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7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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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为重要。
“赵大人请坐,且听我说完,我只是先圈定地方,我没有说割地,且稍安勿躁了!”王兆靖笑着说道,语气里满是戏谑。
可赵彦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反倒看了眼身边的太监崔文升,崔文升点点头,这态度让赵彦多少放下点心,这才气呼呼的重新坐下,浑身绷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第1226章那还谈什么
赵进脸上微笑淡然,吉香脸上则是不屑,如惠在那里不住摇头,王兆靖还是温和依旧,开口说道:“刚才我所提的这些府州县,官军数目保持现状不得有变,官军调动必须要提前知会徐州将军府,如果没有知会就进行调动增减,赵家军会认为是意图作战,后果由官军自负!”
“徐州将军?”崔文升重复了句,王兆靖转身伸手示意:“我家大哥就是徐州将军,总辖赵家军和各府州县军政民政!”
“这等名不正言不顺的官职有什么用,何不受朝廷册封,这一镇总兵也是挂将军印的。”说到这个,赵彦倒是忍不住说了两句,还以为对方先前嫌弃总兵名号,是因为没有将军的衔头。
“我的名号只有我自己能定,别人给不了。”赵进回答了句,赵彦立刻被噎了回去,脸上闪过一阵恼怒,却不在提这个话茬了。
王兆靖说完之后就等待对方的回应,赵彦和崔文升一直没有出声,双方就这么安静了会,连双方文书运笔记录的刷刷声都停了,王兆靖诧异的看向对方,赵彦那边也觉得不对劲,沉声问道:“为何不继续说了?”
“赵大人和崔公公难道对刚才那条没什么想说的?”王兆靖开口问道。
这边两人对视一眼,崔文升开口说道:“请王公子继续说下去,等说完了咱们从头再议。”
不过这个态度却是表明,对这条的意见不是太大,王兆靖自嘲的笑了笑,割地宁死不屈,但这限制官军数目和调动的要求却不怎么在意,还真是名节为大。
“在我刚才所说地方的周围,建议官军调动屯驻也要知会徐州将军府,这个不是强制,但如果因为妄动产生什么误会,想必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王兆靖说完之后,看了看对方,然后又转头瞥了眼赵进,这才继续陈述。
“在刚才所说各府州县,朝廷不得擅自减免钱粮赋税,不得擅自施恩封赏,除本有各处文武官员外,不得擅自加派增设官员官署,二位请注意,朝廷和官府若在这上面乱来,视同兵马调动,徐州将军府这边也不会容忍的。”王兆靖脸上已经没有笑容,陈述的很严肃。
那边凤阳巡抚赵彦却冷笑了声,讥刺说道:“本官还以为你们不想让朝廷增加钱粮赋税,原来是不得减免,要做这施恩收取民心的勾当吗?”
“赵大人,第一,朝廷在这几处先前几年收取的钱粮,都是由徐州收取缴纳的,朝廷就不要虚情假意的折腾捣乱,第二,朝廷这辽饷赋税已经把这些地方刮的灯枯油尽,你以为朝廷和官府还有民心在吗?”王兆靖针锋相对的反驳说道。
巡抚赵彦愕然,不过王兆靖所说的第一条他却不能确认,转头低声问了问崔文升,崔太监也只能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赵彦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却不再说什么了,但此时王兆靖脸上也挂上了不屑的笑容,先前那么大义凛然,可实际上现在所说的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割地举动,赵彦和崔文升却很平静。
看来这名节为大,但也只有名节最大,只要不被上骂名,只要不被人当做割地议和,那真实如何,也不那么要紧。
“那在下就继续说下去了,我方有和天下贸易的自由,朝廷官府不得干涉。”
“逐利之徒,朝廷怎么会和你们计较这个。”
此时的赵彦已经没有了前任尚书,现任巡抚的雍容气度,而是言语刻薄,王兆靖那边每说一句,他这边都想要讥刺两句,太监崔文升和那几名幕僚都是闷着头。
王兆靖对这个却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陈述说道:“我徐州船只有在各处港口停泊贸易,建立商栈的权利,以下三处要即刻安排,第一是山东登州府的登州军港,第二是天津的天津港,第三则是皮岛港口,这三处港口,徐州船要有固定的码头泊位,自行管辖,不受王法约束,也不允许官军干涉,不然视同开战。”
赵彦端起茶碗来喝了口,茶的品质和味道让他很不满意,眉头皱起,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个,赵彦偏头和崔文升商议几句,太监崔文升开口说道:“这登州军港好说,你们徐州早就伸手过去,这个该知道的也都是知道,可这天津港是京师的海上门户,怎么可能让你们靠近,这万万答应不得,至于这皮岛军港,你们若要去,那就去吧!”
“崔公公,赵大人,今日里我们所谈的,你们都能立刻做主答应吗?”王兆靖突然开口问道。
崔文升和赵彦都是摇头,王兆靖所陈述的一切,都只有内阁才能讨论,然后让皇帝允许才能实行,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做主,这回答也是在王兆靖意料之中,他缓声说道:“既然二位都做不了主,那何必争论,将在下陈述的报回去即可。”
这毫不留情面的话让二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和太监气得满脸通红,不过很快也是无奈的颓然,王兆靖说得话很有道理,他们两个争辩也好,反驳也好,都没办法改变什么,这诛心直接的言语让场面又是沉默下来,赵彦和崔文升都是无言,他们身后的幕僚文书早就记录完毕,可看着纸上所记录的内容,这几位庶务政务精通的士子宁可自己从没有写过,不提前面的巡抚大人和太监公公如何想,他们一直觉得大明江山社稷会千秋万载,什么蒙古、女真、土司之类的祸患不过疥藓之疾,看似步履艰难的大明会挺过来,然后继续走下去。
在这几名士子心里,徐州贼更不过是奸猾之人啸聚,为求利益冒险,只不过冒险成功,和官军交战赢了,既然侥幸赢了,朝廷答应招安,那这边也就该太平无事,根本不会什么祸患妨害,甚至可能会是助力,如今大明得力的兵马实在太少了。
可想了那么多,今天参与招安相谈,看到这些徐州贼众的要求,看到这些徐州贼众的态度之后,大家所有的预期都轰然崩塌,看到纸上记录的这些,回想刚才那些话语,几名士子都情愿不情愿的想到了一件事,这大明恐怕真得走不太远……
巡抚赵彦虽然被这番话气得够呛,但恢复的也很快,他只是回头要过那份记录来看,文字不多,墨迹未干,只是赵彦的神色却越来越沉重。
“你们提的这些,恐怕朝廷不会答应。”赵彦涩声说道,他的脸色更加灰败。
“是朝廷主动来议和的,我们提这个条件,没有割地,也没有自立旗号,更没有要求赔偿,我们所提这些只不过就是现状,至于这三处军港的事情,难道海商在天津港下货就少了,那些海商在衙门里可都被叫做倭寇的,而且我们只要朝廷给个承诺,并没有要落在纸上做个凭证,这样的条件朝廷还不答应,那就太没有议和的诚意了!”王兆靖温和的解释说道。
“是招安,是招安!”赵彦闷声强调了两句,然后求救一般看向崔文升,太监崔文升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平心而论,你们这些条件不算过分,若是魏公公在把持朝政,讨价还价之后大概都会答应了,可如今朝中清流渐渐得势,这次招安本应该你们低头投靠,可你们不要官职,却开出这样的条件,必然会有人说你们居心叵测,谁要是答应,谁就是卖国枉法,谁就是阉党奸邪,清流党人做事的习惯咱家能料到,必然是一步不退,甚至还要动大军来讨伐。”
巡抚赵彦点头,东林清流做事就是不讲什么实务,专门死盯着所谓根本,所谓圣贤大义,在这样看似清正实则死硬的做事风格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通融和灵活,甚至说不上随机应变,能有什么结果很容易就猜测出来。
那边崔太监说得语重心长:“诸位,这次朝廷有招安的意思,你们徐州不也是主动后撤吗?咱家也知道,眼下正是春耕要紧时候,你们不愿意伤农少粮,既然都不想打了,那就谈出个不打的结果,何必弄出这样容易谈崩的条件呢?”
大局和道理每个人都能判断推测,这场战斗之所以都不想打到二月三月和后面,就是因为一方急着漕运开通,另一方则是不能耽误春耕大计。
王兆靖微笑了下,转头看看赵进,然后开口说道:“崔公公,我们之所以后撤,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提出这样的条件,也是我们诚意的一种,可如果朝廷没有诚意的话,该打还是要打,再见出一次输赢来,想必就很容易谈了。”
没有人说王兆靖的话语狂妄,赵彦和崔文升都在不同方面见证了天启四年正月里的这场大战,知道对方有底气这么说,赵彦摇摇头,涩声开口说道:“要是这么讲,那还谈什么?”
第1227章船队
凤阳守备太监崔文升端起了茶碗,里面的茶很粗劣,茶水也已经凉掉,不过他毫不在意的喝了口,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久,王兆靖那边忍不住要说话,崔文升这边沉声开口说道:“你们提出这两个条件,无非是想继续收拢人口,编练队伍,把大明的百姓变成你们的领民,然后还不耽误做生意发财,等你们把这一切都吃下去了,那接下来还是要打,下一步,你们或者造反成功,或者再谈,提出些更难答应的条件,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谈呢?”
“是你们要谈的。”这次开口的是赵进。
崔文升苦笑了两声,又是继续说道:“你们早晚都要扯旗造反,大明的这些法度规矩对你们有什么用,你们又何必在意,谈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听崔太监说得这么明白,赵彦和身后的幕僚们都有些发急,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明说出来却很不妥,不过赵进那边却不以为意,甚至没有人为“造反。”这个词激动或惶急,这表现更让大家心寒。
“崔公公,这些事我们徐州都是已经在做或者准备做的,朝廷从来都管不了或者根本不会去管,不过,经过这次之后,咱们双方经不起什么误会了,万一因为冲突再次开战,对朝廷很不好,所以我们才提前打个招呼。”
“你……你……你就以为你们徐州贼军对上官军一定能胜吗?”赵彦终于忍不住喝问,赵进这番话让他实在忍无可忍。
“一定能胜的!”赵进回答的很坚决,神情语气自然而然。
屋中又是安静,那边崔文升哑然失笑,摇头说道:“赵天王既然要反,直接扯旗造反就是,何必费这么多虚文,劳动咱家和赵大人这两把老骨头过来折腾。”
“不是我们要谈,是朝廷要谈,一个将死之人总想要多活几天,哪怕明知道要死,他也想多活几天,崔公公,赵大人,你们说是不是?”赵进回答说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的确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被酒色淘虚身子的赵彦已经觉得精力不济,其实彼此间没什么讨价还价,可那种对将来的绝望,面对对方压迫的屈辱,却让人觉得很疲惫,走出屋子,呼吸下清冷的空气,赵彦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只是赵彦有些纳闷,为什么自己没觉得大祸临头,自家荣华富贵都是因这大明而起,恩德厚重,这个不必说了,这次差事拿回这几个条件,以他对朝中清流的了解,肯定要借机发作,把自己狠狠收拾,这些都想到了,可为何自家没什么恐惧和绝望。
不过让赵彦更惊讶的是崔文升那边,记得离京时候,这崔太监还是个功名利禄心思很狂热的人,怎么现在这么云淡风轻,按说这等身在高位彼此都留着几分分寸,可这时候赵彦也放纵了些,悄声问道:“崔公公,这明摆着要造反,又提出这样挑衅的条件,怎么看着你不怎么发愁啊!”
“既然早晚都要造反,咱家发愁又有什么用,咱家又不可能回京师,接下来不是皇陵洒扫就是南京种菜,还有什么可发愁的。”崔文升笑着回答。
赵彦咂摸了下,嘿嘿一笑,摇头说道:“也不知道老夫能不能回乡养老,不过看这个局面,下诏狱的可能倒是更大。”
话一旦说开了,愁绪担忧翻到烟消云散,两个人居然都有了笑容,他们走的不快,这时候还没出院子,先听到外面马蹄声急响,一名家丁快步跑进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好奇张望,却被带路的家丁催促,只得向外走去。
“其实真造反了也不错……。”崔文升轻声说道,赵彦回头瞥了眼,也不知听清没有。
※※※
在每年年初,海州港不怎么忙,即便郑家大帮的船队进出变多,也没有让港口码头忙碌太多,有船来,大家辛苦一天,更多时候还是没有船的,等到四月份前后,余家船队和其他海船才会频繁来到,而郑家这边在福建和倭国以及南洋有大生意,间隔太远,不会来的太频繁。
李海鸥是逃到海州这边的李家残余之一,地位只能说一般,他是李思闽的远方堂兄,从前在船上做个小头目,酒肉是不缺的,这次跟着厮杀出来,自家倒是落了二百两的银子,可小头目是不要想了,直接被留在港口这边做个巡丁。
本以为这巡丁就是当差管事的,没曾想辛苦得很,有时候卸货装货缺人手了,巡丁们也会上去帮忙,李海鸥开始不情愿,后来看着自家上司也毫无怨言,也就闷着头跟上。
虽然在这海州港呆的时间不长,李海鸥却过得很自在,这边规矩严,但待人公平,不用担心自己是外乡人受欺负,吃住之类的比不得做海盗的时候快活,可温饱也是有的,这个也让他很满足。
唯一不满的是在海州港口里居然还有郑家大帮的人活动,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活动,郑家和李家的人彼此都看不过眼,开始的时候私斗冲突不断,当参与冲突去农庄紧闭苦役半年的惩罚规矩一出,大家都是安静了。
李海鸥最喜欢的差事就是去炮台那边瞭望值守,虽说轮不到他操控火炮,可那闪闪发光的铜炮和看着精巧细致的炮架却对李海鸥有极大的吸引力,毕竟他还不到三十,海上人对新鲜事物总是无比好奇,炮台上的家丁对李海鸥倒是欢迎,不过队正总是会吆喝提醒,让李海鸥不是总看火炮,而要多瞭望海面。
“八爷,那炮上沾灰了,我来擦擦!”
“老李,在咱们赵字营称呼职务就好,你叫我李队正就是,再有,咱们徐州有个忌讳,千万别用数目字加上爷来叫人,这可是进爷他们兄弟几个的称呼,再有,那不是灰,那是炮眼火燎出来的痕迹,再有,你小子看海去,别没完没了的盯着炮!”那队正开始和气,后来直接大吼,炮台这边一阵哄笑,那李海鸥一边讪笑,一边快步跑到另一边的望台上,这个差事对他们来说其实就是休息。
在这个时节瞭望海面是件很无聊的勾当,就是将无边无际的天空和海面,所以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有人巡视望台,看看有没有人打盹瞌睡。
驻守在海州港的家丁们最近只会议论一件事,那就是埋怨第二旅为什么不上战场,只看到其他营头立功,更有人危言耸听的说道,再这么下去,其他几个旅会升为更大的编制,而第二旅只能原地踏步。
埋怨之后,大家又是畅想如果第二旅去战斗会怎么样?想象那些横扫敌军的场面,各个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和不知外事的官军士卒不同,赵字营有从上到下通报时事和局势的惯例,大家都在想,如果和朝廷决战,第二旅会对上什么样的对手。
不过炮台上的火炮家丁还有些担心,赵字营上下对这个海州港的重视谁都能感觉得到,这炮台又是最要紧的要点,会不会就这么一直守下去,没有出战的机会,谁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