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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破剑-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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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履尘面对那些新鲜的野味时,也不禁有些怀念昔日剑林时的日子,粗茶淡饭,麻衣粗布。
  看到岳朝生身上居然附了几片雪花,秦履尘惊讶的道:
  “外面在下雪么?”
  岳朝生此时内功饶有火候,应声道:
  “大哥,有所不知,齐岭每年现在,便开始下雪封山了。”
  “是吗?”
  秦履尘兴奋的道,岳朝生不知他们剑林是海外之岛,除了天极峰那座孤高挺拔的山峰外,几乎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山的,像齐岭这种一走一个多月仍不见边际更是罕见容罕闻。
  岳朝生看到平时沉默寡语的大哥,忽然饶有兴趣的问自己,自己亦是觉得异常兴奋,便暗暗发誓这次要激起大哥的好兴致。
  “我们这是半山腰,离顶峰还远得很了,上面有不少的珍禽,像雪葛,蓝贝鸟,或许可挖到人参,灵芝之类的奇药,对大哥的伤势或许有帮助,而且雪景之美,千山万岭全被大雪覆盖,很壮观。”
  虽然岳朝生尽力想表完美些,可是就是语不达意,但这并不妨碍秦履尘的浓厚兴趣,对于他来说,一年难得有几次见到大雪,久违的雪,仿佛藏在心底多年的愿望般,忽然激活了他困郁的心。
  “好,等到雪停了,我们就上山看看雪去。”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岳朝生从腰后取出一个皮囊,取开皮塞。
  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四散飘逸,整个山洞里都是酒香味,仿佛沉寂的山洞突然之间变得生机勃勃。
  秦履尘刹那间感觉到自己钝迟已久的嗅觉,变得无比的灵敏,兴奋的道:
  “哪里来的酒,快给我喝一口。”
  说完,迫不及待的一把夺过那装酒的酒囊,仰头狂饮一口,烈酒自口中流入喉头,再到腹中,宛如一股烈火奔流而下,片刻又冲喉而上,秦履尘忍不住叫道:
  “痛快!”
  说完,又接着喝了一口。
  看到秦履尘的喜不自胜,岳朝生心头的高兴比秦履尘还要浓烈。
  “这叫猴儿酒,是山中野猴自己酿制的,比我们酒店中的酒还要美味,大哥尽可痛饮。”
  岳朝生笑着道。
  秦履尘一连豪饮几口,连最后几滴都倒入了口中时,才记起岳朝生一口未沾,不禁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道:
  “朝生,我把酒全喝了。”
  岳朝生连忙说道:
  “大哥,我不喝酒的,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带可以弄点来,只要你开心就行了。”
  岳朝生说话都有些激动了。
  秦履尘亦感觉到的确自己压抑很久了,有了杯中之物,可以开怀浮生,的克是人生一快事,酒的确是他的一大好物。
  人生就是这样,活得最清查的人绝对是最痛苦的人,挣扎于这个严酷的现实世界,如同摔进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渊,承受无尽的寂寞,反而那些酒中君子,像持一种七分醉,三分醒,不必介怀人生的得得失失,反而成为这个世界上活得最为满足,最为痛快的一类。
  刚开始还不觉得,等过了段时间后,一向海量的秦履尘发现逐渐抵不住那猴儿酒的强烈后劲了。
  突然眼前的岳朝生也开始晃荡起来,接着发现山洞亦开始摇晃,天眩地转了。
  但他感觉到脑子很清醒,似毫不为酒力所乱,清醒得什么都不思想,虽然头有点疼痛,但感觉到心底一片轻松,仿佛心底积累已久的尘埃全被清扫出去。
  剑林是什么样,秋沐雨的眼神,蓝净璃离别时的幽怨,对魏青黛的牵挂也不放在心上,整个心神飘浮于自由的空间。
  如同蓝天闲游的白云,安静的大海之上飘荡的白帆,那么无忧无虑,远主喧嚣的尘世,快要让他感到得热泪盈眶。
  岳朝生整夜不敢睡,怕秦履尘酒后着凉了,将几张虎皮替秦履尘得严严实实,又怕火熄灭了,不住的添柴,有时还得给秦履尘擦汗,既怕他冻着,又怕他太热了。
  藤蔓编制的帘外,可以听到怒啸的北风擦洞而过,仿佛怪盖的吼叫一般惊心动魄。
  雪花击在藤帘之上,“吱吱”有声,让人想到天明之时,大雪覆盖千山皆白头的美丽壮观情景。
  秦履眨动了眼皮时,不知何时天已放晴,耀眼的阳光从藤帘的隙缝之中劲射而出,让秦履尘感觉眼睛有些疼痛。
  推开覆盖身上的虎皮,发现不知何时岳时生已倚在洞边熟睡过去。
  秦履尘不禁有些感动了,又是惭愧,又是温暖,连忙将地上的虎皮给熟睡的岳朝生披好,依然可见岳朝生面上微带憨厚的笑意。
  秦履尘轻声掀起藤帘时,不禁为洞外的美丽世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场大雪过后,齐岭成为银装素裹的世界,仿佛整个齐岭被大雪包裹了起来,那种娱妖娆多姿,绚丽万千比起天极峰那种孤高拔世的显得更加广褒而博大,无边边际的银色世界让人难以穷极。
  举目远眺,齐岭远处的山脉如同银蛇般起伏不休,细看整座山峰,又如同蜡像奔驰,栩栩如生,与此同时,形态各异,大小不等,千奇百怪,充满了鬼斧神工的大自然神奇。
  近看时,厚厚的积雪压得树枝如同八十的老妪,弯腰驼背,不胜负担。
  细长的树枝上积满白雪,如同棉棍,肥硕丰腴,山石上涂满了白雪,更是如同玉兔般,万般可爱。
  千山之间,人踪罕至,飞禽灭迹,让人感觉到远离人世,避居尘外的神奇感。
  
 
 
 
  
正文第二十六章世外邻居
 
  岳朝生翻然醒来之时,发现秦履尘负手洞外,早沉浸于千山雪色之中,而秦履尘身上的虎皮不知何时早披到自己身上了,他不敢扰及秦履尘的心神,只得蹑手蹑脚地从侧洞抱来储藏好的干木,朝火堆里添些柴。
  易燃的松木触及火时,松油的剧烈燃烧发出声音“噼叭噼叭”的响声,还是惊动了秦履尘。
  秦履尘转身看是岳朝生在添柴,兴奋的道:
  “朝生,不用加柴了,我们现在就上山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岳朝生吃了一惊,叫道:
  “现在?我还未作好准备呢!”
  “需要准备什么呢?空手而去,空手而归,落得无牵无挂。”
  秦履尘轻松的道。
  “可是我得去偷些猴儿酒来,准备些肉干,好到山上吃吧。”
  岳朝生连忙说道。
  提到猴儿酒倒是激起了秦履尘的浓厚兴趣,连忙道:
  “那快去快回,肉干由我来打理。”
  岳朝生兴奋地朝洞外奔去,一声呼啸,像只苍鹰朝山底的古井飘落而去。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岳朝生由一个江湖上小混混变成一个一流的高手,特别是那手鹰翔武功使得漂亮之极,让久已废了武技的秦履尘也是赞叹不已。
  如果此子尽早雕凿,此时的成就绝不亚于沙磐石,林寒重等人,超过自己也并不是可能。
  等秦履尘整理好上山的食物之时,岳朝生亦风风火火的赶回了,手里提着一袋秦履尘的嗜物,猴儿酒。
  待秦履尘披好虎皮衣裤,甚至脚上穿的也是虎皮鞋,两人才动身,朝山上攀援而上。
  完全失去内力的秦履尘发现自己上山是那么的艰难,一步一滑不说,还经常走不到百余步,就气喘吁吁了,不得不停下歇息,气得秦履尘一脸的阴沉,半天不作话语。
  当秦履尘转身时,发现岳朝生惴惴不安的望着他时,不村满怀歉意的道:
  “是大哥不好,自己不开心,尽给你脸色瞧,不要怪大哥好吗?”
  岳朝生望着秦履尘已是满腮胡须的脸,日渐削瘦的他,连高高的颧骨都突出来了,一双大眼也深陷下去了,不禁潸然泪下。
  “我知道大哥心里悲伤,只恨自己无能,不能帮大哥分忧解难,怎么怪大哥呢?只看到大哥一天比一天消瘦,兄弟心里难受得紧。”
  说着,声音却嘶哑不能言语。
  秦履尘伸出那瘦得青筋暴起的右手,抚着岳朝生的肩膀,和声的道:
  “大哥一生孤傲愤世,敢于命争,从来不服于厄运,但有时人竿相信命运,有些绝非人力所能挽回,何况我身体日况差劣,能活一时算一时,如果不是你陪我,服侍我于这荒山野世,大哥恐怕早已阵尸荒野,被野盖吃得尸骨无存了。”
  “大哥,要是你不生气,兄弟愿背你上山。”
  岳朝生擦干了眼泪道。
  秦履尘想了一下,如果拂了他的好意,反而显得自己真的生了气,点了点头。
  岳朝生蹲下身来,秦履尘只好伏了下去,不禁苦笑了一下,昔日自己春风得意之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今天会如同废人一般。
  岳朝生背上虽背负着一人,但如同岁之若无物一般,即使满是积雪的山路,照样如履平地,半个时辰,才可以看到山峰的顶,而岳朝生头顶之上,白气云雾蒸腾,内力已耗去不少。
  秦履尘对岳朝生道:
  “先放下我,坐下来,以我教你的清风气口诀坐地行功,记住要全凭一口气,贯通七经八脉,不可分神。”
  岳朝生也确是疲惫之极,双脚站立不稳,瘫坐地上,一会儿就进入入定状态,物我两忘,呼息也逐渐变得细微均匀。
  秦履尘就站在岳朝生身边,离山顶不过十几步之遥,正出神望着远方时,头顶传来几声清越的鸣叫。
  秦履尘抬头一看之时,发现几只体形异常大的巨鸟,盘旋于头顶之上,白色的欣长翅膀比之草原上的巨雕丝毫不逊色。
  秦履尘也是在书上看到此鸟的描述的,据闻这种鸟经常是行影独只,飞翔于高空之上,此刻见到的却是三只,翔舞于头顶,不禁有些惊奇,仔细打量着那三只雪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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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只雪鸢似还未成年,翅膀还有些稚嫩,劲风拂过之时,由于飞翔的技巧还不够娴熟,经常狼狈的低翻,以平衡硕大的身躯,但依然未改三只雪鸢嬉戏的兴致,互相追逐,互相衔尾追飞。
  突然,一声长啸从山的那面传来,清亮的声音冲霄而上,传到耳中相当的浑厚,那三只雪鸢听到那声长啸,如同听到传唤般,翅膀临空一个飞旋,直向山那边划翔而去。
  秦履尘想不到在这茫茫的齐岭,居然有神居,而且居在山背,顿时有些莫名的惊讶,刺激着他,潜藏已久的好奇心。
  岳朝生也被那一声长啸从入定中惊醒,侧耳露出注意的神色,想要分辨声音来自何方,看着秦履尘的视线才知道是山的那一边。
  秦履尘刹时间,踏雪赏雪的兴致立刻被寻出探险的刺激所替代,兴然朝愣神的岳朝生道:
  “我们到山的那一边去看看是什么人?再怎么说也该拜访下我们的邻居嘛。”
  “可是……”
  岳朝生闻得刚才那声长啸,中气之浑厚,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修为,对方是友是敌,难以预测,更何况秦履尘此刻身受重伤。
  秦履尘哪有不知,随即说道:
  “看那主人以此等幽远之地为居,以此等飞禽为伍,最多也不过是个孤僻之人,绝非雅士之辈,只要我们不骄狂放肆,以礼相待,应当无碍。”
  岳朝生知道说不过他,对他的话向来是奉若神明。
  此刻,岳朝生功力尽复,中气悠长,背上秦履尘直径往山顶奔去。
  站在山峰之巅,俯视那些低小连续起伏的群山,秦履尘感觉到自己如同同山势融合在一起一般,仿佛自己也同山一般博大,闭上眼睛,任凭寒冷的北风呼啸而过,喧嚣着自己的耳朵,心里却获得一片澄静。
  可惜这种感觉只是短短的一瞬,却又仿佛停驻了千年。
  记起那几只雪鸢和它们的主人时,向山下看时,不禁为山腰的情形呆了。
  世上居然有如此奇景,半山腰间居然有一圆湖,湖池之境不因为大雪的严寒而冰冻,明净若镜,还隐隐有着雾气凫凫。
  圆湖的旁边则是一座造形古拙的房屋,在山顶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出,房屋全都以宽厚的红松木筑成,一种少见的圆形屋顶,屋顶如同锥状,似刀削一般堆砌,还能看到伸出的烟囱,几缕凫凫烟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如同吃醉了酒的醉汉一般。
  让人惊奇的是,当百花迹已绝之时,房子的两侧居然有鲜花盛开,看起来正是娇艳动人的桃花。
  那种怒放的气息,给人一种春意盎然,万物复苏,春回大地之感,让人惊讶万分。
  岳朝生背着秦履尘几乎是一步一个趔趄地赶到山腰,那片桃花林便出现在眼前,走到近处,看得更加真切,娇艳的桃花对着不远处的白雪盛放,相映成趣。
  那圆湖走近一看,升腾的气如白雾,在明镜般的湖面,给人一种瑶池仙境的朦胧奇幻感,冬的丰阳射过时,幻射出多彩多姿的光雾,让人不知是真是幻,仿佛在海外仙山一正沉浸于仙境的感受时,突然传来一声鸟的鸣叫,仿佛在向人主人示警一般。
  立刻,从屋里传来一缕声音,道:
  “何方来客,来访小筑?”
  那股声音听直来有种说不出的悦耳,虽然只短短的八个字,但却抑扬顿挫,挫落以致,如同依照某种旋律倾吐而出,但悦耳的同时,又不带丝毫情感,仿佛不染一点世俗尘埃,不为一点俗世情结所侵扰。
  秦履尘知道遇上世外高了,道:
  “晚辈秦履尘和兄弟岳朝生,因山顶之上见贵筑,顿生好奇之心,特来拜访,还望主人见谅。”
  秦履尘话音刚落,圆顶红松的木房突然出现一位身高七尺有余,长发披肩,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宽阔的额头显示出与众不凡的异相,高耸的鼻梁如同刀削,给人一种高傲世人的感觉,面庞略显苍白清瘦,两片薄薄的嘴唇轻劝的闭着,露出一种冷漠和淡于言词的性格。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人的眼睛,一对瞳仁如同黑漆,炯炯有神,微微闭着,偶尔睁开归,神光瀑涨,平静之时餐当清澈如水,一副看破俗世的情怀,却又似乎深沉如渊,深不可测。
  那人细细的扫视了两人一遍,才道:
  “反正我几十年未有来客,恐怕要怠慢了。”
  口中虽说得客气,话调却依然冷漠,岳朝生不由看了看秦履尘。
  秦履尘不以为忤,知道深居山中的异人的脾气皆古怪一点。
  绕过桃花,沿着玉石砌成的小径,拾阶而上,进了屋子一看之时,不禁为屋里的古色古香所吸引了。
  一进门,便看到正堂之上挂着一幅长达丈余,宽约三尺的正幅山水画,气势高峻雄浑,苍凉之中露出雅韵,一看即知是名士大作。
  巨幅之下即是一具檀木质的木桌,虽然相隔丈余,依然可以嗅到檀木独有的香气,檀木之上一尊木质幽黑的古琴。
  古琴之上满是上古的雕篆,年代已久之下,古色愈浓,绝非现世之作,古琴之测是一鼎青铜香炉,凫凫的青烟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异香,不是龙涎香,也非檀香。
  桌子的两侧则是两排屏风,屏风之上是醉墨淋漓,鱼龙狂舞,酣畅的笔墨显示出笔者狂舞时的一泻千里的激情,凸现出的笔意让人心醉神往,的确是大家之笔。
  秦履尘在剑林受过良好的教育,对于一些古迹珍藏,见过不胜其数,但是这一幅巨画和两扇屏风上的字比较起来,那些都成了次品。
  秦履尘也暗暗惊讶,此人为何许人也,连剑林的武史也没提及此人来历,不但居所奇异,而屋里摆放的非珍奇不已,看来剑林的武学并不是尽善尽美,起码眼前这位潇洒不凡人物就没有提及。
  那人也不客气,自己坐了主座,朝二人用手向屏风一摆,示意上座之意。
  不到一刻,即有两名粉妆玉琢的小童,拿着两个茶盘托出。
  岳朝生似乎也感觉到红松小筑主人的大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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