诱饵去见徐阶,实则只是想见见徐阶这个人。毕竟,能够在严嵩一手遮天的朝中隐忍那么多年,最终将其一举推翻,这可以说是一段传奇了。然而,徐阶兴许是多年秉政实在累了,兴许是认为自己已经老了,也兴许是认为朝中有张居正在,对他这个山野闲人的话语完全不信,甚至连见面都显得漫不经心。相形之下,高拱的诚意以及气魄,却让他分外触动。所以如今,曾经风光的华亭徐氏早已没落,取而代之的是强力的高首辅。

可就在不久之前,高拱刚刚做了一件让他没料到的事。高拱捅破了张居正收受徐阶儿子三千两银子厚礼的事,可当面捅破了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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