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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宋医-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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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案子的确有问题。

到底怎存办?管还是不管?

杜文浩有些为难,沈升平教他的为官之道,第一条就是难得糊涂,不要以为自己最聪明,就算真的聪明也要装着糊涂,这才是真聪明。官样文章要会做。大话空话要多说,涉及重大后果难料的事情要懂得躲,要会躲。按照沈师爷教的这些思路,那魏展这件案子绝对不能碰,打哈哈糊弄过去就行了。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可是,杜文浩的性格却不容他这样柚…父从小就给他灌输医者父母心的思想,告诉他救死执功,凹者本份,要先医己心,然后才能医人。面对这样很可'奇'能是冤案的案件,而他又有能'书'力去处理,却因为怕事而'网'退避三舍,他真做不到。

不过,当官这些日子来,因为冒失而倒霉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这件事又涉及皇上的死,更不能草率,所以,脑海里一番盘算之后,还是决定先暗地调查,了解清楚再做决定。

杜文浩自然不敢在这两妇人面前明确表态,只说皇恩浩荡,绝不会放纵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己会把他们的意见向有关部门反应。说了一大堆套话空话,好说歹说,这才把两位妇人给劝走了。

杜文浩不急于进宫,魏展的老娘和老婆所说的情况让他有了新的考虑。他回来之初便觉得,皇上死得太过蹊跷,他走之前。曾经给皇上自己全面检查过身体,尽管皇上有慢性肾功能衰竭,但还没有到危急的程度,如果坚持按照他临走下的方子服用,加上从西域找回来的冬虫夏草,保持一年病情不恶化杜文浩还是有把握的,怎么会突然病?

特别是皇上的病作十分的急促,连太医都来不及抢救,这也太快了一点,太医院距离皇上寝宫并不算远,跑得快的话,来去一顿饭的工夫足够了,怎么连这点时间都熬不到呢?按理说,慢性肾衰竭不可能直接引起猝死,但是,不能排除皇上本身心脑血管有隐蔽性疾病导致猝死的可能,而且,实践中,有一定比例的猝死甚至死后解剖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心脑血管方面引的猝死在很短的时间便会毙命,从这个角度考虑,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由于存在这些可能,所以杜文浩也没有深究。可现在听了太医魏展的老娘和老婆所说的情况之后,他心中的疑惑又冒了出来,难道皇上的死其中另有隐情吗?

杜文浩端着茶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不过,这种事情光琢磨事找不到答案的,必须取得第一手资料,才有助于帮助判断。

所以,杜文浩决定先不去找皇太后,尽管两人已经是情人关系,但关系到江山社稷承继这样重大问题时,情人关系恐怕也不足以让她改变决断。所以,在还没有把握说服皇太后指定六皇子继位之前,他不准备向皇太后开口。

反正王佳已经许婚了,六礼已经完成了四礼,就差请期和亲迎了。再说了,自己已经与润雪姑娘有了夫妻之实,倒也不用担心王家悔婚。只是不能早早迎娶这天下第一大美人,有一点遗憾,但为了做得最好,只能慢一点了。

杜文浩现在要先调杳皇上的确切死因。他先乘轿来到了宫里,找到了宁公公。宁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皇上驾崩之后,他一直在灵堂守灵。

皇上的灵堂里,现在负责丧事操办的是四位辅政大臣中的两位,蔡确和王珐。另外两位辅政大臣是雍王爷和曹王爷,两人已经被皇太后软禁在自己寝宫里了,要等皇位承继最终确定之后才释放。所以现在只剩两位宰相在这主持了。

宰相王佳见到杜文浩,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上前招呼,而蔡确却热络地迎了上来。

蔡确现在对杜文浩比较难处,他身为宰相辅,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级别远高于杜文浩,原本是不需要有什么表示的,只等杜文浩过来行礼就行了,可现在情况很微妙,他自己是王安石一边的改革派,如果将来六皇子继位,皇太后垂帘听政,由于皇太后是保守派的代表,绝对会撤换他这宰相之职。而雍王爷也是改革派,这是他为什么拼死都要保雍王爷继位的原因,只有这样,他的宰相之位才保得住。

但是现在两位王爷能否承继皇位已经是个未知数,又被软禁起来了,现在能左右政局的,数这位拥有三军兵权,又是皇太后面前大红人的都指挥使杜文浩了。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蔡确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

所以看见杜文浩进来,蔡确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迎上前拱手道:“杜将军来了。”

杜文浩躬身还礼:“是,宰相大人辛苦了。卑职是来找宁公公的。不知他在不在这?”

“在在!刚才老朽还看见他往后面去了,好像是去后面烧纸钱敬香。老朽替将军去叫他吧?。

杜文浩听他自称老朽,十分谦恭,当然知道他肚子里想什么,忙也客气地摆手道:”不不,卑职怎敢劳动宰相大人,我自己去就行了。

“杜文浩忙拱手作揖道。

”无妨,这里地方大人多,将军不太好找,这样吧,老朽陪将军去找

“那好,弃劳宰狂大人。”

两人并肩往灵堂里走,绕过垂落的一条条白纱,来到灵堂里面,里面烧香祭奠的人比较多,光线又特别暗淡,一时找不到宁公公在哪里。

正文 第392章 职责所在

二确低声道!小次将军奉皇太后饮旨,杯酒收兵权 息了两位企图犯上作乱的都指挥使的阴谋,极大地稳定了政局,使皇位承继得以从容商议,将军这丰功伟绩,将永载史册!“

杜文浩有些诧异地瞧了他一眼,想不到自己整盅了他们一顿,收了他们兵权,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还类比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给了自己一个”杯酒收兵权“的赞誉,这人脑瓜之灵便,城府之深厚,简直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难怪能一步步爬到宰相辅这样的至高之位,宠辱不惊的工夫当真是炉火纯青了。不由抱拳道:”哪里,得罪之处,还请宰相大人海涵呀。“

”将军言重了,理当如此的。“雍王也拱手作揖,低声道:”其实,雍王爷对杜将军是一向赞誉有加的,他说过的话,一准算数,从来没有爽约的。上次雍王爷承诺将军担任枢密院副使一职,其实是指的同知枢密院事之职,而不是签书枢密院事一职。这话是绝对算数的,这一点老朽可以帮王爷用人头担保。“

同知枢密院事跟签书枢密院事尽管都是枢密院副使,但地位完全不同,前者类似于常务副职,后者只是一般副职,级刷上前者是正二品,后者是从二品。先前雍王并没有说明是指的哪一种枢密院副使,理解上一般理解为级别低的签书枢密院事,现在蔡确明确为前者,无形中给杜文浩提高了一个,级别,杜文浩如何不知道他的用意,忙一副又惊又喜感激不已的模样躬身道:”多谢!多谢雍王爷,多谢宰相大人!“

蔡确好生瞧着杜文浩的脸色。却看不出有什么做作之处,似乎完全自内心一般,不觉心中暗喜,心想这小年轻到底年轻,许个愿就能哄住,他却不知道杜文浩尽管做官时间不长,但有沈升平这老奸巨猾的军事做参谋,一路巡医提点刑狱时,没少给他点拨如何做官,如何在官场上两面三刀阳奉阴违,杜文浩一路实践,已经颇有心得,加上对这件事早已经胸有成竹,所以此刻用来,全无破绽,不仅蔡确看不出,就是沈师爷在此,只怕也要赞叹了。

蔡确颇有几分得意,捋着胡须笑道:”将军,这种重大机遇,一个。人一生只怕没几次的,一定要抓住啊!抓住了,青云直上,抓不住,可就遗憾终身呀!“

”对对!宰相大人说得再对也没有了。“杜文浩一脸由衷感激的模样,躬身道。

蔡确话锋一转,似乎很随意问道:”将军找宁公公,有什么事吗?“

杜文浩早已想好应答:”是有的事,上次卑职托宁公公带回给圣上一些冬虫夏草,好像皇上没吃完就驾崩了,这种药对体虚有大补之功,非别的药材能比拟的,今日皇太后日夜操劳,身体很虚,所以,卑职想拿了去给皇太后补补。“

蔡确恍然点头:”原来如此。那咱们赶紧找宁公公吧。

找了片刻,便在灵堂一侧找到了宁公公,他正垂泪烧香,嘴里****有词。

杜文浩上前道:“公公节哀!”

宁公公慢慢抬起头,泪眼迷蒙,瞧了片刻,才认出是杜文浩,忙挣扎起身道:“是杜将军啊,找咱家有何吩咐啊?”

“有点急事,借一步咱们外面说话,行吗?”

宁公公点头,跟着杜文浩出了灵堂,他们有话要说,蔡确自然不好跟着。两人来到灵堂之外,杜文浩左右看了看无人注意,这才低声道:“宁公公,听说皇上驾崩之时,正好是他当班值守。可他干杯喝醉了,恰好皇上疾病作,他醉酒昏睡,无法救治,而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根本来不及赶来,皇上便驾崩了。不知是不是这样?”

宁公公想了想,道:“是吧。将军怎么这会子想到问这件事了?”

杜文浩与宁公公交情很不错。知道宁公公嘴巴一直很紧,所以据实相告,低声道:“卑职不瞒公公。太医承魏展是卑职好兄弟,当初卑职刚到太医院时,他便一直很照顾我。这一次他因失职被下了大狱,定为死罪。若真是如此,那是罪有应得。可是,下午的时候,他的母亲和妻子找到了我,说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来问公公。”

“哦,什么事啊?”

“魏太医的母亲和妻子誓赌咒,说魏太医因为身体不好,已经多年滴酒未进,不可能贪杯误事。肯定有人诬陷他,声称是冤枉的,请我帮忙查清真相。”

宁公公大吃了一惊,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果有此事?”

杜文浩道:“我只听说了这事,便直接来找公公了,还来不及去调查核实。不过,看她婆媳那神情,似乎不像是作假,再则说了,皇上驾崩若其中真有隐情,咱们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调查清楚啊,您说是不?”

宁公公缓缓点头:“将军说得有理!咱家也有些疑惑,按理说,值守御医那是绝对禁酒的,要寸步不离皇上左右,为何那天魏太医躲在御花园锦鲤池边的一间小屋子里,而且烂醉如泥,怎么摇也摇不醒。这酒究竟是谁给他的,到现在也没个交代。”

“魏太医不认吗?”

“刚开始是不承认,哭着喊着说冤枉,他没喝酒,结果把他交给御史台之后,重刑之下,哪有他不开口之理?当天晚上便交代了,承认自己喝醉了误了大事。只是他一会一个说法,今儿说是自己偷的酒,明儿又说是不知道谁放在屋里的。后呢,又说是自己带进来的。”

“是吗?”杜文浩想了想,低声问道:“公公,皇上驾崩之时,你可在身边?”

“当然在的了。那天咱家当值。”

“皇上病在什么地方?怎么病的?症状如何?”

“头天晚上,皇上临幸朱德妃,天亮后起床,洗漱完毕便传膳。朱德妃说让皇上先喝药,说这是将军你临走时交代了的,必须按时服用。皇上还笑着说所有嫔妃里只有朱德妃每次都督促他喝药,监督太严了点。不过皇上还是喝了。”

杜文浩感叹道:“后宫嫔妃中,只有德妃娘娘敢这么软磨硬泡地劝皇上,别的嫔妃,都顺着他的性子,不喝就不喝了。诸不知,这样反倒害了皇上了。”

“是啊,诸位后宫嫔妃里,德妃娘娘对皇上的城…二2没说的。皇卜驾崩也后,德妃娘娘哭得昏卑讨去如看着人心酸啊。”

杜文浩点点头,想起回来这么久了,就见过德妃娘娘一次,还是上次自己去祭拜太皇太后,在灵堂里见到的,只记得那时候她形容枯槁,呆若木鸡似的,但凡心伤到了极处,才会这样的神情。说起来德妃还是自己的姐姐,认了姐弟了的,自己一直忙于三衙的事情,还是得抽空去瞧瞧她去,别哭出什么病来才好。

尽管德妃娘娘的儿子六皇子很有可能承继皇位,但德妃由于不是嫡母,所以也不能享受皇太后的待遇,她这人也不是那种热衷功名的人,对这只怕不怎么起劲的。

杜文浩接着问道:“后来呢?皇上怎么样了?”

“德妃娘娘劝皇上喝药,泡到最后。皇上差不多都答应了的,这一次也一样,德妃娘娘磨了好一会,皇上便答应喝药了,吩咐御药房把药送来,就是将军临走之前开的药和后来送来的冬虫夏草。服药之后,便传膳。皇上和朱德妃正在用膳的时候,皇上突然捂着心口说心慌的很,接着就站了起来,连碗盏都撞翻了,”

“等等!”杜文浩急声道,“皇上当时的感觉具体是怎么样的?你说仔细一点!”

宁公公仰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咱家只记得皇上当时捂着心口说心慌,对了,还是头昏,站不住,就倒在软榻上了。”

“心慌、叉昏?”杜文浩皱眉思索,这两种症状很多中毒都会出现,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指向性。

又细问了中天,宁公公更多的想不起来了,因为当时很混乱,他又不是大夫,也没有怀疑其中有什么问题。宁公公末了低声问:“杜将军,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问题不成?”

杜文浩道:“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有人捣鬼。不过,公公不觉的其中有些问题吗?”

“照你刚才这么一说,咱家也琢磨,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只不过,咱家对刑狱是外行,到底有没有冤屈,究竟怎么回事,该如何调查,咱家是一无所知。将军的意思呢?”

杜文浩想了想,道:“是啊。其中疑惑甚多,是该查清楚的。”

宁公公左右看了看,见没人靠边,便低低的声音道:“将军,皇上可待你不薄,若皇上驾崩其中另有缘由,又或者想严重一点,有人暗中捣鬼,故意让太医醉酒不能履职,又故意耽误别的太医院太医前来抢救,那可是谋逆的死罪!这样的事情都不查清,愧对皇上隆恩啊”。

“公公言之有理!卑职倒是想管,可是论职权管不着这件案子呀!”说罢偷偷拿眼瞧着宁公公。

宁公公道:“杜大人这是有些推谭了,想将军可是皇上钦点的提刑官,提点各路刑狱,尽管没有包括京城,但却也没有排除京城在外,所以你要提点京城刑狱,却也不能说越权。再者说了,漫说将军有提点刑狱的职权,就算没有,你总还是堂堂御医吧?你的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当然有责任查个清楚,这可是关系到皇上的大事啊。”

杜文浩拱手道:“公公指责得对,听了公公的话,卑职茅塞顿开!卑职先前太过在意是否越权了,这等大事,就算卑职无权也要管上一管,更何况还有职责呢。那好,卑职便即着手调查这件事

”如此甚好!若是有用得着咱家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宁公公也不问他打算怎么调查,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那柬职告辞了!“

杜文浩出来之后,便直奔太要太后寝宫灵堂,他要找到德妃娘娘,当时她就在皇上身边,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他没有坐轿,因为两地相距不远,趁步行过去这工夫,先理一理心中的思路。

天已经黑了,初夏的夜,落在北方干涩的尘土之上,溅滴清新的风轻轻地舌到窗下,那初绽的落蕾羞答答像是有了什么心事似的低垂着头,风带过的雨滴落在落蕾的脸颊上,像一滴伤心人的泪。

来到寝宫,很是不巧,几个王公大臣的夫人来祭奠并探望几位嫔妃,正在里面说话。焦公公本来要去通报皇太后,杜文浩也没让通报,在花厅坐着等。焦公公陪着。

屋外风儿继续专过,紫色的轻幔,昏黄的灯光,残羹、冷炙、烈酒、曼妙的女子、妖娆的舞步,夜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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