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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明朝谋生手册-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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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孚林已经彻底无语了。见汪道贯和汪道会兄弟全都为之默然,吴氏则是急得脸色通红,他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其实,爹说的这件事情,真有点巧,要说胡部堂那位下落不明的千金……我知道在哪儿。”

第三五零章 拖!

屋子里一片寂静。

饶是汪道贯知道汪孚林这一年多来实在有些神奇,可是,汪道蕴一直耿耿于怀的胡家小姐,也就是给儿子订了婚又退了婚,如今已经不算未婚妻的这一位,汪孚林竟然知道人在哪?倒是汪道会和汪孚林关系不深,片刻的惊讶过后,他就若有所思地说:“莫非是你之前两次去杭州,于是凑巧找到了线索?也不对啊,事情过去多年,胡公五周年大祭,她都不曾露面,想来早已经养在别家,怎会轻易露出端倪?”

汪道蕴的反应更直接,他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窜到汪孚林跟前,压着儿子的肩膀连声问道:“人可订了亲?她在哪?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老爹你真是的,这三个问题的顺序是不是颠倒了?

碰上这样极其不靠谱的老爹,汪孚林简直已经有些无力了。他不动声色地肩膀突然一沉,运用何心隐真传的步法,一下子溜出去老远,这才慢吞吞地说道:“她应该还没定亲,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姓胡了。”不等眉头紧皱的汪道蕴开口说什么,他便立刻补充道,“如今她上头父母双全,还有姐姐弟弟,比跟着胡松奇那个人渣哥哥过日子要舒心得多。总而言之,她现在平安喜乐,爹你不用操心。”

汪道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只有两个,一便是还清那笔让他颜面扫地的巨债,二便是把儿子那桩婚事给好好挽回,弥补自己多年来的不安。然而,如今第一条儿子轻轻巧巧就做到了,第二条竟然也同样是儿子找到的线索。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失败透顶,尤其是汪孚林避重就轻不肯说对方的下落,他更是颓然后退几步,最终心灰意冷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先失陪一会儿。”

见丈夫竟然径直往外去了,吴氏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她慌忙站起身,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这才匆匆对汪道贯和汪道会说道:“二位叔叔,相公连遭重挫,恐怕承受不起,我先去看看他。双木,你好好陪你二位叔父说话,不要凡事藏着掖着!”

爹跑了,娘追去了,这会儿只剩下自己面对两位叔父四道审视的目光,汪孚林也觉得自己这卖关子卖得有些不太地道。所以,他只思索片刻,便对汪道贯说道:“其实叔父你是见过她的。”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汪道贯一下子愣住了。自己见过?自己素有狂狷之名,虽说家里没有婢妾成群,可在外头的应酬却不少,哪怕到徽州那些世交的时候,别人也绝对不会叫女儿出来拜见自己,至于到徽州之外的地方,那就更加不会了,男女终究有别。可是,汪孚林却说,胡宗宪的沧海遗珠他见过,那么,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在汪道会狐疑的眼神注视下,他差点想破了脑袋,到最后方才陡然之间大惊失色。

“不会这么巧吧?怪不得我那次看她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眼熟!”

见汪道贯如此一惊一乍,汪道会顿时更好奇了起来:“到底她如今是哪家收养的,怎会连你都见过?”

“这个……”汪道贯欲言又止,最终恶狠狠瞪了汪孚林一眼,“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了,居然从来不说。我先去见大哥,这种事不是玩笑。你自己对仲嘉好好解释,回头我和大哥见了你爹之后再收拾你。”

汪道贯大步闪人,汪道会看到汪孚林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本来就是性子随和亲切的人,丰干社的那些士子们最喜欢和他打交道,故而此时他起身来到汪孚林跟前,笑着安慰道:“仲淹也是一时被你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给砸得有点懵,毕竟之前一直都靠你在徽州独立支撑,这种事又不好在信里说的,如今因为你爹的事而揭破,倒也有情可原。只不过,仲淹都知道了,你也该对我这个叔父交一下底吧?”

当汪道昆从汪道贯那儿听说了此事赶过来,吴氏也已经好说歹说把汪道蕴给劝服了回来,至于汪道会,他从汪孚林那儿听到的反而是比较详尽的完整版。来龙去脉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其中包括小北见过何心隐以及吕光午,而柯先生和方先生也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眼见汪道昆脸色不好地跟着汪道贯进屋,吴氏则是搀扶着汪道蕴进来,他就对汪孚林笑道:“孚林,你先回汉口镇上收拾准备一下,总得让你爹娘尽快回徽州,剩下的我对他们说。”

汪孚林之所以选择对汪道会坦白,那正是让汪道会去充当一下讲述者的角色,因此这会儿他巴不得赶紧闪人。于是,他赶紧匆匆一揖,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才一出门,想到自己的婚事恐怕要成为这些长辈砧板上的鱼肉,他又觉得不大痛快。他想了想,最终叫来一个汪道昆的小厮,到汪道昆书房里借了纸笔随手写了张便笺,找了个信封粘好了,这才交给了那小厮。

“等过上两刻钟,你再敲门帮我送进去,就说是我的吩咐。”

汪孚林这一走,汪道会方才开始原原本本地解说去年围绕胡宗宪五周年忌日的那一系列事端,说到事后小北正式进了叶家门,拜了父母,而汪孚林还亲自见证送了礼,他又少不得瞅了一眼汪道蕴。果然,他就只见汪道蕴那张脸和黑煤灰似的,要多黑有多黑。

“不管怎样,此事都不能怪孚林,谁让蕴哥早不曾对他挑明?不过正如孚林所说,这样的安排确实远胜过让胡松奇认回妹妹,叶县尊这人据我所知,上进心强,而且对百姓也颇为体恤,又对孚林爱护备至,本来我就曾经对大哥说过,孚林出入叶家如入自家,又和叶家二位小姐如此熟稔,若能成为叶县尊的女婿,那也是一段佳话。”汪道贯看汪孚林一直很顺眼,人不在,他也就不再装黑脸了,“就要看蕴哥你怎么想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继而就有声音传来:“老爷,小官人临走时留了一封信。”

“这小子又搞什么鬼?”汪道贯笑骂了一句,亲自打开门接了信。等把信送到汪道昆面前,眼看其把封口撕开,拿出那一张便笺一扫,他就凑过去也看了一眼,随即就愣住了。片刻之后,他忍不住摩挲着下巴,笑容可掬地说,“孚林这性子,还真是套不得辔头的野马。他在信上说,婚约既然已经废了,那就不要再和人家提,毕竟那是叶家女不是胡家女。男子汉大丈夫,事业未立,何以家为?”

“这个小子!”汪道蕴有些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可下一刻就看见妻子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常年在外,知道亏欠妻子不少,更何况这一年多来妻子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儿女更是完全顾不上,此刻不由得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妻子的眼神,却仍是不自然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他知道人家的下落,本就应该促成此事,哪有他这样的……”

汪道蕴那絮絮叨叨的牢骚,汪道昆全然不在意。汪道贯在意的是那封信的前头,而他留心的是后头。汪孚林竟然在信上说,叶钧耀如今乃是歙县令,政绩斐然,如果在任上将女儿许给当地大族,恐怕会引来非议,有碍于前途,故而此事暂且不必再提。而叶钧耀此前各里收各里的赋税新政经由府、道直接报到了应天巡抚那儿,说不定任满就能蹿升上去,这种节骨眼上最好不好节外生枝。思量许久,汪道昆不禁笑了起来。

这要是不把人家当岳父看,用得着如此?

汪孚林匆匆赶回汉口镇,接下来便是联络船只,预备照旧从新安码头走水路回乡。等忙完这些,他算算时间,那四位长辈应该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信,心里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父亲定下的那什么婚事竟然会连到小北身上,说实话他做梦都没想到,尽管那好歹不是盲婚哑嫁,可这种订了又退还想挽回,简直奇葩到极点的婚约拿出去对叶家人说,他岂不是要被叶大炮笑死?反正能拖一天是一天,他可不想像程乃轩一样早早就被押着娶妻。

他往床上仰天一躺,一时浮想联翩。真的没想到,他还曾经被母亲领去见过准岳父胡宗宪,而之后这准女婿的名头又被退婚给弄没了。他一想到叶大炮这位遇事立马想到向自己求救的县尊,脸色不由得有些黑。老爹不靠谱他就已经够倒霉了,如果岳父也不靠谱常常要自己收拾残局,那他也太劳碌命了吧?当然,总比斗山街那位看自己左右不顺眼的许二老爷来得好,苏夫人和叶老太太人都挺好的,叶家姐弟几个都挺好的……

“小官人,小官人?”

正胡思乱想的汪孚林一下子被打断了思绪。他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事?”

“小官人,新安码头上两帮人打起群架来了,总共好几百号人!”

汪孚林顿时揉了揉眉心,随即继续躺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道:“传话让大家别出门,就在客栈里呆着,天塌了也有高个的顶着,我们才刚到的人少管。”

都是汪道昆在别人面前宣扬自己是灾星,怎么他就到哪哪出事!水路走不成大不了就走陆路,这里又没有杭州知府凃渊这样有担待的好官,这档子闲事他不管!

第三五一章 求你别给小鞋穿

新安码头从长江西进到汉水晴川桥,号称绵延三十里,当然实则只有七八里,占据了北岸最方便的一块港口,说是专供徽商停靠,但南直隶和浙江的大部分商人都和徽帮有这样那样的牵扯,故而只要支付停泊费,等闲也不会遇到为难。而北港剩下的地盘,则是被湖广本地商人以及江西商人瓜分。至于川黔等地商船,就只能停泊于南岸,起了货再送往汉口镇,如果从汉口镇有货要运来,也只能另外雇船,花销大且不便,但因为势小,也难以相争。

汉口镇在成化以前不过是一片芦洲,直到汉水改道,这里才陡然之间成为了避风良港,因而商人纷纷涌入。徽商们挟盐业开中折色的便利,贩盐来到此处,又因为财大气粗而首先站稳了脚跟,打压后来的商帮,光是贩盐问题,就和其他地域的盐商发生过好几次争斗,其中也包括械斗。

因此,当这一天的械斗刚开始时,汉口镇上的人最初并没有当成一回事,直到有传言说是打死了十几个人,主管镇上的汉阳县快班的几个快手正役方才大感情况不妙,慌忙一面去报汉阳县衙,一面组织人手前去弹压。然而,等他们纠集了几十个并不在衙门编制里头的白役和帮手,匆匆来到械斗之地时,为首的那个资深快手这才发现,自己料错了今天这场群架的规模。

至少有六七百人卷入其中!这若是要出人命,只怕十几人都不止!这下遭殃了,真闹出大案来,别说他承担不起,只怕周县尊也会焦头烂额!

“今天这事,究竟谁挑起的?”

“李爷,是湖广本地的洞庭商帮合力,纠集为了在各处码头当苦力的一帮宝庆人,据说大把洒下了钱。”

那资深快手本是疾言厉色,可听到是本地商帮联合了起来,他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思量许久,他见自己带来的人全都畏缩不前,转念一想便沉声说道:“去弄一批竹哨来,动作快,然后给我一块可劲儿吹,只要这批人有停手的迹象,就给我嚷嚷,说是官兵来了,然后找人造点马蹄声的动静来!”

情急之下能够想到虚张声势这一招,这资深快手无疑算得上脑袋非常好使的人。果然,当凄厉的竹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各种官兵来的嚷嚷声传遍码头,再加上那些仿佛是疾驰的马蹄声,码头上本来打得如火如荼的两帮人终于是渐渐停歇了下来。然而,无论哪一方都不是简简单单的立刻一哄而散,而是收拾死伤,整理战场,那动作简直全都是非同一般地训练有素。短短一刻钟之后,原本作为主战场的地方除却一片片血迹,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随着一桶桶水送上来,不断冲洗码头上那青石地面,还有人用猪鬃刷拼命刷着那些粘着的血迹,就连这最后的斑斑红色也渐渐消失。

等到一个时辰之后,汉阳县衙接报,整整两三百人的经制役和非经制役大队伍开了过来,新安码头上赫然已经一片宁静,哪有半点械斗的架势?快班秦班头恼火地召来了常驻此地的那位李捕快,甫一见人就劈头盖脸地问道:“两伙人呢?你总不会说本来打得脑浆都快出来了,可这么一会儿就都散了?”

本来是消弭了一场弥天大祸,可结果人散的太快,却被班头斥责,李捕快也有些不痛快,却还只能忍气吞声地解释了一番。见秦班头一脸的余怒未消,他便低声说道:“码头上虽说被那两帮人给洗刷干净了,可今天这死伤终究不比往常,只怕汉口镇那些医馆里头的大夫都未必够用。而且,死伤的人命如果不报上来,衙门可以当成没这一回事,可万一被人一嗓子给嚷嚷了出来,那就事情大了。”

秦班头顿时脸色一僵,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岂料身后突然有个白役一溜烟上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周县尊身边的马师爷来了!”

马亮是刑名师爷,平日很得周县尊器重,而且这位周县尊上任以来手腕老辣,三班六房压得服服帖帖,因此秦班头哪敢轻视这位马师爷,赶紧叫上了李捕快一同前去迎接。可才走了几步,他们就看到平时最注重姿态的马师爷一溜小跑冲了过来,也顾不得上气不接下气,气急败坏地说道:“情况如何?”

秦班头冲李捕快努了努嘴,示意他去对马师爷说,等看到李捕快一五一十说完,马亮那张脸却依旧如黑锅底似的,他不由得心中狐疑。足足好一会儿,他们方才听到这位精通姓名的师爷开口说道:“你们立刻去见刚刚械斗的两帮人,听听他们究竟怎么说。若没有死伤,训诫即可;若有死伤,他们自己知道后果,那时候大肆抓人牵连的时候,休怪县尊不客气!”

马亮一想到周县尊那原本极其不错的政绩上,很可能会被这场械斗抹黑一笔,登时要多懊恼有多懊恼。而且这偏偏不是在其他时候,而是在昨天那个霍秀才演了一出猴子戏,还被人识破的当口!汪孚林一家子又偏偏就住在离此不远的新安街上,如若知道,会不会撺掇汪道昆以此为契机,给县尊以及他们小鞋穿?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到最后三言两语嘱咐了秦班头和李捕快,自己就立刻匆匆走了。

当他来到新安街上之前造访过的那座客栈时,心里便是七上八下。如果早知道那只是松明山汪氏的那点内部事务,他怎么也不会自作聪明出那么个蠢主意,都怪和汪道贯正面打过交道的刘谦太无能,竟然连人家的真正目的都没看出来!怀着这种惴惴不安的心理,他叫了个伙计带路来到汪孚林那院子,却被几个随从给拦住了。尽管作为周县尊的随从,在汉阳县所辖范围内,他从来都是被视为上宾,可此时还不敢发脾气。

“我此来是奉周县尊之命,来和小官人商量点事情。”

这次到汉口来,因为走的是陆路,再加上杭州那边的镖局需要人手,汪孚林之前带了一批新人回来拜托戚家军帮忙训练,把老人调去了杭州,所以身边赫然也是两老带两新的四镖师格局。再加上家里的四个随从,总共八个人,不都也不少。此时马亮说出这句话来,几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个年长的随从就开口说道:“小官人从巡抚衙门回来之后,又忙活着去码头张罗船只准备回徽州,忙了一通累了,正在屋里歇息,马师爷你要等得起就先等等。”

要换成平时,马师爷定然受不得这种冷淡拂袖而去,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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