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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夏商周断代工程解密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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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分散,加之过去几十年的考古工作主要集中于墓葬的发掘,有关遗址发掘很少,具有明确地层背景的系列测年样品几乎没有。因此,夏商周断代工程启动后,按照首席科学家的意见,“丰镐遗址分期断代”专题组,拟对沣西遗址进行有选择、有目的的考古发掘,以便找到预期的地层关系和层位明确、时代背景清楚、多样化的系列测年样品,供14C测年测定具体年代数值。 
  据文献记载和学术界的研究共识,以武王伐纣这一历史事件为界标,周人灭商前在丰镐活动约10年时间,以后即进入西周时期。按照夏商周断代工程项目的分工,“丰镐遗址的分期与断代”这一专题,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丰镐考古队承担,主持人为丰镐考古队队长、青年考古学家徐良高。 
  徐良高受领任务后,与考古学家杨国忠等人首先对过去的发掘资料进行了检验,然后做考古调查,以便选择适当的地点进行田野发掘。颇为幸运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徐良高等考古人员最终还是在丰镐遗址的马王村西和大原村北两地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马王村位于今长安县沣河毛纺厂东部,以前考古人员曾在此处做过考古调查和发掘,1959年曾在村北发现了两处残缺的西周夯土基址。1961年冬,考古人员在村西发现、清理了一座铜器窖藏,共出土青铜器53件。1976年,在马王村北再一次发现了三座西周夯土残基址,并在一座基址内发现了陶水道管。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徐良高等考古学家才发现了探寻日久的目标,并决定在此处进一步钻探和发掘。   
  第七章 周革殷命的历史转折(5)   
  当然,最终让徐良高下决心将发掘点选在此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就是马王村原来准备筹建一个造纸厂,后来造纸厂半途而废,又将原址改成了一个养殖场。这一废一改,使许多原准备大兴土木的地方被搁置起来,成为野草丛生的空地。既然已在此处找到了重要线索,又有一块空地可为发掘的场所,不但减少了许多和当地官员因协商相关问题而大费口舌的麻烦,也减少了经费的额外支出,选择此处就成为一种必然。或许是苍天有情,大地有性,天地在冥冥之中给以相助。当徐良高作出这一抉择之时,西周考古史上一项巨大成果也应运而生了。 
  1996年冬天,徐良高等考古人员开始在马王村外的空地处实施大规模的钻探和试掘。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发现了一批西周早期墓葬和地层堆积物。既然出现了墓葬,又出现了西周早期文化现象,就标志着要寻找的目标已经显现,倘继续工作,必然会取得预期的成果。但此时已是大雪纷飞、春节临近,根据以往的惯例和气候条件,徐良高决定暂时停工,待春节过后再行发掘。临走前,他担心遗址、墓葬遭到破坏和盗掘,专门找到马王村养殖场的一位负责人,提出让他们帮忙,对已发现的墓葬区加以防范,免得盗墓贼乘虚而入。令徐良高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担心不久就变成了现实。 
  在陕西这个地下文物密布的地区,按照以往的规律,凡考古队钻探的地方,盗墓贼总是格外注意,并暗中观察,一旦得到机会便大肆盗掘。当徐良高等考古人员在马王村外的空地上钻探时,就发现有几个当地打扮的人经常神秘兮兮地以不同的方式前来打探消息。由于考古人员经常出没于工地,使他们一直没有得到盗掘的机会。自考古人员暂时停工并离开工地后,盗墓贼凭着敏锐的嗅觉,知道机会来临了。这一年春节过后的第三天夜里,天空下起了大雪,盗墓贼瞅准这一天赐良机,借着月黑风高,于茫茫的雪夜里携带工具悄悄潜入发掘工地,根据事先观察到的线索,开始了盗掘墓葬的行动。将近黎明时分,马王村养殖场一个守夜的老汉到户外小解,突然听到考古发掘工地传来异常的响动,立即意识到一定是盗墓贼在作怪。因为有了徐良高的嘱咐,老汉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他回到屋里,迅速叫起了一同在此守夜的另一位老汉,两人稍作商量,便一人打着手电,一人挑着灯笼,高声呼喊着“有人盗墓了”的号子走了出来。经他们一阵狂呼乱喊,盗墓贼不敢在此久留,匆忙收拾工具离开了发掘工地,消失在风雪交加的夜幕之中。 
  待春节过后,徐良高等考古人员重返马王村发掘工地时,发现有两座墓葬遭到盗掘。其中一座墓在此之前就已被盗,这次盗墓贼又将盗洞打到了墓底。或许盗墓贼并不是老手,所打的盗洞其方位有误,本来应打到墓葬的头部,结果却打到了脚部。按照周代墓葬的规律,随葬器物大都放置于死者的头部,因而当盗墓贼进入墓坑后,不会有太多的收获。从劫后的遗存情况看,墓坑中残留了两件破陶器,大概盗墓者感到价值不大,索性没有理会,只是用手或用脚拨弄到一边了事。也许正因为这个墓葬在盗掘中的失误,盗墓贼毫不甘心地又转而盗掘另外一座墓葬。同样令他们扼腕的是,这个墓刚掘进一半,就被养殖场的老汉发现而不得不半途而废,弃墓中宝物而逃之夭夭。既然墓葬已被盗,徐良高、杨国忠等考古人员分成两组,对两个墓葬分别进行了发掘和清理。结果发现此前被盗的那座墓,的确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器物出土。而盗墓贼刚刚盗掘了一半就放弃的那座墓葬却正好相反,不但出土了大量的陶器,还出土了铜鼎、铜爵、铜觯3件西周初期的铜器。后来得知,这是在马王村工地所有发掘的20座墓葬中惟一出土的青铜器具,且青铜器的铸造年代有可能在武王伐纣之后,对西周文化分期和断代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当两座被盗的墓葬清理完毕后,徐良高和杨国忠又分别带领考古人员在马王村工地展开了大规模的发掘。在所划分的两个组中,一组负责发掘灰坑,另一组负责发掘墓葬。   
  第七章 周革殷命的历史转折(6)   
  根据钻探的情况,徐良高等人先挖了两个小型灰坑,结果并不理想,于是又在马王村考古工地的中间部位划出了一个长10米、宽2米的探方,并编为T1号,然后带考古人员开始下挖。当挖至30厘米的深度时,发现了扰土层,扰土层下面开始陆续出土陶片和兽骨等西周中晚期的器物。当下挖至1米深时,发现了黄土层。就在这个地层中夹杂着一件异样的陶片,细心的徐良高捡起一看,和已出土的陶片有明显的不同,其形制属于先周晚期典型器物。在发掘之初,徐良高一直担心这个探方下面是否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随着这件陶片的出土,他眼前猛地一亮,情不自禁地对同伴们喊道:“这次行了,有希望了,先周晚期的陶片找到了,天助我也!” 
  为了检验这一希望的前景,他命令停止发掘,用考古探铲实施钻探。当钻到2米多深时,从带出的土样观察,发现有丰富的文化内涵。接着往下钻,当钻至地表以下7米多深时仍不见文化堆积穷尽。徐良高见状大喜,按照考古学的常规和发掘经验,如此之深的文化堆积,不但标志着要寻找的目标颇有希望,而且有极大的希望。鉴于这种情况,徐良高决定将原有探方的宽度再扩2米,形成了一个长10米、宽4米的大探方。按照当时的预算,这个探方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可完成,但发掘之后才知道,其难度要比预想的大得多,发掘了两个多月仍不见底。而越往下挖,堆积越厚,文化内涵更加丰富,其中炭样、小米、陶片、兽骨等纷纷出土。在整个探方内包含着5个小的灰坑,最为理想和最具价值的就是后来在考古学界具有重大影响的著名的H18号灰坑。 
  H18号灰坑位于探方的正中部,南北宽4.50米一3.50米,东西长约6.30米,两边均超出了已挖探方的范围,只是用探铲钻探得知其大约的长度。其形状为口大底小,深达5.20米,坑内堆积呈南北向中间倾斜状。在考古人员后来为“工程”提供的研究报告所作的划分中,确定叠压在H18灰坑之上的,是Tl第四层,时代相当于西周初期。而叠压或打破第四层和H18的有H16、H11和H8、H3、T1第三层等,其中H16、H11属西周早期,H8、H3、T1第三层属于西周中期。著名的H18灰坑又可分为四个小层: 
  (1)灰土层。夹杂红烧土、木炭,有草拌泥块和夯土墙皮,出土有罐、鬲、簋等陶器以及兽骨等。陶鬲包括袋足鬲和联裆鬲两种。 
  (2)浅灰土层。质软,包含陶片丰富,兽骨炭屑数量很多,另出有碳化粟米粒,并出土大量螺壳。 
  (3)浅灰土层。含兽骨、陶片较多,另有部分炭屑。 
  (4)黄土层。质较纯,陶片很少,有鬲、罐等。 
  经过3个多月的努力,T1探方总算在整体上发掘完毕。当徐良高等考古人员在室内整理出土器物时,发现H18灰坑内四小层中出土的陶片,彼此间往往可以拼对在一起。从各层的包含物来看,难以辨别早晚的分期特征。由此推测整个H18灰坑的堆积是在一个较短的时期内形成的,其时代应为先周时期——这是丰镐考古史上首次发现的先周文化堆积。而以H18号灰坑为代表的器物群,可以作为先周文化晚期的标准器物群并以此为定点加以研究。据文献记载,文王迁都于丰至武王伐纣之年仅隔13年,因而以H18号灰坑为代表的堆积应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而T1探方的第四层,应是武王灭商后西周初期的典型文化单位,这个发现无疑为考古学上划分商周界限,提供了理想的地层依据。可以说,武王克商之年就包含在T1第四层和H18灰坑这一年代范围之内。 
  沣西发现典型先周文化遗存的消息很快在学术界传开,引起广泛关注。1997年10月,夏商周断代工程项目办公室组织有关专家在西安召开了“先周文化学术研讨会”,会议期间,学者们专程赴沣西发掘工地,考察了上述探方的典型地层关系的剖面,仔细检验了H18等各单位的出土陶器和其他遗物,确认了上述发掘结果,对沣西地区的先周文化取得了共识,一致认为这是西周考古史上的一次重要发现和重大突破,也是夏商周断代工程启动以来所取得的重大成果之一。   
  第七章 周革殷命的历史转折(7)   
  14C测年专家分别用常规法和AMS法对以上这组地层中所采集的系列含碳样品作了测定,其中H18第二、三层出土的碳化小米,应是当年的生植物,所测年代可以反映该层的真实年龄。利用1998年树轮校正曲线对所测数据进行高精度扭摆匹配,常规14C测年法得出武王克商年的年代范围为公元前1050—前1010年之间,其时间跨度为40年。用AMS测年法得出武王克商年的范围为公元前1060—前995年,其时间跨度为65年(见下表)。 
  沣西H18灰坑的发现与系列含炭样品测年,为商周分界确定了年代范围,对推断武王伐纣的年代,排除多种不确切说法提供了重要依据。与此同时,为配合夏商周断代工程,徐良高等“丰镐遗址的分期与研究”专题组人员,又在沣西地区进行了大规模发掘,对确定丰镐遗址的性质、探索其聚落布局以及研究丰镐遗址乃至更大区域的周文化考古学分期及年代,再度作出了新的贡献。 
  徐良高等人在这一专题的研究中功不可没,但仅凭一个H18灰坑,尚不能确定武王伐纣的确切年代,还需有其他方面的密切配合。因而,除丰镐遗址外,“工程”专家组认识到,与推定武王克商年代范围有直接辅助性关系的考古遗址,还有两个不可或缺的地方,这便是周初的北京琉璃河燕国墓地和山西天马—曲村遗址。 
  琉璃河燕国墓地的断代 
  武王伐纣并取得胜利之后,为了巩固刚刚建立起来的周王朝的统治,除了安抚殷商遗民之外,周政权还采取了“选建明德,以藩屏周”的政策,即分封周武王的同宗、亲戚和功臣,让他们建立诸侯国,形成拱卫周王室的屏障。史载最早一批受封的人员中,就包括周公家族的鲁,召公家族的燕和姜太公(吕尚)家族的齐。 
  作为周武王最重要的辅佐臣僚之一——召公,是武王的堂弟,因早年采食于召地,故史称召公。在西周初期的政局中与周公并称,《尚书》中称“召公为保,周公为师,相成王左右”,可见召公在西周初年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显赫人物。《诗经》载当年周武王在召公的辅佐下,一天开辟疆域达上百里,后来历经成王、康王,位居三公、太保之要位,与周公平起平坐。武王得天下后,最早给予召公分封就国的奖赏,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召公受封的领地具体在什么地方,一直是史学界存有争议的问题。近代国学大师王国维认为在河北涞水一带;著名历史学家傅斯年认为在河南偃城一带;而另一位史家陈梦家在他的《西周铜器断代》中干脆作出了“西周时代燕国的都邑所在不易考定”的结论。20世纪60年代末,由于各种机缘巧合,考古工作者终于在琉璃河发现了线索。 
  从1972年开始,由北京市文物部门组织的考古队在琉璃河进行了大规模的考古发掘。发掘材料明白无误地证明,琉璃河就是召公的始封地,而琉璃河的黄土坡就是燕侯家族墓地,召公的领地终于被考古学家找到了。 
  从1981年开始,北京市文物考古队与已划归中国社科院的考古所合作,共同组成琉璃河遗址考古发掘队,队长由社科院考古所考古学家殷玮璋担任。考古人员连续解剖了两处遗址,发掘了200余座墓葬与车马坑。1982年,美籍华人、著名考古学家张光直到琉璃河发掘工地参观、考察,面对庞大的发掘气势和考古人员的工作成就,张光直写下了“叹为观止”的留言,表达了自己的赞誉之情。而1986年10月发掘的著名的M1193号大墓,在学术界引起轰动,从而把燕国史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据殷玮璋回忆, 这座大墓曾遭到过盗墓贼的光顾,有些器物或毁坏,或被拿走。当整个墓坑被挖到底部时,考古人员发现这是一座有四条墓道的大型墓葬。在整个琉璃河遗址发掘过程中,过去曾发现过一条或两条墓道的墓葬,具有四条墓道的大墓还是首次发现。尤其引人注目并感到惊奇的是,四条墓道分布在墓室的四个角上,并以墓坑为中心,呈■字形向外散开。整个墓室为长方形土坑竖穴,四壁整齐,但愈往下,四壁渐趋收缩。经测量,墓穴至距地表8.4米时,南北长度为5.6米、东西宽为3.44米,墓底距地表10.25米。就其规模而言,这座大墓是琉璃河遗址任何一座墓葬都无法匹敌的。从已发现的商代和西周的大型墓葬看,凡有墓道的墓都为具有贵族身份的人所用。至于有四条墓道的墓,从安阳殷墟西北冈大墓的发掘情况来看,应属于王侯一级的人物所使用。因此,琉璃河遗址所发现的M1193号大墓,其主人必然是一地位显赫的燕侯。至于究竟是哪一代燕侯,当然需要结合墓中的其他出土物进行综合分析。   
  第七章 周革殷命的历史转折(8)   
  当M1193号大墓发掘到底部时,已是1986年的11月下旬。严寒的冬天来临了,天空开始飘起雪花。为了赶在封冻前将墓葬清理完毕,考古人员加快了速度,冒雪清理。就在清理即将结束的前一天,负责墓底清理工作的考古人员,意外地从墓坑东南部的泥水中发现了两件完整的青铜器物——铜罍和铜岙。墓葬中有铜器出土,其意义和价值就非同一般。由于两件铜器锈蚀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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