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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天下枭雄-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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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晋心中蔑视,但脸上没有一点表露,只安慰祖父道:“或许这是楚王殿下想磨练一下青松,未必是坏事,祖父不要太生气,孙儿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长孙的劝说使裴矩慢慢冷静下来,其实他也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只是他正气头上,没有仔细考虑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一旦冷静,他便有些回过味来,难道……难道这是杨元庆对自己的警告?
  越想越有可能,他刚要细问,这时,门口管家禀报,“家主,卢相国来访。”
  居然是卢豫来了,裴矩连忙对裴晋道:“你替我去把卢相国请到这里来。”
  裴晋快步出去了,裴矩这才对裴青松恨声道:“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我也不能再说你什么,你走吧!只怪我看错了人。”
  裴青松不敢争辩,含泪磕了一个头,“家主保证,孙儿告辞了。”
  他站起身,慢慢退了下去,裴矩长长叹了口气,自己一念之间,做错了一件大事,惹出了无尽的后患,令他悔之不及,让他心中有点万念俱灰之感,觉得裴家的前途就从此完蛋了。
  不多时,裴晋把卢豫领到了祖父书房,范阳卢氏和闻喜裴氏百余年来一直便有联姻,彼此之间互有扶持,卢豫和裴矩还是亲家,裴矩的次孙裴著,也就是裴敏秋的亲兄,所娶的妻子就是卢豫的女儿,所以在辈份上卢豫比裴矩要低一辈。
  离裴矩书房还有百余步,远远看见裴青松从另一个出口离去了,卢豫便低声问裴晋,“我没猜错的话,你祖父现在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裴晋点点头,叹息道:“青松辞去记室参军,对祖父打击很大。”
  “嗯!我就是来劝劝他,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他们来到书房门口,裴晋禀报道:“祖父,卢相国来了。”
  “请进来吧!”房间里传来裴矩无比惆怅的声音。


卷十九 励精图治正当时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连夜回乡
  卢豫走进房间,见裴矩拄着拐杖,无力地坐在榻上,神情十分沮丧,连一丝勉强的笑意都没有。
  想到从前裴矩何等老奸巨猾,天大的事都不露声色,而现在……卢豫心中叹息一声,裴矩真的已经老了。
  “裴叔,请受小侄一礼!”
  卢豫上前一步,深深施一礼,裴矩仿佛这才从梦中惊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我身体不适,站不起来,卢相国别怪我失礼。”
  “哪里!哪里!裴叔是长辈,我应当礼敬裴叔。”
  裴矩点点头,对裴晋道:“还不快请相国坐下!”
  裴晋连忙搬来坐榻,又铺上坐垫,恭恭敬敬道:“卢二叔请坐!”
  卢豫拱拱手,坐了下来,他对裴矩笑道:“青松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青松,并非他主动提出,而是楚王殿下鼓励他去郡县磨练。”
  “我就知道他傻!”裴矩咬牙道。
  其实裴矩已经想通了因果关系,这肯定就是因为玉玺事件惹恼了杨元庆,他对裴家的一记警告,如果仅仅是警告倒也罢了,他就害怕杨元庆决定对付裴家,打压裴家在新王朝的地位。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当年他和裴蕴之争,现在看来,裴蕴是对的,裴家是裴家,杨元庆的杨元庆。
  作为一个帝王,是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威胁到他的地位,自己居然还要想控制世子,杨元庆可能准许吗?
  裴矩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根本原因并不是埋玉玺事件,埋玉玺事件只是一个引子,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当年和裴蕴的路线争执上,自己走错了。
  他裴矩押准了杨元庆,却把杨元庆也变成了他的红利,问题就在这里。
  只是现在想改,已经有点晚了,裴矩这一刻就觉得自己成了裴家的千古罪人。
  卢豫却看出了裴矩的心思,其实他来找裴矩也是有很深的忧虑,他觉得杨元庆在刻意打压山东士族,虽然上一次打压卢家和崔家的外围利益已经过去。
  但今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心中十分不安,杨元庆竟然不准他和崔弘元教授太子,这明显是怕他们给自己灌输世家思想。
  这就从一个侧面看出了杨元庆对世家的态度,这让卢豫心中很忧虑,特地赶来请教裴矩,不料裴矩却被打击得更深。
  不过卢豫知道,裴家其实还是有希望,只是裴家的希望在将来,他便婉转说:“今天发生了紫微阁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不知裴叔是否已知悉?”
  裴矩从自怨自艾中清醒,无精打采地问道:“什么事?”
  “今天楚王殿下把世子带去了紫微阁,请七相国教授世子见政,每天一个时辰,连续三个月。”
  卢豫说完,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裴矩,他不相信裴矩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如果裴矩真的没有反应过来,那他就真的是老朽了。
  裴矩先是一怔,随即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变得神采奕奕,惊喜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
  卢豫点点头,“当然是真!”
  裴矩干涸的心田里俨如流进了潺潺清泉,他当然很清楚这里面的深意,这就是说明杨元庆没有放弃世子,只要世子能保住,那敏秋的皇后之位也就能保住。
  那么就算裴家暂时被打压,那么只要将来世子登基,那么裴家就还有起来的希望,尽管这会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但还是让裴矩看到了一线希望。
  这一刻,裴矩就像枯木逢春一样,浑身上下有了生机,头脑又恢复了一贯的精明。
  裴矩回头瞪了一眼长孙裴晋,“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向我汇报?”
  裴晋连忙躬身道:“孙儿也不知此事,孙儿不在紫微阁。”
  这句话明显是把裴矩的不满引向裴青松,裴矩刚刚平息的怒火蓦地又升起来了,这个青松真的是没有一点官场头脑,这么重大的事情,他竟然不说,还要卢豫来告诉自己,这样的裴家子弟不用也罢。
  裴矩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他看了一眼卢豫,感觉卢豫有心事,裴矩知道卢豫不会为了告诉自己世子之事而上门,他必然是另有所图,他的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
  “卢贤侄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是我有烦心事,而是我们山东士族都有烦心事。”
  卢豫叹了口气,“殿下竟然不准我和崔弘元教授世子,明显是对世家不信任啊!”
  这个问题裴矩心知肚明,他笑了笑道:“关于将来山东士族的地位,卢贤侄倒不用太担心,他就算再不喜欢世家,但他还是要用,他现在打压山东士族,其实只是为了给将来的关陇贵族及关陇士族留出位子来,只看韦纶被升为记室参军,就应该明白了。”
  ……
  卢豫告辞走了,裴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静静地思考着对策,此时他足够的冷静和理智,他相信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对于裴家而言,几十年时间不过千年家族中的一瞬,只要人才不失,那么裴家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裴矩深深叹息,很多年前他就想亲自去抓家学,可直到今天也没有成行,称自己最后的几年,他必须要回闻喜本族,必须要把大部分财源都用在对后辈的子弟的培养之上。
  杨元庆一朝不能得志又如何,只有裴家有足够的人才,那么世子即位后就将是裴家的春天。
  想到这,裴矩取出一张纸开始提笔疾书,这时裴晋送完卢豫回来,他不敢说话,静静地站在祖父身旁。
  不多时,裴矩写了一封短信,把墨迹吹干,放进了信封里,小心压上了火漆,他把信递给长孙,“明天把这封信替我交给杨元庆,告诉他,我已连夜返回闻喜老家。”
  裴晋一惊,“祖父,这是为何?”
  裴矩淡淡一笑,“这是我向他服软,他今天既然警告了我,那我就得做出认输的姿态来,所以我今晚会离开太原,只有这样,裴家才会暂时逃过这一劫。”
  裴晋黯然低下了头,裴矩又微微笑道:“这或许是好事,我可以专注教育裴家子弟,这是我多年的心愿,也算如愿以偿。”
  裴矩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伤感起来,“这一别,或许和他就是永别了,你替我转告他,我一直很怀念在乐平公主府上和他初次相见。”
  裴晋默默点了点头,接过了信。
  ……
  裴青松并不住在裴府,在他担任记室参军后不久,裴矩便给了他一座小宅,占地只有两亩,但足够有他们一家人居住,小宅离裴府不远,步行一炷香便可走到。
  裴青松心事重重地返回了家,走到家门口,却见门口站着一人,他愣了一下,“是谁?”
  “是我,裴参军。”
  来人上前向他行一礼,“殿下请你去一趟紫微阁。”
  裴青松认出了此人,是楚王身边的亲兵,他看了看夜色,已经很晚了,不由迟疑了一下,“现在吗?”
  亲兵点点头,“殿下让你现在过去。”
  裴青松答应了,“好吧!我这就去。”
  亲兵牵上来两匹马,裴青松翻身上马,跟着亲兵向晋阳宫疾速奔去。
  ……
  夜色笼罩着晋阳宫,百官们早已放朝回府,宫内格外寂静,紫微阁三楼的楚王官房内依然亮着灯光,杨元庆还没有回府,今天是他上朝第一天,政务格外繁忙,有数十份紧急的奏疏需要他批阅。
  房间里光线柔和,杨元庆正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奏疏,在他身旁已经堆了厚厚一叠,从早上到现在,他已处理了大半,只剩下十几份,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他便可以完全处理好。
  这时,门敲响了,外面传来记室参军张亮的声音,“殿下,裴参军到来。”
  今晚正好轮到张亮当值,张亮也即将离职,出任谯郡太守,将由西河郡长史韦纶来接任他的参军一职,而裴青松的参军职务则由马邑郡长史褚遂良来接任。
  “让他进来!”杨元庆没有抬头,继续批阅他的奏疏。
  裴青松心事重重走进了房间,他不知道这么晚楚王还找他做什么?尽管他现在没有正式离职,还要等褚遂良从马邑郡赶来交接,但今晚不是他当值,一般楚王不会找他,直觉告诉他,楚王找他应该和白天之事有关。
  “参见殿下!”裴青松上前深施一礼。
  杨元庆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今天被家主训斥了吧!”
  裴青松默默点头,“就在刚才被家主狠狠训斥了一顿。”
  “这个可以理解,你原本是记室参军,却要当什么地方官,你们家主确实想不通啊!”
  裴青松低下头,一言不发,杨元庆想了想,又意味深长道:“好吧!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以留下继续担任我的记室参军,也可以去出任南阳郡长史,你可以选择。”
  裴青松咬紧了嘴唇,尽管他也知道,为了家族利益他应该留下来,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留下,愿意去南阳郡。”
  “为什么?家族不重要吗?”杨元庆不解地问道。
  “家族虽然重要,但我的梦想……”
  裴青松叹了口气,“家族不缺一个记室参军,但这却是我的人生抉择,我绝不后悔!”
  杨元庆赞许地笑了,他站起身走到裴青松,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注视着他道:“去南阳郡好好干,干出政绩来,五年后,我升你为京兆尹。”
  裴青松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动。
  ……
  当天晚上,一辆马车在几名骑马随从的护卫下驶出了裴府,在城门关闭前,驶出了太原城,向南方闻喜县驶去。


卷十九 励精图治正当时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意外消息
  随着新年渐渐到来,太原城内又下了一场小雪,二十九日一早,一辆牛车缓缓驶进了太原城。
  牛车里坐着杨元庆的婶娘沈秋娘,此时的沈秋娘已年过五十,岁月的风霜已悄然染白了她的两鬓,眼角和额头也布满了细细的皱纹。
  但眉眼间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清秀,她掀开了牛车上的帘子,好奇地打量着这座仅次于长安和洛阳的大都城,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原。
  和其他城池一样,太原城也充满了新年的气息,家家户户屋檐下挂满了风鸡和熏肉,一根根长竹竿竖立在院中,竹竿上挑着色彩艳丽的各种旗幡,在寒风中飘扬。
  不时可以看见有人府前点起一堆火,把竹筒子扔了进去,片刻竹筒爆开,爆竹声响,这就意味的新年除瘟辟邪的开始。
  她还看见有人向井中投入芝麻二十七颗,小豆二十七颗,念念祈祷,这是辟瘟的风俗。
  “大娘,这里的风俗和我们一样啊!”
  说话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长得伶俐乖巧,她叫阿涞,是衡山脚下的一个孤儿,三岁就失去父母,一直被沈秋娘收养,沈秋娘极为喜爱她,这次来太原,特地带着她一起来,路上也可以说说话。
  阿涞说得是一口衡山土音,从未离开过衡山,她已经苦学了两个月的北方官话,虽然口音还是很重,但已经勉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了。
  沈秋娘微微一笑,“南方北方过年都大同小异,其实我们南方很多风俗都是北方传过来,比如元日立幡讨吉,比如出嫁女儿元日要回娘家,再比如把旧鞋埋在院子里,意味着要出‘印绶之子’,还有晓夜子初之时,把要家中用坏的笤帚放在院中烧掉,这些风俗原本南方没有,是北方传来。”
  “我明白了!”
  小姑娘又想起一事,好奇地问道,“大娘,元庆阿叔是个大官吧!”
  “嗯!他的官可不小,可以说是天下最大的官,不过你不能叫他元庆,那是我称呼他,你按家乡风俗叫他阿伯就行了,但你是晚辈,要学会给长辈磕头,明白吗?”
  “大娘,我记住了。”
  沈秋娘心中又想起了元庆,他已经三十岁了吧!一晃二十年过去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打猎养家的孩子,竟然成为一代君王。
  不知为什么,沈秋娘心中也有点紧张起来,尽管杨元庆是她养大的孩子,又是她的女婿,但想到他的身份,沈秋娘便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也是她始终不肯来和女儿同住的一个原因,她不习惯这种深宫高墙内的生活,更重要是她放不下南华宫的孩子们,一批批孤儿进来,长大成人后又一个个离去,能够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这才是她一生的事业。
  “老夫人,王府到了!”牛车外,一名专程去接她的王府管家指出远处的大门笑道。
  沈秋娘着实不太喜欢这个管家,一路上太过于殷勤,居然还偷偷叫她太后,让她很反感,不过他确实也很辛苦,沈秋娘心中也感激他。
  “陈管家,一路上辛苦你了,我会如实告诉王妃,多谢你的关照。”
  管家高兴得呵呵直笑,“老夫人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一路服侍不周,还请老夫人多多担待。”
  这时,出尘已经得到了消息,母亲来了,她早早在大门口等候,裴敏秋也出来迎接,她心里明白,这可不光是出尘母亲那么简单,这其实就是丈夫心中的母亲来了。
  沈秋娘从车窗里看见女儿,高兴得探头向她挥手,“妞妞!”
  “娘!”
  出尘心中欢喜得要炸开了,她飞奔上前,拉住了母亲的手,有些埋怨道:“你怎么今天才到?”
  沈秋娘从牛车里出来,她也有七八年没有看见女儿了,她见女儿已长成了成熟的少妇,颇有几分当年自己的模样,心中又是高兴,又是伤感,她替女儿理了理额上的秀发,笑道:“路上有积雪,牛车走得慢,对了,冰儿呢?”
  沈秋娘想起了自己的外孙女,忽然又想起女儿还生了个儿子,她竟然忘了,她不由拍拍脑门埋怨自己,“看我这个猪脑子,还有一个宝贝外孙,我怎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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