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10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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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突击!”他大声对旁边下令,准备和汉寇决战,击破这一支敌军。
在德川家光的命令下,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幕府大军全线开始对对面的敌军发动了冲击,一场可怕的肉搏战再次开始了。
两军之间地形稍微有些崎岖,这是之前农田的阡陌,但是这些沟壑一点都不能妨碍和丝毫地减弱这场厮杀,地上的每一个褶缝都在刀枪的争抢之下,几乎每寸地方都在搏斗着,从一块农地到另一块农地,从一片树林到另一片树林,甚至就在稀疏的村舍当中,到处都有人在嘶吼着拼杀。
大汉军队毫无顾忌地冲杀着,不停地对对面的敌军挥动自己的武器,即使这样的混战当中,他们还是依照平常严格的训练组成了一个个小型的阵型,然后依靠袍泽的力量和冲过来的敌军厮杀,直至占领一片片小区域,清除掉对面的敌军。
每个地方都呈现一片触目惊心的屠杀景象,大汉军队的火枪在这一大片范围内终于发挥了威力,依靠更高的精度,和更加良好的训练,这些大汉火枪手们的轰击给敌军带来了额外的伤亡,并且配合着长枪兵们的推进,马冲昊举着自己团的军旗,毫无惧色地带着自己的亲卫们在敌军当中冲杀,他们都已经杀红了眼睛,只想着将敌军压垮。
就在马冲昊擎着军旗向前冲过去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右肩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往肩膀一看,发现一颗弹丸已经在他的右肩上面打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此时正在不停地流淌着鲜血,不知道流了多久了。
这种剧烈的疼痛感并没有让马冲昊感到有任何的害怕,多年的厮杀早已经让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伤亡,甚至已经让他看淡了生死,他反而咬紧了牙关,继续带着自己的部下们往前冲杀。
不过,他们纵使勇敢而且训练优秀,但是敌军数量远远多过他们,所以只能一步一步地将敌军击退,但是马上幕府军又开始继续反击,这些关东武士们嚎叫着拿着太刀和佩刀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一次又一次协力奋战,又一次次被击退,在绿色的原野上,在土黄色的大路上,大风掀起了阵阵尘土,厚厚的烟云使天空黑沉沉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魂灵正在随着烟雾杳然腾上云霄。
胶着的战事,每一刻都有人死去,但是剩下的人们却浑然未觉,一直毫不顾惜地战斗着,似乎谁也没有办法压服谁,但是数倍的幕府军只能和远少于他们的大汉官兵相持,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种很危险的境况了——因为,大汉军队还可以增援,尽管他们人数远少于幕府军,但是现在大汉投入到战场的却还不是全部兵力。
就在马冲昊疯狂地和自己的部下们冲杀的时候,他的后方突然想起了一阵熟悉的号声,这熟悉的调子让马冲昊稍许回复了一些清醒,然后他向后一看,发现一大群穿着红衣的大汉官兵正向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赵帅派兵来增援了!马冲昊心中大喜,他重新转头回去看着自己的部下们,然后将军旗交给了旁边的卫兵,自己随手拿过了一把别人的佩刀。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但是杀意高涨。
“杀啊!”他再度大喊了一声,然后以百倍的激情重新投入到了和幕府士兵们的厮杀当中。
“杀啊!”就在同一时刻,第二团的团长黎黄河也跟他的部下们喊了出来。
前方马冲昊和他的部队所经历的激烈战斗,黎黄河也一直看在眼里,他既为对方担心,也羡慕他可以担任如此重要的任务,他一直都在请求去增援马冲昊,但是赵松直到确信时机已到的时候,才命令他沿着马冲昊冲开的血路进击,去给幕府军最大的打击——而投入麾下的第三团。也是赵松最后和德川家光用出赌注的时候。
在幕府军惊恐的视线下,又一大群穿着红衣的士兵从后方冲了过来加入到了战场之中,不过为了追求速度,他们最初并没有排出严格的阵型,而是以散乱的阵势冲到了前方,而即使这样,他们还是给幕府大军带来了足够的压力,这支为数上千人的大汉军队,犹如是天平当中投入的重重砝码,让形势突然倾向了大汉军队这一边。
刚才还在和大汉军队厮杀的幕府军,这下被慢慢地击退了,而他们原本被激起来的勇气和士气,也在刚才的厮杀当中慢慢地被消磨殆尽,而这时候,大汉军队却没有停歇的意思,不光是增援上来的新锐,就连原本在厮杀当中筋疲力尽的大汉官兵,也跟在了马冲昊的军旗后面继续向前冲锋,他们势不可挡地往前冲着,虽然不时有人在炮火当中倒下,但是眼看就要接近到敌军的炮火阵地了。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就在炮火当中颤抖的左翼战线,又出现了新的震颤,一大群骑兵沿着布满了青草和残肢以及鲜血的原野疾驰而过,飞快地向幕府军的军阵席卷而去,马蹄践踏著死了的和快要死的人,使这场景变得更加可怕,一些可怜的伤兵手脚甚至下巴都没了,可是他们的呻吟无人在意,呼啸而过的马匹反而把他们的胸膛被踩得凹了进去,这时愤怒的叫喊声,咒骂声,痛苦和绝望的呻吟声夹杂著马的嘶鸣声充斥著整个战场,而这些骑兵们却浑然味觉,只是排成紧密的队形以极快的速度向对面席卷而去!
第1697章螳臂终究不能挡车
在增援部队的配合和支持下,大汉军队一路杀出了一条血路,击退了面前迎击的敌人,将中央阵线以势不可挡的气魄压向前方,他们的进展给幕府军造成了极度的惊慌。
德川家光一直都在本阵当中注视着不远处的激烈厮杀,时而振奋时而焦虑,但是当正面交战的幕府军开始在大汉军队的压力之下步步后退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了。
大汉军队并没有搞什么奇谋,而是直接向他的正面发动了冲击,这是他兵力最为雄厚的地方,而他也已经尽了全力——他集中了几乎的炮火对这些汉寇发动轰击,而派了大量军队冲上去截击他们,但是这红色的洪流依旧没有被阻挡住,仍旧在滚滚向前压过来。
眼下就算是不用望远镜,他也能够在模模糊糊的烟雾当中看清楚对方人的面孔了,这些穿着鲜红军服的士兵们,有些如同死人一般的沉寂,有些人却扭曲着面孔,他们的脸上都沾满了红色的血液和黑色的烟尘,简直犹如鬼魅一样。
“大人!万万不可让他们冲到我军阵前啊!”一直随伴他的身旁的老中松平信纲现在已经忍不住了,在他身边大喊,“我军本阵绝不能乱!而且现在炮兵也需要掩护,断断不能给汉寇让开通路!”
松平信纲的大吼声,穿透了炮火声所建成的屏障,让德川家光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他抬头看了看汉寇,又看了看本方。
的确,因为炮弹不足,再加上为了避免误伤到自己人,所以刚才进入混战之后,炮火就已经停下来了,但是大炮沉重,这些炮兵仓促之间还没有办法转移开来,如果大汉真的突入到本阵当中的话,这些炮兵恐怕就会成为汉寇兵锋下的牺牲品,而大军本身也会因此陷入到混乱当中。
可是,刚才德川家光已经将身边能够调动的部队都已经填上去了,现在他们已经败退,恐怕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重新整备的,仓促之间又哪里还有部队可以调上去迎击汉寇?除非是动用自己的亲卫了。
“大人,请让我带领亲军上去和汉寇决一死战吧!”松平信纲显然也想到了这里,他大声向德川家光请命,“我一定会和将士们死命迎击汉寇,拖住他们的脚步!”
德川家光皱紧了眉头。
眼下的形势十分明显,大汉军队已经放弃了别的打算,几乎将所有主力都投入到了正面冲击幕府大军,这说不清是孤注一掷还是高傲自大,但是中军所面临的压力要比想象中还要大——眼下的形势就是明证,现在损失太大了,而且随时有可能被敌军打破阵线。
既然这样,那本方就只能从两翼抽调部队来填补中央的空缺了。根据侦查所得到的信息,汉寇的兵力只有数千人,而眼下,在他面前的这一股红色的洪流大概就是他们的主力了吧,只要把他们挡住甚至击败,那么这一场战役就应该是以幕府的胜利而告终了。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时间,只要能够拖到时间,哪怕用自己最亲信最精锐的亲卫部队去和敌军消耗也在所不惜。
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激动感蹿升到了德川家光的心头,他看向了松平信纲,然后重重地挥了挥手。
得到了德川家光的允许之后,松平信纲马上整队,然后和早已经在德川家光身边聚集起来的亲卫军们一起离开了本阵,他们都是精选出来的旗本武士,战力和平常幕府军队自然不同。而在他们的带领之下,原本一些已经败退下来的部队,再加上一些增援过来的幕府军,一起向不停地靠拢过来的大汉军队冲了过去。
而在德川家光的命令下,不停地有传令的武士向两翼奔行而去,向他们传达德川家光的命令,让他们来增援中央的阵线。
可是此时的大汉军队,声势已经和刚才不同了,得到了第二团的增援之后,他们已经为数几千人,组成了十几个大型的方阵,而且因为击退了敌军而士气高涨。对面的炮火这时候也开始停歇了,他们现在只觉得面前是一片坦途,昂然无惧地想着前方进发,夹杂着硝烟的热风吹拂他们每个人的面庞,却只能让他们心中的烈焰烧得更加旺盛。
当松平信纲带着剩下的幕府军以决然的气势再度撞击到这些大汉军队的阵线上时,厮杀重新开始,兵刃和浓烟像挟带著死亡的风暴横扫而过,震撼著脚下的土地。燃烧的战场,火光冲天,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被祭奠的行列,不过他们的抵抗只是延缓了大汉军队的脚步,这数千人的阵线,几乎还是以缓慢但是却不可阻挡的速度向幕府军压了过去。
大汉军队当中无数勇敢的军官和军士们领头向敌军了过去,他们几乎势不可挡,带领自己的士兵们视死如归地奔向最危险、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而他们的团长也没有落于人后,马冲昊仍旧扛着自己团的战旗,而黎黄河也冲在最前线,毫无疑问,这种前线指挥官冲杀在前的做法比任何口头上的宣告都更加能够鼓舞起士兵们的士气。
数量的增加带来了质变,现在已经得到了兵力和火力加强的大汉军队已经是正面很难抵抗的了。松平信纲同样身先士卒,苦苦地支撑在前线,他静待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焦急地等待着增援过来的幕府军,来帮助他给予这些可怕可恨的汉寇们致命一击。
可是增援还是没有来,就在他们拼死和大汉军队交战的时候,大汉骑兵在炮兵的先行压制之后对幕府军队的左翼席卷而去,冲向了这些惊魂未定的幕府军队,而毕肃所率领的辽东团,则在骑兵杀开了血路之后,大踏步地向袍泽们打开的缺口当中冲了过去,犹如狂暴烈火烧向了幕府军。
赵松已经不管其他地方了,他来到炮兵的阵地边,拿起望远镜,注视着他最信任的辽东团和骑兵们对敌军左翼的冲击。
现在他身边除了警卫们再也没有别的部队了,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部队投入到了进攻当中——这是他最后一次下注了。
而他也无比笃定地相信,他在这一场赌局当中绝对不会失败,而会将胜利和光荣收入囊中。
就在赵松的注视之下,这些大汉军队以极快地速度冲向了对面幕府军队的阵地。
最先前的骑兵聚集在了一起,向重要的通路的四周杀出道路,并且向敌军最为聚集的地方逼近,由于事先遭受了猛烈的炮轰,所以这些部队早已经蒙受了巨大的伤亡,阵型也十分松散,在受到了密集的骑兵冲击之下,顿时就陷入到了混乱当中。
整队整队骑兵,长刀高高举起,伴着慷慨激昂的嘶鸣声和军号声,旌旗迎风飘荡,一大群骑兵排成一纵队,行动一致有如一人,准确地从预先定好的路线直冲过去,深入尸骸枕藉的险地,消失在烟雾中继又越过烟雾,最后冲入到敌军阵中,他们的马刀次第挥舞着,砍杀这些已经无所依靠的幕府士兵。
在连番的打击之下,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袭击过来的大汉骑兵,这些幕府士兵已经被恐惧所吓倒了,他们再也无心恋战,嚎叫着往后面跑,有些人在跑动的时候直接被追击的骑兵看似,有些人则亡命奔逃,直接逃到了峻急泥泞的斜坡上面,他们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再也没有办法和大汉军队对抗了。
由于战马上不了陡坡,而且他们已经没有了威胁,所以骑兵们稍稍休整了一下,重新集结了阵型之后就再度向敌军冲了过去,他们势要让整个敌军的左翼变成一片混乱。而在他们的后方,追击过来的辽东团也滚滚向前,团正毕肃也身先士卒,他们猛烈地打击着面前的一切敌人,不让他们有任何重新整队的机会。
在他们的冲击之下,幕府军的左翼已经是一片混乱,近乎于瘫痪的状态了,不仅没有办法给鏖战当中的中央阵线输送援军,反倒自己有了崩溃的风险。
而赵松对这样的战局也十分满意,他马上让人传令,命令毕肃和骑兵们继续追击,务必要让幕府军从左翼动摇变成全面动摇,给他们带来混乱,而在同时,他下令炮兵右前方推进,准备沿着大汉军队开辟的道路,在新的阵地上轰击幕府军本阵,让他们承受最后一击。
在赵松的命令之下,这些炮兵们马上重新撤开了自己在大炮下面临时做好的工事和垫在地上的土包,重新将大炮开始向前推动,他们无视了周边的任何情况,专心致志地推动着炮车向前滚动,以使大炮能在拉近了射程之后,高地上继续向敌人开炮。
中军的不停败退和左翼的溃乱都落入到了德川家光的眼里,他焦急地四处观望,祈求能够突然出现什么将他拯救出水火的援军,然而援军却迟迟未到。而这时候,其他人也已经看出来形势极为不利,他们都已经露出了恐惧、甚至绝望的表情。
松平信纲努力地带着部下在前线上支撑,但是他的阵线已经被压缩成了薄薄的一条线,随时都有被击穿的风险,这些大汉士兵仿佛是以一种疯狂的沉静,步伐不乱地一点一点向前推进着,他们践踏着两边士兵倒下的尸体,毫不动摇地压到了敌军的阵前,然后早有准备的火枪手们开始连续开火,让已经开始有些不支的阵线更加岌岌可危。
德川家光声嘶力竭地命令周围的人继续去传令,要周边的士兵来抵挡汉寇,但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侧边传来的一阵嘶鸣声,他木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发现一群骑兵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他这边冲了过来,宛如是红色的暴风一样,而在他们的面前,幕府的官兵已经开始逃跑。
逃跑的士兵为了安全,本能地向中央的本阵压了过来,然而和援军不同,这些溃兵只能给本阵带来更大的混乱,这些人和调动中的部队混杂到了一起,简直让所有人都进退不得,这种滞涩瘫痪的景象,任何一个名将看了都会胆战心惊,更何况是德川家光?
焦急和愤怒烧灼着他的心,让他喉头再度一甜,血水涌到了口中,几乎就要晕了过去,只是靠着最后一点精力,他才没有就此倒下。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变得暗淡下来,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地平线,大风猛烈地刮起来,风卷起树枝抛向空中,同时刮起一阵尘土飞扬,这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骤雨突然降临。
看到即将下雨的时候,德川家光心里骤然一宽,只要再支撑片刻,撑到下雨,大汉军队的炮火就无法发挥,而且大雨和泥泞可以迟滞大汉军队的脚步,让他们无法继续扩张他们的优势,也让幕府军队可以在已经渐渐明显的败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